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一样的小兔子。”南鹤把兔子放在许清的手上,“我娘养的,她心软,养什么喜欢什么,你拿去玩。”
许清稀罕地摸着在他怀里乖巧的兔子:“我不要,伯母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拿?更何况,我又不喜欢的兔子,我最喜欢你啊。”
如此直白的话,让南鹤心头一热,低头在许清的唇上亲了一下。
三人一狗吃过晚饭,原母留下碗筷让南鹤清洗,收拾了今天晾晒的衣裳赶紧回房间了,走的时候还拖走了看起来就很会坏事的元宝。
原母的卧房门关起来,原家静悄悄的,只剩下厨房里的南鹤与许清。
许清被安置在桌子边坐着,南鹤撸起袖子洗碗收拾房间,许清多次想起身帮忙,都被南鹤阻止了。
“你洗过澡了,就不要碰脏水了。洗完碗我送你回去?”
许清失声:“送我回去?”
“怎么了?”
许清蹙起眉,泫然欲泣:“我......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好怕二伯娘闯进来把我带走。”
南鹤皱眉,不仅是许二婶子,还有对许清意图不轨的张秀才。
“你都......看过我的身子了,还要送我回去吗?原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家里只有我这一件卧房,没有空余的房间。”
许清抬眸:“我不能跟原哥哥睡在一起吗?”
“那我就克制不住了。”
浅尝辄止都让他欲罢不能,如此诱人的许清躺在他怀里,那他一夜都不用睡了。
“我睡地上吧?”许清轻轻道,“我不想离开原哥哥,我可以睡在地上,没关系的,只要在你身边,我睡在哪里都没关系。”
于是,许清留在了南鹤的卧房里,他睡床,南鹤找出一床席子扑在地上,将床上的湿被子搬下来铺在凉席上。他身体强健,这样睡一晚并没有关系。
夜半,南鹤的呼吸声均匀平稳,看样子已经熟睡。
许清轻手轻脚下床,将他的新被子拿下来盖在身上,自己也掀开被子偷偷的蹭进南鹤的壮实的臂弯里。前所未有的安心气息环绕着他,他满足的翘起唇闭上眼睛。
“哎。”南鹤睁开眼睛,直视着躺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许清,许清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也没睡着,只是调整了呼吸,却没想到许清会抱着被子钻进来......
似乎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滞缓,甚至没有慌乱触摸他确认位置......南鹤若有所思。
不过许清身上的幽香确实好闻,他乖巧如一个娃娃躺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攀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极了。看了他一会儿,南鹤也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环住许清纤细的腰身陷入睡眠。
第二日一早,南鹤起床后就轻手轻脚将许清抱回床上,出门拿上柴刀尖刀和弓箭上山查看陷阱里有没有现成的猎物。
今天开始,他多了一个小夫郎要养,不能再佛系打猎了。总不能让许清跟着他受苦,那他选择他还有什么意义?
南鹤选择深入山里,在上次那片潭水边,经过一番查探与追赶,猎了一头体型不大的成年期野猪。
大概七八十斤的重量,南鹤用绳子捆住野猪往山下拖,比平常多花费了不少时间。
才走近家里就听见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其中掺杂着男声女声的叫喊,十分嘈杂。
南鹤皱眉,见院子门口围满了村民,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南鹤扛着血淋淋的野猪挤开村民:“让一让,都围着干什么?”
听到声音的村民回头,就见十分高壮的南鹤面色沉沉,肩膀上还扛着一只已经死透的野猪。
“原小子回来了!”
“哎呀可算回来了!”
“回来了有什么用?你不看那许家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双拳难敌四手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许清一个瞎子给他们都下了降头了,喜欢他什么啊?一会儿家都因为他打散了。还不如我家果子......”
“你有眼睛就看看你家哥儿长什么样子,许清长什么样子,比什么呢,你真敢说啊!”
“这么大野猪啊,得卖多少钱啊?原小子去山上就没空手回来过,也是有本事的。”
“年轻力壮可不厉害吗?老了就不行了。”
“再年轻力壮,先把许家人解决了再说吧!许家可不是吃素的!”
南鹤将这些话都停在耳里,沉着脸一只脚踏进院子里。
平常被原母收拾得干净规整的小方院现在变得杂乱不已,晒的蔬菜与衣裳都被扔在地上任意踩踏,罪魁祸首就是出现在他家的不速之客€€€€许家人。
许家人上到老下到小都来了,手里还拿了锄头镰刀等工具,气势汹汹。
眼下许二婶子正在跟原母吵架,原母丝毫不怵,一只脚架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锃亮的菜刀边骂边比划。
“来啊,看是你的烧火棍厉害还是我的刀快!老娘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呢!”
许二婶子脸色铁青:“我不跟你闹,你别拦着,把许清给我交出来!许清,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上赶着爬一个猎户的床,你爹娘没给你生脸皮吗!”
“你算什么东西?”原母一只手按住身后要过来的许清,“你有脸皮,谁不知道你当初你跟许老二在苞米地里偷情,大着肚子跟了许老二!谁是贱人啊,屋顶都不找一个就急着撅屁股!”
“你闭嘴!”许二婶子脸红大叫。
许老婆子眯着眼睛也跟着冲上来去抓许清:“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丧门星!张秀才现在松口让你做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跟我走!”
“伯母,我出去吧......你别受伤了!”许清拉住原母的手急切道。
“怕什么?怕他们啊?追着个秀才舔,一家子人就这点出息了!让你做妾?张家四面漏风连个茅房都没有,好大的脸啊!”原母气呼呼道。
原母拿着菜刀,嘴炮战斗力强也务必强悍,刚刚许老婆子与许老头都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现在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许老头指挥着两个儿子:“给我砸!”
许老大与许老二立马拿着锄头冲上去,锄头还没碰到房门,就被一阵大力往后扯开,身体呈现抛物线各自往东西两头飞去,砸在院子里晒辣椒的架子上。
“轰€€€€”架子应声而倒,许老大与许老二疼得面部扭曲,嚎叫起来。
南鹤拧着手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拎起许老二一拳头狠狠地砸下去,直将人的脸砸进碎辣椒里。
“啊啊啊啊啊€€€€”碎辣椒混进了许老二眼睛与破裂的伤口里,他捂着脸大叫起来。
这一举动镇住了许家所有人,几个年幼的孩子大哭着往外躲。
南鹤走到原母和许清的面前,伸手将他们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过许老婆子与许老头的脸。
“我看谁敢动我娘和我的夫郎?”
作者有话说:
照这样日六日八下去,这个世界十章就得结束。本来想写八千的,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原来写得多真的会上瘾,之前我一章三千五还得分五百出来放在下一章(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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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眼盲孤儿8
被南鹤震慑性极强的目光扫过, 许老头不禁后退,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是丢人,色厉内荏道:“原小子,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插手不合适吧?”
南鹤冷笑:“既然不合适, 那你们来打砸我的家是什么意思?我不插手也得插手了。许清是我的夫郎, 你们想带走他,先过我这关。”
“原小子!你们无媒苟合还有理了!把许清交出来!许清, 你给我滚出来!别跟你娘一样不要脸, 赖在男人家不走!”许老婆子叫道。
“啊哈!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啊!都来听听啊!许老婆子,我怎么记得你也是被家里卖出去的时候跑进许家赖着不走的啊?你们许家上面有你, 下面有许二婶子,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怎么?给人生了三个儿子腰杆子就挺直了?”原母站在南鹤身边嘲讽。
院子外看热闹的村民虽然不想进来帮忙掺和麻烦事,但是对于听陈年八卦还是很乐意的, 纷纷竖起耳朵听, 离得近的直接跟身边的老人询问是真是假。
院子外都议论起来, 原母也哼了一声。她向来不拿这些东西取笑人, 她也不想把别人的苦难拿出来当谈资,据说那时候闹饥荒,卖掉女儿养活儿子的人大有人在,这是女人的悲哀。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呢?错就错在受害者现在居然在堂而皇之地用这些她都不曾遵循的规训来成为加害者, 妄图制造下一个受害者。
院子外的村民的议论飘进许老婆子的耳朵,让她羞臊极了, 心里怒火更是对准了许清:“许清!你姓许!你要还是许家人就给我滚出来!就算你急着要把自己送出去, 也得先跟我回去!”
“对!”许二婶子叫喊道, “快跟我们回去!让原小子请冰人上门说亲, 你这样简直丢尽了许家人的脸。”
南鹤刚要说话, 许清握住他的手从他身后站出来,神色淡然冷漠,直面着许二婶子。
“我姓许吗?九年前把我赶出门的时候你们有认过我吗?现在要把我送出去当妾就开始认亲了?我无时无刻不觉得你们恶心至极。”
许清道:“我的大伯、大伯娘,继我爹娘之后许家的老黄牛,贪财且无情,当年我爹重病之时你拿了我爹的银子,却听从二伯的话将药换成了别人用过的药渣。”
许老大被南鹤打过一顿才从地上爬起来,吼得脖子发红:“许清你胡说什么!”
“还有我的二伯、二伯娘,许家最废物的吸血虫,恶毒又凉薄,为了我爹娘留下的一些私房钱,撺掇全家人将我赶出家门,甚至霸占了本属于我的田地。现在又多了一条,为了巴结上秀才,把我送出去给他做妾!”
许老二比许老大更惨,眼眶乌黑却满脸泛红,被许二婶子搀扶着,指着许清力证自己的清白:“你不要在这满嘴胡话!能去张家做妾是你的福气!”
“这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原母道,“你娘真是给你生错了,这么想男人你应该长好看点,皮又老又皱,你去问问张秀才愿不愿意碰你!”
许老婆子哪里受得了原母这么骂自己的儿子,顿时就叉着腰跟她对骂,现场一片混乱。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村长来了!”
许老婆子愣神的功夫,原母一耳光狠狠甩在她的脸上,拉着她的手缓缓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是要逼死我啊!我的儿子与许清两情相悦是犯了什么天条啊!”
“你!你!”
许老婆子被甩的头昏脑涨,低头一看,就见原母已经唱作俱佳的拿起了刚刚威胁她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随时自尽的样子。
拄着拐杖进门的村长就见原家院子乱糟糟一团,许家人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原母跪在地上拿着刀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哭天喊地,许清也靠着南鹤哭得更伤心。
“都在干什么?许家的!你们在闹什么幺蛾子!”村长气得用拐杖砸地,“都给我散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老头立马道:“村长,原家人拐带了许清,我们正要把许清带回去!”
“对啊!许清竟然不经过我们同意跟原小子苟合,都住到这里来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许家的姑娘、哥儿还怎么说亲啊!”许大婶子帮腔。
村长锐利的眼神看向南鹤:“原小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跟许清无媒苟合?”
南鹤点头:“有一半是真的。村长,我与许清已经互通心意,他们却要将许清送去给许二婶子的秀才侄子做妾,许清昨日落水,被我救回的。”
“做妾?”村长看向许家人,“这可是真的?”
许二婶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是许清自己拒绝做夫郎,她侄子不介意还愿意让他做妾,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是啊,村长,我们也是为他考虑啊。他瞎了眼,能给我的侄子做妾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况且这是我们许家的事,许清嫁给谁当然是我们决定。”
村长神色微动,似乎是认同了许二婶子的话。
南鹤突然道:“村长,整个石桥镇就没出过将家里侄子送去给娘家侄子做妾的事,更何况还是花园村的秀才,这要是传出去,小泉村的名声可就难听了,村里的姑娘、哥儿也被人低看一眼。”
“村长,我听闻您的小孙孙就在镇上书院读书,他天资聪颖又努力,待他下场科考,小泉村的第一个秀才就该是他。”许清轻声道,“姑娘、哥儿的名声重要,读书人的名声重要啊。”
一番话,正戳到村长的心窝里。
他并不想介入两家的儿女婚姻事,毕竟村子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今天插手村民儿女嫁娶事宜,明天其他村民家里鸡鸭打架也要请他去评理,那他得怎么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