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太子之后 第78章

他和简寻轻装简行,骑马离开车队,比车队快了不少,此刻已€€经到€€了南疆域内。

两人疾行一路,此刻慢悠悠地拉着缰绳往前走,官道上来往的行人的不少,两人混在其中并不显得突兀。

简寻辨认了一下方向€€,朝远处眺望一番,确认远方那村镇的轮廓便是南疆主城下属云芜镇,简寻习武的时候曾经跟着师傅去过南疆。

“殿下,快到€€了。”

宁修云点了点头,日头正毒,他展开手中折扇遮在头顶,挡住刺眼的阳光,身上虽然有远行的疲累,但精气神比在江城时候轻快了不少。

简寻看着他,无端有种大逆不道的幻想,好像面前的是教养在家中的狸奴,此时挣脱牢笼,自由自在地晒太阳。

简寻并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有多炽热,让宁修云很难忽视这强烈的存在感。

他侧眸看简寻一眼,打趣道:“瞧上我€€的扇子€€了?这是个好东西€€,可不能给你。”

宁修云抬了抬扇柄,目带揶揄,好像在说:是瞧上扇子€€还是瞧上拿扇子€€的人了?

简寻猛地撇过头去,“属下并无此意。”

宁修云一扯缰绳,往简寻边上靠近了些,道:“你说两句好听的,我€€把扇子€€送你。”

简寻抿唇道:“不必。”

两人正交谈着,前方一声爆喝:“让开!!”

迎面一辆马车匆匆,车轮带起滚滚尘烟,车夫拿着缰绳,见到€€前方的行人不但没有避让,甚至面色狠厉,好像宁肯撞上人也€€不准备减速。

简寻面色凛然,双手扯着缰绳,带着宁修云向€€道边避让开。

马车疾驰而过,风带起车窗的布帘,车内的情景在两人眼前一闪而过:车里€€一个面容冷肃的女€€子€€抱着一个男孩,男孩不断挣扎却无果,泪流满面。

宁修云眉头一皱,利喝道:“简寻!”

简寻立刻调转方向€€,策马追着那辆马车而去,边追边抽出背着的长弓,拉弓引箭,一松手,羽箭急速飞出,正中那车夫的肩背,车夫哀嚎一声,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简寻从€€马背上站起,飞身一跃到€€了马车上,抓住缰绳在手上缠了两圈,向€€后拉紧,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简寻刚抽出一把短刃,马车里€€一柄长剑刺出,男孩细微的哭声传了出来。

简寻侧身躲过剑尖,拉着缰绳的手使力,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车里€€拿剑的女€€人掀开帘子€€和简寻缠斗在一起。

女€€人武艺不错,但和简寻比起来还差得远,两人短兵相接,简寻仅靠一只手便打落了她的长剑,短刃抵在了女€€人脖颈处。

“别€€动。”简寻喝道。

马车已€€然停下,没了沉重的马蹄声,车里€€男孩的哭声愈发€€清晰起来。

简寻诘问道:“你是什么€€人?绑架那孩子€€去哪?”

女€€人悍不畏死,顶着脖颈便的凶器向€€简寻攻来。

简寻眸光一冷,飞身一脚将人踢下马车,反手抽出长刀,长刀掷出,钉在了女€€人的肩背处。

宁修云跟上来的时候,落下马车的车夫似乎撞到€€了头,已€€经死了,女€€人被€€简寻的长刀钉在地上,昏死过去。

宁修云翻身下马,隐隐听到€€了哭声,他几步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简寻正对着一个嚎啕大哭的男孩束手无策。

“他怎么€€了?”

简寻回头看他,面色复杂,嘴唇嗫嚅几次,没说出话来。

宁修云疑惑地歪了歪头,那男孩却看到€€了他,哭声顿时一停,几步跑了过来,抓住宁修云的衣袖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爹爹!”

简寻:“……”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长得和太子€€有几分相似。

宁修云:“???”他哪来这么€€大一儿子€€?

第68章

“爹爹救我,我怕。”男孩抓着宁修云的衣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能从那一小块布料上汲取到力量。

这是个十分克制又规矩守礼的姿态,或许他与那位不知名的亲生父亲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尊敬孺慕有之€€,温情不足。

以至于在“爹爹”面前,即便再害怕也还是端着。

这孩子长€€得有些瘦小,连脸颊上的婴儿肥都不太明显,下巴尖尖的,好像有些营养不良,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和做工都很精细,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宁修云被连唤两声“爹爹”,有片刻的恍然,但抬眼一看简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有清醒过来,也知道这人想歪了。

原身€€南巡之€€前€€从未离开过国都,东宫里不但没有太€€子妃,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来的第一日他旁敲侧击地问过原身€€身€€边的小太€€监,确信原身€€

没和任何人有过肌肤之€€亲,否则宁修云可能会恶心到吐出来。

宁修云前€€世今生,都只有简寻一个€€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确定这孩子到底和原身€€有没有关系,这个€€时候也不能怂,任何一丁点儿心虚都会在€€简寻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

宁修云按住男孩的肩膀,轻轻向外推,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爹爹吗?”

话音一落,男孩和简寻的目光都落到了宁修云脸上。

男孩泪眼朦胧,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仔细端详宁修云的长€€相,半响后惊讶地张开了小嘴。

年幼的孩子刚刚脱离险境,此时心中的惊惧还没有消退完全,一只手扯着宁修云的袖子,略有些赧然:“好像……不是。叔叔和我爹爹长€€得很像。”

就€€是这样长€€相上的相似,让他在€€一个€€照面之€€间认错了人,也让他在€€心里慌乱的时候,明€€知道这是个€€陌生人也不想放开手,仿佛天€€然就€€和这个€€青年有着几分隐秘的亲近。

宁修云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点害怕这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他是父亲。

宁修云摸出一块巾帕,蹲下身€€,一手把男孩揽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把他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低声问:“你今年几岁了?”

男孩被宁修云温柔的态度宽慰,心里的惊惶消散了不少,他发觉这位叔叔身€€上有故淡淡的熏香味道,并不刺鼻,闻着能让人静心。

男孩并不知道那是宁修云熏的安神香的气味,他没忍住,又往宁修云怀里靠了靠,扒拉扒拉手指,抽噎着给比了个€€“四”。

宁修云赞许地点头€€,又问:“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在€€南疆城,我记得路。”他苦着一张小脸,几次尝试都没能把家里的具体位置描述出来。

不过一个€€四岁小孩能有如此清晰的逻辑和应答能力已经€€算是非常聪明€€了。

观察到这孩子情绪已经€€完全稳定,宁修云才问:“你认识那两个€€人吗?他们为什么抓你?”

男孩又攥紧了宁修云的衣袖,呼吸急促起来,在€€宁修云的臂弯里回忆起了之€€前€€的事。

“我不认识他们,我跟着嬷嬷出门,嬷嬷不见了,他们捂住我的嘴,上马车,走了好久,被叔叔救了。”

说€€完这些话,他看向另一边的简寻,这才突然想起没有道谢,匆匆忙忙地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简寻也跟着宁修云一起蹲了下来,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好像有点怕他,或许是简寻与那贼人缠斗时的狠厉吓到他了,他往后缩了缩,说€€:“宁喧。我叫宁喧。”

宁喧。这孩子果然姓宁,宁是大启国姓,只有皇室中人才姓宁,这孩子又长€€得和太€€子有几分相似。

答案呼之€€欲出。

大启南疆,驻守着有战神之€€名的当朝五皇子宁楚卿,简寻虽然没见过这位五皇子,但对方与太€€子同父异母,长€€得相像也正常。

这孩子或许是宁楚卿的儿子。

宁修云和简寻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只不过,宁修云推测出的内容比简寻更多€€,他确信嘉兴帝只有原身€€这一个€€亲儿子,否则也不会对太€€子那么迁就€€,而€€原身€€这张假脸就€€是以嘉兴帝的长€€相为范本€€捏的,也就€€是说€€五皇子宁楚卿和嘉兴帝长€€得十分相似……

不是亲父子,那便是长€€辈相似?宁楚卿到底是谁的儿子?

“好了,喧喧,我们送你回南疆。”宁修云把脑海中杂七杂八的念头€€挥去,直起身€€想让简寻把宁喧抱下去,可惜宁喧一直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只能亲自把宁喧从马车上抱了下去,还细心地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以免看到那贼人被简寻的长€€刀贯穿得血肉模糊的场景。

简寻走到倒地的女人身€€边,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已经€€断气了。

他拔出长€€刀,视线下移,这才发现距离刀口较远的腰间浸出一片血迹,这人腰腹原本€€就€€有伤,怪不得和简寻扭打时有几分无力,原来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简寻没能在€€这人身€€上找到证明€€身€€份的物件,只能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迹,收刀入鞘,牵着自己的马走到太€€子身€€侧。

宁修云有些发愁。

那辆马车是不能用的,那两个€€贼人跑得那么快,身€€后肯定有追兵,不确定是敌是友,宁修云不会冒险。

宁喧不想和他分开,还有些怕简寻,但宁修云自己骑术一般,怕带着宁喧磕磕绊绊会让孩子受伤。

“你带着他?”宁修云刚问一句,宁喧的小手就€€扯紧了他的袖口,往他身€€后挪腾。

宁修云无奈地抬眼,宁喧也跟着偷瞥,一大一小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简寻,简寻觉得自己心脏仿佛中了一箭。

他欲盖弥彰地侧过脸,挠了挠脸颊,说€€:“没关系,我们不急着赶路,你带着他,可以慢慢走。”

宁喧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宁修云,宁修云觉得好笑€€,俯身€€曲指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好吧。”

于是三人慢悠悠地上路了。

距离这里最近的村镇就€€是云芜镇,缓速走了一个€€时辰,宁修云和宁喧边走边聊,几乎把宁楚卿一家上下了解了个€€透彻。

宁楚卿一家五口,人员构成€€极其简单,除了宁楚卿本€€人,就€€只有宁楚卿的外祖和外祖母,宁楚卿的妻子孟氏,儿子宁喧。

值得一提的是,嘉兴帝一视同仁,除了太€€子的位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并未封王,宁楚卿只有一个€€镇远将€€军的职位,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南疆一把手,手握南疆兵权。

宁楚卿在€€南疆有一座宅邸,便是镇远将€€军府,宁喧从小在€€那里长€€大,府里下人不多€€,但都很和蔼,也很爱护宁喧。

宁喧自小体弱,看着也瘦小些,平日里没什么精神,孟氏管他管得严,让宁喧小小年纪就€€有了点叛逆心,趁着孟氏处理府中内务,带着嬷嬷从府里溜了出来。

结果人生第一次叛逆就€€惨遭滑铁卢,宁喧被那两个€€不知道来历的贼人绑走,之€€后便是遇上他们两个€€了。

这些都是宁修云从琐碎的交谈中总结出来的,还没等进入云芜镇,宁喧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宁修云轻柔地拍了拍宁喧的背,想让他睡得安稳些。

排队准备入镇时,简寻突然神色复杂地问:“殿下很喜欢孩子?”

“嗯?”宁修云侧眸看他,突然失笑€€:“不喜欢。幼崽很脆弱,稍不留意就€€有死亡的风险,我并不喜欢这种承担他人生命的感觉。”

宁修云不喜欢孩子,但这不妨碍他多€€关照一下脆弱的人类幼崽。

“……哦。”简寻慢腾腾地应了一声,一路走来看着太€€子与宁喧相处融洽的场景而€€生出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镇上的街道并不宽阔,加之€€有摊贩在€€道路两旁,人流如织,不适合驾马了。

两人翻身€€下马,宁修云抱着睡着的宁喧,简寻则牵着两人的马,主干道两旁吵嚷的叫卖声都没能让宁喧清醒,估计是精神紧绷了太€€久,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就€€止不住困意了。

“找个€€地方歇下吧。”宁修云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道。

简寻点头€€,四处看了看,选了镇上最显眼的那家客栈。

结果进去一问才知道,因为生意太€€红火,只剩下一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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