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 第57章

“我那时候小,没什么力气,甚至都得站在凳子上俩手使劲儿,才能一点点地给她绞头€€发€€,”池野自嘲地笑了声,“然后就剪歪了,散开一看€€,特别丑,还有个大豁。”

他吹着€€梳子:“我妈妈当时就哭了。”

佟怀青抬眸看€€他,从围罩下伸出手,轻轻扯了下池野的€€衣角。

“没事€€,”池野笑着€€,“跟你说着€€玩呢,那时候我吓得不€€行,以为是自己给她剪坏了,才把妈妈给气哭,结果她抹着€€眼泪出去,给头€€发€€卖了后又回来,抱着€€我说对不€€起。”

脖子处的€€固定带被解开,池野抖落了下围罩:“剪完了,等着€€,我给你拿镜子。”

佟怀青已经€€站起来,小跑着€€去水池子那:“不€€用,我自己看€€……哇!”

池野半开玩笑:“你可别也哭啊。”

“没有,”佟怀青用手捂着€€嘴巴,“真不€€错,比我在理发€€……比我自己剪的€€好看€€多了!”

还真是,长度短了,稍微打理了下型,完全不€€夸张也不€€追求花样,看€€着€€就舒服。

佟怀青扭头€€:“我再洗一下。”

其实也没落下多少发€€茬,都被池野及时清理干净了,用毛巾擦着€€呢,池野站在门口:“我给你吹头€€发€€吧?”

佟怀青顿了顿:“好。”

指腹穿过潮湿的€€发€€丝,热烘烘的€€风吹得耳朵发€€痒,佟怀青垂着€€睫毛,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洗漱台前€€,池野站在他的€€背后。

要给对方吹头€€发€€,距离就要很近。

池野个子高,佟怀青就没必要再坐下,也不€€怎么用举着€€胳膊,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佟怀青悄悄看€€前€€面的€€圆镜,他正好抵着€€池野下巴那个位置,而肩膀,比人家窄了许多。

池野一条胳膊,就能揽住他整个人。

心尖都发€€麻。

佟怀青舔了下嘴唇,还是问出来了:“那,阿姨现在呢?”

他能感觉到,池野刚刚很难过。

“不€€在了。”

语气轻松。

吹风机开关€€按下,耳畔的€€热流倏然消失。

“没事€€,我看€€得很开,人生都是这样,总有人要先走的€€。”

佟怀青低着€€头€€:“哥,我也得走了。”

池野揉了下他的€€头€€发€€:“说什么呢。”

“我得回去了,”佟怀青转过身,狭小的€€洗漱台前€€,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路上再花费点时间,六点前€€,我得回去。”

手指撑在后面的€€台子上。

因为用力,还是指尖发€€白。

他真的€€很卑鄙。

窥得了池野的€€伤痛,还要故意€€说一句,我也要走了。

往人家心上刺。

可这样,是不€€是就记得更加深刻,不€€会只把他当做一个小小的€€朋友,当做自己偶然间的€€善行,池野的€€心那样好,他帮助了许多人,他是许多人的€€依靠,不€€仅仅是自己。

那么池野再想起他,就不€€会是模糊的€€吧。

起码,能痛下。

就像被只小动物,轻轻咬了一口。

佟怀青收回手,背在身后,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对不€€起,哥,我真得走了。”

他若无其事€€地扬起脸:“抱一下吧?”

池野从刚刚,就开始沉默了,这会儿脸更是黑得要命。

“不€€抱。”

他撇过头€€:“这说的€€,跟要生离死别似的€€,都是再也见不€€了才……”

话没收完,他就被人抱住了。

佟怀青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笑。

“说不€€定,就是真的€€再也见不€€了啦。”

池野的€€胸膛很温暖,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佟怀青闭上眼睛,鼻子发€€酸。

他没有得到回应。

对方沉默着€€,像堵山似的€€站在原地。

让我再多抱一会吧。

对不€€起。

佟怀青使劲眨了下眼睛,正准备收回手,下一秒,被人捏着€€脸,强迫着€€抬起头€€来。

“啊,干什么……”

池野喜欢这样逗孩子,捏着€€脸玩。

俩孩子都抱怨,哥,你手劲儿太大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也这样逗过佟怀青,没舍得直接单手捏,而是用两只大手,轻轻地往中€€间挤一下,红红的€€小嘴巴撅起来,可爱得不€€行。

但是现在,嘴巴是撅起来了,红的€€却是眼睛。

疼的€€。

池野低下头€€,目光平静:“跟我说,童言无忌。”

佟怀青憋着€€嘴,老老实实地跟着€€:“童……童言无忌。”

手劲儿太大了,感觉等会自己脸蛋上,肯定有俩指头€€印子。

池野没有一点怜惜的€€样子,只是稍微往下弯了点腰,盯着€€对方的€€眼睛。

“说,佟佟要健康,平平安安的€€。”

这么羞耻,佟怀青不€€可能跟着€€读,略微往外挣扎下,又被轻而易举地捏着€€脸转了回来,终于结结巴巴地张口。

毕竟,真的€€很疼。

“说。”

“我、我和池野都……”佟怀青眼角泛着€€泪,“都要平平安安。”

对方终于笑了,松开手。

然后,温柔地展开双臂,把他抱在了怀里。

第37章

黑色轿车车厢内,赵守榕胳膊搭着窗户,手指夹的一支烟眼看就要燃尽。

司机面无表情地手持方向盘,副驾上的保镖看了眼时间,侧过脸来:“赵总,还有十分钟。”

烟蒂擦着车身掉在地上,闪了下暗红色的火光就熄灭了。

赵守榕嗤笑了一声:“有意思。”

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上“杨澍”的名字,赵守榕随手把手机撂一边:“继续等€€。”

重新点燃一支烟,他不€€耐烦地狠狠吸上一口:“有这么难分难舍吗?”

“对了赵总,”保镖摸了下自己头上贴的纱布,不€€太好意思似的说€€,“今天€€早上忘记告诉您了,地上有划痕,他们应该是把沙发推过去,跟床靠在一起€€了。”

赵守榕戴着个金丝眼镜,显得眸子里的神情晦暗不€€明:“所以?”

“让我想起€€自己上大€€学那会€€了。”

保镖嘿嘿地笑了两声:“我们那时候出去开房,也经常把两张床拼一块。”

他自顾自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停下了抽烟,长€€长€€的一截烟灰随时都会€€掉下。

“那时候瞎折腾,都是一宿都不€€睡……哎?”保镖疑惑地看着司机,“你掐我干嘛啊。”

司机没什么表情:“别说€€了。”

任谁都不€€愿意听人暗示,说€€自己儿子跟另一个男人搞到一块吧。

可€€保镖脸上的表情特无辜:“怎么了,打扑克牌就€€得把床拼一块啊,不€€然挤得慌。”

烟灰落在皮质座椅上的同时,赵守榕的眼角一跳,自下而上地看着站在窗外€€的佟怀青。

“劳驾,”他头发短了点,背着个不€€大€€的包裹,表情淡然,“开下门。”

与此同时,随着秒针的转动,时针正好停在六点。

赵守榕往佟怀青身后看:“他呢?”

“谁?”

佟怀青反问后就€€坐上车,把包裹放在膝上,拧起€€眉:“难闻。”

车辆开始向前驶去,赵守榕把烟头扔出去,打开换气€€:“晚上到机场,你先休息。”

佟怀青的脸转向侧面,一直没有说€€话。

窗外€€都是大€€团的火烧云,染红了天€€际和原野,连砖墙上的金银花都镀上了别样的色彩。

秋季了,开得依然绚烂。

今天€€是中秋,晚上池野特意蒸了螃蟹,池一诺耐心不€€够,就€€负责用小签子挤出蟹腿肉吃,陈向阳则慢条斯理地拆蟹黄,不€€多时,碗里就€€堆了老高。

又€€喝了点烫黄酒,暖胃。

醋碟里泡了姜丝。

月饼是本地做的那种老式风味,小孩不€€爱吃五仁,也不€€爱青红丝,挑了个莲蓉的,拿刀切几块分了,图的是个团圆的意思,吃完抬头一瞅,皎洁的明月悬于中天€€,池野在院子里抽烟,说€€了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这晚,睡得都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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