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替嫁给残疾反派后 第94章

从沈伽黎房间的窗户看过去,刚好能望见那不复存在的庭园。

自打那以后,南流景也没有再重新栽植的想法,盐沼一直铺着,遇到下雨天偶尔还能再看见宛如天空之境般的华丽景象。

小时候没人记得他的生日,虽生于财团,可生日时也只能从李叔那得到一块简单的小蛋糕。

后来长大了,慢慢的也就不在乎了,但这时候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每逢生日这天都会送来大量奇珍异宝,数不清的短信电话恭祝他“南总生日快乐”。

大概是因为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无论多么少见的珍宝,结局也只是放在储物间吃灰。

但今年的生日,却意外的难忘,多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得以圆满。

恍惚间,他好像产生了幻觉,看见沈伽黎懒散躺在床上问他什么时候出去。

“我的房子,凭什么我出去。”南流景顺势回答。

没有再得到回应,他这才意识到,沈伽黎不在家。

只是分开一晚而已就疯魔到产生幻觉了么。

南流景自嘲地笑笑,刚要转身离开,又顿住。

良久,他平静地站起身爬上沈伽黎的床,拉过他盖过的被子裹住身体,包成蚕蛹一样。

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沾染了沈伽黎独有的气息,那种只有他才能闻到的特殊香味,将他全身包裹。

南流景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脑海里总是那不断深入的吻、发烫的皮肤、忽明忽暗的蓝光,以及,深深凝望着他的淡色双眸。

这个时候只要保持清醒就不会继续沦陷。

他摸出手机翻到沈伽黎的号码,飞速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想你。】

什么时候回来。

快回来。

*

沈伽黎第一次参观白薇的住处,和想象中不同,只是简单的居民区,一百平出头的商业住宅,装修也非常简约。

只有阳台费了些心思,被她改成全包玻璃花房,种了大片洋桔梗,现在不是开花季,只能看到一片绿意盎然。

这也是沈伽黎穿书以来第一次在外借宿,而且是在逝世三年的妈妈家中,多少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不太真实。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小景,更加确信,白薇一定是他的妈妈,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装修喜好,都大差不离。

甚至是牙刷摆放方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习惯都像极了妈妈。

白薇给沈伽黎切了水果,便忙着给他整理房间铺床,平时家里就她一人,其他卧室一直空着,幸好有经常晾晒被子的习惯,才不至于让她心爱的黎黎就着尘霉儿入睡。

沈伽黎帮忙一起铺床,就像小时候一样,和妈妈一起更换枕芯被罩,然后调皮地钻进被罩里喊着“妈妈你猜我在哪”,这时候妈妈也不会训斥他调皮,反而跟着一起演,着急忙慌四处寻找:

“我的小宝贝黎黎呢?你藏得太好了,妈妈怎么都找不到你。”

这时候他便会从被罩里跳出来一把抱住妈妈:“妈妈是小笨笨!”

白薇见沈伽黎陷入沉思,猜着他可能累了,便道:“早点休息,明天起来想吃什么,可以写个小纸条贴在床头。”

沈伽黎一愣。

和小时一模一样,睡前妈妈会问他早餐想吃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妈妈又怕早上来问打扰他睡觉,便让他想好了就写张便签条贴在床头,这个习惯保留了很多年,一直到妈妈离世后,他好像就很少再吃早餐了。

吊灯关上,白薇道了晚安后轻轻掩了房门离开。

沈伽黎躺在床上,望着月光涂亮的天花板,明明那么爱睡觉的他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爬起来拧亮台灯,摸过便签条咬着笔,冥思苦想该写点什么。

但莫名其妙的,他写了两个字:

【出去。】

出去?

当然不是对妈妈说的。

只是忽然想起了南流景,这个总爱扰人好梦的坏蛋,三五不时就要来他房间逛一逛,让他出去他还振振有词说这是他的房子。

为什么睡不着,大概是今天没有吃到甜甜的南瓜粥,那是他为数不多钟爱的味道。

思绪混乱,让他更加清醒,但大脑却不断提示他该睡了。

思忖良久,沈伽黎下了车,去了隔壁敲响白薇的房门。

白薇还以为他哪里住的不习惯,沈伽黎却道:

“妈妈,对不起,我饿了。”

“我去给你煮夜宵。”

沈伽黎摇摇头,从厨房拎个碗出来:“我回去一趟马上回来,妈妈不用等我,早点睡。”

白薇不明所以,还当他是有什么比较中意的深夜夜宵摊,也跟着穿衣服要陪他一起去。

沈伽黎按住她的手,他不想妈妈辛苦了一天还陪他折腾,于是坚定道:

“妈妈快睡,我很快就回来。”

白薇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真的会回来?”

沈伽黎坚定:“一定。”

第48章

沈伽黎离开的时候, 白薇提出让助理来送他回去,沈伽黎只是设身处地想了下,如果是自己, 大半夜睡得正香, 被人一个电话薅起来开车去送一个没见过几面都算不上熟识的人,他大概会emo会发疯。

他拒绝了, 表示会自己叫网约车。

可站在楼下时,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南流景家是什么路多少号, 只记得离晋海大学挺近,于是便将目的地设置在晋海大学,到了学校再按照记忆找回去。

夜里十二点的大街杳无人烟, 兴许是因为最近的热搜, 原本的十二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可这几天各商家也早早关了店门,繁华的晋海市难得一见的空荡寂寥。

司机将车子停在晋海大学门口,沈伽黎稍加思索, 请司机再往前走走, 一直到一条漆黑狭窄的小巷子前他才叫停。

他记得穿过这条小巷就能直接到通往南流景家的私人小道,如果按部就班走大马路要多走十几分钟。

司机打量一番,提醒道:“前边车子开不进去,我只能送你到这儿,最近世道不太平,小伙子千万注意安全。”

司机说完也没急着走,而是打开大灯对着小巷子,原本乌漆嘛黑的的小巷瞬间被照亮如同白昼, 司机好心道:“小伙子走快点,这边限停两分钟, 要是被摄像头拍到叔叔我要吃罚单的。”

他探出头四处打量着,嘟哝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

沈伽黎道了谢,沿着小巷子一路往前,但对于极限距离只有五十米的丧批来说,百米多长的巷子很难一口气走完。

走半道,兴许是司机那边算到过了限停时间,大灯骤然灭掉,随着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响起,狭长的小巷子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这边是城改区,早已被拆得面目全非,也不知哪个手贱的给唯一的路灯砸了个大窟窿,致使其彻底报废。

一眼望去,整条巷子漆黑不见尽头,伸手不见五指,寸步难行。

沈伽黎怔怔站了许久,才想起来手机有照明功能。

但手机灯光只能照亮周遭一米来宽的距离,沈伽黎贴着墙壁,踏过遍地碎石砖砺,淌过污水,一步步走得极其缓慢。

阒寂的黑夜,将世间一切细小的声音无限放大,沈伽黎明明走得很慢步子又轻,可脚步声依然格外清晰,摩擦着粗糙地面。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沈伽黎倏然抬眼,心头突兀跳出一拍奇怪的节奏。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自己分外节奏的脚步声中,似乎听到了另一种脱离节奏的“沙沙”声。

手机照明在地面连接墙壁的位置投出一片规则的半圆形,可自打这与自己脚步不同的脚步声出现后,半圆灯光的边缘又猛的多出了一块半圆黑影,看起来,很像是……

人的头顶。

沈伽黎停下脚步,想判断那穿插其中的“沙沙”声是否为自己的幻觉,可当他停下后,所有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半圆灯光边缘凸起的半圆黑影也晃动两下后戛然而止。

那不是照明镜头中出现的杂质导致的黑影,因为它在动。

而这时,手机忽然振动一声,是一条微博推送跟着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而手机右上方的信号只有一格,因为这里砸楼砸的信号极差,短暂的信号接收,便将刚才被信号阻拦的消息一股脑全发了过来。

微博推送中,短短一句话后跟了数个代表强烈语气的感叹号。

【晋海再发恶性案件!短短二日内出现第二名受害者!罪犯作案手法与之前相同!请各位市民加紧防范!尽量不要单独出门!】

沈伽黎看到了新闻,因此更加确定……

背后有人。

*

南流景慢慢睁开眼,下意识看向手机。

十二点半,沈伽黎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因为那句肉麻兮兮的“想你”他才不想回,不,他可是沈伽黎,说不定根本没看过短信。

南流景释然地松了口气。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冲动,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清醒之后必然追悔莫及,现在只是祈祷沈伽黎没有看见那条“想你”才好,不然他岂不是要误会自己对他动了情,以沈伽黎那蹬鼻子上脸的性格,要是误认自己对他有别样感情,难保他不会直接骑在自己头上。

可如果没看见,他是不是又要误会自己根本不关心他,之前所有对他的好在他心里也不过是有利可图。

到底是想让他看到还是不想呢。

南流景捂紧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蚕蛹。

从没这么纠结过,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他竟然会为了一条短信闹得无心入眠。

剪不断理还乱,南流景越想越心烦,既然沈伽黎不回,干脆打个电话问问白薇,至少也要知道他在那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吃晚饭,顺便告诉白薇,沈伽黎怪癖多,睡觉一定要枕两只枕头,否则第二天起来会颈子疼。

只是当南流景从白薇口中得知沈伽黎说要回来吃夜宵时,他猛然起身,语气中是按耐不住的喜悦:“他真这么说?没吃到南瓜粥所以睡不着?”

白薇反问:“黎黎还没到家?他四十分钟前就打车走了,四五公里的路程又不堵车,应该十几分钟就到家才对。”

南流景忽然怀疑,沈伽黎真的知道这地方的门牌号?

他说沈伽黎回家后会给白薇消息便匆匆挂了电话,再次尝试着给沈伽黎打电话,可还是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倏然间,脑海中闪现晚餐时李叔说的那条新闻。

专挑年轻男人下手、扒光了绑在电线杆上、身上写满侮辱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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