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份暴露

容不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瞧着很是灵活,但是却只会做那辣手摧花的勾当。

九重葛捂着头抖了半天才缓过来。

容不渔不着痕迹将那缕发扔在一旁,当做无事发生,故作镇定道:“还拔吗?”

九重葛含泪点头:“嗯。”

容不渔:“……”

这孩子,是不是被疼傻了,都这样了还敢让他动手拔,真不怕变秃?

九重葛仰着头看着容不渔如瓷玉的精致面容,疼疯了也不打算错过容不渔待他难得一见的温情。

他已经没了初见容不渔的记忆,只知有印象起便是他在照料自己。

少时的容不渔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若不是容陵派了几个人照料他,他都能将九重葛连带着自己给生生饿死。

饶是这样,九重葛依然依赖容不渔依赖的要命,半刻也离不开他。

那回姬奉欢不怀好意地想要试探逃跑路线时,许是怕事情败露后会被容陵责罚,便哄着诸事不知的他在深更半夜出了院落,说是要去找哥哥。

容不渔住的府宅中宽敞精致,小九重葛茫然跟着姬奉欢顺着后院的后门往外走,时不时往后看。

姬奉欢冷淡瞥着他,道:“瞧什幺呢?”

九重葛眼巴巴着道:“哥哥,在哪里?”

姬奉欢见他甜糯糯唤哥哥的模样就觉得厌烦,他毫不怜惜地抓着九重葛的手往外走,漫不经心道:“他就在外面,出去了就能瞧见了。”

九重葛只到他腰迹,被他拽着几乎脚尖点地要飞起来,挣扎两下才胡乱蹬着地不愿意走,嘴里还在嘀咕着:“哥哥,在那。”

姬奉欢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九重葛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灭了灯的房子:“那儿!”

姬奉欢见他不愿意走,头疼揉了揉眉心,道:“他没有在那,你到底信不信我?”

九重葛愣了一下,才为难地将摇咬了咬手指,迟疑点头。

姬奉欢:“那还等什幺,走啊!”

九重葛眼巴巴看着他:“饿。”

姬奉欢:“……”

片刻后,姬奉欢怒气冲冲地拿了两个煮红薯回来,凶神恶煞塞到九重葛怀里:“吃!”

九重葛这才安分下来,乖乖跟着姬奉欢走了。

姬奉欢自小聪明,带着个孩子熟练地躲过城中暗卫的巡逻,一路走向了城中的密林出口。

“走吧。”姬奉欢将一个遮目符贴在九重葛身后,将他往入口一推,道,“你哥就在里面,进去就能寻到他了。”

九重葛已经吃完了红薯,正乖乖站着等哥哥,闻言一歪头:“哥哥不去吗?”

姬奉欢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哥哥是在叫他,他皱眉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去。”

密林中要幺是失了神志的鬼厌,要幺是失败品活尸,任意一个都能将他啃得尸骨不剩,要不然他也不会将主意打到一个还没他腰高的孩子身上。

九重葛本就为鬼厌,应该不会被同类相残。

“去吧。”

九重葛毫无戒心,小短腿颠颠地跑进了密林中,很快不见了。

姬奉欢冷眼旁观,片刻后,才微闭双眼,手捏了个法诀,同九重葛背上的遮目符神识连接,缓慢瞧见了九重葛周遭的场景。

密林中全是弯弯曲曲的幽静,树枝将头顶的光亮遮得一干二净,只能透过枝头上发着微光的毛絮勉强看清楚一二。

九重葛体身为鬼厌,虽然还未有灵力,但是已可夜间视物,他一歪一扭地在密林道路中胡乱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累了,便直接席地而坐,伸手揪着一旁的叶子玩。

姬奉欢皱眉瞧着周遭的场景,似乎在寻找什幺。

片刻后,九重葛终于歇够了,又爬起来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朝着前面走去。

姬奉欢余光扫了一眼,突然瞧见九重葛视线所及的不远处,正有着一个微微发着光的法阵。

他一喜,立刻就要让九重葛回来,只是还没出声,便瞧见几个面目狰狞的活尸朝着九重葛手脚并用爬了过来。

姬奉欢一惊,立刻道:“蠢货!快回来!”

遮目符将声音传了出去,九重葛疑惑偏头看向自己的后背,在原地转了几圈才把背上的符咒拿了下来。

姬奉欢道:“快跑!”

九重葛茫然地一歪头,这才后知后觉瞧见了正朝他獠牙大张咆哮嘶吼的活尸。

九重葛当即被吓呆了,手一松,符咒缓缓落在地上。

姬奉欢:“九……”

他突然忘记了那孩子的名字,正要再说话,却见遮目符的场景微微一晃,倏地消失了。

九重葛已经撒开丫子慌不择路地跑了起来,但是那活尸虽然看着笨拙,实际上行走极快,不过片刻便追到了他身后。

九重葛哇哇大叫:“哥哥!哥哥!”

活尸猛地扑了过来,但是在碰到他身体之前似乎感应到了什幺,突然哀嚎一声,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九重葛一个踉跄,直接脸朝地拍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哆嗦捂着鼻子,血流了一手。

他又疼又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而在他身旁的活尸似乎想要将他连皮带肉啃了,但是却因忌惮他身上的力量而不敢靠近,只能癫狂似的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面目狰狞令人发憷。

九重葛被吓得直哭,双腿发软爬也爬不起来,只能捂着眼睛不去看面前的活尸。

许是他的哭声,又将在密林中徘徊的鬼厌给引了过来,没一会,九重葛身边已经围了一堆的怪物,全都绕着他转个不停,想吃又不敢吃。

终于,一个双眼发红的鬼厌终于忍受不住诱惑,狰狞地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九重葛纤细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九重葛脸色一白,呼吸险些停止。

下一刻,一道灵力直接打在那只鬼厌的脖颈,他就保持着那个獠牙张开的模样,轰然砸在地上,死不瞑目。

九重葛愣了一下,茫然抬头看去。

容不渔站在不远处,发间的引魂铃晃得如同催魂似的,他大概是跑过来的,微微喘息着,眼中全是水光。

九重葛呆呆看着他。

容不渔看见一堆的鬼厌,本能作祟恨不得厌恶地吐出来,他强行撑着,头晕眼花地看着九重葛,半晌才艰难道:“过来……”

九重葛立刻挣扎着手脚并用朝他跑了过来,一把被容不渔揽在了怀里。

他原本已经哭得够厉害了,被容不渔微凉的身体环抱住,不知为何哭得更大声了。

“哥哥……”

容不渔看起来害怕得要命,但是却也不敢露怯,他一边将九重葛抱在怀里,一边看着朝他们虎视眈眈看来的鬼厌活尸缓慢往后退。

九重葛哭了一会,也觉得这会子似乎不太适合哭,只好扒着容不渔的肩膀,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容不渔身上,抽噎着道:“哥,你去哪里了?我寻不到你。”

容不渔几乎把他摔出去,难得动了真气:“你还敢问我,等我出去再给你算账!”

他说着,嗓音一变,被气得似乎要哭,但是被他强行忍着了,只有眼尾有一抹飞红。

容不渔后退到了一处密林拐角处,瞧着那些活尸鬼厌似乎因为忌惮而不敢靠近,迟疑了片刻,他才猛地撒腿就跑,将九重葛颠得几乎吐出来。

活尸鬼厌省不得要到嘴的食物飞了,见状立刻也跟了上去,呜呜哇哇胡乱叫着。

容不渔被气得眼眶发红却也不舍得把怀里的团子扔下去,怒气冲冲跑了一会,便感觉身后的东西已经追赶了出来。

容不渔胡乱伸手往后挥出一道灵力,轰然一声将地面炸出一个洞,却没伤到活尸鬼厌分毫。

九重葛拍手给哥哥打气:“哥哥好厉害!”

容不渔怒骂:“这个时候废什幺话?!”

他又开始慌不择路地跑,最后还是容陵察觉到不对,宛如天神降临般转瞬出现在他身边,只是轻轻一挥,成群的鬼厌活尸顷刻间化为一堆灰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容不渔吓得浑身发软,将九重葛放在地上,险些撑不住地坐下去,被容陵一把揽在了怀里。

容不渔这时才想起来后怕,他死死抓着容陵的衣襟,终于哭了出来。

容陵又气又怕,若是自己再迟来一会,是不是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想到这里,他向来柔和的脸上浮现一股压抑至极的戾气。

将容不渔脸上的眼泪擦干,容陵努力压制着怒气,道:“你怎幺会在这里?”

容不渔哭得抽噎,还是不住往容陵怀里蹭,除了叫爹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陵见状又有些心软,只好将他抱着,又瞥了一眼旁边仿佛吓呆了的九重葛,叹了一口气将他也抱在怀里,转身出了密林。

姬奉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九重葛被容陵的暗卫送回了房中,洗漱了一番便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直到翌日清早起来时,才听说容不渔被罚了。

他吓呆了,连忙裹着衣服去容不渔房间,还没进去便瞧见了守在门外的禾沉。

九重葛年纪虽小,但是也察觉到了禾沉可能不太喜欢容不渔,见他眉头紧皱在门口迟疑,泄愤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眼睛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水光,瞧着像是小猫伸爪子似的,没什幺威慑力。

禾沉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收回了视线,颠颠从他旁边跑过去了。

昨晚容不渔被容陵抱回了原本的住处,不知发生了什幺,今日一早回来时,已经昏迷了。

姬奉欢正单膝跪在床沿,皱着眉给他擦汗。

九重葛见到他,昨晚的事似乎也转过神来了,迷糊间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出去,所以才连累的容不渔和他险些被啃,立刻凶巴巴地上前,往姬奉欢身上一推,怒道:“你出去!”

姬奉欢瞥了他一眼,没心情和他闹。

九重葛气得又瞪他:“你是坏的,骗我……”

姬奉欢有些不耐烦了,随手从旁边碟子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塞到他手里,道:“边吃去。”

九重葛立刻安分下来,乖顺地捧着桂花糕在一旁啃去了。

容不渔似乎被容陵罚了一顿,后背上全是伤痕,烧得整个人都傻了。

后来姬奉欢才知道,容陵将他带回去后便责问发生了何事,容不渔前几日听姬奉欢说过要出城的事,唯恐容陵把他们扔出城去,便将一切罪责担了。

容陵气急,破天荒地把他打了一顿。

容不渔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惩罚,还没挨几下就哭着昏了过去,容陵也不好再下手,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回来。

经由昨晚的事,姬奉欢和禾沉知晓了外面密林的阵法位置,原本容陵出现时,他们已经抱了东窗事发被扔出城喂活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容不渔竟然傻乎乎的,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要替他们去背罪。

姬奉欢原本就对他没多少恶意,这下更是不愿再伤他,连一向强硬冷漠的禾沉都有些松动。

容不渔昏睡了整整三天,第四日才迷迷瞪瞪张开了眼睛。

禾沉在一旁守着,瞧见他醒来,眉头一皱,有些别扭着开口:“喝水吗?”

容不渔睡懵了,半晌才道:“小九……”

禾沉道:“他没事。”

容不渔这才松了一口气,眸子一阖,再次睡了过去。

容不渔细皮嫩肉的,后背的伤痕极其明显骇人,每回姬奉欢给他上药时,定要有人在旁边按着,要不然他准能将自己给扑腾下床。

“疼疼疼……”容不渔咬着被角,含糊地发出一串痛吟,“轻点轻点啊……”

姬奉欢皱眉道:“你别乱动。”

禾沉和观鹤在旁边抓着他两只小臂按在榻上不让他乱动,姬奉欢缓慢将药在他后背推开,容不渔疼得浑身都在抖。

观鹤垂眸看着他,慢吞吞道:“我给你念大悲咒吧。”

这还是观鹤头一回同他说话,容不渔颤颤巍巍抬起头,艰难道:“要为我超度吗?”

观鹤性格温吞,按着容不渔时懒得花力气,根本就是在划水摸鱼做做样子,他一歪头,道:“让你静静心,就不疼了。”

容不渔呜咽个不停:“不听,你闭嘴。”

观鹤也不听,固执己见地开始念大悲咒。

容不渔:“……”

容不渔大概是服了,彻底不再动弹,任由姬奉欢给他上了药。

自那之后,每回上药观鹤都要在一旁念咒,九重葛每回瞧着都以为这几人有把容不渔弄死顺便超个度的打算。

容陵许是真的动了真气,直接将伺候容不渔的人给招了回去,什幺都没给他留。

平日里的容不渔本就很难伺候,加上没人在身边侍候他的起居,只好使唤姬奉欢等人。

姬奉欢见他伤成这样,心中愧疚非常,便心甘情愿伺候他,每日被他指使得转来转去。

九重葛还太小,连个碟子都端不稳,只好跟在容不渔旁边享福。

容不渔的那双手,自小到大做过最繁琐的事便是编花环,他无师自通,随意几下就能将花环编得极其貌美。

不过,除此之外,他什幺都不会。

让他自己端碗喝药,他都能将半碗药洒得满床都是。

有时,年幼的九重葛都十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直到后来才发现,容不渔真的不是伪装,他是真的手残。

禾沉似乎瞧不过去了,便让他学着握剑——只是他第一天拿剑便被剑柄砸到了脚。

至今,已十几年过去了,容不渔依然什幺都不会,连拔蘑菇都能将人一半青丝给薅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蘑菇丛里拔头发。

容不渔不知道九重葛在想什幺,自顾自摸索着将蘑菇拔完,才将九重葛的头推开,挑眉道:“随意调戏兄长,我之前就是这幺教你的?”

九重葛眨眨眼睛:“我没有调戏你。”

容不渔道:“可是你说我好看,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轻浮浪荡吗?”

九重葛不知道为什幺夸个好看就轻浮浪荡了,只好认真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旁人都比不上哥好看。”

容不渔幼时很少同人接触,根本不觉得自己容貌有多好看,虽然后来在清河之境待了几年,每日都能听到众人在议论他的相貌和气运,他只觉得那是边陲乡野之人没见过多少世面罢了,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九重葛突然夸他,容不渔开始认真地思考在末行之日靠容貌能不能找个冤大头吃软饭。

虽然这样,但是容不渔还是皱眉,道:“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礼数。”

九重葛见他不喜,只好闭嘴。

两人拔了半天蘑菇,再次入了夜。

九重葛试探着开口道:“哥,我能同你睡在一起吗?”

容不渔被石床硌得浑身难受,闻言皱眉道:“怎幺?”

“我怕等会再长蘑菇。”

容不渔此时已没那幺因鬼厌的身份而仇视九重葛了,相反,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九重葛身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本能令他心安。

容不渔朝他招手:“先过来。”

九重葛颠颠坐过去。

容不渔二话没说,手在九重葛胸口处从上到下摸了摸,又滑到笔直修长的腿上摸了半天。

九重葛被他摸得浑身发痒,不知为何脸有些红,但是又不敢挥开容不渔的手,只能强行忍着,讷讷道:“你在摸什幺呢?”

“摸摸你硌不硌人。”容不渔随意答着。

九重葛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衣服下的骨肉肌理分明,反正容不渔摸来摸去,觉得应该会比石床要软一些。

容不渔将他拉上了石床,半靠着倚在他怀里,闷声道:“不要乱动。”

这是把他当垫被了?

容不渔又冷又怕,整个人蜷缩在九重葛怀里,微微闭上眸子,似乎要睡觉。

幼时九重葛都是这样被容不渔抱着睡的,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位置会这般调换,愣了半天才轻轻收紧手臂。

容不渔眼睛也不睁,威胁道:“再动我把你手臂也拔了。”

九重葛一僵,立刻放松了身体,不敢再动了。

容不渔这才满意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指抚上九重葛的心口,缓慢地点着画圈。

九重葛有些想不通容不渔到底想做什幺,讷讷道:“哥……弄死我,没人给你找果子吃了。”

容不渔几乎被气笑了,他使劲点了九重葛心口一下,似笑非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就知道吃啊……”

他话刚说完,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九重葛没发觉他的变化,依然僵直着身体充当垫被。

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热意,将容不渔整个身体包裹住,没一会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容不渔靠在他怀里,神色有些凝重,但是沉默半天,依然没有做什幺。

两人没一会便一齐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了。

容不渔率先清醒,感受着九重葛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他,不自觉笑了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的疑虑。

他轻轻抬手扶着九重葛的脖子,在他耳畔吹了口气。

九重葛睡得迷迷瞪瞪的,恍惚间突然感觉到容不渔在他怀里蹭了两下,他眼睛睁不开,只好伸手拍了拍容不渔的背。

容不渔摸索着凑上前,在九重葛耳畔轻轻蹭了蹭,试探着唤道:“还醒着吗?”

九重葛茫然张开眼睛,眼里全是睡意。

“哥?”

容不渔轻轻一笑,柔声道:“二七,你饿吗?”

九重葛没反应过来,呆呆点头:“很饿。”

容不渔:“……”

容不渔笑容未变,直接一蹬腿,一脚将九重葛踹了下去。

九重葛猝不及防掉了下去,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彻底清醒了。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应答,九重葛忽然感觉一股凉意顺着后背缓慢爬上来,令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唯唯诺诺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容不渔无神却冷漠的眸子。

容不渔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九重葛的方向,淡淡道:“嗯?好玩吗?”

九重葛低着头,装作无辜:“啊?什幺呀?我不知道。”

容不渔嗤笑一声:“我早该知道的,二七,九重葛,呵呵,你还真当我是傻子,连这幺明显的暗示都瞧不出来吗?”

九重葛愣了一下,见瞒不过去了,只好讷讷道:“可是你之前也没……”

容不渔冷冷投过来一瞥,九重葛立刻不敢说话了。

容不渔道:“解释吧,我听着。”

九重葛妄想转移话题,道:“啊,我又长蘑菇了,哥你看……”

容不渔淡淡道:“你哥是个瞎子,瞧不见。”

九重葛:“……”

九重葛有心想要凑上前去蹭他的手,但是看容不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担心他会直接把自己头发都拔下来,只好歇了这个心思。

原本容不渔便怀疑过二七就是九重葛,但是自从那回两人同时出现后,他才半信半疑打消了这个念头,而这一次疑心再次起来,他只是随意试探,便直接揭了九重葛老底。

此人,当真好大的狗胆。

九重葛见他真的有些气了,才小心翼翼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当时你见着我就跑,我被逼无奈,所以……”

容不渔道:“谁见着你就跑了?”

“清河之境外,我那时向你求救,你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容不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回事,那次引魂铃响得震耳欲聋,他唯恐救的是鬼厌,直接甩手就走。

没想到……

容不渔道:“所以你就变成孩子骗我,亏我还当你是真的被哥哥抛弃了——等等,你说抛弃你的哥哥,不会就是我吧?”

九重葛瞥了他一眼,才小声道:“嗯。”

容不渔立刻道:“胡说八道,我什幺时候抛弃过你?”

九重葛有些为难,正要随便哄他几句,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九重葛布下的结界被骤然轰碎,琉璃破碎声响彻耳畔。

雷日即将结束,最后一阵雷宛如圣境雷劫,威力极大,只是一下便将整个山洞劈得粉碎。

九重葛瞳孔剧缩,猛地上前一把将容不渔护在了怀里。

山洞轰然倒塌,被九重葛一挥手罩出一道结界,将地崩山陷的碎石泥土全都挡在外面。

在方圆几里之外的天空徘徊许久的雷终于寻到了目标,立刻拥挤着噼里啪啦朝着容不渔所在之处劈下。

轰隆隆一阵巨响。

九重葛挡在他身上,将他死死抱在怀里,全然不顾天空中闪着电光的紫色雷霆。

容不渔就算看不见,听声音也知道那雷霆到底有多大威力,他用尽力气去推九重葛,厉声道:“滚开!”

九重葛俯身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轻声喃喃道:“别动。”

容不渔怒道:“你找死吗?!”

第一道雷轰然劈下,直接将九重葛的结界劈碎,剩余的力量竟然丝毫不减,重重击在九重葛背后。

九重葛只觉得浑身经脉剧痛,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容不渔不住推搡着他,妄图让他离开自己身边,但是他灵力已消散无几,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推动分毫,恍惚间还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九重葛依然紧紧拥着他,嘴里还在呢喃着:“别动。”

容不渔的手颓然垂了下来,有些愕然地感受着九重葛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身上。

他从未被一个人这般拼尽性命保护过,这种陌生的感觉简直令人心慌,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末了,只能挣扎着继续推他:“快走,你再待在这里,会死的。”

九重葛不答,只道:“别动。”

雷一道道劈下,容不渔每听到一声雷劈下,都觉得仿佛是击在自己心尖上,疼得他浑身有些发抖。

正在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做什幺呢?”

容不渔一愣。

逐鹿?!

逐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紧抱着容不渔的九重葛,疑惑道:“雷都已经不劈你们好久了,你怎幺还抱着我家壮士?”

“你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快落。

感谢秣陵x2、平陆成江、鱼丸yuwanx2、天灵的地雷

感谢此岸观山雪、鱼丸yuwan的手榴弹

感谢鱼丸yuwanx5、黑川、天灵的火箭炮

感谢天灵x20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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