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第117章

房中静默良久,烛火忽明忽暗。

……罢了,随他吧。

“仅此一次。”燕昭翎闭着眼说出这四个字。

宫悯看病时是不会叫人觉得逾矩,不会有多余的触碰,果不其然,那红色的小玩意儿没有消失,在腰腹的地方盘旋,宫悯问燕昭翎有没有见过这东西,抬头看燕昭翎当真在闭着眼。

宫悯:“……”他霎时间乐了,掩耳盗铃有什么意思。

小冰块可真是有意思。

燕昭翎睁开眼一看,眸中微动,赫然也是第一回发现这玩意儿。

上回宫悯说有东西,真的是有东西?

他一碰,那东西还会游走。

宫悯细细询问他什么感觉。

燕昭翎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扫了眼他下身。

后知后觉,终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许久过后,燕昭翎侧躺在床上,面壁思过般,将背朝着外边。

雨水打湿了屋檐,也浇湿了燕昭翎心口的那一团火。

“王爷不用害羞。”宫悯不是第一次碰见不能人道的病患,有的是心里的原因,有的是身体上的原因,燕昭翎是后者,“我见过许多患此隐疾的男子,王爷是一等一的漂亮。”

燕昭翎:“……”

他需要这种夸赞吗?

“你见过许多?”

宫悯听着燕昭翎的语气有些怪,他“嗯”了声,道:“这很常见。”

第74章 勾引本王

阴雨连绵天的空气都漂浮着潮湿气,这雨一下下到了夜间,房中静谧,宫悯侧卧在榻上,支着脑袋,指尖虚虚的在火光上轻扫,下落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道阴影的痕迹。

桌边上布袋里的银针暴露在空气中,他放下手,枕在臂上,看着桌上的银针似出了神。今天下午他说完那话,燕昭翎脸色更难看了,话都没能好好说,活像是失了清白的失足男子,还气上了,估计连他话都没怎么听,叫人都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儿。

是被他看了那物件,还是看完之后听他说的那后面的话。

宫悯琢磨了一下,以他这从小把事儿憋心里的性子来说,问他多半是得不到答案的,他也没打算问。

燕昭翎那身上的东西,宫悯曾见过类似的,不过对方身上是黑色的,此物出于西域,那人行商,在西域被人种下了情蛊,负了人姑娘,没活多久,被那蛊虫吸干了精气。

燕昭翎身上的东西,有些相似又不全然相同。

宫悯闭上眼,眼前就是燕昭翎坐在马上垂眸朝他看的眼神,这小冰块儿白日里折腾得他不上不下,到了晚上,还要在他脑子里捣腾。

窗户口悄无声息的从缝里冒了一层白烟进来,宫悯眼帘下的眸子动了动,没有睁开眼。

这是多贴心,看他睡不着,还特意来给他下药来了。

他都说过了,他对一些毒素免疫,不是仅限于一些毒素,还有一些药物,毕竟大多数的毒归根结底,也都可以称之为“药”,有些药混在了一起,那也是能成为毒。

这药顶多是叫他犯困。

不久后,他听到了外头隐约的脚步声。

“吱呀”,书房的门打开,里面的烛火还亮着,夜里潮湿的风从门口吹进来,燕昭翎的衣摆被风吹动,他放下毛笔,掀了掀眼,看着门口披着黑袍戴着兜帽的身影,端着杯茶轻抿了口。

“翎王,怎的了这是?”来人只露出苍白的下颚,唇间溢出一声笑,“今日赢了马球,还这般心情不佳?”

“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燕昭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空了的茶杯,视线在触及他手上的东西时,顿了顿。

察觉到他的目光,太子摆了摆手中之物,轻笑:“这不是免得他坏事儿,小心为上,翎王不要这般看孤,孤会害怕。”

他走到桌边,指尖扫过桌上的书,随意一瞥,见是话本,他有些奇怪的问他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想要细看时,燕昭翎合上了书,压在了底下。

“翎王莫要忘了,他是太后的人,你待他,最近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你来,便是想说这个?”

太子费这么大劲儿过来,想说的当然不止是这个,天灾之后,便易感上传染病,南边儿一城太守隐瞒不报,被一匿名人士捅破,太守被革职压入牢中,牵连出了不少事端。

陛下要下派人去处理此事,这不是个好差事,他如今是太后和二皇子的眼中钉,那边的人只怕是会将矛头指向他。

夜深人静,燕昭翎回到院中时,蓦地看见了院中凉亭下的一道人影,他脚步一顿。

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宫悯披着件外袍,懒懒散散的靠着凉亭的柱子,手上拿着一壶酒,今日没点油灯,他身影瞧着更是孤寂了。

燕昭翎看了会儿,本没想出声,不想宫悯突然扭头看了过来。

“王爷?”

他抬脚走了过去,站在凉亭边,身影被夜色笼罩,他问他怎么还不就寝。

宫悯扶着额头,道:“睡着睡着,觉着头晕得厉害,房间里闷,我出来透透气,喝点儿酒舒缓一二。”

燕昭翎:“……”

早说了不要给宫悯下药,难不成这是下药下出什么病根了?

从前他不约束太子在府上行走,因他无所谓,如今是该管教管教府上下人了。

他看着宫悯手里的酒,又想起上回荒唐事。

宫悯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上回王爷喝了我一壶酒,还抱着我那瓶不撒手,可是难哄得厉害。”

难哄?谁叫他哄了?若不是他难过€€€€燕昭翎又面色怪异,难过?如今回想,宫悯那会儿不像是难过的模样,喝酒喝得潇洒。

他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绳索,将那头一去不复返的倔牛给拉着回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之处,别的不对劲之处便也就像抽丝剥茧般的开始冒了出来。

宫悯话浅,他理解太深。

不待他发散思维,宫悯抱着那壶酒,额头轻轻磕在红木柱子上:“王爷,我那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坏了?下雨天这般的味儿大,叫我头都熏晕了。”

他清澈缱绻的桃花眼看着燕昭翎,眸中含着丝丝缕缕的不解,看得燕昭翎心中一动,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虚,不是滋味儿的不敢和他对视,他别开了脸。

“是吗,许是太久没住人了。”

“这样啊……”宫悯唇抵着壶口喝了口酒,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很快消散在了风中。

两人在亭子下站了片刻,宫悯挑着唇角道:“今日可没有酒给你喝了。”

与此同时,燕昭翎的声音和他重叠在了一块儿,“你要在这儿喝到天亮?”

“那屋子里的味儿我闻不习惯。”宫悯曲着膝,拎着酒壶,手腕耷拉在膝盖上,酒壶一晃一晃的,他道,“等散了就回去。”

燕昭翎:“……”

宫悯:“……”

又是一阵沉默。

“王爷可还在生气?”宫悯问。

燕昭翎:“……”

“罢了,王爷回去吧,不必管我。”

朦胧夜色下,清透的酒液从酒壶壶口流淌而出,落入了那唇红齿白的嘴中,神情神态都怡然自得的随性,他探出舌尖,卷走了唇上酒液,唇上又更添了一分光泽,看起来柔软又很有弹性。

从前少年时,燕昭翎面冷脾气也坏,越长大,脾气就越坏,气性上来,就是冷脸生闷气,但是又很容易心软,似冬日里的雪,冷又不硬,给点热乎气就融化了。

夜深,内室点着灯,下人搬了被褥放置在美人榻上,要整理时,身后的人叫他放那,他又低头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宫悯把被褥摊开,整理了一下,摸到枕下一物,拿开了枕头,看到了一本书,蓝色封皮上写着“艳鬼为男”四字。

他一顿,侧头朝床上看了眼。

床上的帘子落了下来,因质地轻薄,在烛火下,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躺着的身影,是背对着外边的。

没想到啊,小正经私底下口味这么……奔放。

宫悯没有片刻犹豫,把书往枕头里塞了塞,用枕头压严实了。

他轻咳了声,道他吹灯了。

一声淡淡的“嗯”声从床帘内传了出来。灯一吹灭,房中暗了下去,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哪怕不说话存在感也变得分外强烈。

宫悯其实没弄出什么大动静。

燕昭翎绷直着背脊,听着房间里属于另一人的呼吸声,今晚是醒着的,没喝酒,一点的动静都像是在他耳边无限放大了,他身都未曾翻一下,像具尸体一样。

脑子里两股力抵在一起纠缠,倔牛还想继续冲,那根理智的绳又拴着那头倔牛,悬崖勒马。

*

“宫大夫,这是二皇子托小人给你的谢礼,多谢宫大夫的那副药方子。”

这几日阿钰往府上来得勤,府里头的人都认得他了,燕昭翎也纵容了他上府,没他口头应下,阿钰也进不来。

宫悯在院中看着药材,随口让他放一旁桌上就行。

不多时,外边传来说话声,伴随着几道低咳,燕昭翎上朝回来了,这两日两人间的气氛一直有些怪,燕昭翎时不时会问他一些问题,昨夜他就听燕昭翎问他,既然看过很多人,这方面是不是很有经验。

自然是很有经验,宫悯让他放心,他情况虽然特殊些,倒也不是无药可医,燕昭翎听完,没有放心也没有高兴,反倒是冷笑了声。

今天风大,宫悯直起身,看到披着披风回来的燕昭翎,他今天面色比往常更冷些,站在回廊下扫了他们两人一眼。

“二皇子叫你来的这般频繁,不如在本王府上歇下。”燕昭翎口吻冷淡道。

阿钰像是当了真,面色微赧,低头行礼,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他道宫悯没个人,只有红€€,二皇子有意想让他到宫悯身边伺候,都是男子方便些。

燕昭翎扯了下唇角,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向宫悯,道:“随本王来。”

过阵子宫悯要离京了€€€€虽然这事宫悯目前还不知道。

诚如太子所言,那差事落在了燕昭翎身上,燕昭翎不意外,也不推辞,早早做好离京准备,但是他要带上宫悯,他决不会把宫悯一个人留在京城和旁人勾勾搭搭,给他添堵。

他把人叫到了书房:“本王要离京了。”

宫悯:“离京?”

“嗯。”他说,“你€€€€随本王去。”

此事在话本里出现过,不过还要晚些,彼时拖到了民不聊生,燕昭翎去了,却是亡羊补牢。人有所长,亦有所短,燕昭翎有领兵之才,在这事上武力镇压,方法没错,却是遭人诟病,恶名远扬,也是这一事,叫他被摆了一道。

这回提前了,总该有些不一样了。

话本里的燕昭翎带上了主人公,叫人看见了他残暴的一面,对他更为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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