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辛苦你了,别告诉我舅。”陆与闻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助理拍胸口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方雨洗完澡,擦着头发进屋,助理识趣地出门去,顺便带上门。
陆与闻没打算瞒着方雨,他把厚厚的牛皮纸袋拍在方桌上,清了清嗓子道:“来,看看里面的东西,得让你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方雨打开牛皮纸袋,倒出部分照片。照片上的男孩或穿着暴露或未着寸缕,躺在床上摆出各种撩人姿势,有的双腿大张,有的撅着屁股,挑逗与勾引赤裸裸的透过照片呈现出来。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方雨脸色煞白,他把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一眼在照片堆里看见自己的。照片上的自己同样着装暴露,很用力地盯着镜头,眼睛里满是惊魂甫定与深深的戒备。
陆与闻拿走方雨肩上的毛巾,包住他的头发,一边替他擦头发一边解释:“我让助理去查了你说的赵哥,这个赵哥,什么都卖,就一二道贩子,连盗版的美国大片都卖,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放过你们拍的照片?”
方雨猛然抬头,“你的意思是他拿我们拍的照片去卖?”
“我起意去查这个赵哥,是因为你说你们要先拍照片,给他们选,选中了才能去见对不对?”陆与闻适时停顿,扶着方雨的肩膀,“你还说去到别墅里,有人跟你们说,不愿意的可以马上走。”
方雨点点头,“那所以呢?”
“说明那些有钱老板虽然玩的重口味,但他们也怕出事,所以讲究个你情我愿。问题是接受玩虐待的真的不多,大多数人没你想的那么不要命,他们找人还得看照片筛选一遍,你觉得有可能吗?”
方雨蹙着眉,抱上陆与闻的腰,“我被骗了?照片本来不用拍的吗?”
陆与闻刮刮方雨的鼻梁,叹了叹气,“当然还是有可能是他们要求拍的,但那个赵哥自作主张骗你们拍,再拿去卖钱的可能性很大,我助理稍微试了几句,这不,买到了。你放心,底片我也买断了,为了不暴露你,我把他有的照片都买下来了。”
方雨吸吸鼻子,喃喃道:“我真笨,我没想到。”
“以后不能轻信别人知道吗?介绍你去找赵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来往了。”陆与闻捋了捋方雨半干的头发,拍拍他的脸,“好了差不多干了,你再擦擦,我去洗澡。”
“等一下,”方雨抓住陆与闻的衣角,嗫嚅道,“你看过我的照片没?”
“没有,我发誓,这个牛皮纸袋交给你处置。”
“那别人的看过吗?”
“当然没有,”陆与闻斩钉截铁地否认,“看了要长针眼的。”
“你花了多少钱买断全部?”
“你别管了。”陆与闻郁卒得很,摆摆手不愿再谈这么肉疼的话题,“当我行善积德好了。”
当晚,行善积德的陆与闻刚躺下就被掀了蚊帐,洗完澡回来不见人影的方雨终于出现,陆与闻摸到方雨冰凉的手脚,问:“去哪了?手这么凉。”
“我找黄奶奶借了个铁桶烧照片,光盘掰断了。”方雨躺下来,焐暖了自己的手再去碰陆与闻,他侧过身,脑袋一点一点挨着陆与闻的肩膀。
关了灯,蚊帐里黑漆漆一片,转动的风扇偶有响声。
陆与闻等了一会儿后道:“怎么今晚不说话?往常不是很多话说?”
方雨抱着他的胳膊,声音闷闷的,“我太笨了,又让你为我操心了。”
“还好,你不笨,你只是没想到人可以这么坏。”陆与闻侧躺,和方雨在黑暗中对视,“你知道我特别庆幸什么吗?”
“嗯?”
“庆幸一切都来得及,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方雨躬身钻进陆与闻怀里,陆与闻半抱着他,忽而问道:“我问你,拍那些照片时,他们有没有动手动脚?你有没有吃亏?”
“有,”方雨很小声应道,“摄影师指导我摆姿势,摸了我的屁股,我凶回去了。”
“王八蛋!改天必须揍他们一顿。”陆与闻恨恨地道,他轻拍方雨的后背,“不怕,乖,没事了。”
方雨按住他的手背,手指摩挲着指缝,“你摸摸我,好不好?帮我忘掉那些不好的。”
陆与闻心头巨震,无法阐明方雨的请求带给他的震撼。
方雨锲而不舍地磨蹭他的手,眼巴巴地道:“你说过手是我的。”
陆与闻无声地叹息,明白他根本拗不过方雨,面对方雨他总是很心软。他的手落在方雨臀上,轻轻地揉了揉,手掌心充分感受这一处的紧致与挺翘。他问方雨:“我摸你没有关系吗?”
“嗯,没关系的,你不是别人。”方雨对他甜甜地笑,全无阴霾与伤害。
第30章 你让我咬一口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快睡着的陆与闻听到方雨这话登时激灵一下,陷入沉睡的身体开始变得活络,知觉回来了,胸膛暖烘烘的,他稍稍动了动,埋在脖颈处的脑袋抬了起来。
方雨的脸与他凑得极近,黑暗淆乱了陆与闻对距离的感知,他揉揉方雨的后脑勺,开口的一瞬发觉他的嘴唇差一点抵着方雨的脸颊,只要他张嘴就能咬方雨一口。
方雨仍毫无防备地冲他笑。
陆与闻舔了舔上颚,哑声问:“什么秘密?”
“虽然我跟我弟长得一模一样,但还是可以区分的。”方雨握住陆与闻的左手,径直来到他的后腰,半强制地让那只手按在上面,“这里长了一粒很小的痣,只有我有。”
陆与闻不由得笑了出来,“长在这个位置谁能看见,除了这个,没别的特征细节能区分你俩?”
“我跟我弟太久没见了,我也不知道。”方雨有些许沮丧,他忍不住问陆与闻:“要是我弟来剧组玩,我跟他站一起,你会不会认不出我?”
陆与闻想象着那个画面,故意逗方雨:“说不定真有可能分不清你俩。”
方雨意味不明地哼了几声,对准陆与闻的小腿踢了一下,陆与闻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打包票道:“放心吧,我肯定能认出你来。”
方雨却不信了,质问他道:“你靠什么认出我?”
陆与闻用鼻子顶了顶方雨柔软的面颊,方雨脸上有股肥皂的清香,这点隐秘的香气勾出他不为人知的癖好,他使劲地嗅着,实在很想咬一口。
方雨全然不知他在盘算什么,不依不饶地问:“你说嘛,你靠什么认出我来?”
“你让我咬一口。”陆与闻情不自禁用嘴唇磨蹭方雨的脸,昏黑的夜里,他的脑子不太清醒,胡话张口就来,他跟方雨打着商量:“你让我咬一口,咬一口,记着味我就能认出你来。”
方雨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低低地笑,愣是不回答。
陆与闻有点忍不了了,他警告方雨:“你睡前用肥皂洗手了还是搓脸了?院子里那块香皂一看就不合格,假冒伪劣产品,劣质香精闻多了伤身体。”
“不许再用了,你用我的,我的好用。”陆与闻咕哝着,一句话说得不清不楚,不想让方雨察觉他的隐晦心思。
方雨只是笑,笑到令人气恼才开口:“我偏不,我凭什么让你咬,我又尝不到甜头,不公平。”
陆与闻一时语塞,他阴恻恻地问:“你想要什么甜头?”
方雨最懂怎么气他,伸手环抱住他的肩膀,顺势支起上半身,在他耳旁呢喃:“你让我摸摸你,让我摸一摸,我就给你咬。”
陆与闻格外警惕,“你想摸哪里?”
“你有腹肌吗?”方雨边问边掀起陆与闻的背心,手探进去,掌心覆在陆与闻的腹部。陆与闻倒吸一口凉气,翻身压着方雨,恶狠狠地瞪着他。
方雨的手游移到陆与闻的胸膛,他用力按了按,惊叹道:“硬硬的。”
陆与闻一口恶气出不去,对着方雨滑溜溜的脸咬了下去,将那股只有他闻得到的暗香吃进嘴里。
他刻意收着牙齿,方雨却还是发出了类似于他在岛国动作片里听到的叫声,猫叫一般,刺激着他浑浑沌沌的大脑和敏感错乱的神经线。
他在方雨的颈间一通乱拱,劣质香皂的气味霸占了他的呼吸,循着直觉与体内陌生的冲动,他咬上方雨的脖颈,狠狠地嘬了几下,叼着香甜的软肉却又不能真咬下去,他矛盾极了,发自内心地纠结。
方雨才不是乖乖任由他欺负的类型,方雨双手在他后背摸索,连掐带拧,陆与闻为了制止方雨的暗伤,手脚并用地压制,最后稀里糊涂变成两人的肉搏。
陆与闻喝道:“还掐!你还来真的!”
方雨拿脚踹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谁让你真咬我,疼死了!”
陆与闻用身体压着方雨,深切体会到方雨比孩童还要顽劣,他十分后悔今晚招惹了方雨,忙不迭求饶:“好了不玩了,睡觉!”
方雨骂道:“变态!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陆与闻感觉自己今晚奇怪的行径被方雨说中了也说透了,他颇有些恼羞成怒,抱着方雨翻了个身,在方雨臀上掴了一巴掌,“我怎么变态了?不是说好了吗?”
“我不管我讨厌你讨厌你,你欺负我。”方雨半嗔半怨,嗓音又腻又粘,牢牢地扒着陆与闻的胸膛,倒看不出半点的讨厌。
陆与闻险些气笑了,“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明明很喜欢我。
他咽下了这句话,没说出口。
夜晚在两人最筋疲力尽的时候来临,谁也没有力气扒拉开彼此纠缠的四肢,索性就着这个并不舒适的姿势入睡。
睡觉前陆与闻摸摸方雨的后脑勺,侧脸蹭了蹭方雨所说的沾满他口水的脸庞,不捣蛋的方雨尤其乖,他盯得出了神,良久后道:“睡吧,乖乖的。”
我会对你很好的。
第二天早上,陆与闻又起不来,耳边恼人的声音一直响,他往发声处胡噜了一下,孰知那声音愈发烦人,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方雨凑上来道:“起床了,懒猪。”
“别吵,再睡一会儿。”陆与闻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睡觉。
方雨哪能放过他,揪揪他的耳朵,再拧拧他的鼻子,“起床了懒鬼,再不起来迟到了导演要骂人了。”
陆与闻只当听不见。
方雨忽然不动也不闹腾了,反而引起陆与闻的警觉,他总觉得方雨在酝酿什么坏水。眼前似有黑影闪过,他猛地一睁眼,抓住使坏的手,方雨被拽到他身上,嘴唇结结实实地撞上他的唇。
陆与闻瞪大眼睛,两人的唇仅相贴了几秒就分开,他噌地坐起来,和方雨拉开距离,心脏咚咚跳得厉害。
方雨跟着坐起来,抿抿嘴唇,转身下了床,“我起床了,你快点。”
剧烈的心跳在方雨出去很久后才平缓下来,陆与闻慢吞吞地换衣服,想不明白他和方雨又不是第一次嘴唇碰嘴唇,比这更深入的也有,他何至于反应这么大。
他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嘟囔道:“见鬼了。”
陆与闻洗漱完回来,方雨在床边叠被子,方桌上放着一杯凉水,他正要去拿茶叶罐,方雨回头道:“大清早别空腹喝茶。”
“唔,这杯水给我倒的?”陆与闻端起杯子喝水,眼神抑制不住瞟向方雨,方雨叠好被子过来,站在他面前,似有些踟蹰。
陆与闻放下杯子,问:“怎么了?”
“你帮我看看,我这里好像红了。”方雨扬起脖颈,手指抚上脖子右侧,陆与闻凑近了看,瞳孔蓦地睁大,方雨白皙的颈侧有一个红印,尤为显眼。
“怎么办?化妆师姐姐看到要问的。”方雨着急得蹙起了眉,埋怨地扫了陆与闻一眼,“都怪你,叫你别咬。”
陆与闻用指腹搓了搓,越搓越红,他悻悻地收回手,“说是蚊子咬的。”
“你家蚊子那么大。”
“照说就行,”陆与闻脸皮非常厚,“总不会想到是我咬的你。”
“那你为什么要咬我?”方雨定睛看他,“难道你喜欢我?”
“不是,因为你很香。”
陆与闻挠挠头,决定干脆跟方雨招了,反正他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喜欢带香味的东西,人之常情,你能理解吧?要剖析其中的原因,这个就比较复杂,我怀疑因为小时候我妈把她收藏的戏服都放我房间里,她说放她那看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