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穿成深情男配后 第73章

“我知道。”

他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黎泽捧起他的脸,强迫南渡看清现在的自己€€€€

他黑色的瞳孔逐渐开始褪去,变成了漂亮澄澈的宝石色,一个赤红,一个幽蓝。

他黑色的发丛中开始冒出两只耳朵,尖尖的狐耳,柔软雪白。

蓬松的尾巴从他的身后钻出来,亲昵地,暧昧地,圈住了南渡的腰身。

“我知道你房间里的标本。”

因为身为狐狸的他,曾经进去并打碎过。

“我知道你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弄伤自己。”

因为布景出事的那天,是狐身

的他和南渡的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你当初挑中我,只是你因为我的容貌。”

因为他是青丘的殿下,整个国度最漂亮的男人。

“但是我还是喜欢你。”黎泽道,“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不是因为你带我拍戏对我好,即便是你以后不做导演,不理我不见我了,我也一直都会喜欢你。”

黎泽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再说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把他的那么多次的暗示视若无睹,把他的亲吻和拥抱轻飘飘地揭过去,他送的礼物说扔就扔,拍一场戏就要把他丢掉。

但他只能做到这里了,他是青丘的小殿下,父亲和姐姐去世之后,他就是青丘的王。

他不想跟一个人类表白还要被拒绝,不想向一个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

可是……黎泽注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就按你说的离开。”

“但是如果,如果我赌赢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如果你是因为觉着自己不正常才逃避……”黎泽将耳朵塞进他的掌心,“那么你看见了,我根本就不是人类。”

他仰起头,注视着南渡的眼睛:“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

南渡眼眶微红,颤抖的手指摸了上他的耳朵。

他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别怕,”黎泽终于抬手抱紧他,心脏紧贴着心脏,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着涌动,他贴在南渡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是怪物的话,让我们两个一起好了。”

如果是怪物的话,让我们两个一起好了。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黎泽感觉到自己胸口挤压的空气在逐渐消退,最后变成轻快的,流动的心脏。或许从一开始,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

他想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不是什么狗屁疼痛和研究,不是用什么花样去遮掩。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告诉南渡。

不是你的错,如果做人类太痛苦的话,那正好,我也不是。

不要爬出深渊了,让我们两个疯子就这样怀抱着一起下地狱吧。

哥哥。!

第六十八章 导演他是偏执怪(三十四)

南渡缓缓抬手回抱住了他。

黎泽的眼前像有烟花炸开,用力地将南渡嵌得更深,心脏像是找到了彼此的缺角,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南渡像块被焐化了的冰,软软地靠在黎泽的怀里,黎泽揽住他的雪白的腰身,那一小块皮肤正在逐渐发烫,甚至要有变成蒸汽融化的错觉。

不对,蒸汽?

黎泽将人捞出来一看,南渡整个人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那双眼睛是像是被水洗过的琥珀,迷离地望着他。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要来干嘛的了。

他打开冰箱,终于将自己拿了一整章也没有完成的冰袋拿了出来。

“南南?”他一只手将冰袋按在南渡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摸出手机,结果按键还没拨出去,手机就一巴掌被南渡打掉了。

额上的冰块并不能消减热气,南渡身上像是藏了千万只蚂蚁,他一只手拎起黎泽的领子,看了眼手机界面:“……这种时候,你居然在打120?”

“但是你好像生病了,”黎泽默默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手机,尾巴讨好地晃了晃,“于枝枝说,人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他以为南渡是那些电视里讳疾忌医的小孩子,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哄道:“你乖。”

这种时候的任何触碰都可能有点燃火苗的危险,南渡忍不住开口:“笨蛋。”

是在骂他,可是因为没有力气,连这句话都像是撒娇的嗔怪。

黎泽的狐耳小幅度地抖了抖。

下一秒,那颤动的耳尖就被人轻轻地含住了。

狐狸的耳朵脆弱且灵敏,黎泽全身的感官都在此刻被调动了起来,尾巴不受控制地摇晃,脚趾蜷缩,他试图把耳朵收回来,可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前伸摇动,像搅动气泡的糖果,在南渡的口腔里慢慢打转。

耳尖只有薄薄的一点,棉花糖一样柔软甜蜜的触感,轻飘飘的一朵云,融化着坠落到南渡的嘴巴里,被南渡接住,又缓缓下移,贴着黎泽的唇角,将这种感知渡过去。

潮湿温热的吻,黎泽还因为南渡不正常的体温仅剩一点理智,直到南渡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现在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了吗

?”南渡望向黎泽宝石般的瞳孔,手指轻轻滑过他的渐渐燥热的脸颊,压低声音,“黎医生,你愿意做我的解药吗?”

他的桃花眼里因为水汽显得魅惑,简直比黎泽还想要像个吸人精气的妖怪。

黎泽脑袋里那根弦终于彻底绷断了。

南渡被带到卧室,刚刚烘干的衣服很快剥离,那块收音麦跟着掉了下来,黎泽只来得及看一眼,就任由它躺在了地上。

卧室里昏暗的睡眠灯映出南渡雪白的皮肤,在黎泽看清之前,被南渡一把摁熄了。

“别看我。”他沙哑地说。

黎泽只当他是不喜欢在明亮的地方,这种时候自然是无限配合,任由南渡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指腹向下抚摸到尾巴,命令道:“用它,缠住我。”

黎泽顺从用长长的尾巴圈住南渡细瘦的腰身,用力地收紧,尾尖下探,像弹奏一把优美的古琴,听着他又高亢转入低吟,最后从中间翻折,尽数崩断,变成破碎的幽咽。

狐狸在这方面拥有某些无师自通的种族天赋,他们的尾巴可以随时变成利刃,耳朵却是绝佳的抚慰剂,柔软的毛绒触感盈满在南渡的胸口,像是漂浮在棉花糖味的云层里。

狐狸会让人类在钝痛中升入天堂。

*

南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三个小时之后了。

他忘记昨晚到底是几点睡的觉,总之不会很早,狐狸精总归要比人类精力充沛很多。

按理说他不该这么早就醒,之所以睁眼,完全是因为被吵到。

腰部往下的地方麻麻的,仿佛有什么轻轻地扫在上面,被折腾完还睡不好的南渡梦回和陆星野同床共枕的早上,当场发作起床气,一巴掌拍在黎泽的脑袋上:“你也不用大早上就发……”

南渡的话还没说完,黎泽就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他的耳朵和尾巴早就已经收回去了,瞳孔也变成了正常的黝黑,因此眼尾的这一点薄红就显得愈发楚楚可怜,南渡的火气一下子哑了:“你怎么了?”

黎泽没说话,抿紧的唇紧盯着他腰窝的一块疤。

其实不只是腰窝,南渡腹部,大腿内侧,脚踝,那些平时藏在衣服下的地方,都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程

度的伤痕。

有些试图凹陷的狰狞,有些却是凸起的白色,扭曲蜿蜒,像是美好琴身上突兀的划痕,经年累月无法消弭。

黎泽定定地注视着他:“这些……怎么弄的?”

原来南渡昨晚要遮住他的视线,是因为这个。

“怎么,你觉得是我自己?”南渡垂下眼睛看了下,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又很快勾起唇角,“如果我说是呢?”

黎泽不说话,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之大,似乎要把他的腕骨捏碎。

如果忽略他抖动着的手指的话,明明疼着是南渡,他却仿佛要哭了一样。

“好了,”南渡不想逗他了,“不是我,身体是艺术的一种形式,如果是我,我不会给自己身上留下显眼的伤痕的。”

黎泽看起来并没有他的话开心起来,依然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怎么了,很丑?”南渡摸摸他的脸颊:“只是不小心罢了,谁身上还没有点伤了。”

但是南渡做的不是什么高危行业,就算是,哪来这么多一个一个的细小伤口。

黎泽的视线望向腰窝那道伤,突然俯了下身。

舌尖碰到那一刻,南渡整个人轻轻地颤了一下,药效分明已经过了,可清醒时的感知要灵敏许多,黎泽手指揽住他的腰身又往下,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南南,这个是怎么回事?”

“黎泽……”

“告诉我,南南。”黎泽仰起头来看他,那双眼睛又开始出现幽蓝和赤红的光,看起来漂亮又无辜,狐狸蛊惑人心的技术。

“是……五岁的时候,”明明是刚启蒙的狐狸,哪来这么多胡杨,南渡终于在颤抖中投了降,叹息着闭了一下眼睛,他从未跟人说过这些话,以至于表述都显得青涩,“我画画用错了一个颜料,妈妈滴蜡烛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火苗就烧了上来。”

黎泽呼吸一颤。

啪嗒,有什么跟着坠落下来,有些热,但不是滚烫的蜡油,只一秒就流转着化开。

黎泽轻轻地吻上那个伤口,南渡感觉到瘙痒,那是新肉在钻出生长的感觉,短短的一瞬间,多年的伤疤就变成了白皙粉嫩的皮肤。

黎泽继续往下按在腿根:“那这个呢?”

“六岁,六岁那年……妈妈发疯砸了家里的东西,有一个碎瓷片飞进去了。”

黎泽俯身吻了一下。

手指继续:“这个呢?”

“七岁……考试没能拿满分,抽我的时候,藤条上带了刺。”

……

黎泽一条一条地问,每一个伤口都平等地获得了一个吻,他的指尖落到脚踝上:“最后一个。”

“九岁……我被妈妈送到福利院,我想去追她,有辆电车撞到了我,从我的脚踝碾了过去,但是她始终没有回过头。”

温热地吻落到那道沉疴上,原本狰狞的伤口迅速地开始消退,露出雪白细瘦的骨头,像是镶嵌在皮肉中圆润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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