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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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雪就停了。
林鹿一直躺到中午,叫了客房服务,吃了个饭才走上甲板。
甲板上热热闹闹的,余曜看见他眼前一亮,朝他招手:“鹿鹿快来这里,我教你潜水。”
“这里还可以潜水吗?”林鹿从栏杆往下望了望。
“放心,这里是近海,以前也潜过几次,不会有事的。”余曜往脚上套蛙鞋,“要不要试试?那边有潜水服。”
林鹿看过去,其他人已经把潜水服穿好,身上背上氧气瓶,蠢蠢欲动打算跳下去了。
这群人体力真好,昨天晚上宿醉,第二天还有精神潜水。
林鹿昨天喝了高度数的酒,早上醒过来脑仁隐隐作痛,脸色看上去虚弱苍白,病恹恹的没什么力气:“我就算了,头还有点晕。”
余曜担忧道:“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蓝天倒映入波光粼粼的公海,耳边不时传来海鸥的鸣叫。
甲板上阳光最好的地方设了个临时吧台,沈修未坐在吧台前,过了几分钟盛危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盛危要了两杯酒,调酒师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为他们调制酒水。
盛危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晃了晃杯中的冰球。中午日头正盛,不过片刻里面的冰球就化了一部分,“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聊聊吗?”沈修未不抽烟总觉得缺了什么,就从兜里摸了支烟点上,他吐出一口烟雾,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鹿,其他人都恨不得把汗衫脱了,就林鹿裹的严严实实的,还清凉无汗,他笑道:“林鹿一直是这样吗?”
“你说体质吗?”
盛危抬眸,往后一靠:“他体质差的出奇,动辄发烧昏倒,就是个玻璃娃娃。”
“可能属于敏感体质吧,天生身体比较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可能是有什么隐藏疾病?你也知道我是开健身房的,人见的比较多,有些病仅仅是平时检查是检查不出来的,当然,我也就随口一说。”
盛危手一抬,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病?”
“咳咳,”沈修未抖了抖烟灰:“我也就是听说,你要是不嫌麻烦,下回去医院的时候让他住个院把身体全面检查一遍呗。”
沈修未感慨一声:“就是不知道这玻璃娃娃是怎么娇养的。”
盛危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沈修未吐出一口烟圈,他觉得盛危这大半年来脾气收敛很多,以前暴躁冲动就像随时喷发的火山,现在收敛了不少,就像炙热滚烫的岩浆被深埋在不见底的深渊里。
“不过就算他体质弱,也有他家人操心,怎么是你把他送到健身馆来?”沈修未嘴边带着笑,盯着他道。
盛危语气淡淡:“他现在住我家。”
噗€€€€
“咳咳……”
沈修未维持不住冷静,按着桌子猛咳:“你,你认真的!?你们同居€€€€”
盛危嫌弃地脱下被喷到的外套,抬腿踹他一脚:“他不能注意一点?”
“草。”沈修未骂了句脏话,烟灰落到了膝盖上都浑然不觉,他压低声音问:“你不会对林鹿有意思吧?”
盛危微顿,想起昨晚恍神时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他很清楚林鹿是男人,而他是直的,只是酒精模糊了大脑,往后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
他能笃定。
盛危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屁话?”
见他一脸坦荡,沈修未放下了提起的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把林鹿接到家里,这么麻烦?”
盛危沉声:“我要把不安的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何况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在没让林鹿亲眼那一天之前,他不能出事。”
“你有分寸就好。”
沈修未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实话,林鹿长得太好看了,初眼见他我都被晃了一下,林鹿在业内传闻很多,他和很多大佬都有关系匪浅的交情,还有传言说和林鹿达成合作的公司,有不少高管都被掰弯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着了他的道。”
上一世种种经历在眼前一晃而过,盛危嗤笑:“我当然不可能去喜欢他。”
盛危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何况盛危铁直,意志力更没什么说的。
沈修未真的很放心。
作者有话说:
后来,小修沧桑点烟:这心还是放的太早了:)
第41章
盛危漫不经心和沈修未说着话,一边用手机回复邮件。
“不过你这半年变了很多,”沈修未拢着火又点了支烟,扭头看了看盛危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情绪波动:“以前不是很排斥处理盛董留下的摊子的吗?”
盛危把手机甩到一边,往后一靠,挑了下眉头。
“我有吗?”
“怎么没有,”沈修未拍着桌子道:“你还说与其让盛氏烂手里,不如物色个信托公司,说不想在这破公司束缚,这都你喝酒的时候说的。”
盛危环起双臂:“你想说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修未扭头看他,一脸正色。
盛危冷峻的脸孔没什么变化,低头喝了口酒,似在思索。
他基本要忘了以前的他是怎么想的,不远处林鹿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相似的雪天。
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核心技术被偷走,合作取缔,资金链骤然断裂,盛氏一昔间宣告破产,合作文件变成一沓废纸,盛氏大厦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抱着东西离职的员工。
他被市监局带走临时调查,林鹿就在众人簇拥下被迎进大厦。
从那时起,他脑海里就只剩下了怎么回报林鹿。
盛危闭上眼,松了松颈部紧勒的领带,勉强平息胸口涌动的戾气,又要了两杯酒。
他举起酒杯:“再来一杯?”
沈修未观察他的表情,坐直身子:“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别瞎猜,”盛危已然恢复了冷静,紧握着玻璃杯,就算是沈修未,这些事也不好和盘托出:“没有的事。”
沈修未手肘搭着吧台,认真问:“真的?”
盛危晃了晃玻璃杯,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修未静静吞云吐雾,现在他也弄不懂盛危的想法了。
盛危面不改色喝了口特调的酒,才慵懒地翘起腿:“该安排的,我早就安排了€€€€”
他瞥了一眼沈修未的口袋,淡淡道:“你手机刚才就有电话进来。”
“是吗,”沈修未立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才发现之前被他静音了,有两个未接电话:“是小袁睡醒了在找我。”
“他酒也调的不错,有空让他调一杯,你也尝尝。”
“再说吧。”
盛危起身,正想离开,余光瞥见一条纤瘦的手臂悄悄越过他,眼看就要端起他喝了一半的酒杯。
盛危眼疾手快的捉住那截手腕。
头一转,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人站在他身后,穿着暖色衬衫,眯眸朝他看来,有湿润的海水从发梢滴落,停在一簇睫毛上,浸透眼尾,盛危面色冷冷:“林鹿。”
林鹿鼻头被海风吹的通红,盛危握住他的手腕没收力,攥的他有点疼,他没精打采:“我渴了。”
盛危:“渴了就去喝水。”
“你杯里的酒好喝,而且你都不喝了。”林鹿视线还落在吧台上。
虽然昨天很快就醉了,但林鹿还记得高浓度的酒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
“那也是我的酒。”
“那我自己点一杯。”
林鹿扭过脸,对吧台后站着的穿马甲,正在“哗啦啦”摇着洋酒的调酒师说:“给我一杯和他一样的。”
调酒师还没开口,盛危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不准给他调。”
调酒师:“……”
两位能不能统一一下意见?
盛危捏着林鹿的手腕,把人拽到船舱,睨他一眼:“你的胃能喝酒吗?”
林鹿对上他的眼神,一脸无辜:“可是昨天喝了也没事。”
“那是喝的少。”
盛危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他:“现在陆地上叫救护车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还要体验一下海上救援队是不是?”
林鹿:“……”
“那我就喝一口。”
盛危停顿片刻:“…那也不行。”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因为你一醉酒就爱撒娇。
盛危强行按捺烦躁,不太愉快地垂眼看着一脸好奇的林鹿。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头发怎么是湿的?”
“刚才在甲板那里看曜哥他们潜水,可能不小心被水花溅到了,”林鹿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色泽漂亮的贝壳:“你看,这是曜哥送给我的。”
林鹿手腕瘦削,手掌也纤小脆弱,肤色光滑白的像一团雪,贝壳躺在白嫩的掌心,相得益彰,
林鹿抬眸,弯眸笑了下:“好看吗?”
“…还行,”盛危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