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成年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尤其才不久前,梁寄沐的身份才从协议婚姻的丈夫变成了能随便动手动脚的炮/友。
方逾拾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头回发现自己反射弧那么长,到现在才感觉到紧张。
梁寄沐倒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仅开始泡茶,还打开笔记本办公了。
“浴室你用过的,我就不教你了。喝点什么?客户送的这几罐安神茶还不错。”
方逾拾讷讷道:“原来你真的喜欢喝茶啊。”
“也不是喜欢,就是习惯了。”梁寄沐笑笑,“你要不喝,我给你冲点果汁。”
话音淡淡的,方逾拾却听着不太舒服,摇摇头说:“我跟你一起喝,冲淡点。”
梁寄沐颔首道:“好。”
方逾拾是拿着手机进去洗澡的。
小拾总做什么都争强好胜,就算没有经验,在第一次上也不能丢脸。
他对上位下位没什么抗拒,看对象的需要灵活定位。梁教授那样肯定是1,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下面的定位。
今天运动量较大,方逾拾经过允许后,安然躺进了大浴缸里,一边泡热水澡,一边在网上临时抱佛脚。
网上说,第一次开始前都需要清洗和好好扩……
方逾拾选择性忽略后面见不得人的文字,手指划得飞快,怕多看两眼过不了审。
不过度娘的答案总喜欢夸大,清洗好说,后面的倒无所谓了。
再疼能疼到哪儿去?
小拾总不屑一顾。
约莫是看得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一小时过去,外面那人怕他在里面睡着了,轻轻敲了敲门。
“小拾?”
“啊,马上好。”
方逾拾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水里,迅速起身冲掉一身泡沫,关上水擦身体时,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梁寄沐,”他拖着调子道,“我没衣服穿。”
门口的梁寄沐:“……”
自己刚还在衣柜前纠结对方的接受程度,要不要换回平时的那种休闲装。里面的某人倒是适应良好,已经能喊大名使唤人了。
他把这人上次留宿没带走的睡衣拿出来:“开门吧。”
过了会儿,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伸出一条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那只手悬空抓了两把,无声索要。
梁寄沐挑了下眉:“就这一条缝,你能拿进去?”
“总要试一试。”方逾拾说,“或者你闭眼我开门也行。”
梁寄沐失笑,怕他在里面着凉,没再逗人,把衣服递了过去。
正要转身离开,某人又出声了。
“我的?”
“嗯。”他驻足,“你上次留下的。”
方逾拾心头一哽。
该说梁老师是正人君子呢,还是木头成精呢?
方逾拾心累:“行吧。”
梁寄沐:“?”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逾拾给了他一次机会,当然不会再给第二次。
老老实实换好自己的小熊猫睡衣出去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从二十六楼往下来,海城的夜景格外好看。
像这种装落地窗的大平层,有时候连灯都不需要开,外面霓虹的余光照进来刚好。
梁寄沐晚上就不爱太亮堂的环境,客厅只开了一盏在廊道上的壁灯,怕方逾拾出来的时候碰伤。
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来。”
方逾拾喉结颤了颤。
自己穿得那么幼稚,就很像被某人包养的男大学生。
梁寄沐没用吹风机,头发还湿漉漉的毫无规则垂在额前,和平时那种精英典雅的做派大相庭径,尤其身上的浴袍系得并不规整,松松垮垮挂着,一拽就能全拽掉。
以前见到的梁教授太成熟,总是让别人忘记,其实在商业和学术圈大杀四方的梁总才三十岁不到,是最有资格狂妄的年纪。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俯身调整了一下对方鼻梁上的银丝眼镜:“你没考虑过带链子的眼镜吗?或者金边的。”
梁寄沐敲击键盘的手不停,吻了一下唇边的腕骨:“你喜欢?下次买。”
方逾拾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怎么这么好说话?”
“我以为这是合格的情人应该做的。”梁寄沐低笑一声,空出一只手揽住他腰,“你不是说这种关系就是图开心吗?如果做不到这点,也没有意义了,对吧?”
方逾拾被说服了:“有道理。那我是不是也得想点让你开心的办法?”
“你现在这样就蛮好的。”梁寄沐垂眼,揽着他腰的那只手撩起睡衣衣摆,露出一部分腰腹,“这是喷绘吗?”
“嗯。”方逾拾诚实点头,“不过我有考虑过纹身。”
梁寄沐拧了下眉,没立即发表意见,指尖从那串数字上扫过,问道:“洗也洗不掉?”
“多洗几次就能掉,这颜色已经淡很多了。”
方逾拾被摸得发痒,腰腿一软,半坐在他腿上。
梁寄沐调整姿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他问:“喷绘师男的女的?”
“男的€€€€嘶!梁寄沐我之前没发现你手劲儿那么大呢?”
方逾拾腰上吃痛,不满地拍掉他的手。
某人有分寸,其实不怎么痛。
但那种直击神经末端的酥麻感太要命,陌生得令人心慌。
“抱歉。”梁寄沐松开手,把目光重新放回笔记本上,“其实不用纹,你这样就很好看。”
“再说吧。”方逾拾没多想,以为他单纯的不喜欢纹身,转而好奇道,“你不介意我打耳洞吗?”
打耳洞又不会被人摸腰,有什么介意的?
梁寄沐没把心里话说出口:“疼吗?”
“什么?”
“眉钉,耳钉。”梁寄沐捏了捏他耳朵,毫不掩饰心疼道,“打的时候疼吗?”
江麓和宋井溪见到他打眉钉耳洞的时候也问过疼不疼,要么是好奇,要么是佩服,头一次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心疼。
他不自在地挠挠眉毛:“疼。”
梁寄沐差点被气笑了:“疼还打那么多?”
“跟美丽比起来不值一提。”方逾拾骄傲道,“不好看吗?”
“……”梁寄沐头疼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还要接着打吗?”
“不打了。”方逾拾的骄傲逐渐消失,“年纪大了,要学会收敛。”
梁寄沐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借口:“不敢了吧。”
方逾拾:“。”
确实,越长大越怕疼,都不知道当初一股脑打五个洞的自己怎么那么勇敢。
“打不打都好看,如果不敢,也不用勉强自己。”梁寄沐把笔记本往他那边放了放,“明天下午,枫御要参与一个线上竞标,项目是和当地国家协会的合作,如果你拿下,渡盛可以给你配团队,独立项目和资金有合同一次性审批,就算是方廉,也没有插手的权利。”
方逾拾还没回过神:“嗯?”
“我给你说一下这个项目。”梁寄沐说,“手里有三年期的官方项目,袁莉不可能在公司内动你。”
“等等。”方逾拾让他暂停,荒谬道,“你让我洗完澡出来,就是为了方便工作?”
“嗯,这样你累了可以直接睡。”梁寄沐看了眼沙发,“不然去卧室说?”
方逾拾:“……”
所以他刚刚到底在紧张什么?
不愧是拿下双博士学位的男人,什么都耽误不了工作。
方逾拾也是服了,什么兴致都散得一干二净,从他怀里挣开:“走吧,去卧室,躺着舒服。”
梁寄沐拉住他手腕:“地上凉,鞋子呢?”
“刚刚过来的时候就没穿。”方逾拾心道谁知道今晚是金融频道,不是18+频道?
梁寄沐看了他一会儿,把笔记本塞他手里:“要怎么抱?”
方逾拾挑了下眉。
梁寄沐说:“没穿鞋过来,不就是要我抱你进去?”
该get的get不到,这种反而get得挺快。
虽然后续发展不一样,尝到甜头也是安慰了。
方逾拾踩上沙发,正面圈住他的脖子。
梁寄沐心领神会,拖住他的大腿和臀部,下一秒,腰就被圈起来了。
方逾拾趴在他耳边问:“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