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 第27章

“我听说打仗的时候,太子殿下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怜守城将士们吃糠咽菜啃树皮近乎两个月,太子殿下吃着边军将士的血肉,怎的反倒瘦了?”

祁思言彻底愣住了。

他宛如听到了什么让他极其不解的话语,一时间忘记了该怎么去回应,直接呆在了原地,被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奚落的,嘲笑的,疑惑的,没有人对他表示出担忧与关心。

他过了片刻,像是终于从卡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转头看向林逸景,垂眸看见二人牵住的手,第一次言辞厉色:“你没有给他看我的信是不是?”

林逸景双目中满是无措:“殿下,草民给了……”

江清越见此伸手把林逸景拦在身后:“不是他没给,是我没看,我从未看过你的信,这些东西根本比不上林逸景送过来的一旦粮食。”

这种时候还想着信,江清越只觉得失望至极,他回来的时候想,但凡祁思言好好的给他认个错,感谢一下林逸景,他可以原谅祁思言没有给他送粮食。

可是祁思言现在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信,他不关心百姓的生死,不关心边疆战士的辛苦,高高在上吃穿不愁的太子怎么可能明白没有粮食只能啃树皮的绝望?

祁思言缓缓偏头,看向江清越的热情眼神逐渐冷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江清越这个人,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几次张了张口都无法说出话。

可能因为受不了这种打击,他的双目逐渐染上了些许红润,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可以依靠的。”

“原来你竟从未在意过我给你写过什么,即使是真相。”

他背过身回宫,江清越这才发现,祁思言身后居然没有一个大臣,他的身边亦是空无一人,背影孤寂而寥落,那些老臣们根本没有人站在祁思言这边,都是不前不后地跟在他身后。

像是万人之上无人敢上前扰的帝皇。

江清越被那个眼神看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像是心里被人丢了一颗石子,无时无刻不在心口处硌着,让他的心总觉得不舒服,他将此归结为对于祁思言的反感。

他松开林逸景的手,垂眸皱眉,语气冷硬地问信使:“祁思言的那些信呢?他说的是什么真相?”

“您不是不要吗?属下都给……”

信使看了林逸景一眼,林逸景笑眯眯地接道:“不知道啊,我没看,因为可能涉及皇家信息,就烧掉了,太子殿下后来还寄了不少呢,后来寄的有二十四封。”

烧掉了!

这是那时候林逸景给的回答,他为什么不去思考一下为什么林逸景送来的粮食会经过辽国地界,为什么不去思考为什么谈可以明目张胆的带兵器进来?

江清越坐在路边,寒冷的春夜让他的身体逐渐发凉,他的心仿佛被冰冷尖利的风刺的生疼。

他伸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刚才裴煜的眼神是那么冰冷,分明只需要看一下祁思言写的信就能明白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看?为什么要让祁思言孤身一人面对台下那么多各怀心思的牛鬼蛇神?

【作者有话说】:信没被烧,是言言亲自烧的,林逸景也不是绿茶,原本想写前世这样你们看的清楚一点,但是怕你们会腻,还是写回忆罢。

??第四十二章 知道真相

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答林逸景的?

好像连表情都没有变,满心以为祁思言写的不过就和以前一样,都是些毫无作用的问候,烧了便烧了。

只要祁思言给他好好认个错,多在他面前晃悠一下,他也能原谅他。

可是祁思言没有认错,他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太子殿下,不会再围着他转了,这一点江清越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

祁思言喜欢他,一开始会在他面前说一些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他一直不予理会,从来没有安慰过祁思言,后来祁思言就逐渐不说了,所有的累都自己承受。

就连成亲,祁思言也是戴着兜帽出现在了江府忽然说的。

许久祁思言都没来缠着他,蓦地穿着兜帽出现在他身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愈发漂亮,忽然一见面,让江清越有几分失神。

祁思言的身后跟着刚刚被他提拔为将军的白成薪,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抬眸间神色带着几分疲惫,仿佛政务和勾心斗角压的他喘不过气,他轻声道:“我需要江家的军权稳固地位,为了把我们绑在一次,我需要和你成亲,或者你把军权还给我。”

虽然语气充满了无奈,但他还是那么天真的相信着江清越。

江清越的脸在知道他的目的后彻底冷了下来:“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你,不可能做出承欢的事情。”

“没关系,我可以做承欢的那个,只要你和我成亲。”祁思言毫不在意地道。

这种根本不在乎的模样让江清越心里异常的难受,仿佛如鲠在喉,像一根刺一般扎入他的心脏,不疼,但是卡在那里叫人忽略不得。

“祁思言!”江清越言辞厉色地叫住他,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现在你的眼里就只有权势了吗?我对你来说就是军权吗?我不会和你成亲!你想都别想!这几个月你一次都没有来见过我,那次不给粮食的解释呢?你一个太子在床上承欢,传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祁思言像是已经很累了,被抓住的时候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江清越,他深深吸了口气,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像是终于鼓起了些许的勇气,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困倦。

“解释我已经给你了,就在信里,那封信我写了十多页,后来我也给你寄了很多,你只要看过其中一封就能知道真相,这几个月只要你在乎一点,你就会看我的信。

我父皇重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偷偷出宫,我已经很累了,我需要军权,江清越,我也想给你时间,跟在你后面出尽洋相任人嘲笑让你接受我,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他说完后就推开了江清越,轻声道:“圣€€砜旨已经拟好了,成亲在一月后,至于承欢的事情,如果你想像那些信一样闹得人尽皆知,我也无所谓。”

江清越从未想过以前会撒娇,会喊疼,会惹祸的那个祁思言短短一段日子会变成这样,把他当成稳固权势地位的工具,仅仅是因为军权。

倘若他没有军权呢?

他思考了很多,每个理由都让他更加的讨厌现在的祁思言,可是他独独没有思考过,那么多将军,他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军权,为什么祁思言会来找他,得到军权的方式那么多,他提出的却是成亲。

他还是喜欢他,可是江清越没有发现。

他当时只觉得怨恨,怨恨祁思言把他当成踏脚石,当成工具。

最后,祁思言直到被他借没有发粮的理由说他昏庸无道,把他囚禁在宫里,他都没有解释半分。

还是把祁思言折磨的了无牵挂了,连命都不要了,他们慌了神了去准备祁思言的生辰,企图给他最盛大的一次生辰宴。

辽国的太子偷偷过来,还带了贺礼,要见祁思言。

太子苏和巴特带着辽国的特产,苏和巴特比祁国人要高大健壮一些,浑身的肌肉鼓鼓囊囊的,身材却很好,身形颀长,长相也是一等一的英俊,一双英气逼人的眸子仿佛坠着无限星辰。

他带了许多贺礼,还有一身辽国服饰,说是祁思言曾在信中提到想穿一下辽国的服饰,这是他阿姆亲自绣的,服饰艳丽还有嵌着狼牙的王冠,是辽国上纹了皇室才能纹的狼纹,还有雕琢了玉石的头饰。

可江清越只注意到了一点,他敏锐道:“言言给你写过信?”

苏和巴特点点头,语气带着些许的失落:“不过一年前就没写过了,贵国皇上十六岁生日时跟他说过辽国的成群的牛羊,烈马,狼群,草原,喜欢辽国的篝火晚会,我喜欢他,如果他不是太子,他将是草原最漂亮自由的王后,连草原冷冽的风都爱他,喜欢他,任何地方我都想带他去。”

江清越脸色难看的很,他想到被关在宫里的祁思言,一年前,正好是他夺位的那段日子,意思就是祁思言在没被囚禁的时候,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宛如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他忍着怒火道:“够了!如果是太子只是想说这些,言言已经同我成亲了,你可以不用说这些!”

苏和巴特神色稍冷,太子威严四散开来,他声音低沉的道:“我给了他玉佩,如果他需要帮助,可以让人拿着玉佩了找我,他拒绝了,但我还是想给他,然后他用这枚玉佩给我写了信,让我给了他的爱人粮食,我给了,当时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能够帮到他,后来他就不常写信了,但他信里很向往辽国,我阿姆说他过得并不好,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是他来见我?而是你?”

“你说什么?”江清越轰然站起,他企图走到苏和巴特面前却被伺候的侍卫给挡住,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你说那些粮食是他送来的?那为什么会有圣旨?”

“他没和你解释过吗?”

没有吗?没有解释过吗?有的,那些信,只要他看一眼那些信,问一下,他就能知道真相。

可是信被烧了,被烧了啊!

江清越深深望了苏和巴特一眼,双眼通红地咬牙道:“来人,把林逸景给我找来!带到言言的宫里去!至于太子殿下,皇上身体不适,怕是没有时间见你,你先回驿馆吧。”

旁边的宋离歌,白成薪就这么看戏一般地瞧着,岑寂显然想过来询问一下情况,却被江清越那双盈满怒意的眸子给劝退了些。

没有人敢去触碰他的霉头。

林逸景被带到祁思言面前的时候,祁思言正在试图戴上苏和巴特送来的狼牙王冠,他的眼神难得带了些许的生气和喜色。

直到他们走进来。

“收到了这些东西,很开心?比我送你的好?”江清越瞧见他难得的一笑,想到那些笑不是因为自己,内心怒意更甚,一把夺过他头上的王冠,用力的扔在地上,王冠摔在地上,上面雕刻的玉石碎了一地。

祁思言顿时怔住了,那是一种长久的沉默。

他注视着地上碎裂的王冠,仿佛是他仅有的自由被人粉碎,神情再无江清越刚进门的生气,只余下一潭死水。

他起身去捡玉石,碎片会刮伤手也毫不在意,边捡边淡然道:“你又想如何?”

江清越急切道:“那些信,你给我写的什么信?为什么说粮食是你给我的?”

“信?”林逸景却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你说的是那些你从未问过一句今日才想起来的信?”

他喃喃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被你发现了呢。”

“什么?”

“那些信啊。”林逸景毫无顾忌地走到祁思言面前,帮他一颗一颗捡地上的玉石碎片,说完后便没有说话了。

祁思言根本没有理会江清越,自顾自的捡,他双手紧紧握住尖利的狼牙,像是感觉到疼痛才能撑起一些力气,他无力地蹲在地上,狼狈地捡着珠子。

江清越一拳打在桌子上,桌上的祁思言喝到一半的苦茶被他的力道带倒,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他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信里到底写了什么?祁思言!别捡了!”

林逸景把捡起的珠串玉石放在桌上,耸耸肩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不就行了?”

“那段日子,有人盯着他的军队,把他送过去的粮食都给截掉了,每丢一次他就被群臣奚落一次,嘲讽一次,明明偷食物的人就在他们中间,后来还没找到凶手,太子殿下只能找到辽国皇子,他信任江家,江家家主为了夺取这个功劳,让我送过去,说是江家送的,至于信,江老将军很自信你不会看。”

江清越脸色越来越差,他气的浑身发颤,根本不信:“只是这些?”

“当然不是,整整十九页呢,太子殿下在里面写了好多页的心悦你,爱慕你,想念你,写了无数遍你的名字,整页整页都是你,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被殿下惦记到这种程度?我看信的时候就在想你这种不仁不义的人,哪一点值得他在信中的卑微?如果他写的那个人是我,我肯定不舍的他累了手。

后来他给你寄的信也越来越多,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给他回信。”

“所以他最后一封是说,如果你看到信了,给他带一块石头,如果你没带,就代表你根本没有看他的信。”

江清越几乎是宛如野兽一般面色狰狞地掐住林逸景的脖颈:“所以,你回来的时候捡了块石头?”

林逸景被掐住脖颈,依旧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道:“是啊,我还跟太子殿下说,你从未看过他的信,看信的是我,爱他的人是我,他不信,于是我悄悄和他打了个赌,我把那些信都给了他,如果你问起一句,我就输了,如果你没问,他就输了,事实证明,我赢的是多么的轻而易举啊。”

【作者有话说】:唉,三千字都写不完个剧情,我真的大写的服!气死了,明天继续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第四十三章 求你别烧信

事情的真相不过就是如此,当时祁思言谁都不信,唯独信任当时的江家,因为江家再怎么样不会害自己的孩子饿死在边疆,他拿着辽国皇子的玉佩去了江家,遭受江老将军的白眼,江夫人的嘲讽。

“堂堂一个皇粮居然能叫人给劫了去?太子殿下连这都管不好吗?”

“祁国打仗居然要辽国送粮,着实可笑。”

“我儿保家卫国,祁国居然连口饭都给不上。”

“和你父皇比,你还是稚嫩了些。”

自己国家的事情谁愿意去麻烦别人?粮食的事情确实是祁思言对人信任太过,以为至少在国家存亡上不会有人使绊子,所以造成的后果他认了,只能强忍着心酸与难过,把玉佩给了江老将军。

于是江老将军就找到了林逸景,说让他去辽国借粮食,说是江家这些年各个庄子屯的粮食,不能让江清越知道是祁思言去辽国借的,不然江清越那么重情重义的孩子会一辈子都记得这份恩情。

重情重义?

林逸景冷笑着琢磨着四个字,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没有本事的将军,也没有见过如此忘恩负义之徒。

他被人掐着脖子,声音有些粗哑地嘲讽道:“你靠着家世,太子的喜欢混到了将军,第一次带兵打仗就被围城断粮,你以为为什么没有人怪罪你?参奏你?都是太子殿下给你解释,给你善后,你死了心腹你却都怪在太子殿下身上?”

江清越的脸顿时变得阴翳起来,他眼神恐怖至极,手更加用力地掐住林逸景的脖颈,像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掐死。

林逸景憋红了脸,难受的额头青筋爆出,连话说着都只剩气音,但他还是笑着道:“你有什么本事?打仗打的稀烂,我看不过眼在那边稍稍提点一下,你就觉得我比太子殿下学识高,比他优秀,帮你缝补个甲胄就觉得我比太子殿下要更懂事,你这种人,配得上那十几页上百页的书信吗?”

江清越第一次被人这般指责,他心乱如麻,想到祁思言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心里的想法和他是怎么被江父鼓动夺了祁思言的位,心虚又无颜以对,内心的怒意没处发泄,他双目赤红,怒吼道:“我杀了你!”

“江清越。”祁思言轻轻地叫住他。

他声音毫无波澜,看着江清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毫无意义的空气,他已经捡完了地上的碎片,手指被割破了皮渗出血他也没管:“别再把你无法接受错误的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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