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那个时候陆思榕会来他房间,但只是站在门口说说话就走。现在想来陆思榕回看这些监控录像就能发现所有,他的alpha丈夫是不是真的看着自己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会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江方野已经懵了。
林哲看了眼江方野的神情,思忖着接下来该说什么。自己一直都觉得陆思榕这个人像蝮蛇,一双眼盯着你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就在盘算着怎么把面前的人拆吃入腹。
有的时候看看许致云,他还会感叹怎么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性格相差这么多。
见江方野盯着屏幕不知在想什么,林哲伸手在一边的光碟里又扒拉了一会,选了三年前的一张,标签后面写着的地点是卧室。在江方野面前晃了晃告诉对方自己要把这张放进去,对方没作声,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这张光碟里虽同样备注的是卧室,但场景换了,是他们两个刚刚退租的那间校外公寓。镜头里还能看到陆思榕买的那副,硬要挂在他房间里的画,现在这幅画挂在他们别墅的主卧里。
没等林哲问,他主动开口:
“这是......我们刚刚退租的那个公寓,就是上大学以后陆思榕在这边租的房子。我平常周末如果他在的话我就会在,我之前跟你说我要搬家了就是从这里搬出来。”
电视屏幕里的江方野先是整理了一下衣柜,收拾到一半捧着一件大衣嗅了半天,然后拿着大衣躺倒在床上。他和林哲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着屏幕里的人一只手拿着大衣一边袖子,另一只手往身下伸。
江方野啊了一声,惊得跳起来,着急忙慌地开始找电视遥控器。那件大衣一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出来那不是自己的衣服,能让自己这么迷恋的也只能是陆思榕的。他刚刚一直在想那个时候自己是beta,拿着大衣一个劲地在闻什么,他也闻不到信息素,一时间就没注意自己往裤子里伸去的手。
遥控器在林哲那里。他也躁得慌,把遥控器手忙脚乱地塞给江方野,说自己去给许致云打个电话,问下怎么买菜买这么久。林哲前脚刚走到阳台把阳台门关上,屏幕里江方野低低的喊了一句“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江方野仓皇失措地按着音量调节键,随后手无力地垂下。自己幻想着陆思榕自渎的事,看来陆思榕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说,对方真的很早就知道自己对他抱有一些超过哥哥弟弟这条界线的感情,而对方一直站在这条界限上观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陆思榕知道自己喜欢他,还对他介绍贝茜的时候是什么心理呢?更何况对方和贝茜是假的,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告诉他?
瞥了一眼林哲还在阳台背对他打电话,深吸几口气,再次选了一张标签上写着‘宿舍’的录像带,确认是静音后选择了播放。
宿舍里的镜头角度没有之前两套房子的角度高,也没有之前的光碟内容清晰。江方野很努力地辨认了一下,感觉应该是放在了上下铺中间床架的一个拐点。
难怪他一直没看到,他宿舍虽然是上下铺但只有他一个人住,而且大一开学没多久他就买了蚊帐挂在下铺,眼下这个录像没那么清晰估计也是因为透过了蚊帐那一层纱在拍摄。
他猜应该是卧室和客厅的监控摄像头是在入住前就装好了,找的专业人士来装。而宿舍陆思榕不可能在建成之前就安置好摄像头,想来应该是对方拿着钥匙在某一个他不在的时候把微型监控放了进来。
陆陆续续地看了几盘录像带,宿舍影像里经常出现陆思榕的身影。这也正常,毕竟对方有事没事就来他宿舍看一眼。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陆思榕会对他怎么收纳衣柜了如指掌,连不同材质,长短不一的衣服裤子哪些是叠哪些是挂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以为是陆思榕和自己住了这么久,见过他怎么收纳衣柜,虽然这对于陆思榕来说不是对方平常会关注的点,但当时江方野并没有想太多;
他也知道为什么陆思榕会清楚他送给自己的那盆银剑蔓绿绒是否枯萎,在每个假期返校的时候提醒他是要持续不断地浇水还是给他重新买一盆新的。他以为那是陆思榕的经验之谈,因为有的时候对方会在陆家庄园里和园丁一起浇花修剪树枝什么的,以为陆思榕对这些感兴趣。
甚至对于当初自己想要去请洗标记又被发现的那段时间,为什么每次想走出家门透透气都会‘碰巧’接到陆思榕打来,问他在做什么的电话这个问题,也有了回答。
陆思榕在无孔不入地渗透他的生活。
他的人生在alpha看来可能就是一场秀,观众只有坐在最前排的alpha一个人。
在他把不知道第多少张从CD机里退出来时,许致云正好推开家里门,嚷嚷着赶紧做火锅马上就可以吃。江方野调整了一下神情,露出微笑迎上去,帮着两人一起摆放餐具。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哲和许致云说了什么,他们在饭桌上没有聊江方野结婚后的事,甚至可以说很少聊江方野的事。许致云绘声绘色地说他爸是怎么骂他的:
“老许一天到晚就在我办公室门口,说这个研究生到底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用脑子读的?还是说我这三年拿他的钱去干别的了根本没读书,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公司感觉现在乌烟瘴气?”
“我看他在那儿上蹿下跳,就问他难道我没有给他看我的学位证吗?他就不说话了;我又问他,难道这两个月月度报告显示我们公司收益在下降吗?他甩了脸色就走了。看他要气死我就觉得好笑。”
可能是因为许致云太过于生动形象,林哲还在旁边总是提醒他不要大幅度地甩筷子,江方野听着听着暂时也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能让他不去想其他事,无论是多久,总归是好的。
吃完饭可能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林哲指示许致云去洗碗,然后把江方野拉到阳台上,顺手关上了阳台门:
“我没跟他说这件事,就说你心情不好,别聊最近生活怎么样。”
江方野投去感激的一瞥,林哲挥挥手:
“你对这事怎么想的?”
“什,什么事?”江方野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
“就是这些,在住宅区不经过你同意,私自安装摄像头的事,”林哲伸出手指点了点江方野心脏的位置: “你不觉得他完全没有把你当作平等的伴侣看待吗?我想不出有什么合理的借口可以为这件事洗白,你去问问身边哪对情侣,夫夫,夫妻,对另一半的控制是到了要装隐蔽摄像头的程度?”
他无视江方野变得更加没有血色的脸,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我现在就在这里再说一次,”
“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说是情侣关系还是夫夫关系,就是病态的,不正常的。你这次还要为他找借口吗?”
林哲这番话怼的江方野哑口无言。
事实上江方野自己也知道,这些文件,还有这些监控录像,无一不在透露着他们这段关系的病态,或者也可以说是陆思榕的病态。他知道陆思榕对他的控制欲一直都是不正常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为了将他更好的留在身边,下药让他变成omega;也没想到会和下药一样,不但在他的生活区安装微型摄像头,还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做这件事。
之前下药的事他还有点犹豫,但如今看到这些监控录像带,以及林哲这么严肃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去找陆思榕问清楚,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在他眼里又是什么。
把自己的想法和林哲说了,林哲也没再说什么。作为朋友,他是一直都担心江方野这段恋爱关系,磕磕绊绊走到结婚已经超出他的意料;作为这段感情的局外人,他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如果江方野自己不下定决心,不开窍,最后和陆思榕还是和和美美像无事发生,自己在这里就是跳梁小丑。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江方野察觉出来他们两个人其实心情都不是太好,眼看着也快到陆思榕规定的回家时间,说了声谢谢,把录像带收拾好装回书包里,打车返回别墅。
一路上他都在给自己等会和陆思榕的对话打草稿。他来回反复地告诉自己,自己有证据,因此有理有据,占据主动权的应该在自己,不能像以前很多次那样被陆思榕带着,把谈话领到另一个方向。
抱着书包回到别墅,上锁的铁门被打开,他知道这是陆思榕已经回来了。深吸一口气,先去浴室用冷水冲了好几遍眼睛,又扯了几张纸巾用力地擦了擦。
反复地确认没什么异样,这才回到客厅,微微抬头看到陆思榕抱着胳膊站在书房门口,见到他出来平静地说了句:
“很准时。”
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没有任何犹豫,江方野抱着录像带和文件跟了上去。略去敲门这一步直接走进书房,在陆思榕疑惑的眼神里,把书包拉链拉开,倒过来用力地抖了抖,里面的光碟和报告就这么散落在书桌上。
“你找到了?”陆思榕略微有点诧异,很快恢复淡漠的神情,随意摆弄了一下在书桌上东零西散的文件和光碟, “这是全部了?怎么不自己留着点欣赏。”
他是有想过陆思榕不会觉得吃惊,但对方说出的,让他留着自己看这句话还是再度撞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强撑着靠在一边的书架上,神色黯然地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在出租车上打得草稿全部成了废纸,最后嗫嚅地问出一句:
“都是你做的,对吧......?”
陆思榕看着眼前的omega,似乎只要回答一句“不是”为自己开脱,omega就能像突然获得水分和关爱的绿植一般再度生机勃勃。
然而他最后只是坐在宽大厚重的转椅上,摸着手上的结婚戒指,神色平静地反问道:
“是我做的,所以呢?”
第51章 你情我愿
看着江方野颓然的靠在书桌边,陆思榕又想起陆思€€当年养的那些蝴蝶,最后毫无生气地落在玻璃瓶最底层的模样。
他从书桌后起身,拖过放在一边的木质椅子。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聒噪的声响,刺的江方野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被陆思榕强行按住肩膀坐了下来,然后对方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坐着。”
手里攥着的拉开拉链的书包随着坐下的动作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包上挂着的小茶壶形状的玻璃吊坠----是江方野在收拾行李准备搬离陆家庄园时找到的,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哪一次被陆思榕带去和那些富家子弟玩时,在街边随手给他买的小玩意,在落地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方野低头看去,小茶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碎了。”他喃喃着。
陆思榕靠在书桌边低头看了眼,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玻璃制品。用脚随意地把碎片踢到一边,指了指被他归拢好的一沓光碟和放在一边的纸质报告: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呢?”
“你看完这些,应该已经知道都是我做的了吧?是因为不从我嘴里听到肯定回答就不死心,还是想问问为什么呢?”
江方野好一会没有说话,眼神也不像是在看他,像是在低头看着被他踢的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
“江方野。”陆思榕唤了一声,见omega一直不肯看过来,微微侧身伸出手钳住omega的下巴让人抬起头,强迫两人对视, “小野啊。”
这是陆思榕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用昵称喊自己,江方野耳边响起不间断地嗡嗡声。自己alpha丈夫的声音一直试图往他脑海更深层次的地方钻,这让他总觉得有点想干呕。
“别这么喊我。”他很快再次扭过头把视线移开,嗫嚅了一句。
陆思榕见了也不恼,修长的手指划过omega的侧脸,像是在欣赏圈养的金丝雀一般,由着冰凉的结婚戒指在柔软脸颊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感受着omega轻微的战栗,心满意足地在腺体处点了点,继续说着:
“你10岁那年被我从孤儿院带出来,我就认定你是我的东西了。如果我不让你吃药,怎么能确定你会不会分化成omega呢?我没有耐心去等你到底能不能自然分化的,如果你到七老八十都不分化,难道我要一直忍受不能标记你,让你无法完全属于我的这种煎熬吗?”
“你要知道......”
“我不是你的东西。”江方野小声地,快速地回应了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陆思榕没有听清,撑在书桌上往前凑了凑: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omega的音量陡然提高,陆思榕惊讶地挑挑眉,在他印象里omega可从来没这么大声地和他讲过话。
“我说,我不是你的东西!我跟你结婚了,有法律效益保证的,我,我应该是你的爱人,是你的丈夫,而不是你的东西。”
说完江方野没理会一边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很快又低下头。这么大声地和alpha讲话好像耗尽他所有力气和勇气一般,肩膀缩起来,双手放在大腿上用力地互相绞着,整个人在座位上透露着明显的可怜见。
“好好,不是东西。”说完这句话,陆思榕像是觉得“不是东西”这几个字很搞笑,轻声重复了一遍,这才再次回到正题:
“我对于玩什么alpha和beta之间的虐恋,为了一个beta对抗天命AO这种没有兴趣。既然让你吃药能够一步到位,为什么不做呢?至于这些摄像头,我总得时刻确保自己的东西在可掌握的范围内吧?我应该在你手机里也装上定位器的,不然你当年想要清洗标记的话,连医院大门都摸不到。”
听了这话,omega如同惊弓之鸟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书桌上一丢。这个动作逗笑了陆思榕,他把手机拿起来随意地看了看又放回书桌上,戏谑地说着:
“说了现在没有装,你不信我了?”
见江方野一直摇头,陆思榕收敛了笑: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让你去上班,毕业后只想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哪里都去不成。我想,你这么坚持要去工作,又不想在我身边,是为了赚钱离开我吗?”
“如今我让你在外面也玩了这么久,你难道不应该对我心存感激?”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都说了想要去打工是因为之前让我在孤儿院那段时间让我觉得赚钱很重要,你......!”江方野急得抬起头,再次提高音量,大声地为自己否认。他这才懵懂地反应过来明明自己今天是要和alpha对峙的,为什么现在掌握主导权的又变成了陆思榕,自己反而变成了被指责的一方。
想说点什么别的,抬头和alpha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像是被灼烧了一下,马上又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
“单凭你对我的喜欢,还不足以让我确信你会留在我身边。不能感受到信息素也不能被标记的beta,嘴里谈论的感情都是空话。”陆思榕来到江方野身后俯下身,双手撑在书桌边缘呈一个环抱禁锢着omega的姿势,在omega耳边低语:
“不过你现在是omega了。你只会对我的信息素产生反应,只会因为我感到愉悦。”
“小野,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怎么样性格的一个人么?如此了解我,却依旧喜欢我,和我结婚,这难道不是纵容我对你作恶?你如此纵容我,造成现在的情况是你情我愿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我们都有着同样恶劣的性格。”
江方野紧闭眼睛,手紧紧攥着裤子,任由陆思榕的声音在耳朵边回响。
他绝望地发现陆思榕说的都是对的,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对对方性格里存在的顽劣品行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他从小面对这一切选择了顺从,甚至在一起后面对一切不合理也东翻西找的拼凑出借口。
或许在当年陆思榕拖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进房间宣布自己是他的所有物开始,内心的顺从和纵容就生根发芽,肆意生长了十几年,最后编织出的囚笼困住了自己。
只是他现在没有精力和思绪去想如果当年不像菟丝花一般依附着陆思榕,如今两个人会变得怎么样。准备的满腹草稿被推翻的一个不剩,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他想问陆思榕这两年到底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瞬间,喜欢过他;把他当作一个拥有自己思考能力的人去看待,而不是一个任alpha为所欲为的玩物。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方野感觉到alpha在舔他的腺体,没几下便发狠咬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大量alpha信息素让他觉得自己全身温度开始升高,手伸到后面想捂住腺体不再让腺体被咬,却被陆思榕反剪住双手直接拉起来,椅子被踢到一边,然后自己被alpha按住趴在了书桌上。
反应过来alpha要做什么,江方野开始挣扎,嘴里念着不想做。陆思榕听到,笑了一声,一只手钳住omega手腕,另一只手先是脱了对方的裤子,直接伸进去两指随意做了下扩//张。信息素的交汇融合让omega已经足够//湿,于是他拿出自己的东西直接往里面顶。
他看到江方野的眼泪溢到桌面的文件夹上,晕染开来像是一汪池塘。他听到江方野一直在嚷着不要再继续做,是他们在一起以后不曾有过的模样。本就心里觉得好笑,现下这种情况只会更加激怒他。一只手从前面握住江方野的脖子将人往后带起身和自己紧密贴合,顶撞的动作倒是不停。
这期间他听到omega小声的,哽咽着说着什么,贴近唇边去听,说的是“求求你,我现在不想做,放过我。”
他舔掉对方的眼泪,呢喃着:
“都说了,现在不可能再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