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扯过书桌上放的纸巾随意给两人擦了擦,抱起瘫软无力的江方野往主卧走去。路上omega在怀里似乎是在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抓着他胸前的一片衣服,嘴一张一合。把人放在床上,俯下身去听,嘶哑啜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问他:
“陆思榕,过去这两年,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怜爱地用指腹擦去江方野眼尾的泪水,回答对方: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给出你想要的回答。”
当初告白的时候,以及这一次,江方野鼓足勇气问出口的这两次,陆思榕都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他感觉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隐秘期望瞬间崩塌。
“......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何必,何必把我变成omega,再完全标记,还有结婚?你,你放我走不行吗......”江方野侧躺着,蜷缩成一团。虽然双腿间残存的湿热让他还是觉得不舒服,陆思榕和他做的时候几乎没带//过//套,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力气站起来去清洗,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一点。
“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我不可能放你走。”他感受到alpha在回答的同时抚摸着他的腺体,像是在重温刚刚再次的短暂标记,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陷入一片黑暗前,他听到alpha再次重复了一遍:
“只能是我的。”
第52章 你应该去看医生
再度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早。身边的床位没有人,江方野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家里看了看,平常会带他一起去上班的陆思榕今天看样子是先行一步。
在衣柜里随便找了套衣服,快速进行洗漱的同时为昨天自己的行为感到懊丧,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自己的感觉,想法也没有表达清楚,主动权被对手夺走,稀里糊涂地又被带上床。
当时他是想反抗的,只是没想到陆思榕会用信息素压制他。更何况他们是完全标记的关系,alpha的信息素一释放,他经不住的双腿发软。
陆思榕面对所有事实的坦荡,面对两次‘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的回答,这一切的一切就像玩抽积木游戏时被抽走了最关键的那一块积木。
他心里幻想着陆思榕对他的感情那座高塔在昨天轰然倒塌,留下一地的千疮百孔。
他现在怎么还能像过去那两年一样欺骗自己,再继续为陆思榕找借口?他之前一直找借口是因为他安慰自己,陆思榕对他还是有喜欢的情感在里面的。这两年他没有听过对方明确地说一句喜欢他,他过去觉得这种话也不一定要说出口,结了婚就是爱意存在的最好证明。
然而如今自己的丈夫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座上宾圈养着属于alpha的玩物,看着他从beta变为omega时的茫然无措和挣扎,观赏着他在这段感情里一切的伏低做小和付出。
这和小时候要求他不能和陆思枷陆思€€亲密接触,和朋友出去玩必须在晚上六点前回家有什么区别。一切的出发点似乎都是占有,下药让他变成omega以后可以完全标记,从而比beta更好控制。完全标记以后他只会对陆思榕的信息素产生反应,让他从身体心理上都实现对对方的完全臣服。
这么想着他不免有些愣神,手上做早餐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反应过来他又开始快速地涂抹果酱,只想快点弄好吃完面包走出这个家。
想到这个家里很大可能还有陆思榕提前安装的监控他就觉得窒息,并且也知道对方毫不在意他的看法。
吃完早餐随便洗了洗手,抓过放在玄关处挂着的挎包推开门准备去上班。当他穿过房屋门外的入户小花园来到整栋小别墅的铁门外时,推了两下发现门推不动,低头一看发现铁门下方绕了两圈锁。
铁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从体格和佩戴了止咬器来看应该是alpha。
正当他疑惑时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后陆思榕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先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人声混在滋滋的电流声里,让接下来的话变得更加不真切: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上班,不用再试图把门打开。”
他想,陆思榕果然在这间婚房里也装了监控,此时婚房这个称呼真的令人发笑:
“这,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再继续装装样子。我昨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让你在外面玩这么久也够了,公司离职手续已经提前办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
“不是,你......”江方野还没来得及把接下来的话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忙音。迷茫地攥着手机,还没消化完陆思榕说的什么意思,其中一个保镖回头向他解释:
“江先生,陆总让我们告诉您,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出去购物,出去办理个人业务,只要是出去这个小区的事情,如果可以由我们代劳,将由我们去做;如果必须由您本人出席,您会在我们的陪同下一起去。”
江方野脑子短路了片刻:
“我,我,我要是想出门就随便走走,你们也要跟着我吗?”
“陆总有说到您喜欢散步,在他没有空的时候您可以在小区里走走,我们会全程陪同。陆总有空的话他会告诉您该做什么,或者他可能会带您出去。”
“......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们不清楚这个呢。”
“不是,那,那......你们一天到晚在这里守着,难道不用吃饭?你们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谢谢您的关心。”两位保镖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您不用担心,我们自己会解决这件事。”
接下来这一天的时间,根据江方野的观察,两位保镖真的一直都在。无论什么时候他站在复式二楼的大阳台朝下看去时,都能看到两位保镖尽职尽责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展露着不知是对谁的衷心。
他试图走出去一次,刚摇了几下铁门,很快就被拦住问他去做什么。
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心烦意乱。一切从婚礼那天晚上开始就乱了套,命运的齿轮在那天转动着,将他带往和自己想象的美好生活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自己昨天和陆思榕的摊牌,无疑是把事情推向另一个无法预知未来的轨迹。
平常应该下班到家的时间陆思榕没回来,江方野从微信切换到短视频网站,又打了几把游戏分散注意力,最后下定决心还是不要去询问对方在做什么。
陆思榕昨天说自己总是顺从对方,那他此刻就像赌气般,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决定从现在,今晚开始,让自己不要去做对方期待的事。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会给陆思榕打去电话询问情况,今天他不想,他打过去肯定是顺着对方的意。
平常下班回到家以后,他也没做什么别的事。吃了晚饭在客厅玩一会,时间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但今晚他就是觉得特别难熬,他还不愿意承认的是自己心里有一块地方还是在担心陆思榕这么晚都没有回来,会不会是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
想着想着小声地呸呸呸三声,继续漫无目的地刷社交网站。
又过了一段时间,时针指向10。江方野实在觉得无趣,于是决定今天先早点休息。脚步在主卧门口顿了顿,打了个转向着侧卧走去。搬进来这么几个月侧卧只是简单地铺了床单,其他床品什么也没有。他在衣柜里找出新的枕头枕巾和被子,在收拾床铺的过程中,觉得自己这点反抗,或者说是表达不满的行为有点幼稚。
他只是认为自己的态度还是要做出来,那就是他不喜欢alpha对他做的这些事。努力想了半天,目前只想到这种抗议方式。
叹口气躺下,盯着天花板,他又乱七八糟的想很多。
如果他报警,想必陆思榕也能找到很优秀的律师把自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吧?那如果离开的方式是跳窗,然后翻过围栏,一直站在门口的保镖会不会发现呢?还是说他就一直被这么看管着的话,会不会精神出问题?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度睁眼是被陆思榕上床从后抱着他的动作吵醒。
因为困倦他没去想陆思榕为什么要来侧卧抱着他睡觉,只是觉得后背贴着的身体带着些许外面沾染的寒气,让他感到不舒服。本来想轻轻往外挣一下,又不想让陆思榕知道他醒了。江方野内心无声叹气,再度闭上眼,想让自己继续刚刚被打断的睡眠。
陆思榕偏偏不顺他的意。
先是在他腺体处蹭了蹭,手往睡衣里探,低声在耳边喊他:
“小野。”
江方野对这个称呼真的感到不适。明明是亲昵的称呼,从陆思榕嘴里吐出来像是什么危险宣言的前奏,又像是蛇在耳边吐信子。他紧闭双眼抑制着呼吸,由着陆思榕的手在他肌肤上游走。
只是这些小动作和omega对alpha自然产生的反应没能逃过身后人的眼,他听到陆思榕的低声轻笑,感受到对方停止抚摸的动作把手抽出去,重新做出背后环绕的动作,然后说:
“我知道你醒了。今天怎么睡侧卧,不开心了?”
发生这么多事还能开心的话,江方野觉得自己精神是出问题了,抿紧嘴唇不打算回alpha的话。陆思榕看着江方野绷直的背影也不恼,继续说着:
“只是为了确保你不会再去清洗标记,或者是有别的逃跑的想法而已。你乖乖地待几天,我后面自然会把人撤掉。所以你也不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出门,或者是回去上班。”
“你,你在这个家里也装了监控吧,不然为什么早上我一想推开门,你就给我打来电话?”江方野在黑暗中睁开眼,盯着面前的一团黑暗。
“只有最外面大门,进出口那里装了,家里是没有的。”陆思榕头抵着他后背,温声解释着,仿佛‘家里没有,只有进出口有’是一件正常的,不值得江方野发火或者质问的事。
“......我都已经是和你完全标记的omega关系了,不是beta。为什么还要防着我,不让我出去?”
“那只能问问之前是哪只不听话的小狗偷偷想要去清洗标记了。”
沉默片刻,江方野挣扎着回答:
“你,你这样做......我,我会恨你的......”
他听到陆思榕轻笑,似是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这算威胁么?恨或许比爱更能让你记住我,你要恨便恨吧。”
听了这话江方野一愣,无奈地再次闭上眼,片刻后低声回应:
“陆思榕,你疯了,这......你的想法和行为,都是不正常的,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医生......”
Alpha没有再说话,只是环在他腰身上的那双手力度逐渐变大。
第53章 江方野在哪里
在这间别墅算是半被限制人身自由了两个星期,江方野在星期一的早上起来,在别墅外的小花园里见到了意想不到的访客,陆以则。
这两个星期来他们这间别墅的访客一般都是在生意方面,或者其他事情有求于陆思榕的人,都是陌生面孔。每次这些人来家里时对他都带着打量的神色,看的他浑身不舒服,又被限制了不能外出,只好每次都搬着椅子去小花园里坐着。
其实他要出门也不是不行,只是他觉得被保镖跟在后面真的很不自在。一开始试了几次在小区里随便走走,平常和他亲近的宠物闻到身后不熟悉的保镖气味都对他敬而远之。
于是就这么几次江方野便放弃了外出,改为在小花园坐着。
他数过了,铺在铁门通向别墅大门中间这段花园瓷砖有206块,而花园里的白色玫瑰花有198朵,黄色玫瑰花有177朵。最多的还是勿忘我,他数着数着就因为总是看岔行最终放弃,并且每次都会想起陆思榕告诉他为什么要种那么多勿忘我的理由----alpha说自己和对方讲过,他最喜欢的花是勿忘我,可是江方野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两个星期他的生活是极度无聊且重复的,每天除了玩手机还是玩手机。他试过把侧卧门反锁试图阻止陆思榕进来和他一起睡,可是alpha拥有侧卧的钥匙,并且完全忽略他的“我不想跟你一起睡,请你出去。”
每次他想把陆思榕推出去的时候,都会被抓住手腕然后一把扛起来,然后听到alpha的笑声,说他:
“真的是很幼稚的反抗方式。”
他在每天睡前也会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去洗标记,然后坚持不懈地问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不让他去上班也行,但是他想正常的出去社交,不想被人跟着的那种。
陆思榕每次的回答都大差不差:
“看你表现,再过几天。”
江方野想想过去两周都会被自己气笑。他想做出自己的态度,于是决定不和陆思榕睡一张床,结果依旧是每晚被alpha大力地抱在怀里;上个星期想绝食几天表示抗议,第一天晚上陆思榕摸着他咕咕叫的肚子没说话,第二天下午他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因为低血糖一脚踩空,滚下楼梯然后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陆家的家庭医生在他床边一脸的欲言又止,随后留在他们家住了两天,专门监督他的饮食,说这是陆思榕的意思。如果江方野再晕过去一次,他就会失去自己的工作。
那两天家庭医生给他做饭,帮他更换头上的纱布时,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像小学生。面对别人的刁难委委屈屈,最后半天憋出来一句:
“反弹。”
他觉得自己这种生活的结束遥遥无期。明明说好听点就是什么也不用干在家做阔少爷,可是他却觉得像无期徒刑,这和他想象的婚后生活完全不一致。
正因为如此当他见到陆以则出现在门口时不免有些吃惊,一是不知道陆思榕怎么愿意陆以则来到这间别墅,二是不知道陆以则的到来是把他推向更加深不见底的湖泊中心,还是愿意对他伸出拯救的一双手。
陆以则像是看到他站在大门旁的落地窗观察自己,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了几步敲敲门。江方野想对方既然来了肯定是经过了陆思榕的允许,便也没有犹豫,打开大门将陆以则迎了进来。
接过陆以则递来大包小包的东西时他被对方肌肤的冰凉冻地抖了一下,不知道对方在外面等了多久。
让陆以则在沙发上坐下,江方野急急忙忙泡了杯热茶,然后在对面坐下:
“陆......”
本来要叫陆先生,想了想之前对方已经让自己改口,忙不迭地换了个称呼:
“爸......怎么今天来这里也不说一声?你等了好久吧,直接打我电话就行呀,或者按门铃,外面可冷的。”
“没什么,年轻人多睡一会是正常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睡懒觉。”陆以则环视了一圈客厅的装潢,半晌抿了口茶,开口问道:
“婚后生活怎么样?”
江方野被问个措手不及。他完全忘了家里人可能会关怀他的婚姻这件事,毕竟陆思枷和陆思€€都没怎么问,他以为陆先生和陆太太肯定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当时婚礼陆思榕看到他们就没摆出什么好脸色。
手无意识地揪着沙发坐垫一边的流苏,他心不对口地回答:
“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