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替嫁给残疾反派后 第95章

脑子里嗡的一声,刹那间空白一片。

沈伽黎的确有不看手机的坏习惯,但既然他刚才都用手机打过车,没理由看不到自己后来的电话短信。

那一刻,法制节目在他脑海中过了一个遍。

沈伽黎,这次要是抓到他,不管他哭也好埋怨也好,戴上电子脚铐关家里,这辈子他别想再出门。

万幸南流景还算理智,先通知了私人保镖团队出去找人,打算半小时内不见人就报警。

随后他拖着轮椅去了停车场,分析着沈伽黎的行径,极有可能,他记不清家里门牌号,打到晋海大学这种标志建筑附近再往回走,并且以沈伽黎那股懒劲儿,必然要抄小道节省体力。

小道近路,只有晋海大学后门那片城改区,那里虽然砸得稀巴烂,但比起走大路至少节省十几分钟。

南流景开车直奔那条小道,这一路又把车子开到飞起,隐隐能看到轮胎摩擦地面冒出的火星。

非常焦急,痛苦到即将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那些血腥悲惨的画面。

而最痛苦的是,他知道沈伽黎这个人对世界没多大眷恋,极有可能在遇上麻烦时他甚至都不会做多余的反抗,乖乖认命。

南流景做了个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在这时失去理智,如果他也垮掉,沈伽黎该怎么办。

他抬起手,猛的朝喇叭砸去,刺耳的鸣笛声一遍遍划破漆黑夜空。

并非发泄,而是通过这种方式警示罪犯附近有人,告诫他尽快停止犯罪,最大程度止损。

车子开到小巷子前,南流景已然顾不得他伪装用的轮椅,如果沈伽黎真的出了意外,所有的伪装只会成为有可能在最后一秒救下他的绊脚石。

只是他刚下车,远远看见巷子里两道差不多高的身影慢慢向这边走来。

环境很黑看不清来人,但南流景还是一眼认出其中一道身影,那熟悉的外形轮廓与走路姿态,是沈伽黎无疑。

电光石火间,他从后备箱拖下轮椅坐上去,而那两道身影也走出了小巷,伫立在路灯下。

是沈伽黎没错,另一个却是……

沈岚清?

怒火不知源头,南流景紧绷劲悍的手臂表面暴出青筋,他大力滑动辅助环挡在二人面前。

“沈伽黎。”他低沉着嗓音,漆黯的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

见到南流景,刚才还满脸堆笑的沈岚清瞬间耷拉下脸。

沈伽黎眨眨眼:“你怎么在这。”

南流景不可置信冷笑一声:“为了自找麻烦。”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恶言相向,在这个身边人人拿他当踏板的家庭里,如果不硬气些会陷入更加混沌的境地。

可看到沈伽黎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心还是软了,又软又疼。

这个唯一在乎他的男人,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他尚且还能保持理智,平静地通知保镖们收队,通知白薇已经见到沈伽黎让她放心,像是商场中运筹帷幄的他,做什么都有条不紊。

但唯独面对沈伽黎的时候,所有的理智分崩离析。

他总有办法气他折磨他。

但他甘之如饴,心里不断重复着“没事真的太好了”。

像上次奔赴一百公里外的荒山时一样,南流景伸手将沈伽黎拉到身边,紧紧将他揽入怀中,抱着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的小腹,像是抱住了这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被衣物阻隔,发出的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

“我很担心,开始没有理智的发疯,但见到你平安无事,才找回了冷静。”

沈伽黎确定他的确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当着外人的面紧紧拥抱自己,说着令人尴尬又肉麻的情话,这和他南流景一点也不搭,他应该买个电子脚铐铐住自己,令自己寸步难行永远无法离开那冰冷的大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令自己产生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被需要,觉得自己被关心爱护着。

沈伽黎不动声色,他也的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安慰?还是嫌他肉麻让他滚远一点。

那双抱住他的手如铁链般紧紧锁住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像是很用力的想把他揉进心怀里,认为只有那里最安全。

哎,好麻烦,人为什么要生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感情,最后又把感情变成枷锁,锁住那些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

良久,沈伽黎伸出手拍拍南流景的肩膀:“回去吧,饿了。”

南流景点点头,他从没觉得原来“饿了”是这么动听的词语。

但一旁的沈岚清却忽然拉住沈伽黎的手,眉头紧拧,语调开始发颤:“哥哥,不是答应我要一起吃夜宵?”

刚才沈伽黎独自一人穿过小巷时,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那时手机又恰好弹出恐怖的新闻推送,他回头打算告知这位仁兄自己没钱,原本要命有一条,但现在也不太想给,毕竟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妈妈,想着该如何商量让他砍一根小手指走作罢,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尾随他的是沈岚清。

沈岚清说今天来学校办理手续,碰到之前的同学便一起在学校附近吃饭,聊得尽兴忘了时间,结果正好看到沈伽黎打车停在学校后门,出于担心,便跟上来看看。

他便提出自己没吃饱,见哥哥拎个碗猜到他也没吃晚饭,提出要一起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沈伽黎没回应,他便当是默认,心里乐开了花,不成想一出巷子就看到了碍眼的人。

这个碍眼的人,再一次当着他的面抢走了哥哥,不知是否故意,像是在宣示主权。

沈伽黎根本没答应他一起吃夜宵,也不想大半夜到处折腾,拎着碗上了车:

“累了。”

一句累了,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沈岚清揣在口袋里的手攥得用力,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手背凸出一条条狠厉的青筋。

而南流景接下来的话,在他眼里也成了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没人陪你吃夜宵么?要我打电话通知南斐遥?虽然你和沈伽黎是兄弟,但大半夜喊别人老婆出去吃饭,不妥。”

沈岚清望着车里哥哥淡漠的侧脸,原本正常的想法也逐渐偏激。

如果,一开始没有南流景这个人,他和哥哥现在的关系就不会这么淡薄,或许南流景也已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想尽法子从中作梗。

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阻挠,是他和哥哥间最大的绊脚石。

这个人根本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以前不理解南斐遥为何如此仇视他同父异母的亲哥,现在才明白,所有的恨意皆有来因,只因这个祸害的存在,夺走了他人本该拥有的幸福。

沈岚清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像往常一样透着几分可爱:“没关系,哥哥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注意安全,那我先走了。”

乘着夜色,沈岚清转身离开,一步一个脚印,踏过黑暗大地。

沈伽黎坐在车上,像上次一样,望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室,问:“你怎么来的。”

南流景移开视线,似乎有些心虚:“司机载我来的。”

“司机呢。”

“买水去了。”

本该在柔软大床上安然入睡的司机最后还是来了,恨的咬牙切齿,开车送二人回了家。

李叔不明白,沈伽黎怎么大半夜回来了,还由少爷陪着吃了一碗南瓜粥。

本以为他是认床所以在白薇那边睡不习惯,结果吃完粥,沈伽黎勺子一放又要打车走。

南流景语气不悦:“你当这里是餐厅?吃了饭又要走。”

沈伽黎斜斜瞅着那碗南瓜粥:“如果餐厅都是这手艺,早该关门了。”

南流景:……

吃着锅里的还把锅砸了,沈伽黎是头一个。

“不许走,上楼睡觉。”南流景颐气指使道。

沈伽黎一走,自己岂不是又要裹着他的被子失眠到天亮。

沈伽黎:“可是我想我妈妈。”

南流景嗤笑道:“二十多岁的人了天天喊妈妈不觉得好笑?”

沈伽黎低下头,思考着要不要把人打晕逃走,但打人也很麻烦,说不定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制裁,进小黑屋他乐意,可如果见不到妈妈就不行。

可在南流景眼中,低头思考的沈伽黎成了低头黯然神伤即将落泪的沈伽黎。

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家庭弟位,不如皮搋子排名高的人凭什么敢和排行榜NO.1的大姐大抗衡。

罢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

但走之前要搞清楚:“沈伽黎,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我和马桶搋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沈伽黎:“我不会游泳。”

南流景无奈扶额:“假如你会,你还是游泳冠军。”

这一次,沈伽黎不假思索:“救你。”

南流景冰冷的嘴角隐忍不住微微上扬。看,还说他不是关心我,他都没经考虑便选了我,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超越沈岚清和岳父,位居第二。

“为什么救我。”南流景不死心,偏要问出缘由。什么“在乎你”“你很重要”之类的答案,都可以说,他不嫌肉麻。

沈伽黎:“因为马桶搋子的材质注定它能浮上水面不会淹死,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了。”

南流景:。

南流景扭头对李叔道:“送沈伽黎回娘家,他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段时间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李叔没憋住笑,又不敢太放肆,笑得“噗噗”不止像放屁。

南€€暂时不想见面€€流景跟着上了车,跟着到了白薇家门口,在白薇诧异的目光中跟着进了屋,表示:

“抱歉岳母,时间太晚,明早我还要去公司开早会,不知岳母是否愿意让我打扰一晚。”

白薇:……

“说什么打扰,想住当然没问题,但是家里只有两间卧房,你就和黎黎一起睡吧。”

她说这话并没觉得不妥,两口子睡一起很正常。

但严格意义上讲,这是沈伽黎第一次和南流景同床共枕。

因为是客房,床也只有一米五宽,两个身高一八零以上的大男人睡上去只能紧紧挨着。

沈伽黎太困了,没心思理会些有的没的,几乎是躺上去一秒入睡。

夜深人静,就连晚风拂动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以及,南流景突如其来的剧烈心跳。

南流景笔挺躺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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