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第20章

恰好,桌上的画是个半成品,而手里这些,简寻可是个君子,不会随意打开翻看,恐怕现在抓心挠肝想知道画上的是谁吧?

果然,下一刻简寻就声音干涩地问:“这画……?”

修云歪了歪头,说:“我夜夜执笔点墨,丹青描摹的,自然是心上人。”

简寻心里猛地一沉,没忍住,低头端详这幅画作。

桌子上的画是个半成品,木箱子又刚好压在上面,简寻仔细端详也只能看到画中人半个身子。

很随性的衣衫,看起来还没有仔细勾勒,怀里好像捧了什么东西。

修云叹息一声,把木箱子微微抬起,挪开了一些,画中人总算露出了真面目。

简寻低头看去,就见画中的青年用白绸包裹着一怀抱的东西,那些零碎的小玩意儿都非常眼熟,就是前日里他给修云买的那些。

人物只画了一双眉眼,简寻看着就觉得和自己很像。

就听修云轻声说:“有个人送来东西,却不愿亲自见我,我怎么也想不出,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的,又会是怎么样的神情。想不出……又不想毁了这幅话,就干脆搁置了。”

自己偷偷摸摸的的画作被正主发现,修云却完全没有一丝害羞的情绪,他只会借由这些闲暇时的作品,无时无刻不向简寻传达自己的偏爱和钟情。

并非他多般推敲时间,故意让简寻撞上这个场面,而是他天生就懂得如何利用现有的条件,去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对他来说和呼吸一样简单。

他从皮囊到灵魂,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深深印刻着“算计”二字。

修云向来不会掩饰这一点,说他居心叵测也好,早有预谋也罢,他终究会让简寻为他俯首,连一点怀疑都不会出现。

修云幽深的视线看着简寻,眼里早就被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占有欲填满了。

简寻一抬头,就见修云目光早已落在自己身上,他只好磕磕绊绊地解释:“簪子没有雕刻好,我不敢见你,当日跟在你后面,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你都喜不喜欢……”

修云眉目收敛,微笑着几步走到简寻面前,倾身而上,在简寻耳边轻声说说:“喜欢。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修云的话钻入耳朵,简寻好像被推进了蜜罐子里,整个人都觉得甜丝丝的。

此时低头看着修云,呼吸都有些乱了,他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但却不得章法,只能将修云揽入怀里,想和这人再贴近一些,更贴近一些。

修云被他抱着,鼓励似的在简寻颈侧印下一吻。

简寻身体一抖,揽在修云腰侧的那只手猛地收紧,情不自禁地低喃出声:“阿云……!”

“嗯?”修云靠在他颈侧,声音低哑地询问:“萧郎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简寻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应声道:“是……”

但现在不行……还不可以。

简寻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明明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还像初见一般心动不已。

他不想这样发展下去,好像他今日来表白心迹,只是为了床笫之事。

他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放开修云,转身背对着他站着,两人顿时拉开了【一丈多的距离】,简寻声音嘶哑地说:“等……等一下。”

修云猝然脱离他的怀抱,看着简寻慌乱转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哈……真是太可爱了。

第19章

修云没有上前,想让简寻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好好,不闹你。”他在桌边坐下,单手支在颊侧,视线悠悠地盯着简寻的背影瞧。

“我……不想冒犯你。”简寻背对着修云,不敢转身,怕对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欲望。

“那……萧郎明日还会来吗?”修云问。

简寻立刻答道:“会!”

“那就好。那我便明白萧郎的心意。”说着,修云忍不住带了些笑音,道:“萧郎若是不想让我瞧见,今日就早点回去吧。”

简寻听出了他话里的调笑意味,顿时觉得牙根泛痒,不想让修云白白看了他的笑话,总得讨回些什么。

于是在修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简寻已经转过身,脚步迅速地逼近到修云眼前。

修云瞳孔骤缩,没想到还会被简寻反将一军,甚至都没来得及观察一下对方的情况。

“你……”

他一句惊呼还没说完,简寻已经伸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附身冲着他的颈侧弯下腰。

嘶€€€€!

唇齿和颈侧的皮肤相贴,一小块皮肉被犬齿叼住,却没狠下心来使力,片刻后又松开,还用舌尖微微舔舐了两下。

随即简寻放过了他,两人都能听见彼此骤然沉重下来的呼吸声。

简寻凑在修云耳边,轻声说:“我明日再来。”

话音一落,另一个人的气息瞬间从修云身边抽离开来。

修云几乎是在简寻松手的同时就睁开了眼睛,却因为有一段时间不见光,双眸失去聚焦,只看到简寻落荒而逃的模糊背影。

修云看着大开的窗户,借着月光,伸手抚摸着脖颈处被咬过的地方,不痛,却好似有一股热气从那处不算伤口的位置窜到全身。

他有点脚软,但还忍不住绷直了身子。

“还嫩了点。”他低喃道。

*

简寻几乎是仓皇地离开了三楼雅间。

他自认不是个登徒子,却不知怎的,到了如今,还是一见修云便有种情难自控的感觉。

他表情微妙地飞檐走壁,动作有些不太自然,最终还是急停了下来,站在一个隐蔽的屋顶处吹冷风。

在一处迎风的房檐边坐下来,等到身上的热度降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欲念全都褪去,身体的异样才堪堪恢复正常。

简寻这才撩了撩额发,有些发愁,片刻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和修云第二次见面,他就有了这种无法自控的情况,那时他本来打算去找相熟的郎中瞧瞧,看看是否是上元当夜的余毒未消。

结果那两日忙碌,又和修云闹了一场,简寻就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今日正巧又赶上病症发作,刚好无事,简寻便决定去走一趟。

他站在高处确定了路线,一路向城西的药堂赶去。

上元节的余韵消失殆尽,今夜的江城安静得不像话,简寻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穿行,很快来到了药堂门口。

落地无声,他又上前几步,抬手敲了敲门。

透过窗户能看到药堂前厅漆黑一片,但简寻知道,老郎中这个点应该还没睡下,于是耐着性子敲了第二次。

在第三次敲门之前,药堂的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拿着烛台的老郎中骂骂咧咧地推门而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小祖宗站在门口。

老郎中瞬时面色一沉,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仔细端详之后,发现简寻虽额角带汗,神情却并不焦急,就知道是事情没那么紧急。

顿时心下一松,一边埋怨一边把简寻请进门:“大晚上突然砸门,我还以为侯爷又病发了,你小子独自前来,是有什么别的事?”

听他提到侯爷,简寻脚步微顿,一颗心猛地提起来了,皱眉询问道:“叔父有派人来请过您?他的病入秋时最该平稳才对……”

老郎中把烛台放到堂内的桌案上,上边还放着他行医把脉的东西,一个药箱一个垫手腕的小枕,一本摊开的医书放在旁边,看起来这人原本正在翻看医书。

老郎中嫌弃道:“这时候才想起来侯爷的病?看你这样问,估摸着有段时间没回侯府了吧?侯爷并未病发,只是前阵子身子不适,倒也没什么大碍。”

简寻这才安心,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他也有经常回侯府,但是基本来去匆匆,叔父体弱,又因病症嗜睡,一日之中只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简寻每次都只是在卧房门口请安,两人阴差阳错,算算竟有许久没真正见过面了。

“近半月已经回去过多次了。”

老郎中嗤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简寻的话,只当是托词。

他可知道侯爷有多看重这个孩子,就算在病中也时常牵挂着,偏偏简寻根本就是个不省心的,没少让侯爷烦扰。

老郎中拍了拍桌面,催促道:“有病治病,没病快走,我这里可没空地儿收留你。”

“有。”简寻大刀阔斧在桌边坐下,抬手准备让老郎中把脉,顺便透露了病情:“前些日子中了毒,如今还时有症状。”

老郎中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甚至有些难看。

“毒”这个字和简寻放在一起,让老郎中觉得分外头疼,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愿回首的往事。

他年轻时受敬宣侯恩惠,与侯府交情不浅,这位年幼就被接到侯府养着的小少爷,即便不是侯爷血脉,老郎中也得替侯爷看顾着点。

只不过每次简寻找上门来,基本都是伤痕累累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这才来找他帮忙,没想到这次,连毒都弄到身上去了。

岂有此理!都告诉他不管做什么都要加倍小心,还是这版粗心大意!为医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听劝的病患了。

“你这憨人,行事也不知道多加小心,怎么就中了毒?”老郎中嘀嘀咕咕地伸过手去,嘴上数落着。

但他也知道,用毒之人一贯阴狠无比,防不胜防,简寻能在中毒之后生还,已经算是命大了。

也不知道是毒药本就不致命,还是时候处理得当,服了解毒丸。

老郎中一边给他把脉,一边神色微妙地摸着胡须,欲言又止。

简寻顿时精神一振,面色严肃地问:“可是有余毒未消?”

“简公子,您这身体壮得和牛一样,既没有什么余毒,也没有什么其他病症,健康得很啊?”老郎中一脸狐疑地抬头看他,怀疑简寻的脑子出了问题。

但从脉象上来看,这人哪里是中过毒的?大概是因为习武,简寻的脉象甚至比寻常的成年男子强了不少。

老郎中一般遇上这种人,都会像道士一样留一句批命€€€€十足的命硬。

从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就算身受重伤也比寻常人更有概率生还,上一个这样的人,身受致命伤也活了下来,甚至修养几年之后已经生龙活虎了。

简寻也很疑惑,问:“是不是您搭错脉了?”

老郎中登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胡说!老夫当了那么多年郎中,就没有搭错过脉!你说说!你当日中得是什么毒!”

简寻顿时一噎,有些赧然,声音都弱气了几分,说:“……合欢散。”

老郎中倒是没发现他的羞恼,摸了摸山羊胡,思索片刻,道:“合欢散这东西不能算毒药,就算分量再重也是房中助兴之物。”

世上药草、药方千种万种,用途也多了,老郎中见多识广,自然不觉得这点事有什么值得避讳的。

老郎中放下把脉的手,再度询问:“你说说看,自己急症发作的时候有什么症状?”

简寻不受控制地红了耳廓,迟疑片刻才说:“只要见到一个人,我便会情难自控……”

老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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