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顶级同行 第5章

上官玫瑰脸上浮起惊讶的神情:“池总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

“抱歉,”漂亮的眼睛轻垂,青年起身开电视,“是我以己度人了。”

大屏画面逐渐清晰,是一部长达一小时三十分的个人纪录片,片名是艳丽鲜红的四个大字,《霸道玫瑰》。

一朵在雪里才能开出花的红玫瑰生长在城北最大的玫瑰庄园里,即便到了花期,其他品种傲然怒放,只要没雪,它永远是光秃秃的一根茎。

这座城好几年不下雪了,好在庄园里的玫瑰很多,它可以藏在其他花里浑水摸鱼,避免被园丁当作杂草除掉。

庄园主人是一个小孩子,这天,他第一次来巡视自己的庄园,为了甩开烦人的保姆,他以天生的王霸之气催动玫瑰长高,小短腿跑得飞快,七拐八拐消失在了巨大的玫瑰丛里。

雪玫瑰光秃秃的根茎同样被催生长高,小主人一眼发现了这株混子玫瑰,雪玫瑰瑟瑟发抖,生怕这个人叫来园丁。

庄园主小小年纪,眼里已经有了狂傲、不羁、自信、冷淡等十七种色彩,雪玫瑰发现他眼底浮上名为欣喜的情绪,气喘吁吁地靠坐到了它的枝下。

只有它没开花,但也只有它不带刺。

孤独的小庄园主搬进了这里,除了五百个保镖和两百个保姆和一百个厨师和容纳十五辆跑车的升降立体停车场和占地十万平方米的科技车库和熊熊燃烧的室内真火壁炉和放满一层楼的广阔衣帽间和七座感温设计的大型酒室和带有LED升降大屏的室外露天泳池和三淋浴兼发光浴缸兼搓澡桑拿为一体的奢华浴室和突显品味与财力的藏品陈列和四百万平方米的庄园外,他一无所有。

情感上的贫乏令他痛苦,满园玫瑰花是他贫瘠又无趣的童年里唯一的慰藉,靠在没刺的光杆花茎上看被催生到等高的玫瑰花丛,他在这里度过了五年光阴,五年里仍旧没下过雪,雪玫瑰始终是株没有刺的光杆花。

直到有一天,十五岁的小庄园主一觉醒来,发现近万平方米的玫瑰丛全变成了光秃秃的绿杆子,有人避开安保,一夜之间割了他整个庄园的玫瑰花头。

暴怒,那晚的天黑得格外早,阴云压顶,骤然昏暗的视线中,狂风呼啸着席卷过整座庄园,没了花的光杆子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数十年没下雪的城在大风夜里迎来了第一场雪。

风雪像个愤怒的孩子,呼嚎着乱窜,保姆与保镖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小庄园主立在花丛中央,神情冷肃,头发被吹得胡乱向后甩动。

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凭什么!

大雪飞洒,阴云遮月,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愤怒的情绪到达顶峰,少年急促地呼吸着,眼底酝酿起充满毁灭的黑色风暴。

要吵架,要离婚,都不要他!既然这样,那就全毁了!什么玫瑰,什么庄园,什么城市,他要整个世界陪葬!

无数狂暴的卷风从他体内发出,在半空汇聚成巨大的旋涡,只待一声令下,狂躁的沙暴就会席卷整座城,少年神色冰冷,缓缓抬起手,忽然一顿,失了光的视线凝到一处。

满地残枝败叶,乱雪飞沙中,一株巨型玫瑰迎着风雪傲然绽放,艳红的三轮花瓣仰天舒展,成为庄园里唯一的色彩,也点亮了少年庄园主晦暗的双眼。

雪玫瑰开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株花,少年向他奔来,不顾新长出的花刺,死死抱上巨大的花茎。

尖刺扎破肌肤,鲜红的血滴顺根茎滚落,没入土壤,花头突然颤了颤,宽大的绿叶缓缓合拢,将少年拢进怀里。

屏幕熄灭,会客室陷入寂静,毫不畏惧男人深沉的目光,青年眉眼弯弯,轻快道:“正式自我介绍,我是上官玫瑰,陪了霸道十五年的……”似乎纠结了一下,他略一停顿,复又启唇,“嫁接株。”

“嫁接株……”池译重复,倏地笑出声,他舒展身躯,闲适地靠上沙发,朝青年扬了扬下巴,“成精玫瑰跟缺爱小孩早恋,你很骄傲?”

“当然,池总不知道我们有多合适,”青年起身,踱步到他身旁,微笑道,“我讨厌这座没有雪的城,他就每年冬天,在我们的庄园,为我下一整冬独一无二的雪。”

“他很浪漫,工作再忙也会照顾到我,他很喜欢送我礼物,各方面都很完美,就连那种时候……”青年偏头,露出赧然的侧脸,“花样也很多。”

池译眯眼,扫过青年柔顺的五官,否定道:“他对你这种没兴趣。”

“池总恐怕说反了,”青年单手撑到一侧,俯身与他对视,眼底盛满笑意,“他对我这样的才最有兴趣,不瞒你说,在一起的这些年里,我们从没有吵过架,霸道每天都主动找我说话,我一难过他就慌得好像天都要塌了,就算我离开,他也依然记得我们的约定,飘了满城的雪来思念我。很遗憾,池总,即便我们短暂地分开了两年……”

青年抬手,轻柔地抚过男人腰身,“他的这里,”又点上胸口,“以及这里,依然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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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写什么东西啊!(抱头鼠窜)

第7章

王有钱睡眼朦胧从总裁休息室出来时,欧阳的新助理刚到,翻看文件的男人抬头,钢笔在指间转动,指向一边,“早餐。”

王有钱穿着睡衣点头,帽顶的毛绒金元宝随着脑袋的动作摇晃,看旁边乖巧吃早餐的小孩,欧阳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向桌前人眯眼笑:“江助理,年轻和健康才是最大的财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做出的选择,十分明智。”

精明干练的助理闻言也露出一抹笑,透过镜片观察自己的新老板。

“还要感谢欧阳总的橄榄枝,在这座城,六点准时下班不是每位老板都能许诺的。不过……”

欧阳抬手,表示但说无妨。

江助理站定,平整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正色道:“在正式入职前,我还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您平时喝咖啡吗?”

欧阳推了推面前的咖啡杯,答案不言而喻,江助理点头,镜片后的一双眼闪出精光,“第二个问题,您有对象吗?”

正吃早餐的毛绒元宝闻言抬头,看向背光而坐的男人,欧阳背靠上座椅,点点地面,又示意他看整个办公室,“这座大厦就是我的爱人。”

江助理无比满意,拿起咖啡杯,“像您这样的老板正是我所需要的,请允许我帮您冲完咖啡再去办理入职。”

送完咖啡,江助理微笑着出门,找新同事交接工作,王有钱晃悠到办公桌前,问:“他就是那个掌握公司命脉的秘书?”

“不是。”

“不是?”王有钱震惊,拉椅子坐到他面前,头顶的金元宝跟着乱晃,“一星期了,那两边每天干到半夜比谁走得晚,秘书肯定很满意,再不抓紧就挖不过来了。”

欧阳神态自若,轻弹了一下元宝,毛绒的触感传到指节,又弹了一下,王有钱抓住元宝,皱眉问他:“你到底想不想活?把那个秘书挖过来,靠他手里的东西搞垮AB厦,你以后想几点下班就能几点下班,再也不用住院了。”

欧阳收手,不舍地看了眼元宝,把视线移到电脑上,“他们干到半夜和我六点下班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王有钱猛然起身,急得在屋里乱走,“是你说可以考虑,我才在你办公室住下来,就算你的饭很好吃,还给我挑这么有品的睡衣,也不能随便糊弄人!”

行走的金元宝在眼前晃荡,晃得欧阳心旷神怡,握鼠标的手都轻快起来。

年轻人的活力和朝气每天都在强化他对生命的渴望。

健康,健康才是最大的财富,王有钱的出现缓解了他拼命工作的症状,他不介意费心糊弄一下这个小孩,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懂得怎样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没有告诉王有钱AB厦的家族背景,也没有说靠一个小秘书就想搞垮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有多天真,他已经让年轻人在身边留了一星期,也满意地过了一周不用加班的生活。

可以的话,他希望王有钱能再住两个月,住到来年开春王氏夫妇从国外回来,到时他会亲自登门,把孩子送回王有为手里。

王有钱正在焦虑,一个身影走到旁边,抬手捏了捏头顶的元宝,温声安慰。

“别急,没有糊弄你,你的消息给了我很大帮助,只是两座大厦一起下手不太现实,刚才那个江助理是A厦百里的特助,熟悉他的一切习惯,我们可以从他入手,先全方位了解对方,再逐个击破,你觉得怎么样?”

年轻人瞥他,摘下睡衣的元宝帽子,犹豫着问:“真的?”

“真的,”欧阳微笑点头,又把帽子给他戴上,“两年前我就看出你有商业头脑,只是还缺少一点经验,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忍,沉得住气,才能钓上大鱼。”

“那要钓多久?”

“这就涉及到第二重要的,运气,”欧阳垂眸看他,抬了一下眼镜,认真道,“运气好的话,明天就能摸透上钩,一击致命,运气不好,就要慢慢钓,少则一周,多则两个月,不过我想,真正有目标、有头脑、想闯出一番新天地的人是不会介意这点时间的,你说呢?”

王有钱深吸一口气,故作老成地挺起胸膛,头顶元宝都跟着骄傲起来,“没错!”

两个月而已,他能等,比起王氏的未来、他的棉袄和秋裤,一切都不算什么。

明年开始,他们家再也不用一入秋就破产,一破产就搬到国外,他今年选择留在国内是正确的。

这个欧阳虽然骗过他的钱,但意外是个火眼金睛的靠谱好人,竟然能发现他掩藏了十九年的商业才华。

等他大仇得报,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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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池译是个霸总,他今天才发现,谈了一个月的男朋友是个品味清奇的土狗,跟他那个花精前任以一己之力带土了整座城。

凌晨一点半,B厦顶层灯火通明,男人指节微曲,有规律地缓慢叩击着桌面,四周落满了揉碎的玫瑰花瓣,阴沉的目光紧盯面前刺眼的红,余光里却满是窗外不灭的灯光。

水平为零的挑衅。

满地狼藉中躺着一捧完好的红玫瑰,大厦里空无一人,四周寂静良久,他烦躁地踢开脚下花枝,抱起玫瑰出门,狂风裹挟着雪花在大厦间呼啸,衬得怀中的花愈发艳丽。

城里已经连下了整整一周的雪,据说整个城北的玫瑰都开得热烈,每次他沉不住气出门,都能看到无数雪中告白的情侣,玫瑰花低价大甩卖,艳红玫瑰铺天盖地,跟苍茫大雪一起覆盖住了整座城。

他扣下小陈,拉黑了百里土狗,每天在公司待到凌晨,A厦却总要迟他五分钟关灯。

谁知道,或许有人喜欢在顶层看他疾驰而去的车尾气。

B厦灭了灯,熟悉的车再次扬长而去,司机走到落地窗前,朝男人的背影恭敬鞠躬,“少爷,该过去了,夫人不能每晚都熬到这时候,她的身体……”

“让她休息,不用等我。”

司机叹气,劝道:“过去吧,少爷,夫人难得来几天,就碰上……她也是担心你,今晚不见,怕是整晚都睡不了好觉。”

“在哪?”

“城北,您的庄园里。”

男人转身,眼中压抑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窗外风雪呼啸得更加猛烈,“走吧。”

-

一大捧玫瑰静静放在桌上,淅沥的热水迎头洒下,打湿沾雪的黑发,顺胸膛流淌过劲腰,袅袅热气在浴室弥散开,熏得人脑里一阵乱。

男人仰头靠在冰凉的瓷壁上,刚从短暂的缺氧中缓过神来,后颈的凉意带给他一瞬清醒,池译抬手关了花洒,胸腔里囤积的情绪即将攀上顶峰。

他忍不住了。

从那个漂亮男人的工作室离开后,心里就一直有种无处发泄的烦躁。

柔软,听话,脆弱,美丽,最无趣的东西,他不信百里会对那些产生兴趣,手指抚过的触感还留在腰间,闭上眼就是那张€€丽的面容,耳边低语不绝,声声蛊惑。

“我和他才最合适。”

“二十五岁前最真实的他,事无巨细,我都可以告诉你。”

“池总呢,你有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他只是太寂寞了。”

“你们不合适。”

你们不合适。

你们不合适。

一声巨响传来,池译骤然回神,覆满水雾的玻璃突然炸裂开,锋利的碎片紧贴着侧腰划过,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

碎裂的玻璃散在脚下,腰间伤口不停向外渗出血珠,他静静盯着地上的碎片,抬脚向前,正要踏过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喊,吓得他脚底一滑,光着身子直朝满地的玻璃碎片摔去。

一句操卡在嘴边,池译狠狠闭眼,不等问候完那人全家,就被一个有力的臂弯接住,声音在头顶响起,“站好。”

池译一顿,松口气的同时抬膝用力顶了一下,“乱喊什么?”

百里霸道顺势伸手,单臂锢住腿把他托了起来,掌心覆上,力道却出奇大,池译被掐得一愣,两人一起撤出浴室,百里霸道把他放到床上,视线扫过腰间的伤口,语气不快,“我刚才让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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