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世子经商致富后揣崽跑路了 第234章

宁王噎了一下€€,没想到战火引到自己身上,他忙抬手,“那不是追求宜儿你的人太多,我怕叫别人捷足先登么?”

这答案不错,王妃点点头,扬下€€巴看李从€€舟一眼。

那意思是:瞧瞧。

李从€€舟:“……”

他是万没想到,竟然要议论起自己爹娘的婚事。

无奈长叹一声,李从€€舟深知今日他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王妃肯定不会轻易揭过,于是只€€能先驳王妃王爷当年之事:

“昔年父亲求娶您时€€,您是定国公家的二小姐、母族实€€力不俗。秋秋不一样,真假世子案后风波不断,如您所说,会有物议如沸、人言议论。”

王妃抿抿嘴,“……秋秋本就是我家出去的孩子,王府难道还护不住他?”

“若云秋想得如此,”李从€€舟摇头,“当年他便€€不会不告而别。”

王妃:“……”

“还有您说护得住……”李从€€舟深吸一口气,给云秋在真定府被人下€€蛊一事吐露出,“儿子和€€舅舅明明派人跟随,他却还是险些€€着了别人的道。”

“襄平侯阴险狠毒,云秋此刻在我身边,也仅是给他添上诸多烦忧,甚至身临险境、有性命之忧。”

“您责怪儿子行事不够敞亮,没有名分邀游在外这是私会,但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惶恐害怕。若不如此悄悄行事,儿子只€€怕下€€回就没蛊毒那么简单。”

李从€€舟急言说完这些€€,正经抱拳,对着王妃再€€拜叩首,这才缓了声音道:“希望母亲谅解。”

他这番话€€说得王妃脸色都变了,她一手捏着藤条,另一手绞紧了巾帕,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蛊毒?”

李从€€舟伏拜在地上,听见王妃这般问,抬头刚想要解释,王妃却站起来就拿藤条揍宁王:“秋秋都遇着这般危险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宁王被抽得哎唷一声,当真是万般委屈:

徐振羽从€€未与他说过此事,虽说李从€€舟改换银甲卫巡逻线路和€€萧副将€€派人暗中€€保护这些€€他倒是知情,但真定府远在数百里外,他如何能顾及?

不过刚才李从€€舟说得凶险,他这边听着也是兀自捏一把汗,心中€€暗下€€决心,往后要从€€杀人庄上分拨两个€€人去近身不离的护着云秋。

€€€€若是皇兄、御史诘问,他便€€可€€以说云秋是他家未来的准世子妃,动用€€银甲暗卫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还有那襄平侯……

先帝留他性命,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也是为着贞康皇后和€€征西将€€军方林远。

偏他和€€他母亲容妃是一路性子:贪心不足、迷恋权势,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妄念,凭仗先帝和€€皇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反正他是不赞同先帝和€€太后的做法,皇室颜面再€€怎么要紧,也重不过天下€€百姓,平白放虎归山留下€€后患,还让方锦弦做出这么多乱局。

只€€可€€惜他们查到的事情都无直接实€€据指向方锦弦,他还是献出方子挽救京城大疫的功臣、皇帝不会轻易动他。

而唯一能做人证指认的若云公主,自从€€被羁押在三衙内,便€€是一言不发,甚至对着她那小儿子也不说话€€。

五岁的小戎王有个€€正经名字叫琼霍,在戎狄语里意做仇恨或复仇。

皇帝去监牢中€€探过一次若云公主,但公主对着自己的父皇也是一言不发,小琼霍更指着他高声喝骂:

“汉人的君王你听着,若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砍你的头!”

这位无论如何,名义上是皇帝的外孙。

见亲生女儿视自己若仇人,连五岁的小外孙也扬言要杀他,皇帝陛下€€伤心,便€€再€€没过问过此事。

剩下€€三衙、宗正院和€€宁王商量:若云公主罪同叛国,但她偏是皇帝陛下€€实€€际上的长女,还有故昭敬皇后的养育恩在,他们也动不得刑。

既然她不开口,就只€€能暂时€€这么拘着。

而襄平侯用€€蛊这事,暗卫也是近几日才查到,并且发现昔年边疆的苗人□□,也并不都是由苗人引起,其中€€还有襄平侯的手笔。

“宜儿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挑两个€€好的暗中€€跟着秋秋,你别生气了,待会儿要胸闷难受的。”

宁王生挨了几藤条,这才站起来搂住王妃温声劝。

王妃看看他又看看李从€€舟,最后勉强算是被劝住,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李从€€舟和€€小田站起来。

“不是母亲要催你,只€€是今日太子议婚,四公主的婚事也被提上来,母亲瞧着你一心政事,只€€希望以后你和€€秋秋不要留下€€遗憾。”

“不过既然危险重重,”王妃摆摆手,“还是算了吧,就按着你们之前的计划。只€€一样,舟儿,你别欺负秋秋,也别辜负他。”

李从€€舟摇摇头,笑:他怎会?

王妃这般放过了,但那边宁王却眯起眼来,他沉吟片刻后摇摇头,突然说了句:“不成!”

李从€€舟和€€王妃一齐转头看他,王妃更问道:“什么不成?”

宁王沉眉,“两个€€孩子成日这般混在一起不成,而且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觊觎秋秋那孩子。”

他招手叫过来管家,“去请个€€福禄寿齐全的婆子来,问问民间文定礼要怎么过,然后去书房拿我的钥匙,给库房里那紫青平安佩取来。”

管家下€€意识点点头,躬身走了两步后又啊了一声惊讶回身:

“王、王爷?!”

€€€€紫青平安佩是枚用€€罕见紫青玉雕刻有宝瓶鹌鹑、取义如意平安的玉佩,玉是古玉,乃是初位宁王所用€€,少说流传了数百年、是王府家传。

这玉佩宁王平日很少戴,倒可€€做个€€信物送给云秋。

至于文定礼,那是三书六娉里的纳吉纳征,八字和€€合后要携三牲和€€酒到对方家中€€奉聘书,算是正式定亲。

那紫青平安佩虽是宁王府所有,但初位宁王的遗物不多,这东西的贵重程度,一点儿不亚于陛下€€的传国玉玺。

李从€€舟摇摇头,莫说云秋不敢收,就算收了,成日也是个€€负累€€€€总要担心会不会叫人偷走。

王妃也不认同,“还不如用€€我那双芙蓉金镯。”

芙蓉金镯是定国公夫人的陪嫁之物,后来又传给徐宜作为她的嫁妆,那双镯子是用€€足金打造,外圈雕刻有极细的芙蓉花纹。

只€€是王妃不喜金器,也嫌戴在手上重,平日多存在库中€€。

李从€€舟:“……”

他想了想,最后给这两样东西都拒了,“父亲也不用€€去找好命婆子,我们这般慎重,或许还会闹得他不自在。”

“倒不如我来写€€下€€聘辞,再€€由父亲母亲加盖印鉴做保。如今隐忧既在,便€€只€€能委屈低调行事,等来日西南事了,儿子再€€登门谢罪、风光操办。”

王妃点点头,转身就叫白嬷嬷,“去拿我的章子。”

宁王也不遑多让,不仅让人去取章子,还吩咐人拿来文房笔墨,那架势,很像是要监督着李从€€舟写€€、写€€完立刻去送。

李从€€舟瞧着自家两位高堂,终是忍不住笑了:

能得如此,也全要感谢小云秋在八年前、不管不顾走到他身边。

……

宁王府上兀自热闹兼鸡飞狗跳,云秋回钱庄后却是踏踏实€€实€€睡到了晌午。

他一点没往心里揣烦心事儿,要不是点心怕他饿、叫他起来吃饭,云秋真觉得自己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打猎好累。

“公子起来啦,”点心推推他,“今日曹娘子可€€用€€您钓回来的大黑鱼做了木桶石沸鱼,您不起,大家可€€都不敢动筷呢!”

木桶石沸鱼?

云秋一骨碌坐起身,他还从€€未听过。

然而这一翻身动作太猛,牵扯得浑身肌肉都酸痛,云秋嗷呜一声又僵硬地重重砸回床上去,眼睛里都憋出了泪花花。

点心被吓了一跳,连忙凑上前问他怎么了。

打猎给自己累成瘫子这话€€说出来太丢脸,云秋涨红了脸,最终只€€憋出来一句,“……没事,就、就是起猛了、闪着腰了。”

“那我给公子揉揉。”点心凑过来,很贴心地给云秋扶起来,认真地给他揉捏了两下€€腰。

而云秋也终于缓过那阵劲儿,起身换好衣衫、颤颤巍巍由点心扶着下€€楼。

曹娘子今日做了好吃的,恒济解当那边的掌柜伙计也早早等在了小院里,云秋从€€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一院子挨挤在一处的人。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见云秋迈着八字腿、下€€每级台阶都要唉声叹气、龇牙咧嘴一番。

荣伯、朱先生和€€马掌柜这些€€长辈只€€觉尴尬,微微含笑只€€当没看见,其他像是陈诚和€€小钟他们不明所以,眼中€€仅有担忧。

唯有小昭儿脑子里装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她重重拍了下€€旁边小邱的肩膀,然后一摊开手掌道了一句:“给钱!小邱哥,你赌输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因为整个€€院子都很安静的缘故,自然是人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赌?!”荣伯一下€€提高了音量,瞪着小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小邱冤枉透了,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没有没有,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就是和€€昭儿妹妹开玩笑呢……”

“谁和€€你开玩笑!”张昭儿不依不饶,“你说过我要是猜对了,就给我买那本话€€本的!”

小邱看着她,险些€€要跪下€€喊声姑奶奶。

偏是张勇听见“话€€本”二字,也跟着凑了上来,“什么话€€本?!你不会又缠着人家给你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吧?!”

眼看几人就要闹起来,云秋忙上前拦,他还是不习惯骑那样的高头大马,所以腿|根上是又软又酸,走起路来也罗圈腿儿。

他嘶了一声刚想开口,张昭儿和€€小邱吵架的“战火”就引到了他身上,小邱委屈地给他告状:

“东家,我真不是要赌,是小昭儿说您打猎回来第二天肯定腰酸背痛、下€€不来床,甚至还可€€能受伤。我说怎么可€€能李公子必然能保护好你,这么一相争,就有了彩头……”

云秋:“……”

荣伯哭笑不得,从€€后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

而张勇瞪了妹妹一眼,早知道这小妮子不学好,尤其喜欢攒钱偷偷买那些€€画着乱七八糟男男女女的话€€本子,还喜欢熬夜躲在被子里看。

上回为了不被他发现,竟然给蜡烛连带灯罩藏进被子里,险些€€引起一场火来、酿成大祸,现在胆子还更大了,竟然拿东家玩笑做局。

不过妹妹终归是妹妹,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怎么说,只€€能加重语气,“先给东家道歉,然后你和€€小邱哥的事情你们私下€€说!”

张昭儿看看周围大家都盯着自己,也意识到刚才太兴奋时€€机选的不好,她低下€€头,小声对云秋说了声“东家对不住”,然后嗖地藏到哥哥身后冲小邱扮鬼脸。

云秋:“……”

不过闹过这一回后,曹娘子也拿出了今日的“大菜”:云秋从€€盘石岭钓回来的大黑鱼,鱼约莫有二尺七寸来长,重六斤多。

曹娘子给鱼肉片下€€来,鱼头单独炖了一锅汤,鱼骨和€€鱼尾熬了胶留着以后配菜,剩下€€的生鱼肉全部整整齐齐码在了一个€€大盘子上。

远看过去,还真像是朵盛开的牡丹花。

“既然东家来了,那便€€劳烦两位大哥去给东西端出来吧?”曹娘子笑盈盈冲两个€€护卫施了一礼,然后拉过山红叶,“山姐姐你与我来,帮我抬那木桶。”

山红叶近来和€€儿子毕永铭一起住在恒济解当后面加盖出来的一圈直房中€€,素日除了上善济堂拿药、检查,就是帮着大家洒扫清洗。

曹娘子过来揽着她,她当然是跟过去帮忙端了口大木桶来。

说是木桶,其实€€在云秋看来更像是木盆,因为那桶的进深不是很深,仅有一尺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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