刑越压力太大了,尤其她双腿状况不太良好,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怕瘫痪,怕坐轮椅……
突然下雨的缘故,马路没什么人,每一辆出租车都载着客,刑越打不到车,是走回去的。
她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摇摇晃晃,深夜三点多才走到家,眼看都快到家门口了,身体陡然失重,一头栽进坪地里,满身都是草泥污渍。
冰冷的雨水瓢泼在脸上,耳边都是轰轰的雷鸣声。
刑越好困,不想起来,眼皮上下打架,一抹红色身影突然映入眼帘,雨水的冲刷感忽地消失。
她努力睁开眼,才看清面前的人……
步窈撑着一把伞,蹲在刑越边上,没有穿鞋,任由肮脏的泥巴溅脏她娇贵的双脚,不知生气还是心疼,气急:“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在酒精作用下,刑越反应迟缓,愣愣好几秒都说不出话。
还好刑越没有醉到完全不省人事的地步,在步窈搀扶下起身,两人共撑一把伞,回到小复式房。
受雷电影响,家里停电了,只有点的一根蜡烛在散发光源。
刑越从步窈身后把人抱住,前胸贴上自带高温的柔软后背,舒服轻叹:“让我抱一会。”
她闭上酸疼的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冷冰冰的肌肤在和小火蛇依偎,体温逐渐升热。
步窈感觉到刑越今晚心情糟糕透顶了,好累的样子,她难得安静下来,乖乖给刑越抱着。
“找我做什么?”刑越声音沙哑大半,蛇信子舔舐步窈的脸颊,“担心我?”
步窈能闻到酒气,耳朵被醺红了,慌张点头。
刑越拢紧手臂,把怀里人抱得更紧,像是要填满她空荡荡的心房:“我想听你说出来。”
第18章 戳瞎
大小姐怎么连自己都凶
刑越很少有会羡慕别人的时候,自身样貌学习,工作能力都很出众,没有靠任何人,买了70万上下的车,有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有点小积蓄,她很满足。
自从碰上步窈后,她的心就不太平静了,甚至在电话里和母亲争吵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步窈的命真好……
想十八岁结婚就十八岁结婚,如果不想结,七老八十了也不会有人逼步窈,步夫人给步窈的教育,虽然有点溺爱到畸形,但永远都是鼓励式的。
“窈宝好棒!真厉害!”“很漂亮呢,很适合哦!”“妈妈就知道你可以~”
好像在步夫人眼里,步窈全身上下都无可挑剔,怎么看都完美,怎么样都世界第一可爱。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认可过,考个年级第二被丢大街上捡饮料瓶子反省。
*
整幢别墅光线昏暗,外面电闪雷鸣,偶尔闪电划过乍亮的白光,视野才能转瞬即逝清晰起来。
步窈手里拿着蜡烛,昏黄的光晕照在颊面,她侧过头仰脸,耳朵猝不及防擦到了刑越湿软的唇瓣,上面还有雨水的味道,凉凉的。
“我很担心你,”她这个角度不能完全看到身后的女人,只能用余光看刑越,“以为你偷偷搬家了,不告诉我。”
她是生气的,在家里等了很久,电话也打不通,公司找不到人,她气得越来越暴躁,几欲想摔砸东西。
怕被刑越更加讨厌,忍住了。
现在看到刑越这模样,有气也撒不出来,步窈转过身,用手擦掉刑越脸上沾着的污泥,也不知道有没有摔着,在草坪里躺了多久……
“你下班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直白问。
这些话让刑越很敏感,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梦回十年前被步窈支配的恐惧。
她扶住步窈的肩,把人拉开一定距离,哂笑:“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出现在我家?我又没答应跟你同居。”
听到那两个字,步窈脸轰的一下开始发烫,尤其是刑越调笑的语气,让她下不来台,辩解:“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找你同居的?”
“那你找我干嘛?”刑越问,目不转睛看着小火蛇。
她微微低垂目光,就能看见那双变得脏兮兮的脚,估计是早就脱了鞋在她家,看她一直没回来,又出去找了。
也不知道穿鞋,之前是找小助理帮忙穿,她说过不能让外人进来,所以步窈不找人,也不自己穿,宁愿光着脚。
不知道该说这婆娘听话好,还是拙笨好……
步窈接不上话,拿着蜡烛,快步去二楼,走得很快,只剩下刑越一个人在后面摸黑。
“又发什么脾气?”刑越吐槽,眼看唯一的光源越来越远,她长腿迈开,赶在步窈关门前,挤进浴室,“我都没怪步大小姐私闯我家门,还跟我生气。”
步窈打开花洒,给刑越下逐客令:“你出去,我要洗澡。”
刑越呵笑,拒绝:“你出去,我先洗。”
闹一点点不开心,马上本性尽显,步大小姐的霸道思维,向来是很有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步窈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哦,忘了跟大小姐说€€€€”刑越单手扯开衣服领口,准备脱衣服洗澡,动作近乎粗鲁,纽扣悉数蹦开,脖子都勒红了。
“你的那个好妈妈打算把我捧红,”她把湿哒哒的衬衫扔在地上,反手去解文胸扣,“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大歌星的,等我红了,买个大点的房子,就不用两个人争浴室了。我还要甩掉你,换个身材更正点的女人,嗯,比你脾气好,比你更漂亮的那种。”
刚刚还算隐忍脾气的步窈,这下眼眶都溢出急怒的泪花,胸口起伏跌宕。
那些假设的话,好像让步窈现在就被背叛了一样,怒意汹涌:“刑越,你贱不贱!”
她扬起手就要落在刑越脸上,却在快要落下那一刻,手腕被刑越牢牢抓住。
“放开……啊!”
步窈惊叫一声,被刑越用力拽了过去,手里拿的蜡烛掉在地上,唯一的光源被水浇灭,整个浴室陷入黑暗。
她跌进刑越怀里,抬手就能触摸到绵软山峦,她跟吓着了似的,方寸大乱,手胡乱往上攀,抱住刑越后肩。
视野看不到任何东西,耳朵就变得敏感起来。
刑越唇贴住步窈耳朵,酒气朦胧:“贱不过你,我没回来的时候,躺床上等了很久吗?”
女人心跳如雷,双手拍打着,声音都带着哭腔:“刑越你……混蛋……”
她确实是在刑越床上等人,可她没有那个意思,就像在家里,躺床休息比较舒服,被刑越说的,她好像一整天都在求偶一样。
步窈气得鼻尖酸酸胀胀,尾巴却悄无声息显露出来,不知羞耻地盘上刑越,底部蛇尾蜷缩,试图用这种方式,跟刑越贴合紧密。
她大脑一片空白,羞耻感顿时倍增,拳头挥向不争气的尾巴。
“大小姐怎么连自己都凶?”刑越拦住,搂紧步窈腰身,在黑夜中点吻那张唇,摸索步窈的眼睛,粗粗喘气:“哭什么?”
步窈额头抵在刑越下巴上,抽抽噎噎,凶得很:“你、你没机会换……身材更正点的女人了,我要、要把你眼睛戳瞎!”
还想找比她更漂亮的?刑越凭什么!明明承诺好,等她学会做那些事,就跟她复婚的。
刑越胆敢言而无信,她决不会让刑越好过。
借助外面闪电的光,刑越拿花洒给自己和步大小姐都冲洗一遍,听到威胁的话,那声调,话都说不顺,能哭到打嗝。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欺负步窈,她爽得很。
“打个商量,别戳瞎我眼睛,”刑越把人抱了出去,摔床上,“手给你成不成?”
她单膝压住红尾巴,膝盖磨着温热的蛇鳞,问:“要多少?你想要多少?嗯?”
刑越没有明说,步窈却能听懂那些话什么意思,快要热融化了,又羞又气:“你滚开……”
带着羞涩的嗔语,哪里有半点攻击力。
刑越俯身,用手摸索着,脸面贴上那条冷艳娇贵的蛇尾,闭目虔吻:“谢谢大小姐担心我。”
第19章 前任
大小姐另觅佳人
入夏的清晨总是早早天亮,才不到六点,外面已经翻起灰白色。
不知道几点来的电,步窈怕灯光让还在熟睡中的刑越不舒服,爬出被窝,把床头柜的灯关了。
昨晚刑越心情不是很好,她也没有问出什么来,迷迷醉醉的一直摸她尾巴,摸着摸着就睡过去了。
刑越不是能喝酒的体质,大半片脖子都起了酒性红斑,眉头还蹙着,看起来不是一般难受。
步窈小手摸摸刑越的脸,想去冰箱拿点冰块敷一下,刚下床就看见掉落在地板的包,里面的证件,手机,化妆镜全掉出来了。
昨晚停电,没看见。
她把这些东西捡好,看到碎屏的手机沉思起来,按了几下都没反应,应该彻底报废了,在小卡包里找到两张电话卡。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知道刑越白天有没有工作要忙,手机关机不是办法,步窈担心工作室的同事找不到人,耽误刑越工作,拿着电话卡在房间找备用机。
找了好一会,才在衣柜里最下面的格子找到手机,边缘都掉漆了,应该是刑越以前用的,电话卡装好,充上电。
手机一开机,屏保上的合照让她愣了愣。
那是年轻时的刑越,穿着无袖上衣,卡其色包臀裙,轻熟风,温婉明艳,怀里抱着的女孩,笑容活泼,一身系带麻棉连衣裙,纯白动人。
照片上,刑越抱着女孩的手拿了一杯奶茶,女孩手里拿着同款,杯纸分别印着两个英文单词:“My”“wife”
步窈顿时心口直冒酸泡泡,尤其看到“wife”这杯是另一个女孩拿着,表情阴郁到极点。
这就是刑越的前女友吗,刑越果然是个颜狗,找的女朋友那么漂亮。
都分手了,还留着合照当屏保干嘛……
步窈脸上都写满了不高兴,她拿起刑越的手,指纹解锁后又松开,想点开相册,随便找一张照片换下来。
没想到图库一点,里面一万两千张照片,目光所及,全是这个女孩,分出来的相册,还有换手机后蓝牙传送过来的,时间跨度从栗世32年,至栗世39年,刑越跟这女孩,谈了七年之久。
步窈随手点开,是一张俯拍图,从上至下,这个角度,能清清楚楚拍到刑越在给拿手机的人洗脚,远山如黛的眉眼,挺巧的鼻梁,熟悉的侧脸,笑得很温情。
她只是随便翻了一张,这画面比刑越跟她提离婚那天还要痛楚难捱,她的心都要滴血了。
让刑越帮忙穿鞋,刑越都能把她骂哭,居然给别的女人洗脚。
步窈手在发抖,不知道气的还是怎么,来电铃声陡然响起,她惊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夺走。
沉哑的呼吸声急促回荡,刑越拿过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到是串陌生号码后,眼神呆滞两秒,又重新躺回床上。
“你好。”刑越接通电话,一手按揉太阳穴,刚刚起的太用力,头痛的要炸掉。
“你好,请问是越前辈吗?我是姜黎。”
“嗯。”
“昨天我不是有意要爽约,家里有个妹妹病急,我匆忙送她去医院,手机没拿,越前辈,可以烦请您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吗?”
对方态度诚恳,还有些着急,怕是跟工作室求和被拒了,这才找到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