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第190章

荀€€的神色不变,面色却突然有些惨白,心底的不安一瞬间浓郁至极,他俯身捡起一片碎片。

“……无事,€€失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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傥骆道南口名曰傥谷,北口曰骆谷,全长约四百余里,盘山曲折回旋八十余里,距长安最近,也极为险。

若是没来过,确实太难想象世间尚有如此险要之地,正如张鲁割据汉中多年,门一关栈道一烧,各路军阀打得死去活来也硬是没人想着要翻越秦岭拿下汉中。

朝廷早先被所谓米贼断道,失去对益州的控制,也只得是朝堂上远远骂上几句,也没人闲得在这等混乱之时出兵伐张鲁。

荀晏慢慢牵着马走,他将河东兵遣散了也自有原因,一是怕兵马入境使关中诸将心生忌惮,二是因这条谷道……根本不适合军队通行,人一多就堵了。

一入河谷,已然能见河谷深险,悬崖壁立,好在一路上未受到阻拦,钟繇一张嘴又是说得关西大小军阀团团转,只能祈祷他的信誉不要那么早破产。

栈道无愧其艰险之称,更兼多年无人修缮,初入之时还好,越走越是陡峭。

他瞪着这条破路想了许久。

[国人的天性是修路,]他说,[这条路简直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但你没钱也没人修。]清之尖刻的戳破了他。

荀晏顿时奄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跟着大部队走着。

他揉了揉脸,庆幸大概自己最近很是听话,在长安休养了几日也未曾发热,临行前用药压下别的症状,若是一路顺畅,应当能够顺利抵达汉中。

深吸一口河谷间清新到有些凛冽的空气,他仍是得承认自己是有些私心的。

益州迟早需要联系,荆州的威胁也

是刻不容缓,刘表看似无能却亦是一代人杰,荆州富庶,若有心相攻,曹操也得棘手。

但他私心里却还有些别的缘由。

荀晏喘了口气,撑着边上的陡峭崖壁抬头,一线天色苍茫,栈道层层叠叠的盘旋在群山之间,他倏而止住了呼吸。

他看到了一团炫目、刺眼的光,眼前陡然如同晕眩一般,锐器的寒芒带着森森寒意直直逼近眼前。

无处可躲,他奋力抽出腰间剑,横剑斩下,金石交鸣间,冲力带着他瞬间向后仰倒。

周边一瞬间喧闹了起来,在耳边尖锐的耳鸣间犹如隔世,他感到有人揽住了他护在他身前,细细碎碎的叫着他的名字。

荀晏蓦的清醒过来,他清晰的看到了一张与寻常汉人有些微不同的脸,曲头木耳,环铁裹结。

“叟兵人寡!诸君切莫惊惶!”

他借着典韦的手勉强站起,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喊到一半就破了音。

慌乱的士兵顿时心定了下来,虽然不善山地作战,但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只要有人指挥,他们就能继续作战。

眼前的景象模糊而混沌,荀晏几乎看不清什么,典韦架着他将他护在身后,两把大戟舞得生风。

那是川蜀的蛮夷之兵,昔年刘焉曾派五千叟兵在长安发动政变,他们应当不会人多,但他们更擅长这种陡峭山地之间作战。

……所以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翻车?

他忍不住想着。

狭窄的栈道上一时皆是人影攒动,像是多了许多人一般,边上倏而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甘宁终于抓住了那摇摇欲坠的人,忍不住腹诽这长得确实太有标志性,下一刻他心下一凉,一把剑斜斜自左下方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拧过身子避开,几乎闪了腰,还被捅破了裤.裆……

他跳脚吼道:“祖宗啊祖宗!自己人自己人!”!

第160章

“嘀嗒€€€€”

那是血与水落下的声音,不停有兵士从高耸的栈道上跌落,落入那无尽深渊,形势在第三方的进入下逐渐逆转。

甘宁的神色却突然难看了起来,他身前的汉子如护主的野狗一般挡在他的身前,眼神凶戾的盯着他看,他指向了他身后。

“他中箭了,再不处理会出事。”

他说道。

典韦一愣,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青年仍然虚虚睁着眼,只是眼神涣散不知还有没有意识,仔细一看后才见左肩头不知何时已是血染了半袖,一根极短的箭矢扎在肩头。

箭杆是被中途砍断的,冲力顿减,本是冲着要害而来,最后仍是险险射中了肩头,因着向来一身玄衣,又兼伤处隐蔽,竟是在仓促间未曾发现。

“我是荀公达派来的人,”甘宁口中发苦,想着自己不会要搞砸了吧,“荀公达你认识不?都自己人……”

典韦确实认识,他也知道正是眼前人领兵来援助他们,他迟疑的回头,一只满是冷汗冰凉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让他过来。”

荀晏声音低弱,眼眸中似是清醒了一瞬,继而又疲惫的半阖了下去。

栈道上的厮杀声逐渐减弱,他们身旁俨然被典韦杀出了一片空地,一时之间竟无人敢靠近,甘宁连忙蹲下查看伤势,眉头纠结得不停抽搐。

“好消息,中箭很浅,没伤到太多,”他对着眼前不知道昏迷还是清醒的人说道,“坏消息,箭头有蛇毒,须现在拔箭,立即涂药。”

没有得到回应,甘宁直接拔出腰间匕首,却见一旁看似昏迷的人又睁开了眼,从怀间费力的掏出了一只药瓶,手哆嗦了半天没能打开。

他顺势帮着打开了盖,闻了一鼻子。

“雄黄……和硝石?”

“嗯,”荀晏有气无力的胡乱往嘴里倒了点,含糊不清的谢了声,“多谢。”

“……不谢。”

……话说这能吃吗?

在典韦杀人的目光里,他仿若无人的准备战场临时急救。

好在此人长得粗犷,行事也似放纵不羁,但拿着把小刀竟能看出些心细如发,三下五除二将并不深

入的箭头挑了出来,所幸并没有出血严重,粗糙的敷上了药压住伤口也算暂时无事。

这般处理下来竟没用去多长时间。

荀晏压下了喉间不自觉溢出的痛吟,冷汗细细密密的往外冒,不一会就湿透了衣裳,舌下压着的药苦涩得直刺心神,倒是挽回了几分神智。

他拒绝了甘宁的搀扶,慢吞吞扶着边上的石壁站了起来,眼前一片一片的泛着黑,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最后借着典韦的力站住。

甘宁想了许久,胯.下尚且凉飕飕,他感觉自己也受了重伤,一时之间竟有些悲恸与后怕,为了完成任务他真的差点失去了太多。

他算是服气这对叔侄了。

他回身吼道:“救助伤员!清扫战场!”

周围几段栈道上仍在厮杀,赶来的蜀兵将叟兵一一踢下了深谷,远远的荀晏甚至看到了远在后边殿后的赵云,那年轻将军已经敏锐的看清了形势,指挥士兵与蜀兵合力。

抬头间那将军一怔,随即对着荀晏的方向大喊了起来,声音被山谷间的风吹散,听不清晰,只能见到嘴巴一张一合。

混沌的大脑陡然清晰,心下一阵空荡荡的彷徨心悸,荀晏拉住了典韦。

“我若不测,典君携我印绶归许昌,”他声音平静而冷淡,“若子龙有心离去,放他走。”

典韦顿时面色一变,“贼兵已灭。”

荀晏未答,只是看着不远处甘宁一刀捅穿一名贼兵,正是杀气腾腾之时,结果一抬头气势荡然无存。

那悍将又一次跳脚了。

“你来干啥?”

荀晏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前方一截栈道上有一行人策马而至,为首那人风尘仆仆,面有疲色,颌下蓄着几缕整齐的须髯,原本姝丽的容色也被压得多了几分沉稳之色。

陌生而又熟悉。

他突然就忘却了其余,委屈得不行。

那人面色一变,匆匆下马,荀晏身旁几个亲卫并不认识这人,立即横刀相对,那人也顺从的止住了脚步,他身后的侍从顿时握刀,一时之间竟有些剑弩拔张。

半晌,却是身后的主君拍了拍他们的肩,自己走了出来,于那美中年面前站定,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小叔父?”

荀攸迟疑的出声,他实在放心不下,携人亲自赶来,如今见多年不见的青年人面色惨白,神色却似不愉,仓促间竟也生出了些困惑,但最终仍是担忧居多。

他匆匆抓住了年轻人瘦削的手腕,惊觉大夏天竟摸到一手冰凉,那人面上的冷淡突然就融化了,隐约间竟能感到一些委屈。

“公达……”荀晏小声喊了一声,实在不愿顾及其他,上前轻轻抱住大侄子,“如何亲至?”

荀攸反手搂住自家小叔父,不过一瞬他竟察觉怀里的人开始不住的坠下,似是全然无力站住。

他陡然面沉如水,左手摸到了一手还未凝固的鲜血。

“狸奴?”

他唤了一声,山谷间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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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活口不?”

甘宁吊儿郎当的拽起一个怒目圆睁的叟兵,歪头问道。

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从那叟兵身旁取出一块令牌,指尖蹭到了些鲜血也不以为意,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不必,”那人冷漠说道,将令牌从悬崖上扔下,直入不见底的深渊,“是我先前心慈手软了。”

甘宁想了想,还真觉察不出这位汉中太守在对待他的前任上面有多少的手软,但那些人也确实贼心不死。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劫杀汉使已经是他们的传统保留节目了。

“你那……”他卡了半天才勉强吐出那几个字,“你那叔父如何了?”

“不是我说,这真是叔父?倒像是养了个儿子……”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声,抬眼看到荀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顿时止住了话茬。

他这人虽然有些混不吝,但胜在识相。

……不过这样看还是更像养儿子啊!

小车简陋,车内安静,只一蜀医沉思不语,见荀攸进来只是简单一礼。

“箭疮及时处理了,毒性并未扩散,”蜀医说道,“只是尚需重新处理一遍。”

荀攸垂眸看向了榻上的青年,面无血色,闭上眼时仍乖巧如少年时,上半身袒露着,白皙的肩上包扎着的白布已然被染得血红,看上去格外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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