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沉梦初醒时 第121章

“不是畜牲说不出这种话……”郁臻气馁地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我是母猫啊,万一呢,你才十六岁,我的天……”

杜€€把头埋进被子里笑了半天,然后抬起脸,嘴角残存笑意,“没关系嘛,我养得起。”

郁臻崩溃地钻进被窝。

他不要生小猫,更不要生人类幼崽!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生的。

第126章 化猫(八) 溜冰

之后的一个月, 郁臻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睡醒肚子里多出几只小猫,或者一个孩子。

哪怕杜€€反复安慰他那不可能, 他仍然放不下心。

“所有的虚构故事里, 妖怪神仙都能给凡人生孩子, 根本就没有生殖隔离……”他坚持道, “都怪你!”

“那就生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杜€€不认为这件事值得他彻夜不眠地思来想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这个人渣!我不跟你睡觉了, 我自己睡!”郁臻下了床,变作猫躲去衣柜。

他突然间理解了杜玟的想法, 如果明天他的肚子里出现一条新生命, 无论它是猫、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其实没区别,它只是一枚威胁着他人生自由的定/时/炸/弹。

他体内的营养, 他的精力和时间,他的身份, 都会被它肆意攫取剥夺, 被它重新定义。

而且这是理所应当的。

€€€€好恐怖。

郁臻咬紧嘴唇,连带恨上杜€€, 坏东西, 混账玩意儿。

但第二天醒来,他还是睡在床上。

他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生活平静如水,他警告杜€€在改掉咬人的坏毛病以前不准碰他了。

亲也不行!

这段日子仅有一桩意外溅起了水花,杜玟又受伤了。

她本月时运不济, 上次是头和腿, 这一次是脸;恨她的人未免太多。

邹策朝她丢钢笔的时候, 笔尖划破了她的右脸, 墨水渗进伤口,在她脸上纹出一道丑陋的墨迹。

幸好当代的医疗美容技术足够发达,她当天去做了伤口清洗与缝合,待结疤后还需做疤痕修复和肤色还原。

虽然没有毁容,可是要顶着那道疤十来天就够她受的了。

郁臻蹲在茶几边缘,围观杜€€帮她换药。

此时,杜€€还没有从她的下一任那里学习到专业娴熟的处理伤口手法,手指颤栗不稳地揭下被血水浸染的纱布。

“他打你?”

杜玟不知道疼似的,吃着削好切成块的苹果,说:“辜负别人是要遭报应的,这是我的报应。”

“那他也不该动手。”杜€€道。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他丢那支笔的时候,没想到会划破我的脸。”杜玟用小叉子叉起一块清甜脆嫩的果肉,并用手驱赶上来嗅闻食物的白猫,继续道,“看到我受伤,他立马跪下跟我道歉说对不起,然后抱我去医院。你说好不好笑?我脸受伤,又不是腿受伤,他竟然抱着我去。”

杜€€为她涂药,贴上新纱布,说:“有暴力倾向的人认错态度总是很好。”

郁臻心想,你说你自己吗?

白猫乖巧地坐好,不再打水果的主意,歪头盯着两人喵喵叫。

杜€€:“至少你们这回彻底分手了。”

“没有啊。”杜玟吃下叉子尖的小块苹果,忽然失去胃口,叹气道,“他妈妈来了,替他跟我道歉,说他不懂事。€€€€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不懂事?不过毕竟是长辈,我不忍心伤她的颜面,就暂时没提那件事了。”

杜€€问:“邹策知道你和南医生的事吗?”

“当然不知道了。”一提到新欢,杜玟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仿若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他真的很可爱,单纯得要命。要是我一辈子不用结婚就好了,永远和不同的对象谈恋爱,多快乐啊。”

杜€€垂头收捡药箱里的药品工具,嘀咕道:“你快乐,别人不快乐。”

杜玟扇他的头,“说什么呢你。”

杜€€动作一滞,随即将药箱一推。

他坐回沙发里,偏过头问姐姐:“你是一点都不喜欢邹策了吗?”

“不喜欢了,他脾气大,不适合我。”杜玟仰靠着沙发,目光和弟弟齐平,“阿€€,姐姐告诉你一个经验,不要和那种特别特别喜欢你的人在一起,分开的时候太困难了。你看,我好好跟邹策说分手,他居然都受不了,拿笔扔我。”

杜€€才不想接收这种经验,他说:“我用不上,没有人特别喜欢我。”

“那你也不要特别喜欢别人。”杜玟面露忧色,摸他的额头道,“不然被人甩的时候,你该多难过呢。”

杜€€:“我会争取不被甩。”

杜玟嗤笑道:“好没出息啊你。”

“嗯,祝福你早日分手成功。”

闲聊止步于此,杜€€抱起他的猫咪,上楼了。

他的祝福并为应验。

此后的半个月,邹策每天亲自送花和礼物上门,向杜玟道歉加求婚,声势浩大,闹得沸沸扬扬,就差买个新闻头条宣誓自己诚挚的歉意和爱了。

然而杜玟只嫌烦,她几乎动了搬家的念头。

杜€€的周末比工作日忙碌,眼花缭乱的训练项目从早排到晚,能挤出的闲暇时光只有周日晚上的3小时。

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溜冰场。在室内,场地的穹顶高阔宽敞,一束束绚丽灯光跟随冰面上的人影流转,五光十色迷人眼;喧闹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烘托出现场的活跃氛围,场上不时爆发出喝彩和尖叫声。

郁臻穿了身杜€€给他买的衣服,不好形容,款式接近连体睡衣,他整个人宛如套进了云朵里。衣服的后腰有条拉链,让他的尾巴可以伸到外面;他像一朵长了白尾巴的云,在路人的注目下走得极不自在。

“哪有人穿这种衣服去溜冰啊。”他抱怨。

杜€€耐心地解释:“这样才显得你的耳朵和尾巴不那么奇怪。”

郁臻:“才不是!我很像没戴头套的米其林!”

杜€€呛得笑出来,认同道:“哈哈,有一点。”

郁臻难得和杜€€一样高,他不用踮脚,抬手暴打对方的头,“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杜€€被他打跑了。

他追上去,风一吹,耳朵尾巴和蓬松的衣服一块儿抖动。

郁臻换好冰鞋踏上冰面,他扶着栏杆,不敢看前方,眼睛注视脚下,走动时鞋底薄薄的冰刀刮起一层细粉状的冰沫。

“感觉很容易摔跤……”

而杜€€在冰上如履平地,脚底踩着风似的滑到他身边,朝他递来一只手,慷慨道:“我教你。”

“用不着,别小看我!”为这身衣服,郁臻完全不想给对方好脸色。

“你不要我教,摔跤怎么办?在冰面摔倒很疼的,还会留淤青。”杜€€循循善诱,“信我一次嘛,我很会玩儿,保证半小时教会你。”

“我说了,用不着!”郁臻固执地冷脸以待。

“哦,那我去前面等你,你慢慢加油。”杜€€跟他挥挥手,烟一般溜走了。

郁臻扶握栏杆的手背青筋鼓起,在心底把人骂了一万遍。

不过学习溜冰的过程不如他想象的困难,他在运动方面颇有天赋,溜真冰和旱冰区别不大,一旦适应了冰面的滑度和身体平衡,他也能像杜€€那般来去自如。

独自摸索了十五分钟左右,郁臻放开扶手,小步地向前滑了十米距离,随着步子越迈越开,周身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他学会了!

郁臻自豪地扬起头,猫耳朵动了动。

这不是很简单嘛,哪里需要半小时了。

他要立刻见到杜€€,秀一秀自己天才般的自学成果。

溜冰场面积如同600米周长的操场,人不过是一只只飞速旋转的蚂蚁,加上灯光特意营造的混乱迷失感,郁臻有点晕头转向,他逛了五六圈没找着杜€€,自己反倒累了。

找不到杜€€不要紧,反正场子再大,出口只有一个;他溜去入口处的吧台,点了一杯冰饮料,坐到转椅上吸溜果汁。

舒服,是比滑雪舒服。

郁臻喜欢观察路过的小孩,他们穿着玩具似的小码冰鞋,像一只只笨拙的企鹅,在父母的牵引下学着溜冰,实在憨态可掬。

他摸摸自己的小腹,哎,好像有个孩子也不是那么糟糕?

郁臻摸肚子的同时,有人摸上了他的耳朵。

他猛一回头,身边的椅子竟不知何时坐了个陌生人!

那人捏着他右猫耳,惊叹:“哇!太仿真了!你这是化妆还是买的道具?”

郁臻打掉陌生人的手,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实际上杜€€是正确的,他穿上这身夸张滑稽的衣服,才没人对他的耳朵尾巴感到异常。

虽然一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但都只是议论他的装束,而非怀疑他器官的真实性。

陌生人的手闲不住,被打掉后改去捉他后腰的猫尾,“尾巴手感好棒,什么毛质的,老天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上哪儿弄的这身行头?”

郁臻不敢甩动尾巴,要是被看出是真的,他可就走不掉了。他镇定道:“额……就是……就是你想的那种地方。”

他只能糊弄地回答。

废话!他怎么知道哪里有卖这些的!

“哦!”陌生人恍然大悟道,然后看他的目光变得暧昧,“很会玩啊你。”

郁臻头皮炸开,后颈一阵麻酥酥的凉,他默默起身想走。

€€€€救命!我不是变态!

陌生人拽住他的尾巴,“等一等,我还想问……啊啊!”

未出口的问题变作一声痛呼!

郁臻一惊一乍地转身,什么情况?

只见陌生人的手腕被杜€€擒住反扭到后背,一张脸疼得五官扭曲,连声叫痛:“呜哇别别、我没犯罪啊!”

郁臻没使劲儿地捶杜€€的手臂,“你放手啊,把人手扭断要赔钱的!”

吧台边围坐休息的人受声音的吸引,全部往这边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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