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被迫成攻 第103章

  “来人。”赵韩青扬声叫道。

  脚步声响起, 走进来一个高瘦的男子,身上背着个木箱子,来到赵韩青近前, 躬身行礼道:“小人吴忠参见皇上。”

  “朕听说你剐人的手艺最好,最好的一次刮了那人三千多刀才咽气。”

  听赵韩青这么说, 吴忠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道:“回皇上,是三千五百九十八刀。”

  “很好。”赵韩青看向司南遥, 道:“你看看他能刮多少刀?”

  吴忠随之看了过去, 看着司南遥的眼神, 好似看着一个待宰的畜生, 道:“皇上, 这人瘦了点,应该三千刀左右便是极限。”

  “三千刀?”赵韩青微微皱眉,道:“好, 那便三千刀,少一刀朕便砍了你的脑袋。”

  吴忠脸色一变, 连忙说道:“皇上,小人……”

  “怎么,你这是要抗旨?”赵韩青打断他的话。

  吴忠心里一阵发苦,只能硬着头皮应声,毕竟完不成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掉脑袋,不会牵连家人。而抗旨不遵则是满门抄斩的罪名,该如何选一目了然。

  吴忠将身上的箱子放下,打开一看,满满当当摆放着各种刀具,与章进的箱子不同,他的箱子里面全是刀,大小不一,材质不一,却都被磨的如镜子一般,在火光下闪着森寒的光。

  司华遥站在一旁看着,脑海中不禁想象中即将到来的恐怖又血腥的画面,胃部一阵不适,不由干呕了起来。

  “王爷,王爷……”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华遥猛地睁开双眼,盯着头顶的床帐剧烈地喘/息着。

  “王爷醒了,可是做了噩梦?”

  司华遥听到说话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赵韩青竟坐在床前,不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拳挥了过去。

  ‘砰’的一声,拳头打在眼眶上,赵韩青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随即摔在了地上。

  洪阳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见赵韩青倒在地上,微微一怔,随即来到床前,关切地问道:“王爷,刚才发生何事?”

  司华遥回了神,看向坐在地上捂着眼眶,明显还未回过神的赵韩青,心情极端复杂,道:“他怎会在此?”

  洪阳答道:“回王爷,皇上以命相挟,非要留下照顾王爷,奴才等也是无计可施。”

  赵韩青终于缓过神来,茫然地看向司华遥,道:“王爷为何打朕?”

  司华遥看着赵韩青,一双凤眼可怜兮兮,尤其是被打的那只眼睛,此时已经青黑一片,更多了几分惨兮兮的模样,与梦中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完全不同,就好似两个人。

  司华遥撇开视线,冷漠地说道:“以命相挟?他都不爱惜自己,你们有何好顾忌的?”

  洪阳看了赵韩青一眼,道:“王爷教训的是,奴才谨记。”

  见洪阳要赶人,赵韩青连忙说道:“朕是有话要与王爷说。”

  司华遥擦擦额角的冷汗,无视赵韩青,吩咐道:“让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不行。”赵韩青和洪阳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赵韩青抢先说道:“王爷身子弱,现在又正值秋日,天气见凉,若沐浴恐会感染风寒。”

  司华遥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看向洪阳道:“不沐浴,也要擦一擦。”

  “是,王爷。”洪阳应声,躬身退出门外。

  赵韩青又凑到床前,问道:“王爷方才可是做噩梦了?”

  梦中的情形再次在脑中浮现,司华遥心里烦躁,却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情绪。

  赵韩青一无所觉,猜测道:“这噩梦跟朕有关?”

  司华遥疲累地捏了捏眉心,道:“皇上该回宫了。”

  听他又在赶人,赵韩青心里不是滋味,“王爷与朕的交易还在继续,莫非要食言而肥?”

  “本王的身子如今怕是进不了宫了,那交易便到此为止吧。”司华遥不想再与他纠缠。

  赵韩青闻言心里一急,道:“王爷进不了宫,那朕便留在王府陪着。赵国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君臣需齐心合力方可。”

  “赵国?”司华遥勾唇一笑,道:“跟本王有何干系?”

  赵韩青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司南皇室遗孤,赵国确实与他没有干系。

  “王爷为何不复国?”犹豫许久,赵韩青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本王如今身体孱弱,怕是活不了几日,是否正中皇上下怀?”司华遥不答反问。

  听司华遥这么说,赵韩青的心一阵抽痛,道:“若早知如此,朕便不会那么做。王爷,你相信朕,没有谁比朕更想你长命百岁!”

  “呵。”司华遥讽刺地笑了笑,道:“皇上心中对本王有恨,恨不能将本王千刀万剐。本王心中有数,皇上不必遮掩。”

  “那是以前!”赵韩青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索性把话说透,道:“朕承认朕对王爷是有恨,恨不能杀了王爷,但那都是从前。如今朕心里对王爷没了恨,有的只是爱慕之情,朕每日想得是如何留在王爷身边,而不是伤害王爷。”

  在得知一切不过是一场算计后,司华遥对赵韩青便没了信任,赵韩青说的话,司华遥一个字也不信,“游戏还将继续,皇上实在不必这般花言巧语,只会让本王觉得厌烦。”

  “朕说的是真心话,若有半句虚言,便天打雷劈!”

  房门被打开,洪阳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水盆,盆上搭了个帕子。他将水盆放在盆架上,拿起帕子浸湿,递给司华遥。

  司华遥用帕子擦了擦脸和脖子,感觉清爽了些,便将帕子递了回去。

  “洪阳送皇上出去。”

  赵韩青心里明白,若他此时不能让司华遥信他,那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王爷要如何才能信朕?”

  司华遥没有理会赵韩青,看向洪阳,道:“昨日的刺客可曾抓到?”

  洪阳跪在了地上,羞愧道:“奴才没用,让他逃脱了,还请王爷降罪。”

  司华遥眉头皱紧,道:“本王已重伤了他,你们竟还未抓到?”

  “回王爷,他有救兵,武功不在他之下,奴才等一时疏忽,便追丢了。”

  司华遥转头看向赵韩青,道:“皇上可知这人是谁?”

  赵韩青被问得一愣,随即说道:“莫非王爷以为他是朕派来的?”

  “此人虽不是皇上所派,却与皇上有关。”司华遥淡淡地说道:“他是翼王府的人。”

  赵韩青闻言瞳孔骤然放大,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道:“王爷如何判断是翼王府的人?”

  将赵韩青的表情尽收眼底,司华遥讥诮地笑了笑,道:“这要问皇上了。”

  “朕……”看着司华遥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赵韩青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道:“朕是将王爷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赵明羽,但朕也只是不想王爷宠幸他,并未让他派人来王府行刺。”

  “曹贵人被你利用,本王丢了半条命,皇上说只是想缓和与本王的关系。赵明羽被你利用,本王一脚踏进鬼门关,皇上说只是不想本王宠幸他。赵韩青,这样的说辞,若换成你,会信吗?”

  赵韩青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司华遥沉默片刻,道:“若皇上能让本王抓到昨日闯进王府的刺客,本王便会考虑信皇上一次。”

  赵韩青看着司华遥,明白他是要利用自己对付赵明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赵韩青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好,朕尽力一试。”

  司华遥移开视线,“送皇上出去。”

  洪阳来到赵韩青近前,躬身说道:“皇上请。”

  “希望王爷说话算话。”赵韩青没再多言,转身出了卧房。

  洪阳将赵韩青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这才回转,走进司华遥的卧房。

  “王爷,胡指挥使来信儿了。”

  司华遥精神一振,忙说道:“哦?在何处?”

  洪阳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呈给了司华遥。

  司华遥接过密信,展开看了起来,待读完信,不禁冷笑出声,道:“这马家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竟在家中私藏龙袍,这是要造反无疑了。”

  洪阳提醒道:“如此不知遮掩,有些不太寻常。”

  司华遥点点头,道:“确实不寻常。看来马季是势在必得,且有十足的把握。”

  “若单单是马家的人,他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看来可以证实马家与楚国有所勾结。”

  司华遥冷笑一声,道:“楚国所图甚大,马家的人这是与虎谋皮,真是愚不可及!”

  “那依王爷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华遥沉吟了一会儿,道:“让邵华模仿马秀兰的笔迹,给马季写封信,告知其怀孕一事,让他尽快回京述职。”

  洪阳眉头皱紧,道:“马季既与楚国有所勾连,还会和皇上继续交易吗?”

  “与楚国勾结,那是卖国,不止有风险,还要担着通敌卖国的罪名,若非不得已,他们不会这么做,所以皇上依旧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就去传信儿。”

  司华遥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不自觉地咳了起来,咳了没两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床上的锦被。

  “王爷!”洪阳看得大惊,慌忙叫道:“快去叫章进!”

  门口的内侍听到声音,急忙去叫人。

  “药……”司华遥咳个不停,指了指屏风上的衣服。

  洪阳回了神,急忙拿了药过来,喂司华遥服下,可直到章进进门,他依旧在咳。

  洪阳慌张地说道:“章大夫,王爷又吐血了,你快过来瞧瞧。”

  章进见司华遥咳得脸色犯青,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拿出银针,为司华遥施针,过了好半晌,才算让司华遥止住了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司华遥再次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章进正趴在他床前打瞌睡。他想要起身,却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整个人虚弱地连撑起身子都困难。

  章进被惊醒,抬头看向司华遥,见他正挣扎着起身,连忙上前帮忙,让他靠坐在床上,道:“王爷,您醒了,感觉如何?”

  “头脑昏沉,胸口很闷,身上无力。”司华遥清晰地表述自己的不适,道:“去给本王倒杯水。”

  章进应声,转身去倒水,随后来到床前,将水杯递了过去,道:“王爷,您现在的身子极度虚弱,需好生静养,不能再操劳了。”

  司华遥将整杯水喝完,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些许,抬头看向章进,道:“你与本王说实话,本王可是时日无多?”

  章进的眼神闪了闪,刚要开口,就听司华遥说道:“本王要听实话。”

  章进眼底浮现悲痛之色,道:“王爷别担心,待兄长寻来了药,您的身子就能慢慢好转……”

  “本王还有多少时日?”司华遥平静地重复道。

  章进沉默片刻,实话说道:“若无良药,怕是撑不到来年春日。”

  司华遥点点头,道:“来年春日,那就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去叫洪阳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章进看着司华遥,他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听到自己将不久于世,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心止不住的疼,可他已经无能为力,“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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