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 第55章

按照惯例,傅陵游吩咐厨子做了个炖蛋给江知也,加个小炒肉,另外随便炒了几道菜,用银针验过毒后,五人凑一桌草草吃了。

江知也吃得慢,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其他人都已经上到二楼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他路过傅陵游房间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一声闷响。

江知也停下脚步,拍了拍门:“傅陵游?”

无人回应。

“傅陵游,傅陵游?”江知也又敲了几下门,后退几步,毫不犹豫用力一撞,直接撞开了门,“傅陵游!”

房间内空无一人。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的痕迹。

江知也顿时警惕起来,将短匕抽出来扣在手里,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扫视一圈,迅速去了隔壁护卫的房间。

竟也空无一人。

他匆忙下楼,穿过大堂,疾步朝着门口走去。

正巧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谁!?”江知也抬起头,“……花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何不能在这?这客栈是被陈三公子包下来了么?”

“这里不对劲,傅陵游不见……了。”江知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花醉袖子上的血迹。虽是红衣,但上面血迹铁锈般的暗色依然显眼,血迹未干,洇湿了衣袖,重叠斑驳,看起来不止杀了一个人。

江知也转身就跑。

“陈三公子想去哪?”花醉自然不可能让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跑了,一掠便拦在了他面前,明艳的脸庞上噙着盈盈笑意,“你为何不喝凉茶呢?可惜了。”

江知也只觉后颈被重重一击,紧接着不省人事了。

-

不久,一封十万火急的密报被送至洛水桥。

“你说什么!?”

送来密报的信使头也不敢抬,低声而快速地道:“傅副手失踪了,公子……也不见了,其余三人全部被杀,尸体就扔在客栈后面的林子里。”

“……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傅副手没有按时抵达流云渡,情报司派人去查,查到后立即将密报送来了洛水桥。”

段泽垂着眸子,反复看着这封密报,逐字逐句,仿佛要将每个字盯出洞来,一只手攥得椅子扶手咯咯响。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嗓音森冷:“ 继续查!查出来是谁干的,风泽堂必将和他不死不休!”

“是!”

-

那日起,整个风泽堂都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尤其是负责情报司的,嗓子都冒烟了,个个忙得像陀螺。

段泽亲自率了一队人马去花府。

花府门前似有几日没洒扫了,连灯笼都罩着一层薄灰。

段泽翻身下马,干脆利落地命人撞开了大门,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副手张羡暂时顶替了傅陵游的位置,带人里里外外都搜了一圈,回来禀报道:“堂主,里面什么也没有,都被搬空了。”

“花家人的去向查到了吗?”

“暂时没有。”张羡迟疑了一下,“不过查到了花醉的踪迹。六天前,有人曾在百年桥附近看到他出没,而后又断了线索。堂主,花醉轻功了得,咱们派出去的暗部很难活捉,那边派人来问,若是……”

“杀!”

“是。那公子和傅陵游的下落怎么办?”

“他不会对傅陵游不利,至于阿也……”段泽垂眸,掩去眼底的焦躁,有条不紊地冷静道,“他一直没有以此作为要挟,向风泽堂提出任何要求。要么阿也已经死了,要么……主谋另有其人,他无法做主。杀了无妨。”

张羡没再提出异议,和其他人一起在四周浇上火油,一把火点了花府。

烈火轰然窜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哔剥声,红漆柱梁在大火中缓缓坍塌倾倒,往昔种种,都宛如这栋宅邸,一去不回。

段泽回到流云渡时,已经有客人等着了。

或者说,阶下囚更为准确些。

陈千山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张羡刚取下他嘴里的破布,他就开始破口大骂,骂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工夫,愣是没重样儿,令人叹为观止。

段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淡。

“骂够了吗?”他道,“被毁掉的四个据点都曾和你联络过,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据点?”陈千山一愣,“你是说那些帮忙送信的酱油铺子和茶摊?被毁了?关我什么事!你那副手最近在梦溪附近又布置了几个据点,没我帮忙遮掩,有这么容易瞒过陈留行?合作得好好的,我没事毁你据点吃饱了撑的??”

“未必。”

“真不是我!出事前我还在歌楼喝酒,四五天没离开过了,突然被你的人套了麻袋绑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哎,旁边那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来给本公子松绑?嘶……痛死了,我说,你要不查查内鬼?光逮我有什么用。”

……内鬼。

段泽一个没留神,捏碎了手里茶盏,鲜血淋漓。

风泽堂在南派有多少据点,在何处,人数多少,傅陵游最清楚。

第54章

江知也倏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眼睛也被蒙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身在行进中的马车里。

江知也迟疑片刻,慢慢地挪动身子,想找个地方把蒙眼布蹭下来,忽然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

马车吱呀停了下来。

车帘被撩开,有人替他取下蒙眼的布条,道:“三公子,你醒了?”

数日未见阳光,江知也顿时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眼,目光定格在一张熟悉的脸上。

“陈命?”

没想到居然是陈命。

江知也朝马车外张望了一下,没问花醉的事,只道:“我现在在哪?梦溪?”

“是快到梦溪了。”

“是大哥要你带我回去的?做什么?莫非还打算把我扔进那个淬炼池?”

“家主的用意,属下并不清楚。”

也是,陈命就是那种拿钱办事从不多问雇主最爱的侍卫。

江知也费力地靠着车厢壁坐起来,继续道:“本少爷昏过去之前还在北派,现在一觉醒来都快到梦溪了,你给我喂了什么药?”

“属下不知,在洛水桥接到三公子时,三公子就是睡着的。”

“……”

那估计是花醉给自己下的药,后劲还挺大。

江知也琢磨了一会儿,估摸着段泽应该发现自己不见了,说不定都已经找到梦溪去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全自己。

“本少爷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陈命干脆道。

江知也:“?”

“家主吩咐过,以后三公子就是陈氏山庄最低贱的奴仆,不必太过优待。”

江知也怔了怔,一股寒意陡然从心里升起。

陈留行他……到底想干什么?

-

很快江知也就知道了。

他被抓回陈氏山庄后,连陈留行都没见着,就被迫戴上了脚铐和手铐,扔去最下等的仆役院子里做粗活。

天不亮就被棍子抽打着起来,吃的都是馊掉的剩菜,还有很多重活要做。

之前的陈野在仆役间的名声实在太差,这些人落井下石,变本加厉地折磨他,还会故意用水泼湿他的被褥,逼得他不得不睡在地上。

数日后。

江知也病倒了。

他烧得稀里糊涂,蜷缩在破烂的棉被里,嗓眼干疼得快要裂开了,屋子里连盏茶也没有,只有仆役嘈杂难听的谩骂。

木棍一下一下抽打在棉被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棉絮从破洞里飞出来,落在失去色泽的干枯黑发上。

江知也吃痛,把自己蜷得更紧了,神志不清地呜咽道:“段、段泽……”

“瞎叫唤什么!还当自己是金贵的陈三公子呢?一点小病就敢偷懒,起来!装什么死,今天你就算烧死了,也得先把衣服洗完再死!”

“……”

江知也已经被打得半昏迷过去了。

他觉得很冷,迷迷糊糊中想起和段泽同床共枕的那个冬夜,也是这么冷,冷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后来段泽去拿了一个汤婆子给自己,塞进怀里……

好冷啊。

他昏过去又醒过来,身边似乎有很多人跑来跑去,好像在嚷嚷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变得十分安静,凉水滴在苍白而焦渴的唇上,还有只微凉的手在轻轻摸着他的额头。

“段泽……我好疼……”

“三公子,你清醒一点。”陈命沾了点水,拍在他的额头上,“是我。”

江知也被拍得一个激灵,略略回神,失去光泽的眼珠动了动,瞟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是你啊。”

“起来喝口水。”

江知也伸头,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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