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诶?”
严谌翻过手背反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里放了一枚硬币,“会员邀请制,你只能和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杜€€:婊里婊气.
郁臻:我很辛苦的好吧QAQ
剩的半章补全,终于铺垫完了,今天码的不够再更一章,明天进入主题TvT
第44章 猎杀俱乐部(六) 失踪者
吃过饭, 郁臻找了借口和严谌分开,他上下抛着那枚硬币,走回客舱。
柳敏没和她的朋友们在一块儿, 距离叶映庭失踪已过去24小时, 她向船员报备, 并请求调出艾莉卡那层楼廊的监控视频, 可昨天那一楼的监控设备恰好在检修, 没有画面记录。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小情侣闹矛盾……”
“他不是我男朋友!”柳敏申辩道, “我们也没有吵架……况且闹得再凶,他也不敢玩消失吓唬我。”
找不到叶映庭, 柳敏比任何人都焦灼, 除了年纪小缺乏经验的慌张,还有茫然未知的恐惧感侵蚀了她。
如果叶映庭就此消失, 她要如何向对方的父母交代?那是从小疼爱她如亲女儿般的叔叔阿姨,她的父母又将怎样看待她?
柳敏脑内某种对危险的直觉, 催生了庞大沉重的压迫感, 仿佛有人在身后追赶她,逼迫她尽快找到朋友的下落, 否则结果将令她后悔终生。
船员感受到她的着急, 宽慰她道,年轻人贪玩,怕是醉倒在哪个角落了,这事在邮轮上常有,她不必过多担心。船员还许诺, 他们会帮她留意叶映庭的行踪, 假如明天他还不出现, 再全船通报搜寻。
柳敏回房间的路上, 胃部一阵烧痛,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加上神经紧张,身体难受极了。
灯光通明的走廊里,有人吹着口哨从她身旁路过,那人二十岁上下,穿着一件天蓝色外套,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柳敏厌烦吊儿郎当的人,不愿多给眼神,但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猛地抻手拽住对方的衣角!
“嗯?”那人停下,一脸莫名地回头看她,“小姐,你做什么?”
柳敏攥紧天蓝色外套的下摆,手指摸到衣服里侧,柔软的丝绒内衬上绣着粗糙花纹,她翻起来一看,是片绿色叶子。
€€€€不会有错,这是叶映庭失踪前穿的衣服。
部分人喜欢为自己的所有物做标记,叶映庭的标记就是一片绿叶,对应他的外号“叶子”;柳敏嫌弃他笨,配不上叶子这么飘逸清高的名字,总叫他草包。但此时见到这片熟悉的绿叶标志,她竟然热泪盈眶了。
“你是谁!?”她红着眼睛质问道,“为什么会穿着我朋友的衣服!”
“啊?这衣服……”那人惶然无措道,“这衣服是我从俱乐部赢回来的啊!”
郁臻带着新买的橙子回到房间,关门,切水果,一口气吃了三个。
他擦了手,拿起那枚反光的硬币,想起严谌提醒的出发时间,今晚凌晨2:00。
到最后,严谌也没有明确告诉他所谓俱乐部的性质,只说场地私密,那里应有尽有,每晚进行的娱乐活动十分丰富,可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他问,这艘船上有很多人去过俱乐部吗?严谌说,不多,那地方容易让人倾家荡产。
郁臻隐隐担忧道,去了付不起钱怎么办?严谌说,跟他去倒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啧,好像被误会了什么。郁臻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长得不够有钱。
他补问了一句:合法吗?严谌笑而不答。
难道,叶映庭是被人骗去了销金窝,滞留在外了?
郁臻积累过分辨一个人是否撒谎的知识与经验,人类的行为特征被归类后,要识破谎言并非难事;严谌没有骗他,只是不想告诉他全部。
去不去,成了困扰他这一整晚的问题。
理智上,他趋于规避风险,不要掺合到来路不明的事件里去;情感上,他认为自己不是为轻松旅行而来,他想要解决心中的困惑。
一踟蹰,时间便迅速迈入午夜。
白天睡足时间,晚上不困,郁臻发呆到凌晨1点45分,门铃响了。
外面站着一名服务生,手捧包装盒,笑得腼腆:“您好,这是严先生为您准备的礼物。”
郁臻没有第一时间接住,而是警惕问:“里面是什么?”
服务生头回遇上如此不解风情的客人,艰难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一定是需要您亲手打开的东西。”
郁臻说了句谢谢,接过盒子,重新关上门。
客厅暖色的灯光下,郁臻慎重地拆开礼盒;里面是衣服,一整套,吊牌价格十分骇人。
说实在的,他有点头皮发麻,有个和“小白脸”相似的名词叫什么来着?用来指代被男人掌控以象征权力的无自由附属品,好像和鸟类有关……
金丝雀!
天啊,这误会大了。
逢场作戏,郁臻安慰自己,逢场作戏而已,呵呵。
包裹衣服的软纸上面放着一张严谌手写的小卡片:
【绝没有认为你衣服不好看的意思,但俱乐部有着装要求,希望不会冒犯到你】
郁臻心说,已经冒犯到了。
衣服不比装饰和实用物品,是要测量尺码和把握对方喜好后,才能挑选出来的礼物;他和严谌的熟识度远不到互送衣服的程度。
郁臻将几件衣物平铺在沙发上,沉默。
……严谌品味还真不错。
他摸着衬衣胸前的一颗银扣子,若有所思。
郁臻依照约定的时间,迎着午夜凛冽的海风,来到甲板与严谌见面。
严谌很准时,牵着奥汀在不远处等他;严谌身旁站了五六个戴耳麦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西装。
他意外的是,艾莉卡也在,她穿着一字肩的黑裙子,细高跟凉鞋,亭亭玉立地站在另一堆人里。
甲板上不止一队人,甚至可以说,非常热闹。
艾莉卡的周围是同样神色木然,佩戴耳麦的年轻人,他们围绕的对象是名两鬓霜白的中年男子。
郁臻搞不清状况,迟疑地走向严谌。
严谌未对他换上新衣服的效果做出评价,不过从上翘的嘴角看,心情应当很愉悦。
夜晚的奥汀不如白天精力充沛,吐着舌头乖顺地望着他,郁臻上前摸了摸它的头。
“还可以带狗?”
“它喜欢看热闹。”严谌盯着艾莉卡的方向,为他介绍道,“那边是跟我们一路的梁先生,他要是跟你说话,我建议你别理他。”
他一来,那边的一行人率先动身,原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郁臻趴在栏杆边,看他们离开邮轮,上了一艘白色三层游艇。
他歪头看严谌,疑惑道:“俱乐部不是在船上?”
“在,不过是一艘你没见过的船。”严谌朝他伸出手,“走吧。”
船尾拖出一条似雪白冰层的宽阔浪迹,巨型邮轮在海面渐行渐远,微茫的灯光隐于迷雾中湮灭缩小成一粒星光。
感到背后有人靠近,郁臻回神转过身€€€€
严谌端了两杯起泡酒,还没递过来,他就说:“我不喝酒。”
对方执着地递到他手边,道: “一点点。”
郁臻接下酒杯,低声道:“我不想喝,我只想吃糖。”
严谌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糖?”
郁臻忙不迭地点头,“巧克力也可以。”
“酒是梁先生送的,不喝的话他会为难你。”严谌侧过肩,让他看自己身后的场景€€€€
梁先生坐在圆桌边,左右立着两名高大的男人,手里摇晃着窄细的香槟酒杯,艾莉卡正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他又没看我……”郁臻用同等微弱的声量道,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拉扯严谌的袖子,“你帮我找到糖,我就喝。”
他细声细气说话时,声音是软的,略带黏稠感;于是严谌如他预想中的一般,无奈地同意了。
待严谌一走,郁臻背过身面朝大海,无声无息地把酒倒了。
“没有糖,只有巧克力。”严谌的声音再次响起。
郁臻转回来,空酒杯放进严谌手里,从小托盘里拿了两块巧克力,心满意足地笑道:“谢谢。”
他的手指一松,巧克力落到脚边,身体一个不稳往栏杆倒去€€€€
船在摇?还是海啸?他扶着冰冷的栏杆,视线昏花,下方的海面风平浪静,近处严谌站得笔直。
只有他站不稳。
眩晕和无力感排山倒海地覆盖了他的四肢百骸,呼吸因心率变缓拉得冗长粗重……
怎么会?他明明没喝那杯酒。
严谌把托盘和杯子交给身边的人,走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不好意思了,还是不放心让你醒着。”
郁臻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倚靠在栏杆上的身体缓慢下滑,严谌顺势接住他;拇指从他的眼尾摩挲到唇角,惋惜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呢?明知有危险,还要跟过来。”
“滚。”
郁臻使劲最后的力气转开脸,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意识飘向浓稠的黑暗……
不连贯的悲凄呜咽声将他从混沌的暗夜中唤醒。
一张挂满泪痕的苍白脸蛋与他相隔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她的嘴部被胶带封住,但从啜泣的泪眼和鼻子可以依稀辨认出,她是柳敏。
“呜呜呜……”她的手脚被绑在身后,瞪着眼睛不知是哭是叫,见他醒了有些激动。
郁臻的头痛得犹如被人用锤子砸开过,过了一分钟,他终于能调动麻痹的肢体,从地面坐起。
这是一间封闭的仓库,墙面和地板生着斑驳的锈迹,因为空气不流通,充斥着汗水、铁锈和轻微的血腥味。
人,他的周围,全是像柳敏一样手脚被捆缚、嘴巴被封死的人;他们或倚或躺,眼神麻木僵硬,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郁臻眼睛简略一扫,捕捉到一条信息:捆绑他们的工具各不相同,有尼龙绳、布条、领带、胶布……极个别是用手铐。
说明捆他们的人是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他们这些人,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甚至不是同一批。
郁臻活动着胳膊站起来,他大致数了数仓库里的总人数,约有百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