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纪南岑的脸上,忽然意识到,在冷冰沁的视角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自己的‘女朋友’。
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平眉闲适山根挺直,自带微翘的唇角给人舒适的亲近感,怎么看都是养眼的漂亮。
苏屿汐想摸摸那高挺的鼻梁骨,手又迟疑的顿住,心想着如此破格的举措,实在不像自己该有的风格。
纪南岑皱紧眉头,痛苦的呓语着:“唔...沁沁...”
“我在。”本能的回应,苏屿汐终是将手覆在了脸上,滚烫的温度从指尖袭遍全身,凝眸流露出温情。
“快...回家吧...我有...一个小秘密..没告诉你..”纪南岑闭着眼睛,脸上微凉触感很舒服,她歪头紧紧贴上,在醉生梦死里倾诉着平日不敢说的话。
苏屿汐想知道她的小秘密,便顷身靠在耳边询问:“是什么秘密?”
“你不是沁沁...我才不会告诉你...”纪南岑调皮的嚷嚷两句,翻身留个后脑勺,便没了动静。
苏屿汐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但论心情,可以说是午夜里绽放的灿烂,莫名但又真实。
将纪南岑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她静悄悄的离开了小黑屋。
难得来一趟,索性故地重游,走进大卧室,她顺着冷冰沁的回忆观望。
双人床上摆着三个大小不同的娃娃,在犹豫一阵后,她抱走了大卖场里便宜的小绵羊。
焦香的爆米花,溢满天地的泡泡,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屋子里随处都能拾起,属于冷冰沁和纪南岑的点滴。
苏屿汐沉默地走到院门口,蹲身在石板路上寻着当初的刻字,借着客厅映出的灯光,她在扭曲的岑岑两个字旁发现了新大陆。
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沁沁两个字刻的很标准,不用猜也知道是纪南岑的创作,名字下还刻着两个很滑稽的娃娃,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像是拥抱又像是搭着肩。
起身走到栅栏前,五朵金花规矩地伏在窝里,已经睡着了,也许正在梦里疯产着金疙瘩,也许明天又是爆蛋的一天,不禁嘘声打气:“四花,加油。”
不方便逗留太久,在离开前,她蹲下身抚摸着富贵的大脑袋,“记得多叼点矿泉水瓶回来,她会开心的。”
苏屿汐不自知,在这神奇的院子里,发自内心的愉悦,让她没办法做到吝啬笑容。
......
“唔...疼!”
贝齿剐蹭出狂躁不安,品尝奶味雪顶不应是这般模样,就算对方痛苦的发出求饶,始作俑者也没有轻易放过的意思。
黎楚楚受不了这般折辱,试图挣脱季颜的钳制,却被一把擒住后颈,狠狠撞在木质的床头,凌乱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睛,转瞬间吃了一记丧心病狂的耳光。
“想跑?”季颜冷漠嗤笑,抓起一旁的麻绳,缠在了她的脖子上,红着眼睛宛如一头犯病的恶兽,绳子在手上胡乱的缠了几圈,交叉着用力的勒紧。
失去呼吸的能力,黎楚楚痛苦地抓挠着脖子上的麻绳,挣扎到精疲力尽,她张合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窒息裹挟着恐惧,使她的脸充血成了骇人的暗红色。
随着绳子的勒紧,季颜跟着咬紧了牙根,她在享受变态到极致的精神快乐,即将湮灭的理智,在陡然响起的电话铃中逐渐恢复。
松开绳子,她毫不顾忌黎楚楚的死活,披上睡袍接通电话走去了客厅。
黎楚楚捂着疼痛的脖子,狼狈的大口呼吸,就像失了水分的植物,为了活命汲取着所有,接而便是炸肺般的剧烈咳嗽。
没一会儿,门被季颜踹开,她把玩着手机漫步到床边。
沉默的欣赏自己的杰作,倏而一把拽住黎楚楚的长发,笑容变得狰狞邪恶,“这才叫疼,明白吗?”
黎楚楚不敢发作,她知道季颜的脾性,来不得硬的,越是反抗越会激起她的恶劣,只能深呼吸平复情绪,“明白。”
季颜并没有因为一通电话,而被扰了兴致,指着床头柜上那一堆不堪入目的玩具,贴着黎楚楚的脸,装出在意的样子:“你喜欢哪个,我听你的。”
黎楚楚鼻酸,努力抑制着惶恐不安,“太硬会很痛。”一开口还是破防的哽咽了。
季颜收住嘴角的笑,故作怜香惜玉,轻抚着黎楚楚的脸颊,指尖顺着额心滑到了唇角,最终停在了轮廓分明的下颚上。
另一只手撑开睡袍扶在腰侧,本是半敞的雪山墨海,在对方的眼底展露无遗。
抚着黎楚楚的长发,挪动脚步慢慢靠近,无声的要求眼前人,此刻该干什么。
明白季颜想要的是什么,黎楚楚微颤着唇靠近,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季颜深呼吸憋着气,她喜欢在游离之中寻觅死亡,似乎这样能让山崩地裂来的快乐,来得更曲折离奇。
忽而又像人格分裂了一般,宣泄着自己的不甘心,恶劣的谩骂着:“凭什么苏屿汐能在外面鬼混,我就不行?最起码我玩的明目张胆,她有什么脸跟我提退婚?”
季颜把自己遭遇的一切不顺,通通发泄在黎楚楚身上,鲁莽的羞辱比杀人诛心更让人生不如死。
直到汛期的闸门泄出汹涌,颤栗的恶魔,终于收敛了狂妄。
黎楚楚靠在盥洗台前忍不住干呕,就算水龙头发出潺潺的流水声,还是胆战心惊捂住了自己的嘴,深怕门外的人心血来潮,又想到什么恶趣味的游戏。
可怕什么来什么,浴室外传来季颜沉闷的声音,“把水放上,我要泡澡,你陪我。”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季颜瞥了一眼正忙着放水的黎楚楚,兴致又来了,便一把捞着她揽住入怀中。
将头埋在黎楚楚的颈间,她的语气就像个犯错的孩子,努力解释着:“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黎楚楚屈服于她的暴力和财力,只能满口答着:“没关系,我能承受。”
“你会怪我么?”季颜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窥探到谎言,这样才能起到好玩的效果。
让她失望的是,黎楚楚的眸子里除了麻木,已经找不到其他情绪。
自觉无趣,季颜别开头倾诉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堆女人里,独独看中你吗?”
“不知道。”
“因为你的眼神很像屿汐,冷漠也好抵触也罢,都太像了,当然...”季颜倏而收了声,抱着黎楚楚倒进浴缸里,激起一片水花,她大笑着嘲讽:“她的眼里没有麻木。”
黎楚楚答不上这样的话,只好搂着季颜的脖子,缀吻着她那并不明显的喉结,装出一副忘我的模样,只为了乞讨可怜的温柔。
季颜是薄凉的,她一把推开黎楚楚,双手撑在浴缸边沿,俯身审视着她那无神麻木的双眸:“我特别好奇,等你的孩子长大了,知道她的母亲干的是下三滥的工作,会怎么看待你呢?”
黎楚楚本想舔着脸,继续自己的服务,却被季颜的话泼了冷水。
浴室里除了荡漾的水声,安静的不像话。
委屈和伤感像藤蔓盘于心头,滋生出命运不公的酸楚感,最后只是化作成嘴角意难平的笑。
黎楚楚的眼尾还是浮起了一抹晕红,“我需要钱,只要给我钱什么都可以,我不在乎她在未来怎么看待我。”
作者有话说:
胡耀耀踢了踢她那可怜的存稿箱,含泪向大家道一声:端午安康。(今天会日三章,表催。)
第35章 拆迁
“人都到齐了吗?”苏屿汐离开办公室, 步伐雷厉风行,走廊里回荡着节奏分明的高跟鞋声。
肖乐遥抱着一摞厚重的文件,疾步跟在后面, “参会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到了,会议随时可以开始。”
交谈间, 二人走到会议室门口, 碰巧遇上赶来的沈羡。
她的身上还透着一股未散的酒气, 就算化了大浓妆, 也掩盖不了精神萎靡,“肖秘书,麻烦给我泡杯咖啡。”
“好的,沈副总。”
苏屿汐厌弃的瞟了沈羡一眼, 严肃说教:“喝酒不节制就算了, 连衣服也不换, 哪儿像副总的样子。”
“下不为例。”沈羡含糊其辞, 推开会议室的门, 又招呼着肖乐遥:“肖秘,给大家都备上咖啡吧,这个会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肖乐遥扬起职业假笑, 把怀里的资料塞进沈羡的怀里, “明白。”
会议室里出奇的静谧。
老板不喜喧哗聒噪这件事,公司上下了如指掌, 所有人在等候期间, 连简单的交流都省掉了。
苏屿汐并没有刻意渲染自己的气场,面无表情是她的常态, 也鲜少大发脾气, 不知道为什么, 长久以来的固化印象,让所有人对她都带着畏惧心理。
坐进老板椅里,她扫视了一圈,确定了参会人员都到齐,开口道了一声‘开会’。
沈羡将资料放在她的面前,肖秘书不在,便临时充当了会议主持的角色,“那就从项目部开始吧,先聊一聊旧城改造的初步计划。”
被点了名,项目部的负责人调出PPT,开始演示€€€€
“旧城改造区的居民群体庞大,赔偿金额与安置房的分配,我们已经和政府达成一致,预计将在一年内完成住户转移,今天开始挨家挨户进行评估、劝导、签订协议。”
苏屿汐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开口打住对方的发言,“一年内完成全部转移,时间已经非常紧凑,有备选方案吗,如果遇不满赔偿条件的钉子户,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不肯搬走的住户,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瞬间,所有人齐刷刷的投来目光。
苏屿汐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好坏,公事公办的询问是为了提醒参与项目的人,尽量把问题想的更周全。
“苏总,我们会在评估劝导过程中收集遇到的各种问题,短期内整合好,通过讨论形成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负责人并没有为此做好准备,只能硬着头皮临时回答。
苏屿汐靠进椅子里,沉默的睥睨负责人,手中的笔被拍到桌上,发出不悦的磕碰声。
会议室笼罩在无声的恐惧里,所有人屏息凝神,深怕被突然点名。
“我希望你做好了万全准备,再给我满意的答复,而不是搪塞我。”苏屿汐说的越是平静,越容易让人难以捉摸她的心思。
“抱歉,苏总,会后我们马上进行部门探讨和现场统计。”
示意负责人坐下,苏屿汐对在场的所有人,做出了严格的要求:“拆迁评估期间,肯定会遇到很多预料之外的矛盾,我只有一个要求。
合法合规的处理问题,无法解决的必须上报,不得私自隐瞒、不得使用暴力,在可控的范围内尽量满足居民的要求。
劝抚过程中,必须对失独老人进行妥善安置、跟踪后续。”
......
纪南岑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她迷瞪着眼睛缓了半天神,脑子嗡嗡的疼,嘴里不禁咕哝:“秦韫给我喝的什么假酒?”
揉着跳疼的太阳穴走到院子里,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推开铁门,眼前的场面比过年都还热闹,一窝蜂的人堵在她家门口,看稀奇看古怪。
她抻着脑袋看向自家的院墙,工人正坐在三角梯上喷着红漆。
还不知情的纪南岑,朝着围观的人询问:“这是干啥呢?”
一个嗑着瓜子的大妈兴奋的解释:“大家伙儿要享福咯,这破地方终于要拆咯!”
纪南岑眼睛瞪的溜圆,再三确认着:“拆...你是说旧城改造区拆迁吗?”
“对对对,拆迁。”大妈吐掉嘴上的瓜子皮,乐呵呵地朝她招招手:“你别光站门口,快出来瞅瞅。”
纪南岑是自来熟,挠着鸡窝头走了出来,顺便还找大妈抓了一把瓜子,边看热闹边唠嗑:“也不知道这赔偿金能拿到多少。”
“开发商和街道办的人都来了,挨家挨户的签协议,听说赔的够多,大家伙都乐意搬,你想赔安置房还是想赔钱呀?”
“赔钱吧,真金白银的看着舒服,哈哈哈哈!”纪南岑一想到天降巨款砸中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触发财迷属性os:财神财神谢谢你,thank u so much!
大妈又抓了一把瓜子塞给纪南岑,“嗨呀,赔钱划不来,现在通货膨胀多厉害呀,还是得赔房子有个住处。”
纪南岑傻乎乎地笑着解释,“没关系,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三居室,拆了就搬过去。”能明显看到大妈脸上的笑容变得不自在,搞半天搁这儿炫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