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交代,成天都是交代!
舞草公主对韦敏智很是不耐烦,但碍于对方是国主身边的红人,也只能暂且忍着,没好气地应了声,看着韦敏智那张阴鸷难看的脸又觉得倒尽了胃口,还是早点回去营帐跟她带来的那些伪装成侍女的小男宠们好生快活一番,这心里才能舒服些。
蛮国的民风十分“开放”,不仅男人能三妻四妾,那些有权有势的女人也能三夫四夫。
特别是皇室宗亲的女人们,那些公主、郡主哪怕是一些高官之女,也常常在后院养上几个甚至十几个男宠,夜夜欢好。
舞草公主在惠承帝面前装得天衣无缝,美丽灵动又温柔,但其本质却是色中饿女,人生的第一爱好就是收集美男,她自己就有个后宫,都是形形色色的男人,晚上找人快活一整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来到大瑾国之后,舞草公主就发现这里的美男是真不少,但可惜大瑾国的民风让她无法为所欲为。第一次见到宣景时她差点就要把持不住想将人直接掳走,也幸亏被谨慎的韦敏智拦下。
韦敏智看那人的气度和穿着不像个小官,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对方竟然就是令四境闻风丧胆的大瑾国第一战神昭武将军!一想到他们差点就要动手去抓昭武将军,韦敏智就一阵后怕,险些撕破脸地狠狠教训了舞草公主一顿,这才让这位公主收敛了不少,只对自己带来的男宠下手。
一个上午舞草公主就都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没有露面,不少人都以为是这位公主身体过于娇弱,这么多日的行程下来,昨天一个晚上也没有休息好,今天还得继续休息半天。看那小身板就不像是个身子强健的。
然而到了中午,谢恒派去监视舞草公主的雀鸟按照半天一汇报的频率过来报信,描述起舞草公主帐子的情形时,谢恒听着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这位公主排场不小,贴身跟着的侍女就有八个,不过这是人家蛮国自己的安排,有几个宫女伺候跟别人没关系,可能人家蛮国就是宠公主呢!不过有四个侍女很奇怪,在路上的时候就是这样,晚上舞草公主入睡时都是这四个侍女每日两个轮流伺候。而且是一伺候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明明有八个人,为何就只是这四个人两两轮流?难道她们四个是心腹中的心腹?
而且这位公主是喜欢睡着的时候有人在边上看着吗?那一个也够了吧?晚上一般也没什么事要伺候,同时留两个人有点多余啊!那帐子也不是多宽敞。
这些还都只是小事,如果那位舞草公主一向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睡觉非要两个人守着,也不是不能解释,但接下来雀鸟的描述就让谢恒真的很不理解了。
雀鸟说之前几个晚上,那公主的帐子里都会传出男人的惨叫声。
蛮国公主以喜静为由,每次搭建帐子都在距离帐篷群较远的地方,因为蛮国使团自己也带了不少侍卫,安全上不成问题,再加上人家都说了喜静不愿被打扰,大瑾国这边也就没有强求,更没有特意派人过去,只远远地安排了些人手保护。
再加上那男人的惨叫声十分压抑,像是在极力忍耐,又像是被堵住了嘴不便发声,总之声音很是微弱,除了守在舞草公主帐子外的侍女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听到,也就是雀鸟能站在帐子顶上听了个清清楚楚。
进去的是侍女,传出来的却是男人的声音,舞草公主肯定不会是个男人,那前凸后翘的身材他也有幸见识到了,于是谢恒立即就想到进去的侍女应该是男扮女装。
只是这也不能解释为何会半夜传出惨叫。难道是那舞草公主喜欢半夜折磨男人?不折磨就睡不着?这是什么变态爱好?另外雀鸟也说了,每天早上从帐子出来的两个侍女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都有些奇怪,不是很自然。
结合蛮国的民风,谢恒也不是没想过这位公主可能是私生活比较开放,但再怎么开放,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一整晚下来也不至于是两个男人扛不住吧?真要这样弱,那舞草公主应该也不能被满足啊!怎么就不能找两个身强体壮的,非要找两个人经不住不太行的?难道是因为这样的男人方便伪装成侍女跟在身边好让舞草公主予取予求?
今天雀鸟来回报的情形也是如此,这光天化日的,舞草公主就带着两个男扮女装的宫人钻了大半天的帐子,也是依稀听到男子的呜咽声,中午出来时也是那两个伺候的男子走路姿势怪异,而舞草公主却精神大好,一点也不像是跟两个男人颠鸾倒凤了半天的模样。
如果这是个玄幻世界,谢恒可能还会怀疑这位公主是不是妖孽,以吸收男人的精气来让自己容光焕发,那自然再厉害的男人都扛不住被妖精吸收精气了。
谢恒让雀鸟继续监视舞草公主,而他自己打算去找将军,将这一发现告诉将军。
虽然看起来只是不起眼的小事,但谢恒深知细节的关键,千里之堤还能毁于蚁穴,说不定他看不出端倪的事到了将军那就能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反正多知道些又没有坏处。
这会也正是中午用膳后休息的时候,谢恒便让宁六去找宣景,让宣景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或者他过去也行。
结果没一会宣景就直接过来了。
谢恒眨眨眼:“将军是在忙还是在午休?我没有打扰到将军吧?”
靠!为什么我说话越来越茶了?谢恒暗暗唾弃自己!
宣景:“没有,何事?”
谢恒立即将自己查到的事告诉宣景,当然他没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告知了结果,而宣景也如他所料没有多问,就只是思考着谢恒的话。
片刻后宣景说道:“这件事我会去调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谢恒知道宣景是担心他以什么危险的手段得到这等隐秘的消息,点点头保证道:“放心,我肯定没事。”
“嗯,你先休息,下午如果无聊可以跟阮时衡去打猎。”
谢恒:“之前阮时衡就说来着,但我又不打算公开跟阮家的关系,担心有人看到我跟阮时衡在一起会多想。”
宣景:“那就叫上寇越他们一起。他们几个之中也就只有冯凯还精通几分骑射,但做掩护总没问题。”
谢恒一听就笑了,亏之前路上行进时寇越总抱怨速度太慢了,说等到了猎场之后一定要大展身手痛快一番,敢情也就是个嘴炮!真正能打的就冯凯一个,而一路上冯凯算是低调的了。
“好,回头我就去找他们。”
宣景点头,转身出了帐子。
谢恒抿着唇鼻孔长长出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天见不到将军心里就不舒服,见到人了时间太短也不舒服,他这对偶像的依赖是不是太过分了?
宣景回到自己帐子后荣启已经在等他。
“去谢四那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宣景抬头看去。
荣启一笑:“你家探花郎懂事得很,要不是有正经事肯定不会大中午的叫你过去,他肯定怕影响你休息。”
宣景没理会荣启调侃,心中却也认可,再有关自己的事情上谢恒总是考虑得很周全。
宣景将谢恒的发现告诉荣启,本来荣启过来也是要跟他商议有关蛮国使团的事。
荣启查到那个使者韦敏智很不简单,是新蛮王智囊团的重要人物,新蛮王能扳倒自己的哥哥继承王位,这个韦敏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派这样一个人作为使团代表来到大瑾国,说不是另有图谋那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章 终究是错付了
听完宣景的讲述,荣启眯眼:“这么隐秘的事你家探花郎是怎么查到的?使团那边很是谨慎,都不准我国侍卫近处保护,都是他们自己的人把守营帐,我们就是想安插人监视偷听都不成功,谢四怎么做到的?”
宣景没说话。
荣启张嘴:“别说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开口问。”
宣景:“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他是如何获知。我既然说了要信任他,那不该过问的我就绝对不会过问。”
荣启:“行吧,你们就是这么互相信任情比金坚,就我俗人一个。不过谢四说的这些情况确实怪异,你能想通是怎么回事?”
宣景脸色沉冷:“不过就是沉迷男色。”
“不是这么简单吧?”荣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看那舞草公主轻轻瘦瘦的,也不是练家子,怎么就有本事把两个男人给榨成那样?除非她是妖精!”
别说,在某些时候荣启和谢恒的脑回路居然出奇一致!
宣景:“她不是妖精,只不过她是上面那个。”
荣启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哪个上面?”
宣景抬手扶着额头,似乎很是不愿意将这件事详细讲解。
“简单来说就是在床事之时,舞草处在男人的位置上,而被她叫进去的男宠是处在女人的身份上。”
聪明如荣启,还是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宣景的意思。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那、那、那舞草公主是个女人啊!”荣启的手还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这么大呢!难道她是传说中的阴阳同体?那她也敢来和亲?”
宣景叹气,好像更不愿意解释了:“不一定是阴阳同体,还可以借助外物。”
这一下荣启愣神的时间更长了。
荣启一向自负见多识广,但此时也唯有沉默能表达他的震惊。
好半晌,他才慢慢转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宣景,意味深长地说:“我再也不会说我的见识比你多了,兄台你涉猎很广啊!这种事情都知道!你懂这么多你家探花郎知道吗?”
宣景:“我怎会拿这种事情污他耳朵?”
荣启更加难以置信,“那我的耳朵就可以污了?”
宣景沉默。
荣启:终究是错付了!
营帐之中再次被沉默湮灭,好一会荣启才深吸一口气说道:“罢了,也算涨了见识。没想到这位看着娇美可人的公主爱好竟然这样……特殊。”
宣景:“以前听显扬说过,蛮国那边不乏爱好此道的女子。”
荣启露出三观震碎的表情,“不是,你跟卫显扬最后见面的时候还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你们俩就讨论这么、这么那什么的话题了?”
宣景无奈白了一眼荣启,“当然不是,是后来显扬回去南境之后常与我通信,在信中说起过。蛮国铁骑践踏我南境,在村庄城镇烧杀抢掠,遇到年轻且长相清秀的男子都会抓活口。一开始显扬他们还以为蛮国要抓这些年轻人是要回去充作劳力,却不明白为何只抓长相好看的而不是一定身体强壮的。后来俘虏一些专门抓取年轻俊美男子的蛮国士兵,这才知道实情。原来是他们会把长得好看的男人带回去,卖给那些喜好此道的高官贵女们。那些女子大都手段残忍,只把买来的男子当玩物和发泄的对象,导致那些男子死伤严重,如此便一直都有”市场需求”,那些蛮国士兵们就会特意抓那些男子回去,左右能少让他们蛮国自己的男人受罪,还能赚到不少银钱。”
荣启的表情随着宣景的叙说越发变得严肃,最后只剩下满眼痛恨!一拳垂在桌子上:“这些畜生!”
宣景眸光凛冽:“舞草公主既然喜好此道,那和亲之事便更是疑点重重,我们须得加紧调查。一会我会让陆潇和胡靖去盯着舞草公主和韦敏智。”
荣启:“也好,以他们两个的身手不会被轻易发现,应该能查到一些。陛下已经决定回京之后就封舞草公主为舞妃,我们得抓紧。”
下午,舞草公主带着两个真正的侍女出去走走转转。
来到女眷们集中的区域,瞧见那些千金小姐还有贵妇们坐在一起弹琴作画,表情十分不屑地走过去。
“你们大瑾国的女子在狩猎的时候就做这些事情吗?果真是弱不禁风,除了一些娱人之技外什么都不会,可不像我们蛮国女子,连骑射也精通,狩猎这样的场合都要跟男人一较高下。”
此时的舞草公主可一点也没有在面对惠承帝时的乖巧小意。这分明是仗着自己他国来使的身份还有惠承帝的宠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种千金贵妇们顿时怒目而视,有人冷冷说道:“要不叫蛮国,还真是野蛮无理,女人跟男人一起骑射,这是什么规矩?”
舞草公主轻蔑一笑:“这就是我们蛮国的规矩!”
这般无理搅三分的模样更是让众人气得牙痒痒。
这时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贵女走出人群,通身贵气又有几分军旅之人的飒爽之姿,眸色冷淡地看着舞草公主,“蛮国有蛮国的规矩,大瑾国有大瑾国的规矩。此刻公主脚下乃是大瑾国土,在他人国土上大谈己国规矩,舞草公主是不是有点分不清主客之别?即便日后公主会成为我大瑾国陛下的妃嫔,也别张口闭口就是你们蛮国如何如何,这般身在曹营心在汉,难免会让我们怀疑公主并非诚心到我大瑾国和亲。”
舞草公主被怼得面色难看,也只得抓住大瑾国女子娇弱,在狩猎这种场合也只能弹弹琴说说话。
“不管怎么样,你们大瑾国女子柔弱就是事实,不像我们蛮国女子!”
那红衣贵女不紧不慢地反驳,“大概舞草公主舟车劳顿身体虚弱,以至于耳朵不大好使,我说的是不与男子共同骑射是我大瑾国的规矩,按照我大瑾国的礼仪习俗,蛮国女子与男子这般不注重关系界限还属于不知礼数,至少我们没因此说公主你是淫娃荡妇。”
“你、你……”
不等舞草公主说出反驳的话,那贵女又道:“规矩是规矩,我们不与男子一同骑射是按照我大瑾国的规矩行事,但不代表我们不会。学习琴棋书画是我们陶冶情操、修身养性,马上齐射也是我们强身健体、感念祖先的必修课。公主这般热爱自己的国家,那想必对国家历史也十分清楚,该记得在我大瑾国高祖时期,你们蛮国自恃兵强马壮侵入中原,是如何被我们高祖驱逐出境,连续纳贡数十年。我大瑾国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在我们面前,昔日败兵之国何以言勇?”
“好!说得好!”
不远处树后的韩峦几乎忍不住要站出来为那红衣贵女鼓掌!
边上与他在半路上巧遇的谢恒、寇越等人也十分赞同地点头!
本来谢恒和寇越他们是要去找阮时衡,但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人的韩峦,反正也是大理寺的同事,便结伴而行。走着走着就经过了女眷这边,正要快步离开,却正好目睹那蛮国公主过来挑衅。
碍于舞草公主毕竟是女子,这里也是女眷区,他们不好现身,只能暂时躲在树后看着,如果舞草公主的行为太过分那就算不合适也要出来制止。
没想到都没用他们出场,这贵女中就有巾帼不让须眉之人。
那位贵女说的也不错,本来按照当初高祖时期不成文的规矩,高门贵女也需要学习骑射。但随着大瑾国重文轻武之风日益严重,而且女子娇弱之风盛行,就很少有那些千金小姐再去学习骑射,也就只有一些武将之后或者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的嫡女才会去学习。
谢恒揶揄笑看着韩峦:“我记得韩大人好像很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而且也更欣赏温婉柔弱有才气的女子。”
韩峦轻咳一声:“这、这情况毕竟不一样嘛!你看在场那么多贵女,在外皆是温婉有才气,可面对蛮国公主的挑衅也就只有这位贵女能够还击,而且说得还有理有据,我自问就算让我去反驳也未必有她说得好。”
谢恒但笑不语,其他人难得看到谢恒这样逗弄人,也都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