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第17章

这人怎么思维这么跳脱,什么孩子啊?

方临渊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赵€€忽然这么问的原因,再看赵€€时,却见他仍是那副闭眼观音的模样,慵懒平静得像是刚才那句话不是他问的一样。

方临渊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没回答。

“你不会还想从哪儿过继孩子来养吧?”方临渊顿了顿,继而脱口而出。

“没这个必要。你不是办完事就会离开吗?应该要不了太久吧。”

赵€€倏然睁开眼来,径直看向他。

他视线平静,方临渊却在他的注视下被吓了一跳,像是有蛇纠缠上来,要裹挟着将他投进赵€€瞳孔中漆黑的深潭一般。

但只一瞬,这种窒息感便消失不见了。

是赵€€移开了目光。

接着,他听见了赵€€的声音。

“嗯,要不了多久。”

仍旧平淡而缓慢,带着伪声应酬了一整日之后的、有些沙哑的疲惫。

却不知为何,方临渊总觉得他话里有些情绪。

但他并没给方临渊探究的机会。

话音落下,他便重新闭上了眼睛,转过头,不再看方临渊了。

总这样奇怪。

方临渊撇了撇嘴,收回目光。

却未见赵€€搁在膝头的那只手,在膝上轻点了两下,停顿片刻后,又点了两下。

他尚且不知,这是赵€€心绪烦躁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说:

赵€€:喜欢孩子?我可生不了孩子。

方临渊:???谁让你生孩子了?

赵€€:不让我生?那你想让谁生?

方临渊:你有事儿吧!!!!

第15章

第二天,方临渊便复又去鸿胪寺忙碌起来。

突厥进京时的卫兵、仪仗、戒严、道路,以及递送给尚膳监安排的饮食等陆续都完善妥当,方临渊这些时日又亲自前往各处检视了一番,基本全无差错了。

官驿的信使也来往过几回。

突厥每过一镇,他们都会入京来报。前一日才有信使前来,说那仁帖木儿一行已经过了俞州,再有三日,便可抵京了。

如今也只剩下出城迎接突厥来使的官员还未定。

“那还用说,肯定是侯爷呀!”于洮笑眯眯地说道。“除了侯爷,谁镇得住北地那群恶狼?”

这日公事完毕,于洮又揣着自家膳房做的糕饼,凑到方临渊的桌前闲话。

“那是。于大人身在京城没见到,侯爷夺取玉门关那日,生生领兵将那仁帖木儿追出一百多里地呢!”卓方游也凑过来,一边分于洮手里的点心,一边绘声绘色地说道。

“那仁帖木儿逃跑的时候,连家当都丢了。我们跟着侯爷,捡了一路的牛羊珠宝,临到鹿儿海的时候,还捡到了被他丢下的两个妾呢!”

此时接近戊时,鸿胪寺的官员们不少都闲了下来,这些日又与方临渊混得熟,此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饶有兴致地听。

便有官员开口问道:“既都追出了百里,侯爷怎不将那片地盘也划至我大宣?”

“这不就成强夺他人领土了?”有官员在旁侧道。“那些蛮夷会这么做,我大宣才不与他们为伍呢!”

“蛮夷有什么领土可言?譬如豺狼虎豹,要远远地驱到天边才好!”

“大人此言差矣……”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争执起来。

眼看着他们争红了脸,方临渊忙出言笑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玉门关外便是大片荒原,既无人居住,也不能耕种,易攻难守,实非踞兵之地。”

“噢……”几个文官面上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愧是侯爷!我虚长一把年岁,竟不知道这些。”

“听说玉门的植物多生利刺,却无枝叶,侯爷,当真如此吗?”

官员们又渐渐热闹起来。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嗤笑。

方临渊抬头,便见是个身形不高、背脊消瘦的男子,锦衣华服,头戴玉冠,在一众宦官护卫的簇拥下站在门前。

只是广袖的锦袍于他的身形而言有些过于宽大,即便非常合身,却有种顽童偷穿大人衣袍的既视感。

方临渊正不知来者何人,便见周围的官员纷纷站起身,朝着那人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三皇子殿下。”

是三皇子赵瑾。

他便是如今皇上膝下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了。

当然,明面上的,男扮女装的不算。

说起来,他跟赵€€还有点渊源。当年太液池畔欺负赵€€的,一个是赵瑶,另一个就是他。

方临渊在虎牢关时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当年窦皇后就是因为害死了三皇子的母妃苏云霜,一尸两命,才被虢夺后位打入冷宫的。

想必赵瑾也视赵€€为杀母仇人吧。

方临渊站起身来,跟着众人一起起身行了礼。

他拱手躬下身去,却半天不见赵瑾让他们起身。

接着,便听得落针可闻的堂中,脚步声缓缓响起。

是朝着方临渊的方向走来的。

片刻,一片锦绣逶迤的袍摆出现在了方临渊的视线中。

是赵瑾的。

继而便是赵瑾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

“本皇子一来鸿胪寺,远远便听此处吵闹。只是不知,何人在此大声吹嘘,扰了本皇子清静啊?”

€€€€

声调拉长,语含讥讽,直指方临渊,一听就是来闹事的。

十有八九还是因为赵€€。

方临渊在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人什么时候能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啊。既看赵€€不顺眼,便只管去找他,专程闯入衙门找他方临渊的麻烦干什么呢?

他心下无语,面上却不可不恭敬。

“诸事已毕,微臣便与鸿胪寺的大人们闲话了几句。”他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说道。

赵瑾冷笑了一声,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闲话?”他道。“本皇子听着,又是在显摆你在边关的那些功绩吗?”

方临渊没吭声。

旁侧的护卫给赵瑾搬来了一张椅子,赵瑾便在方临渊面前径自坐下,翘起了腿。

“父皇将这样要紧的事交给你,便是让你在此偷懒耍滑,吹嘘闲谈的?”他又逼问道。

这回,方临渊没开口,倒是旁边的于洮小心翼翼地出言道:“回三皇子,安平侯这些日在鸿胪寺恪尽职守,不可谓不勤勉……”

“问你了吗?”赵瑾猛地打断他。

于洮吓得一哆嗦,肩膀瑟缩成了一只鹌鹑,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旁侧的卓方游却直起身,不卑不亢地开了口。

“是微臣开的头,请三皇子责罚微臣。”他说。

方临渊心下一惊。

卓方游向来是个耿直的性子,在边关时也罢了。若是今日多言惹恼了赵瑾,以后怕是要吃苦头。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果然,赵瑾皱眉看向他。

方临渊先他一步开了口。

“臣本无自夸之心,无意叨扰三皇子。”他说。“只是不知三皇子今日驾临鸿胪寺,是有何要事?”

果然,赵瑾的注意力被他重新吸引了回来。

“你在质问我?”赵瑾反问。

“臣并无此意。”方临渊道。“只是担心若有要务因臣耽搁了,恐臣担待不起。”

“上将军功勋卓著,还有什么是你担待不了的吗?”赵瑾冷笑。

句句带刺,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赵瑾挺大一个人,跟谁学的毛病。

方临渊心道。

可能是赵€€吧,赵€€说话也难听死了。兄妹……啊不,兄弟俩,一个样。

他尚未回话,便听赵瑾懒洋洋地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今天来,还真有事办。”他说。“本皇子今天就是来替父皇考察官员德行的。如今看来,也考察得差不多,可以向父皇回话了。”

说着,他看着方临渊,恶劣地笑了起来。

“上将军,像你这样浅薄轻浮、喜欢海口夸功的纨绔子弟,即便立了点儿战功,也没有资格做迎接使臣的钦差,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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