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库罗斯复述他们他们刚才的谈话。
两名高等妓女听完他转述的阿里斯提德的观点之后,眼中异彩连连,都非常感兴趣地打量着阿里斯提德。
等他讲完,一名以雄辩闻名的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埃斯库罗斯,你还是太年轻,一个家庭里还是需要一位女主人的。女人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令人恐惧,她不过是是你家中管理家务的物品而已,怎么能管束到你呢?宙斯并没有赋予女人这样的权利。她对你在外面寻欢作乐完全无碍,反而有了她,你能对家务撒开手,还能得到一个合法的继承人。就像阿里斯提德所说的,这能免于你陷入年老之后无人赡养的窘境。
“不过阿里斯提德,你的观点也让人担忧。
“你不该对家庭投注过多的注意力,精力应当用到公共事务上。当你过了三十岁之后,你不止对家庭有责任,也对教育城邦的新一代年轻人担负有责任。就像你的老师精心教导你一样,你也应当这样去教导一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把爱和一切美德灌输到他的心灵里,使他成长为一名像你这么优秀,甚至比你更加优秀的公民,这样我们的城邦才能继续兴盛下去。你想像老师教导你一样去教导你的妻子,这是可笑的,女人的心灵根本无法理解这种高等的爱。萨福和安提戈涅是女人中的异类,萨福有男子的灵魂,安提戈涅是能解开斯芬克斯的谜语的俄狄浦斯的女儿,你用她们来证明女人的智慧与美德是错误的。女人的灵魂多半是软弱又愚蠢的,对妻子有过多的期待,或者过份尊敬她,只会使她认不清自己,给你自己增添数不尽的烦恼。”
他话音落下,两名高等妓女齐声提出抗议。
埃斯库罗斯也反驳道:“可敬的克律西波斯,我认为宁可不娶妻,也不能像你那样轻视自己的妻子。她们可不全是柔顺愚蠢的绵羊,任人摆布,我认为与之相反,恐怕她们更多是难测的女妖。阿伽门农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回到家里后毫无防备地被满腔仇恨的妻子,像宰杀一头公牛一样杀死在卧室里;美狄亚为了报复负心的丈夫,甚至狠心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埃斯库罗斯发表完观点,又有人对他的话进行了反驳。新来的五六个人每个人对这个话题都有自己的意见,大家兴致勃勃地对此展开了热烈的争论。
蜜蜂与蝴蝶绕着草地上零星开着的花朵、人们手中拿着的花束与头上的花环飞舞,一直到日影偏西,大部分人才统一了看法:高等的爱只能在高等□□和年轻的男孩子身上获得,妻子没有这个能力。
阿里斯提德的观点没有人赞同,包括两名高等妓女也是如此。即便她们在谈话时用尽全力对阿里斯提德施展自己的魅力,想要得到他的好感。
塞雷布斯听这场典型的古希腊式谈话听的津津有味。虽然在他听来,除了阿里斯提德和埃斯库罗斯之外,别的所有人观点都称得上奇葩,但也是非常有文化特色的奇葩。
谈话结束之后,众人一起回城。
可能是谈的尽了兴,虽然在这场漫长的议论中塞雷布斯几乎没有开口,临分别前一个负责筹备本次节日庆典的男子还是笑眯眯地邀请他道:“塞雷布斯,明天‘神圣婚姻’游行,你想进沼泽地酒神圣殿里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1)按规定古希腊高等□□需要染绛红色的头发、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标识身份。
第91章 圣婚与菲多
由于没有采到多少花,到城门口时塞雷布斯在一排拎着篮子叫卖的小贩们那里买了一大束,带回了家去。
他们这一群人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贡吉拉把花朵装饰在“皮赛利亚”,也就是一种陶制酒桶上,和每一个房间里。
到了黄昏,奴隶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马库托利斯拖着伤腿在中庭里打开皮赛利亚,用新酒祭祀了酒神,而后宣布所有人可以尽情痛饮。男奴隶们欢呼一声,拿起事先备好的巨大盛酒器,倒满酒比赛起喝酒来,贡吉拉则带着女奴们抬了一瓮酒到屋顶上欢饮。
男人们在中庭院里比谁喝酒喝的更快喝的更多,女人们在屋顶的小天地里自己庆祝,喝的高兴了的人们又唱又跳。到深夜时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让新酒开瓮节结束在酒香里。
第二天是倾倒节,一大早起来梅加娜就把塞雷布斯最好的衣服、鞋子和一顶新编的花环放在他门前。
太阳尚未升起,晨光熹微,气温还有一些清冷。塞雷布斯起床后被风一吹,顿时精神一震。用新打来的洁净泉水洗漱完毕,吃了些东西,他和马库托利斯一起把沥青涂在门上。贡吉拉给家里每个人都分发了鼠李树叶,让他们放在嘴里咀嚼,这样做据说可以辟邪。
有一些人家这天会到墓地去,用新酒祭奠已故的亲人,好让他们在冥界也能品尝新酒的美妙滋味。马库托利斯是新移民,没有亲人的坟墓在这里,因此这一项就省略了。抹完门,他就咀嚼着树叶,拖着伤腿出门访友去了。
塞雷布斯贡吉拉打了声招呼,也戴上花环出了门。
今天除了酒神庙,所有的神庙都不开门。街道上这时已经有了不少行人,包括许多平常很少见的祭司,人人都是盛装打扮,神情轻松愉悦。
塞雷布斯先到卢西乌斯家去拜访。卢西乌斯家已经有许多人在了,他穿着一身酒神的服饰,手拿缠绕着常春藤的酒神杖,一看到塞雷布斯就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小枚银币。
这是水罐节的风俗,城里的重要人物要打扮成酒神,向来拜访的人们馈赠钱财。
塞雷布斯道了谢,向他祝福过后又去了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家拜访,最后去了阿里斯提德家。
到阿里斯提德家时已经中午了。阿里斯提德也戴了花环,正在家里等着他,看到他就笑道:“等你好一会儿了。”拿来干鱼和面包请他吃,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去找昨天邀请他们去沼泽酒神庙参观的节庆组织官。
他们穿过四处可见的比赛喝酒的人群,路过许多狂呼乱叫、醉态百出的酒徒,到了卫城这边的酒神神庙。节庆监督官正在忙乱地最后一遍检查祭仪所要用到的物品,生怕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急出了一头热汗。
再三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弯下腰对塞雷布斯笑道:“等急了吧?我们这就出发。”
所谓的“神圣婚姻”,是指水罐节这天为酒神狄俄尼索斯举行的一项祭礼。形式是名祖执政官(巴西利乌斯)将妻子(巴西利娜)献祭给狄俄尼索斯做王后€€€€只是形式上的。
这个仪式的具体流程是人们到沼泽地的酒神殿里,将盛装打扮成酒神皇后模样的巴西利娜接出来,□□着穿过整个城市,到市中心公众聚会场所“阿哥拉”的一栋叫公牛堂的小房子里,举行一场神圣婚礼。
倾倒节这天在神圣婚姻仪式开始之前,除了十四位要打扮成神女葛拉瑞,祭祀神庙里的14个神坛的贵妇人与酒神祭司和组织节庆的官员,别的人是进不去神庙的。沼泽地神庙很小,圣婚仪式开始之后能挤进去的人也有限。节庆监督官带他们进神庙,他们可以看到巴西丽娜与贵妇人们怎么进行仪式前的准备工作,还能看到圣婚仪式之前,在神庙里举行的葛瑞拉祭祀神坛仪式,这是非常难得的。
圣婚仪式在黄昏的时候开始,他们到时天色还早,巴西利娜和女伴们正在内殿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互相打扮。阿里斯提德被监督官带走帮他检查待会儿祭典和游#行中要用到的物品,塞雷布斯年纪尚小,监督官特准他进入内殿去看巴西利娜和女伴们梳妆打扮。
塞雷布斯进入内殿后,那些贵妇人们惊奇地问他从哪里来。塞雷布斯回答了,她们很不矜持地围住他问这问那,甚至试图上手调戏,塞雷布斯只好仓惶逃了出去。他找到阿里斯提德跟他去检查那些古怪的器具,又帮着祭司们为夜晚的庆典做了些准备,很快黄昏就到来了。
快黄昏时参加庆典的人们像潮水一样从城中涌到神庙里来,把头上的花环放到神庙里。挤不进神庙的人们就把花环放到神庙的墙外。
来接巴西利娜的游#行队伍到来之后,酒神祭司们祷神,十四名打扮成山林水泽神女的贵妇人向庙里的十四个神坛献祭,将新酒泼洒在上面。之后人们将头戴王冠,罩着艳丽的面纱,身穿鲜艳新娘服饰的巴西利娜从神庙里接出来,安置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
这辆马车在游#行队伍的中部,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刚从神庙里迎接出来的盛装的木雕酒神像。神像也戴着王冠,穿着一身最细的白色羊毛所织的华贵衣服,被放在一艘带轮子的船上,由头戴山羊角、屁股上安着尾巴,打扮成羊人的人们拖拉着。
许多身披鹿皮、手拿酒神杖、头戴花冠,打扮成酒神狂女模样,和打扮成潘神与宁芙模样的人们簇拥着船和马车,后面跟着歌舞队和乐手们,再后面还有一些人抬着巨大的木雕阳/具。
在塞雷布斯看来,这个游#行队伍的组成应当是在模仿神话中酒神狄俄尼索斯带着西勒诺斯、萨提尔、潘神,还有山林水泽的仙女们在大地上游荡的故事。
人们举着火把,高唱着酒神颂歌,游#行队伍中的乐手演奏着音乐,歌舞队的少年们跳着舞,从沼泽地出发,穿越整座城市到达市中心广场,把巴西利娜和酒神雕像送进公牛堂举行婚礼,一直欢庆到深夜才散去。散去的人们也不是回家睡觉,而是在各街头临时搭建起来的躺椅上继续举杯畅饮。
塞雷布斯当然不会参与饮酒,在婚礼举行完就回了家。
他走到家门口时被吓了一跳,有一个人蜷缩在他家门外小声抽泣。
他惊讶地用火把照着去看,问道:“谁?”
那人抬起头来,竟然是菲多。
塞雷布斯吃惊地问道:“菲多,你怎么了?”
几年不见,菲多长大了许多,已经有了些少年的样子。他双眼通红,满脸泪痕,绝望地问:“塞雷布斯,你能借给我一些钱吗?”
塞雷布斯将他拉起来,问:“怎么了?慢慢说。”
菲多哽咽道:“我妹妹……我妹妹维拉希雅的主人要搬家到科林斯去,要把我妹妹也带走。我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妹妹,这样我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我想为她赎身,可是我没有钱……”
塞雷布斯问道:“她主人要多少钱?”
菲多说:“120德拉克马。”
塞雷布斯微微蹙眉,说:“你在这里等等。”回家拿了一个十德拉克马的金币出来交给他,说,“现在金银的比价是一笔十四,这个足够为她赎身。”
菲多大喜,但旋即又有些担忧,有些惭愧地说:“你拿这么大一笔钱给我没有关系吗?……其实,我下午已经来找过你了,我主人不愿意借钱给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来找你。你那时不在家,你父亲也不同意借钱给我。你拿这钱他知道吗?”
马库托利斯不愿意给菲多钱塞雷布斯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听到菲多说他的主人不愿意借钱给他却有些微怒,问道:“你对卡利亚斯说了这件事,卡利亚斯不给你钱?”
菲多摇头道:“不是男主人,是女主人,男主人今天不在家。不过……”以他对男主人的了解,就算在家也不大可能会借给他,卡利亚斯的精明与吝啬在全雅典都是有名的。
但塞雷布斯听他这么说反而平复了怒气。
当年庭审那件事之后,菲多似乎很羞愧,一直躲着塞雷布斯。塞雷布斯并没有怪这个当时才十来岁,妹妹还被捏在人家手心里的小孩,想为他做些什么,但看他那么别扭也没有勉强。只是给了卡利亚斯一笔钱,请他在菲多有能力自立之时还他自由,并再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赎回妹妹。
菲多刚刚那么说,他还以为卡利亚斯是对这笔钱起了什么心思。
塞雷布斯说:“这钱没关系,你快去赎你妹妹吧。”
菲多感激至极地说:“谢谢你,塞雷布斯!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诉讼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塞雷布斯说:“我没有怪你。你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这钱你不必急着还,有麻烦了还可以来找我。你打算怎么去赎你妹妹呢?”
菲多看了看天色说:“我想现在就去。我妹妹的主人明天就要乘船离开雅典,我现在就去把钱给他,把妹妹带回来。”
塞雷布斯说:“你就一个人去吗?这种事情得有见证人,你等等。”
他回家喊出一个奴隶,陪菲多一起向维拉希雅的主人家走去。
然而晴天霹雳的是,他们过去后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开,最后邻居出来告诉他们,这家人在今天就已经乘船离开雅典了。
第92章 科林斯
茫茫无际的深蓝色大海覆着深蓝色的天,二十桨的木帆船轻快地在波涛间穿行。船桨击打水面,溅起雪白的浪花,尾随着帆船低低贴着水面飞行的海鸥们偶尔瞅到机会,扎进水里叼出一只被浪花打的晕头转向,漂在水面上的小鱼。
“维拉希雅被抓的时候年纪小,都不记得了,我们是莱斯博斯岛人。我父亲叫皮塔可斯,是一位贵族。我八岁的时候,有一腹大商船来岛上交易,带来许多新奇的商品。我太思蠢了,趁人不注意,偷偷带着维拉希雅,和一群孩子溜到船上玩。后面的事情可以猜的到,船主发现了我们,却不动声色,将船驶离了菜斯博斯,我们所有人都成了他的奴隶。
“商船的主人到处做生意,那些和我一起被抓的同伴们陆续被他卖掉了。我和维拉希雅原本也被卖给了一个克里特人,他来雅典做生意,把我们带到了雅典。但是后来他破产了,我和维拉希雅就被分开卖掉了。
“维拉希雅本来应该在莱斯博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但因为我的愚蠢,使得她流落到异国他乡与人为奴,每天在主人的皮鞭下胆颤心惊。我向她发过誉一定会带她回家的。昨天她突然让人带信给我,说她的主人一家要迁居柯林斯,要带走她。我急忙去找她的主人,请求他们别带走维拉希雅。他们明明说了今天才离开雅典,只要我能拿出120德拉克马,就放维拉希雅自由。他们为什么要骗我?120德拉克马,能买到五个像维拉希雅一样大的女孩!”
在带着咸味的湿润海风中,菲多诉说自己的身世,对妹妹的主人一家的欺骗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他得知那家人已经离开雅典之后顿时崩溃了,跪倒在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塞雷布斯问清那家人的目的地后,让人去向菲多的主人说了一声,连夜雇佣水手,租赁船只,预备食水,今天一大早就离港前往科林斯。
雅典至科林斯走陆路的话,大致需要两天的时间。山路崎岖难行,险峻的地方还常有强盗出没,塞雷布斯选择了走海路。
菲多不知道维拉希雅的主人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提前离开雅典,他却有所猜测。
维拉希雅的主人,是管经试图掠卖塞雷布斯的奴隶贩子谢尼达斯的父母。塞雷布斯将谢尼达斯诉上法庭后他被判了死刑,但还没有行刑的时候,斯巴达人入侵雅典,他趁机越狱了。
他逃离了雅典,原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近两年渐渐有传闻,说他在海上做海盗。
谢尼达斯是独生子,他父母年纪已不小,这时候想移民,原因不外乎是儿子在外面站稳脚跟了,要接他们去团聚。
他的父母为什么要反悔,匆匆离开雅典,原因也很好猜谢尼达斯毕竟是雅典的逃犯,他们无非是怕儿子的消息传开,会为他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猜测属实的话,这越行程对塞雷布斯来说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谢尼达斯必定很仇恨他。但塞雷布斯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他对菲多很歉疚。菲多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救过他,他却只是给了卡利亚斯一笔钱,别的什么也没有做。如果他能多付出一些关心,安排的再周全一点,菲多就不必再遭受与唯一亲人分离的伤痛。
听完非多的诉说之后,他更加惭愧于自己的冷漠。送菲多兄妹回乡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他曾经多问过两句,非多与妹妹此时说不定早已与亲人团聚了,而不是这样天涯漂泊。
他希望这一€€能顺利找到维拉希雅,无论要花费多大代价,他都愿意帮这个女孩重获自由。
走海路到科林斯只需要半天时间,刚到中午,他们就遥遥望见了萨罗尼科湾的肯克瑞亚港。繁华的港口舰船云集,有大小不一的各种商船,还有专门的船坞,停泊着一种巨型的大船。那船船体又高又大,伸出来的桨分好几层,周围的船与之相比就像玩具一样。
比雷埃夫斯港没有这种大船,靠近港口渐渐能看清船体之后,没有来过科林斯的人们都惊讶地议论纷纷,连塞雷布斯也非常感兴趣地盯着看。
陪着他出海的老水手科德勒斯见状便介绍道:“那是三层桨战舰,需要170名桨手才能划动起来。速度就像闪电一样快,在海上,没有船能敌过它们。”
说话的时候他们乘坐的小船靠近码头,海面上满载着各种货物往来的船只多了起来,船员们划起船来开始变得小心,提防与别的船只相撞。
菲多纵然满心忧虑,还是惊叹道:"这里比雅典还繁华!"
科德勒斯一脸怀念的表情,嘲笑道:“当然,小子!雅典和这里怎么能比?这里几百年前就是有名的商业兴盛之地了,雅典兴盛起来才有几年?伯罗奔尼撒的人到色萨利去,色萨利的人到伯罗奔尼撒来;爱琴海的商船到科林斯湾去,科林斯湾的商船到爱琴海来;都要经过此地。这里有一条横着穿越整个地峡的石头曳道,海船东来西往,都要通过曳道。科林斯据说有三千奴隶专门拖拉海船,光这条曳道一天就能收到一塔兰特还不止的税。这里的富麻只有底比斯能与之相比,来这里的人没有不流连忘返的。这儿妓院和浴场多不胜数,卫城上的阿芙洛狄忒神庙里供养着一千名庙妓,各个都像女神一样美,最有名的高等口口据说一夜要收费一塔兰特。你们看那儿的字,听说写的是‘幸福常驻此地”,是一句神谕。如果有钱,科林斯就是世间最快乐的地方!”
船上的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港口岩壁上最显眼的地方,果然刻着一行大字幸福常驻此地。
由于此行可能有危险,这艘船上除了雇佣来的水手,还有六名塞雷布斯从家里带来的健壮男奴,都是由科德勒斯精心训练过的好手。他们都听过科德勒斯酒后吹牛,七嘴八舌地问:“科德勒斯,你年轻时就是在这儿一个月花掉了20明那?”
"这里的女人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
雇佣来的水手们常跑雅典至科林斯这一线,听到他们没见识的问话都笑了,开口大力吹嘘起了自己在这里的见闻,有真的有编的,听的他们瞠目结舌、向往不已。
粗鲁的水手们说起话来不免会夹着很多荤段子,菲多听的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即将靠岸,很快就能去妹妹了,心情激动,脸上起了些红晕,低声对塞雷布斯说:“塞雷布斯,谢谢你,无论能不能找到维拉希雅,我都会报答你的,以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