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第43章

第34章

正如临州学政陆之舟所说, 他们两人是“无事掺和一下”。

因此,两人只€€是在学舍门口听了一会儿热闹,等到€€秀才们商量好了具体的事宜, 他们两个就走了。

临走时, 陆之舟同€€县学的教谕叮嘱了两句。

大意是等到到时候私塾考完试那日, 将卷子拿给€€他看。

上官有命, 哪怕不合常理,教谕也只€€得苦笑连连, 只€€得应是€€。

县学里€€, 几个年纪不小的秀才商量好了联考的事情, 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只€€是€€彼此之间€€闪烁的眼神€€悄悄地€€透露了内心的想法。

对于比试这件事, 他们都不想输。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课程, 郑夫子下了学,匆匆地€€朝着西山村赶去€€€€

按照这个时间€€, 书塾里€€还未放学, 宁颂还在。

这件事得宁颂来€€办才行€€。

郑夫子对于自己目前在书塾中的定位非常了解。

日暮西山,吹着寒风,在扬起沙尘的泥路上疾驰,郑夫子的脸有一种快要被€€吹裂的感觉, 但这仍然抵挡不住他心中的火热。

赶回了书塾, 果然, 宁颂还未回家。

他待在书房的窗边,手中捏着一本书,借着尚且微亮的天光读书上的内容。

在桌旁, 是€€宁颂写完的大字。

这亦是€€他坚持许久的功课€€€€据郑夫子所知,从入学开始到€€现在, 除非极个别特殊的情况,宁颂练字没有断过。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坚持,宁颂的书写水平也比刚来€€时进步得多。

无论€€拿给€€谁看,也能被€€称之为笔法俊逸。

“颂哥儿。”内心怀着对于徒弟的满意,郑夫子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墨香。

他眉头一动,顿时觉得不对劲。

“郑墨!”

原来€€,宁颂用的这个墨,正好是€€他前不久才入手的松江墨,被€€郑墨偷偷拿来€€,与宁颂一起糟蹋。

没想到€€两人干坏事,被€€早归来€€的郑夫子抓个正着。

见势不对,郑墨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剩下宁颂一个人在书房里€€,承受来€€自于郑夫子的埋怨。

“你也是€€的,和他闹什么?”

郑夫子书房里€€的墨多得是€€,也早和宁颂打了招呼,让他随便用。

宁颂平日里€€倒是€€不动,随便用什么都能写。今日肯与郑墨一起折腾,显然是€€有什么缘由€€。

“让小师弟消消气罢了。”宁颂笑眯眯地€€说道。

与郑墨一起干坏事,当然是€€有背景原因。

郑夫子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僵住了€€€€

就在昨日,是€€郑墨的生日,他原本买了礼物,后来€€外甥和外甥女见了,可怜兮兮的,他就将礼物先€€给€€了两个孩子。

想必是€€被€€郑墨知道了。

“这个孩子!”郑夫子尴尬地€€说道。

他不懂,郑墨这小子在吃什么醋。明明他已经将郑墨娘亲的嫁妆都给€€郑墨了,却去争这一点儿东西。

“我本来€€打算给€€他买个更好的。”大约是€€注意到€€了宁颂眸子中的不认可,郑夫子讪讪地€€说。

“您说错了。”宁颂道,“或许郑墨他内心里€€更喜欢您最开始买的那件礼物呢呢?”

又或许,郑墨更喜欢郑夫子送礼物的心意,而不是€€具体的什么东西呢?

只€€可惜,这份心意郑墨还没有收到€€,就中途被€€人截了胡。

“我这不是€€觉得那两个小家伙寄人篱下,可怜吗……”郑夫子解释的话淹没在宁颂不赞同€€的目光中。

表兄妹固然可怜,可失去了母亲,又没有父亲在意的郑墨,岂不是€€更可怜?

郑夫子不说话了。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宁颂只€€是€€略微提了提,便闭上了嘴。

郑夫子本不乐意说这个,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提及了今日在学堂里€€的约定。

只€€不过,碍于一点儿为人师表的面子,郑夫子根本没说是€€自己提的议,而是€€说另外一个私塾的秀才主动找事。

“……其他秀才都答应了,我是€€没办法,才加入的。”

郑夫子将这桩事说得极为不情愿。

“大家都是€€为了县试嘛,到€€时候县试结果出来€€不就知道行€€不行€€了,何必要折腾这一通?”

郑夫子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模样。

宁颂品了品其中的意味,体贴地€€没有拆穿他这夫子的一点儿小心思。

“那这次联考要怎么样考呢?”

见宁颂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的掩饰,郑夫子小小地€€松了口气,说起了具体的措施。

虽然是€€联考,但到€€底是€€青川县几个私塾之间€€私底下的比试,当然不会多么的大张旗鼓。

几个秀才商量了一下,决定几个人坐在一起,共同€€出一套题。

然后约定一个日子,组织学子们答一答罢了。

对于监考严格程度,是€€否作弊,彼此都没有更具体的规定€€€€突出一个互相信任。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联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县试而演练,最终目的是€€为了提高各自的水平。

“挺好。”

听完郑夫子的话,宁颂点点头,表示对这一活动的赞成。

先€€不提学了这么长时间€€,宁颂本人也想要通过考试知道自己的水平,哪怕论€€及联考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大雍朝的读书人与现代€€的名人是€€一样的,要想走得远,得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就比如郑夫子本人,靠着策论€€能够在学官面面前留下一些印象,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在这一点上,想必其他几个秀才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同€€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怎么可以将这个机会利益最的大。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行€€。”

“你说。”

不管郑夫子愿意与否,他都不得不承认在想点子上,宁颂比他擅长得多。

这也是€€他在领了这件差事之后,要第一时间€€赶回来€€与宁颂商量的原因。

“您能否邀请别的私塾的夫子,来€€我们私塾,给€€学子们讲一节课。”

什么?

郑夫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宁颂却比他想的笃定得多,重€€复了一遍:“是€€否能请别的私塾的夫子来€€做一次讲座。”

“……若是€€您面子大,能把县学的教谕与训导大人请来€€,就再好不过了。”

县学里€€的教谕和训导,就职要求最低是€€举人。

在王朝后期,一些重€€要的县,甚至有进士来€€担任这两个职位。

要是€€能请来€€讲课,那真是€€他们赚到€€了。

“……”

“你是€€敢想的。” 愣了愣,郑夫子最终道,“我试一试吧。”

郑夫子最终还是€€被€€宁颂说服了。

青川县一共有七家私塾,排除两家只€€教蒙童的,剩下了五家私塾,都在这一次的联考范围之内。

或许是€€想争夺第一,亦或者是€€想靠着这个新奇的事件揽一番名气,先€€生们在回到€€私塾之后,头一件事就是€€叮嘱自己的得意弟子们好好学习。

“务必要抓住机会。”

虽然联考不算什么,但第一也是€€一个噱头。

联考的时间€€定在下个月初,据当下还有将近二十天。

在一段时间€€,夫子们原本打算自个儿关起门来€€,充实巩固提高一番,哪想到€€第二日郑夫子就上了门。

“老郑,你来€€做什么,不会是€€舍不得自己的徽墨,想要提前溜走吧?”

虽然郑秀才在县学里€€吹得厉害,但大家对于他那学子的水平仍然抱有怀疑的态度。

不说别的,单说近两次县试出自郑秀才县学的学子没几个,就足以说明对方的教学水平。

郑秀才自己读书当然是€€行€€的,可学生的水平嘛€€€€那可不一定。

“溜什么溜,少胡说。”

到€€底是€€有事求人,郑秀才面对同€€窗的质疑时没有生气,只€€是€€在口头上没什么力€€度地€€反驳一下,就进入了今日的话题。

“什么?你没说错吧,喊我去给€€你们的学生讲课?”

听到€€这个提议,这位姓闵的秀才第一反应是€€郑秀才在逗他。

“你自己讲不了吗?你不是€€秀才吗?”

他们这些老秀才,哪怕是€€给€€童生讲课,也是€€绰绰有余。

“你该不会被€€你学生嫌弃了吧?”闵秀才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就爱时不时撩一句闲。

“乱说什么,少扯开话题。 ”郑秀才将闵秀才扒拉在他身上的手拂开。

“呦,你说真的啊?”几番打量郑秀才的表情,见对方没有瞎说的模样,闵秀才这才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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