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么?既然今天都在场,不妨把话敞开了说。
你听清楚了。
你所谓的我对你好,只不过是我营造出听话懂事的孩子形象罢了,这样一来我才有更大的几率被推荐领养。
谁知道从第一天认识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摊上了你这个废物,甚至被PA-40选中,都还得带着你这个包袱。
哦,对了,有些事我干脆坦白了跟你说吧。
这些年,你之所以迟迟找不到亲人,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毁掉了所有对你有利的线索,压根就没想着帮你找。
甚至你第一次得知还有亲人健在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能为我所用听之任之。
还有,根本就没有同警方合作剿灭怒马会这码事,我随随便便拼凑点资料,你就能信。
像你这种好糊弄又热衷于卖命的手下,实在难得,我不想利用你都难啊。”
陆之默无疑是在明目张胆的火上浇油,每一句话都成了戳心的利刃,将纪南岑的心反反复复划拉出新旧重叠的伤。
疼,刮骨抽髓的疼。
“混蛋!该死!”纪南岑咬牙切齿,当信任崩塌之后,所有执念都从爱变成了罪孽深重的恨意。
没办法了,终其一生都没办法选择原谅。
苏屿汐恢复了意识,只是全身瘫软得无法动弹,她半眯着眼睛,清晰的听到纪南岑撕心裂肺的哀嚎,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束上了铁链。
听到动静,陆之默和纪南岑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屿汐!别动...听我的话,别动!”纪南岑惶恐的大喊,匍匐着身体想要爬到她的面前,挡去所有的危险,却在下一秒,再次被踩着背脊摁趴在草丛里。
“南岑!”苏屿汐不明白陆之默为什么会对纪南岑动手,本能的惊呼着,想要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一道强壮的身影,闪电般替纪南岑挡在了她的面前,“苏小姐,如果想保命,请你安安静静的待着别乱来,这里很危险。”
段承霈默认了赞达的行为,他此刻心情绝佳,甚至像是毫不相干的吃瓜群众,欣赏着反目成仇的拉扯大戏。
陆之默扬起眉梢,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苏屿汐的身上,关于另一个故事的真相,即将水落石出。
“说起苏屿汐,那可就有得摆谈了,你把她捡回家的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了所有动向。”陆之默有些累了,席地而坐在纪南岑的身旁,“你觉得怒马会的人,想要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会很费力吗?”
“所以...一切都只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纪南岑讶异,她依然不明白,陆之默大费周章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屿汐跟你毫不瓜葛,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她?”
“别急,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告诉你的。
先用你那脑子好好想一想,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才能对苏屿汐的失踪了如指掌。
我只需要让PA-40的眼线,按照我指引的方向去寻找,自然而然就能做出天衣无缝的假象。
当你问我怎样才能恢复一个人的记忆时,我便猜到这场行动出现了一点点偏差,不过与我而言,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我给足了你照顾她的时间,就是为了让你们产生一定的羁绊与感情,而我也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筹划后续。
你食物中毒的那晚,我在失忆的苏屿汐面前,自导自演营救她的大戏。
不然谁会在旧城改造区复杂的环境里大海捞针,仅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就能找到失去记忆的大小姐呢?
至于为什么要揪着一个矜贵的大小姐不放过...”
说着,陆之默站起身优雅的拍了拍裤腿,迈着自信的步伐绕过赞达,垂眸打量脸色煞白的苏屿汐,继续着话题。
“纪南岑,两年前你到翡冷翠营救乔波尔的时候,我也在执行自己的任务。
我的任务是保护罹患癌症晚期的派€€洛蒙先生,完成他的遗作€€€€神明信仰。
当时,PA-40从三个不同的区域抽调了三名等级最优的保镖,来合作完成这个任务。
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一个简单的保护任务,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
我是三名保镖里,唯一一个知道派€€洛蒙先生塑造这件艺术品,暗藏了什么秘密的人。”
苏屿汐恍然的睁大了眼睛,她后知后觉,当初带着陆之默欣赏‘神明信仰’时说出为之惊艳的艺术解析,“怪不得你能说出角度刁钻的艺术表达,原来你早就知晓其中的奥秘。”
“是我安排段承霈去参加融致公司的拍卖会,毕竟这件作品我等了两年,也必须要拿下它。
苏小姐应该特别疑惑吧,我怎么就这么自信,一定会拿下这件作品?
原计划里我预算了三千万,但拍卖这种事是随机的,所以我预备了Plan b,那就是找一个愿意哄抬价格的冤大头,来接下所有的后果。
果不其然,你把价格抬到了五千万,既然有冤大头来为此买单,我空手套白狼岂不是更好?
那一天不只有拍卖会,还有纪南岑清剿地下赌场,再而是捡到失去意识的你。
也是从那一天起,你和纪南岑,我和神明信仰,段先生和赞达,我把所有毫不相干的人和事搅在一起,环环相扣又各自对立,静等事态发酵,从而促成了今天的会面。”
段承霈摩挲着下巴,安静的欣赏着陆之默孤注一掷的表现,她前所未有的不吝笑容与言语,演讲般的为自己精心筹谋的计划,一一解疑。
纪南岑的脸埋在泥土里,掌心碾着杂草,将恨意吞噬,陆之默的每一句话,都在疯狂的叠加着她的愤怒,因为眼里的血丝爆裂,染红了眼白。
在不为人知的Plan D还没生效前,赞达依然保持着局外人的旁观态度。
作者有话说:
1.所有铺垫的暗线,会在这一章和下一章给大家全部串联起来
陆之默的目的也会全部浮出水面,包括对提到的‘游戏’也会诠释出来
其实我稍稍点拨一下,大家就能看出来端倪的,陆之默和纪南岑关系那么好,她还能把财迷的手弄到脱臼,就能看出问题的
我自认为逻辑很清晰,也圆的有理有据,如果还有没看懂的宝子,可以留言提问,我会一一解答
因为《虽然是精神病但超好哄》、《被迫和冰山美人契约闪婚》、《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是同系列三部曲
所以会有人物关系的串联,但基本不会影响阅读,所以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也是我天天求预收的原因哈
2.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
第86章 反派II
“苏屿汐, 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吧。
好端端的你非要跳出来抢这件拍品,如果你不跟段先生竞拍,哪儿还有后面这些糟心事。
结果到头来, 不仅惹了杀身之祸,还摊上纪南岑这种财迷心窍的废物, 又还被形婚套牢, 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 我还是得调侃你一句, 带着陌生人去你那富可敌国的收藏室,心可真大,如果我的贪念再多一点,你是活不到现在的。”
陆之默轻蔑的揶揄完苏屿汐, 又折返到了纪南岑面前, 俨然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得逞模样, “捉迷藏的游戏环节, 我逮住了苏小姐, 段先生你呢,有找到乔波尔吗?”
“当然。”段承霈回答这句话时,目光瞟向了不远处的赞达, 他想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对方惶恐的模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手下已经把事办妥, 他掏出了手机,将一段绑架视频公布。
乔波尔被关在看不清环境的小黑屋里, 双手反铐, 嘴上也塞了防止吼叫的毛巾。
她披头散发的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绯红的眼眶与凌乱的衣领遥相呼应, 看来怒马会的人下手并不怜香惜玉。
段承霈直接把手机扔到了赞达的面前, 努了努嘴:“你以为把她藏起来,就不会被我找到么,我早就安排了人一路跟着你们,就等着你前来赴约,才有了下手的机会,乔波尔在我的手上,你的脑袋随时会被吃枪子,你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遇事不惊的赞达终于松动了冷漠的神色,他弯腰拾起手机反复确认后,直接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段承霈,“还能怎么办,鱼死网破咯。”
段承霈微歪着脑袋,咂摸死敌的态度,这样的反应并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值,实在是很蹊跷。
终于捅破了悠闲的假象,局面紧张起来。
可是趴在地上的纪南岑无动于衷,她的精神萎靡不振,似陷入到了无法自拔的自我怀疑的怪圈里。
当挚友反目成仇,信念彻底崩塌,过于所有的付出都被贴上了利用的标签。
纪南岑终于明白了赞达的忠告,人这一辈子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陆之默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羞辱,致使她心死得很快,她就像眼前乌泱泱的一片杂草€€€€命贱又可悲。
趁着陆之默观望旁边二人的局势分了心,纪南岑拔出别在腰上的弹道/刀,迅速划伤了她的小腿。
疼痛袭来,只惹了陆之默微蹙眉头,她迅敏的退后几步,与纪南岑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纪南岑也已经翻身爬了起来,反手握紧刀柄举拳架势,“我从来没想过,把致命的武器对准我的朋友和我自以为是的亲人,你今晚必须以死谢罪。”
陆之默扭着腰胯伏起背脊,做出了应战的姿势。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纪南岑,谨防对方随时发起攻势,右手慢慢摸向后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不屑的嗤笑着:“你一个玩枪的人,跟我比刀法,怕是会吃亏。”
甩着手上的□□,陆之默娴熟的玩出了百变的花样,变幻莫测的招式看起来极为华丽。
正如说的那样,比刀法,纪南岑确实落于下风,她跳换着脚步直刺下腹要害,本是虚晃一招探一探对方的实力。
奈何陆之默成功预判,防守着侧身躲开,反手就是一个迅敏又狠重的劈砍。
纪南岑急速转手反握刀柄,挡下了这致命一招。
二人脸上映着两把锋刃冰冷的刀光,目光相交,均是带着势必要弄死对方的决心。
陆之默想要借着自身的重力,压下纪南岑的格挡,她依旧是一副轻蔑又自信的嘴脸,虚眯着眼睛笑说:“你很少赢我的,就连玩游戏我都能压你一头。”
“你非要这么逼我么?事已至此,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最终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你,就像一头没有理由到处咬人的疯狗...”纪南岑咬牙切齿的诋毁,但言语里依旧掺杂着不忍彻底下死手的心软。
“我再是疯狗,也好过你这个只知道捡垃圾的井底之蛙!”陆之默一边嘲讽,一边加大了下压的力度。
纪南岑吃力的抵御,不敢松懈半分,只要稍不注意,眼前那把捅向自己的□□,便会刺入她的下颌,“原来...你这么看不起我...”
“对,我就是看不起你,于我而言你就是累赘、包袱,一个只知道安于天命的废物。
你捡了这么多年的垃圾,难道还没意识到么,你和它们一样,是遭人唾弃的废物,命贱得不值一提。
所以你愿意给PA-40当一辈子卖命的人,那你就去当,你会死在战场上或者某个任务里,不会有人替你安葬,更不会有人记住你,你只会被抹灭存在。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不甘屈于人下的野心,我有能力创造属于自己的组织,只要扫除本国区域的PA-40,怒马会就能接替它的存在。
到时候我创造的势力将慢慢渗透整个国家,直到无人能替,而你...永远都不会在我的计划之中。”
“你现在的嘴脸,扭曲得叫人恶心!”纪南岑怒吼着蓄势发作。
在陆之默脚下松动的那一瞬,她提膝顶在了对方的腹部,抡圆的胳膊借由惯性划出。
陆之默的脸上,皮肉缓缓绽开溢出了腥红的色彩,疼痛似慢了半拍,可见刀刃锋利的程度削铁如泥。
双手十字格挡跳开一米远,她就着手背拭去黏腻的血液,被纪南岑划伤让她感到了耻辱,眼神因而变得犀利,“看来你终于要认真了。”
苏屿汐看着殊死一搏的二人,心早就堵了嗓子眼,不敢闹出动静分散纪南岑的注意,只能隐忍着难以化解的担忧,哭的悄无声息。
她根本不在乎自身危险,所有的恐惧全都来源于站在死亡线上的纪南岑。
“陆之默。”赞达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二人短兵相接,也消解了苏屿汐苍白无力的紧张。
陆之默并没有循声回头,依旧专注于纪南岑随时爆发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