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痕 第32章

在阮钰的视角里,稽雁行没由来的笑了一声,嘴角凹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张开红润的嘴唇说:“也不是走神,我只是在想……”

“嗯?想什么?这么开心。”

被看出来了,稽雁行平复好心情,如是说:“……您好会、好会亲。”

好会亲?“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阮钰的胸腔,胸腔温度瞬间升高,化成一滩水,压下春潮般澎湃的心绪,阮钰微微低头,贴近稽雁行的鼻尖,他开口,声音很轻,仿佛在蓄意蛊惑:“要不要,再体验一下?”

“什、什么?”稽雁行磕磕巴巴,他摇摇头,辩解道,“我、我只是在想,您是怎么练的。”

阮钰挑眉:“你要练吻技?”

“也不是,就是迟早要拍吻戏吧,万一不会,又要影响拍戏进度,不如……就提前练练。”

阮钰蹙眉,他总不能和稽雁行说“熟能生巧”吧,而且,想到稽雁行以后要拍吻戏,要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接吻,他会觉得……

不太舒服,像私人所有物被他人觊觎一样。

阮钰索性跳过这个话题,转头问稽雁行:“想好了吗?今晚你准备在哪睡?”

稽雁行快速地眨了眨眼,像只受惊的鹿,小鹿一边撒着蹄子往后退,一边慌张地说:“阮总、我,我先去吹个头发。”

阮钰秉持“不能把人逼太紧”的原则,点点头,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愉悦:“嗯,去吧,别着凉了。”

稽雁行快步走出主卧,等门在身后合上时,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热度从脸颊传到手心,从手心传到躯骸,整个人都像被点燃一般。

总不能……又发烧了吧?稽雁行狐疑地探了探额头,好在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征兆。

算了,别想吧,稽雁行摇摇脑袋,发发的几滴水珠被甩出来,他拿起吹风机,一边吹头发一边不着调地想,阮钰怎么就……那么会接吻呢。

吻技吻技,说到底是门技术活,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等等,稽雁行的手一顿,他好像知道了。

亲的人多了,接吻的次数多了,吻技自然就好了。

胸腔里失控的心跳逐渐平静,吹完头发后,稽雁行的脸色恢复如常,热意也已散去。

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样的存在,进出过走廊尽头的卧室,被阮钰吻住,吻到缺氧也不放开。

难怪阮钰那么会亲。

稽雁行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暗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千万不能被阮钰温柔的假象迷惑,忘记这段关系的本质,最后落得个被玩腻被抛弃还兀自沉溺的下场。

今晚……还是睡在客房吧,明天一早就走。

€€€€€€€€

卧室内,阮钰正翻着本崭新的英文小说,页面停留在第一页,阮钰的目光落在第一段€€€€他无法专注,因为会难以抑制地想起稽雁行湿漉漉的眼和唇。

阮钰吞咽了一下,压下身体里的燥意和某个蓄势待发的地方。

片刻后,阮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二分钟了,稽雁行头发不长,早该吹好了,被其他事耽误了吗?阮钰正想下楼看看,“嘭嘭嘭”,敲门声,是稽雁行来了。

阮钰没说“请进”,他直接起身,亲自给稽雁行打开门,说:“还敲门干什么?直接进来就行。”

稽雁行点头,反应平平,表情淡淡,静静地站在门外。

阮钰觉得疑惑,但他同样没说什么,只是侧身,给稽雁行让出位置,用动作示意稽雁行“进来”。

“阮总。”稽雁行开口了,他有点紧张,额头沁着少数水珠,不知是水还是汗,“我、我就不进去,我睡隔壁。”

“什么?”阮钰的眼神沉下来,微眯着眼打量反常的情人,他们不久前还唇齿相依,不过十分钟,稽雁行怎么态度大反转,恃宠而骄?

不对,稽雁行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容易害羞,逗一逗就会脸红,尝起来青涩酸甜,像五月的青梅,他不会恃宠而骄,但会让人忍不住宠爱。

想到这,阮钰眼神回温,软了软声音,问:“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稽雁行没有迟疑:“没,什么都没,我想一个人睡。”

至于理由,他在上楼的时候都想好了。

“我最近总失眠,夜里可能会翻来覆去,经常发出声音,一定会打扰您睡觉的。”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该有什么?

阮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笑,不再废话,直接握住稽雁行的手腕,收紧发力,稽雁行一个趔趄,被阮钰带进了屋里。

“今晚跟我睡。”阮钰收回稽雁行手里的选择权,在年轻情人这里跌了一跤又一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让稽雁行做选择。

谁知道稽雁行的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容易纠结,容易胡思乱想,最后做出他不期待的选择。

“我,我不了。”稽雁行作势往后退,余光扫到卧室中央的大床,那张床,大概躺过不少漂亮的年轻人。

“阮总。”稽雁行的语气带上了哀求,他既唾弃自己虚假的“清高“,又不得不守住底线,“我困了,我想睡了,您……您能松开我的手吗?我想去客房。”

不对劲。

阮总没松开稽雁行的手腕,但放缓了力道,他凝眸注视稽雁行,沉声道:“到底怎么了?我说过,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稽雁行拒不配合:“……真的没什么。”

“稽雁行,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吗?”阮钰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几乎要把稽雁行捏疼了,阮钰的嗓音冷下来,“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稽雁行的脸白了白,心底陡然生出不服气,他只是想一个人睡觉而已,有什么错吗,为什么阮钰一定要……一再逼迫他。

稽雁行用力甩开阮钰的手,提高些许音量:“我知道您位高权重、脾气不好,我没资格在您面前拥有隐私。”

什么东西?阮钰的眉毛拧在一起,稽雁行又悟出了什么人生哲理,帽子一顶一顶地往他头上扣。

稽雁行也只勇敢了十秒,说完那句话,他就像个漏气的球,低头耸拉着眉眼,支支吾吾道:“……对不起,阮总。”

头发和羽毛仿佛都失去了光泽,整个脑袋都埋进壳里,可怜巴巴的。

“我、我刚刚是在想,”稽雁行一吐为快,“我问您吻技为什么那么好,太唐突了。”

“您吻技那么好,是因为亲了很多人,练出来的。”

“什么?所以你觉得和我接吻,”阮钰冷嗤一声,捏住稽雁行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恶心?脏?”

被他视为“美味”的吻,让他心跳失衡的吻,在稽雁行眼里,是折磨还是折辱。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稽雁行反驳道,他顿了顿,垂下眼,避开阮钰的目光,“您那么有经验,和我亲嘴巴……很乏味吧。”

阮钰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他松开捏住情人下巴的手,盯着被他捏红的皮肤,放软嗓音,几乎是哄道:“不要胡思乱想。”

“如果我觉得乏味,就不会和你接吻。”

“但我€€€€”阮钰倾身,在稽雁行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觉得还不错。”

很甜。

在稽雁行诧异的目光中,阮钰往前走了几步,关上卧室的门,不给稽雁行逃跑的机会,他回头问道:“头发吹干了吗?”

阮钰在明知故问。

稽雁行看着被锁上的门,说:“……吹干了。”

“嗯。”阮钰颔首,往床的方向走,过了一会,他坐在床边,向稽雁行发出邀请,“要睡觉吗?”

稽雁行真当阮钰准备睡觉,他点点头,说:“好,那我……我今晚,和您一起睡。”

阮钰想,稽雁行一定在勾引他。

作者有话说:

入V啦~感谢支持~

想冲月底新规后的榜单,所以从23章开始倒V

感谢陪伴过我和继续陪伴我的读者朋友,鞠躬!

第37章 春宵

他们并没有马上睡觉。

阮钰看了会书,但没怎么翻页,稽雁行躺在阮钰身侧,戴着副蒸汽眼罩,没睡,闭目养神。

没有对话,静悄悄。

过了一会,阮钰合上书,“啪”的一声,打破室内的安静,厚重的书被阮钰放在床头。

闻声,稽雁行摘下眼罩,顺手把它丢进垃圾桶,他朝阮钰看过去,眼周带着水汽,眼睛亮如星子。

“阮总……”稽雁行的声音很轻,宛若梦中的呓语,“您准备睡了吗?”

阮钰点头,慢条斯理地脱着浴袍,白皙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稽雁行的视野中,稽雁行不小心瞥见正中的红色,连忙转头,不再去看阮钰裸露的上身。

过了一会,阮钰的声音在稽雁行耳边响起,同样很轻,像是怕把什么打破一般:“你打算穿着浴袍睡吗?”

稽雁行瓮着声音说,不是。

他只是,做不到阮钰那么坦然,在别人的注视下……宽衣解带。

但他还是妥协了,毕竟阮钰已经脱了衣服,他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呢。

稽雁行手往下伸,拉住浴带的一侧,缓缓拉开,浴带散落在两边,浴袍依然包裹着他的身体。

稽雁行正要拨开浴袍,但他的手蓦地顿在半空,因为他感觉到柔软的床垫弹了弹,似乎是阮钰在朝这边靠近。

带着热意的气息扑洒到稽雁行的耳垂上,撩起绵绵的痒意,稽雁行几乎要克制不住摸耳朵的冲动。

阮钰开口,又是一股热气:“怎么不继续往下脱了?”

“我、我正在脱。”稽雁行应道,他差点咬到舌头,稽雁行想,他和阮钰都是男人,身体构造相同,坦诚相见没什么好害羞的,可是€€€€

可是他和阮钰有过唇舌之交,还有过肌肤之亲,他们不是朋友,不是兄弟,亦不是恋人,是难以定义、难以启齿的关系。

而且,阮钰为什么要凑那么近,近到几乎贴上他的皮肉,阮钰脱了衣服,不应该……关灯睡觉吗?

但稽雁行不敢问,更不敢转头看阮钰,只是僵硬地点了下头,应道:“我现在就脱,阮总,麻烦您稍微、过去一点,太近了,我不太方便……脱衣服。”

阮钰颔首,稍微退了一些,他看见情人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浴袍,布料下的光景一览无余,无处不透着香甜,一如稽雁行的双唇。

脱好浴袍还抬眼告诉他,说什么,阮总我好了,像被人觊觎不自知的宝石,阮钰“嗯”了一声,呼吸逐渐加重。

稽雁行还说了句,我去放一下衣服。接着他起身,把脱下的浴袍放回矮柜上,又走回床边,捞过阮钰扔在床角的浴袍,同样放好。

整个过程,稽雁行身上几乎是未着寸缕,除了遮住重点部位的黑色布料。

阮钰的视线愈发深沉,像狼在打量羊圈里的羊,思考该从哪里下口,也像淘金者,觊觎着水流湍急处的金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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