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觊觎 第15章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吗?!”陆思榕语调突然拔高,吓得江方野缩了一下脖子, “贝茜她有男朋友,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这些信息对于江方野脑子能处理的信息来说已经算是过载。原来这一个多月的提心吊胆,和贝茜认识后的小心翼翼,完全都是没有必要的。

用力抓着陆思榕的胳膊,他激动地说:

“所以我不是,小三?我没有破坏你们的感情?”

“......”陆思榕一时无言。看着面前面色潮红的人,他觉得这件事自己也要付一半的责任。

怪他从医院回来后一直繁忙,明明知道江方野一直在胡思乱想却没有和对方好好聊聊。同时这件事也给了他一个警告,那就是从今往后他必须看紧江方野,因为对方保不准胡思乱想什么,从而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我之前不是说过,你想太多了吗?”陆思榕拍掉江方野抓住他胳膊的手,捏着对方的下巴逼迫两个人的对视:“所以,这个标记还要洗吗?”

可能因为两个人都处于无法控制情绪的状态,后车厢的信息素浓度极速上升。陆思榕呼吸一窒,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而江方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只觉得自己过去一个半月的抑制剂都白打了,下身不断分泌的体/液让他不得不夹紧双腿,免得脏了陆思榕这昂贵的真皮车坐椅。

刚想让陆思榕控制一下alpha信息素,车子已经在校外公寓外停下。

“下车。”陆思榕丢下两个字,抬腿先行打开车门站在车外。等了半晌没看到人下来,弯腰探头进去后座,看向犹犹豫豫的江方野:

“干什么,等着人抱来抱去是吧?没腿?”

“我,我......”虽说有点难以启齿,但江方野怀疑自己如果再不说,陆思榕的情绪会更加高涨,从而导致信息素浓度持续提高,直到超过公寓内设置的公共信息素报警器阈值,然后警卫就会赶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把他们二人都拷走。

这是他在医院上免费生理课时学到的。

瞥了眼确定站在一边的保镖听不到他们讲话,也没有想要听的意思,他小声地开口:

“我,裤子,不好走......”

“哈,什么......”问到一半突然停止,陆思榕反应过来。呵了一声,挥挥手让站的最近的保镖过来,让对方脱下西装外套丢到江方野怀里,示意江方野绑在腰间遮住腿/根。

扭扭捏捏半天总算下了车。陆思榕在前面大步走了几下,一回头看到江方野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路姿势及其不自然。见此情景只觉得那团在身体四处游走的火烧的更旺,倒回几步将江方野一把抱起,不顾对方的挣扎,快速面容解锁了楼下防盗门和家门。

来到主卧一把将怀里人丢到床上,开始脱外套,解领带。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江方野觉得现在的陆思榕似乎听不进去任何话。抓住被子盖在身上往床头后退了几下, “你干什么?”

“干什么?”陆思榕笑起来,手上动作不停。脱完上衣后绕到床边一把拉住江方野的脚踝将人拉到身边, “看不出来我要干什么吗?”

......

真的做的很差,他一边想着,一边抹了把江方野的嘴角,拍了拍还在呜咽的人:

“你今天敢再晕过去一个试试。”

......

......

“喂,清醒点。”看着身下的人眼神迷离像是支撑不住,陆思榕啧了一声。下床去客厅接了杯水,回到卧室的途中想起什么,走去杂物间,凭记忆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忘了是谁买的DV机。

回到床上捞起瘫软的人,他左手拿着DV机,右手捏着omega的下巴强迫对方看镜头:

“这是你又晕过去的惩罚。”

“笑一个。”

DV机稳稳地对准小声啜泣的omega的脸,从屏幕里看似乎又红了几分。

......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呜咽声和不知道谁的喘息。两种信息素彼此交织,又互相臣服,在房间内缓慢散开,用欢愉的气息为二人编织出一场舞台剧的盛大开幕。

而镜头里的omega就像是演出的主角,小声哭泣着,只为alpha一个人而舞。

陆思榕看着DV屏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omega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的泪是为我而流,心脏是为我而跳动,我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江方野在中途似乎还是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发现两个人正浑身赤裸地抱在一起,陆思榕给他做了清理,现在身上非常干爽,泥泞不堪的床单也换了一套。

两人的信息素没有消失,依旧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一次晕过去前的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很清楚,记得自己总是哭着躲开镜头,叫喊着说不要,记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发誓不会再去洗掉标记,也没换来温柔的对待。稍微一侧身就觉得全身酸痛,还是动了动身子,看向在一边闭眼陷入沉睡的陆思榕。

记忆中看到陆思榕睡着的样子还停留在在二人没有分房睡的时候。有的时候陆思榕放假了他还在上学,起的就会比对方早。就这么在陆思榕的房间一直睡到初三毕业,等高一开始周末回来他就睡在了刘叔给他收拾出来的另一个房间。

他听到陆思榕问过刘叔为什么不能再继续睡一个房间,刘叔给出的理由是额外搭的那张小床已经无法承载将近1米75的江方野,每次睡觉都要蜷缩起来很不舒服。

现在的陆思榕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区别,睡着以后是柔和的,丝毫看不出那张脸能讲出多么伤人的话。纠结片刻,江方野伸出手轻轻拂开随意耷在陆思榕额上的刘海,看到刘海下露出的一小道疤痕。

这道疤痕已经很淡,如果不是知情者,或者贴的非常近寻找,是看不到的。和陆思榕此刻身上其他被江方野抓出来的红痕相比显得更加细微。但江方野知道其他痕迹不过几天就会好,像这样细小的疤痕都不会留下。

而额头上的这道疤痕就算随着年龄的增长消失,也会一直刻在江方野心里,成为一道经年难去的陈伤。

这是陆思榕当时为了护着他留下的。在没有这道疤之前,陆思榕一直是类似短寸的发型,没有刘海。

江方野记得事情是在陆思枷生日时发生的。那次生日陆先生和陆太太租下了本市有名的私人花园,带着一家人前去庆生。那个时候陆思枷和陆思€€还小,见到如此奢华的花园兴奋地到处跑。刘叔年事已高还要跟在两个小孩后面,喊着小心点,小心点。

他看到了自然想去帮忙。几个人追逐嬉戏了一会,似乎是陆思€€觉得有些乏味,便提议大家在偌大的花园玩蒙眼捉迷藏。江方野当然没意见,之前在孤儿院就经常玩。于是他非常有信心,自告奋勇要在第一轮当抓人的那一方。

江方野忽略了一点,之前在孤儿院能经常玩且总是抓到人,是因为孤儿院没那么大,加上他对地形以及物品摆放都很熟悉。在这第一次来的大花园蒙着眼,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不知蒙着眼转了多久,也没再听到陆思枷和陆思€€的声音。刚想直接把眼罩扯下宣布游戏结束自己输了的时候,脚下一歪,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

但他的身体并没有砸在坚硬的地上,反而落入一个有触感的怀抱。摔倒的地方旁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斜坡,两个身子紧抱着滚了下去,直到完全停止他才着急忙慌地扯开眼罩。

引入眼帘的是一脸无语的陆思榕,以及额角上因为磕到石子正在缓缓流血的伤口。

后面的事变得异常混乱,看江方野半天没有回来的保镖赶到附近发现抱在一起浑身脏乱的两人,一群人急匆匆地把二人带回宴会举办场地。陆思枷看到自己大哥额头上的伤口当场就哭了出来,陆思€€在一边咬紧嘴唇不说话。

反而是受伤的陆思榕本人最冷静。从一开始他只对江方野说过一句白痴以外,没再说过别的。没说过疼,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直跟在江方野身后。

这道伤口说深不深,痕迹却一直留着。也是从那次开始,伤疤开始结痂的阶段,江方野发现陆思榕开始留刘海。直到后面陆思榕的刘海成型稍微能盖住眉毛,江方野再也没见到那道因他而生的疤。

他缓慢又轻柔地抚过这道伤痕。陆思榕呓语了几句,稍微动了动胳膊。江方野被吓到赶紧收回手,确定陆思榕没有再一步动作,给对方掖好被子,拖着疼痛的身体下了床。

看到DV机静静地摆放在靠近陆思榕那边的床头柜上,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去偷偷删掉。纠结片刻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悄悄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度冲洗了一下,随意地找了套衣服穿上,他抱着双膝靠在床头,呢喃着,又和陆思榕做了一次。

这一次是为什么?他又没到发情期,是因为信息素吗?因为AO之间这强大的羁绊?还是,这是代替了咬腺体,一种陆思榕想到的,新的惩罚他的方式?因为他要去洗掉这个标记?

没有心意相通的身体结合,不是惩罚还能是什么。

摸摸腺体上新的齿痕,他想,陆思榕之前说和自己交往,有几分真,又有几分玩弄在里面呢。

第25章 漂亮的人配漂亮的东西

江方野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自己11岁生日的当晚,这是来到陆家庄园以后过得第一个生日。

这一年庄园里每一个人都对他非常好,虽说他本身也没有抵触走出孤儿院,在庄园的这365天依旧幸福的超出他的想象。当得知陆先生和陆太太愿意为他一个人办生日宴,而不是像孤儿院一样本月生日的所有孩子一起办,是感到些许受宠若惊的。

生日宴比不上之前参加过的陆思枷和陆思€€的,毕竟他是收养来的孩子。陆家就算承认了他,其他客人也不会买账,因此前来参加的人特别少,宴会规模相对其他几个陆姓孩子小很多。

对此江方野没什么怨言,这已经是他长这么大过得最热闹的生日。切蛋糕之前按照陆家过生日的惯例所有人站在江方野身后拍了张全家福,随后陆太太握着江方野的手一起切开了三层的大蛋糕。

宴会结束后他抱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礼物回到了房间。在孤儿院时每年的生日礼物就是可以吃两块蛋糕,以及一小包五颜六色的糖果。而如今这堆礼物抱在怀里,他连上楼梯的视线都被遮挡,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陆思榕的房间,把礼物在自己的小床上一个个摆好。

礼物被华丽的包装纸包裹,堆叠在小床上像之前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糖果屋。江方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最顶上一个墨绿色的包装开始拆。

陆先生送给他一只很昂贵的钢笔,盒子外晃荡的贺卡上写着我们一直是一家人;陆太太送他的礼物是几件昂贵的,来自陆家占股40%的服装店的当季新衣。他随意比划了一下,尺寸都正好。

陆思枷和陆思€€还小没有钱,送的两张贺卡夹在其他前来的客人送的礼物中间。两个人贺卡封面选的都是带有数字11的款式,打开来稚嫩的笔划,用彩笔歪七扭八地写着哥哥生日快乐,这一年很开心你能来到我们家等等。

有几个字陆思枷不会写,用的还是拼音。

所有礼物都拆完了,也没找到写有陆思榕名字的礼物。江方野不免有些失落。他觉得这一年和陆思榕睡一个房间,自己又很听他的话,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才对。

正坐在地上看着一堆礼物发愣时,陆思榕推门进来坐在他的大床边,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丢到江方野怀里,语调平稳,面色不喜不怒:

“礼物。”

“哥哥,谢谢你!”梦里的他露出欣喜的笑。听到哥哥二字的陆思榕脸色一僵,挡住了他想要扑上来拥抱的动作,抬了抬下巴示意赶紧拆。

包装盒上写了一串英文,江方野看不懂,但这不妨碍他全身都透露着兴奋。拆开来一只纯黑皮质项圈静静地躺在里面,中间挂了一个金属牌,拿到眼前细看,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陆字。

不懂陆思榕为什么要送这个,江方野疑惑了一瞬,听到陆思榕用低沉,暗哑的语气,呢喃了一句:

“小狗。”

江方野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说他,刚把视线投向陆思榕,就听到对方说:

“带上给我看看。”

项圈大小可调节,因此带上并不会有窒息感。陆思榕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脸,指尖点过脸颊和下巴来到颈间的项圈,激的江方野浑身一激灵,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陆思榕只是沉默地摩挲着项圈。不一会江方野感觉到对方放在他颈间的手逐渐收紧,像是要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很快他呼吸变得急促,看到陆思榕的脸在眼前,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想要努力辨认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对方的脸逐渐变得模糊。

江方野啊了一声,睁开眼,扯着被子坐起来。

眼前是熟悉的卧室墙纸和挂画。画上其实没什么内容,只有红蓝黄三条相交的线。当初装修这套公寓时陆思榕花高价拍卖而来,江方野完全看不明白这种画卖那么贵意义在何处,但陆思榕喜欢,他也就顺从地让对方把这幅画挂在了他的房间。

看到是自己的房间,算是松一口气。他很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当年那会陆思榕掐着他的脖子对他说了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个项圈被他放在了哪里。

一般来说他每年过节过生日收到的礼物都有好好保存,只是记忆里真的很久没出现过11岁时收到的来自陆思榕的第一份礼物。

休息了一晚上身体依旧酸痛。江方野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快10点,在床上呆坐片刻,撑起身体下了床。

洗漱完来到客厅,这个点一向已经开始看电脑或者阅读书籍的陆思榕并没有出现在客厅。江方野往回走几步探头看向书房,发现人也不在里面。

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alpha信息素。他闻着,源头是昨天二人翻云覆雨几番的主卧。清醒状态下闻到信息素让他又想打喷嚏,害怕再度进入发情期,他从沙发上放着的挎包里找出一直备着的抑制剂,掀开衣袖找到没有针孔的地方按了下去。

在客厅坐了一会,陆思榕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抑制剂逐渐生效,江方野依旧被熏得有些许头晕。思索一会,想出门透透气,抓起放在鞋柜上的钥匙出了门。

几簇雪懒散地搭在光秃的枝桠上,有一些时不时因为风的吹动落下来砸在江方野的肩膀上。他双手插在兜里,感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走过无人的花园,结冰的人工湖,听到一个母亲牵着孩子的手问保安,为什么铲雪只铲车道,其他不铲;

保安回答说:

“铲车道是为了让业主出行方便,其他地方留着是为了让业主想玩雪,堆雪人打雪仗时,有东西可以玩。”

寒冷的室外环境有助于清醒头脑。江方野踩着人行道上的雪,开始回想陆思榕昨天和他说的那些话。

冷静下来以后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说陆思榕和贝茜是假的,自己这个标记就可以留着。昨天承诺不会去清洗标记似乎是情动之下做出的冲动回答。他不觉得陆思榕说的跟他交往是真心话,对方不可能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alpha和omega之间的完全标记应该留给真正两情相悦的两个人。

他现在虽然不是小三,但依旧是一个小偷。偷来一个标记,在惴惴不安地等待原主的过程中备受良心的煎熬和感情的折磨。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心里依旧留有幻想,并且为此觉得自己很荒谬。如果那句交往是陆思榕嘴里说出的,罕见的不是打趣逗弄他的话,是不是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坦白自己的心意,努力为自己争取一次呢?

走在人工湖边,听着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跑过,他想,无论怎么样,和陆思榕好好聊聊是应该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