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臣 第78章

谕毕,廖知事捧了新官到任文书过来,张主簿捧着官印过来,许莼提了笔在文书上签字,接过官印盖了印。

如此一番面见礼便完成,众人气氛一宽,许莼先道:“今日许某初来乍到,列位同僚辛苦了,某备下了一些见面礼,一会儿烦劳廖知事替我分送一下各位,稍后与我这位姜师爷联系即可。”

他微微侧身,将身后的姜梅介绍给大家道:“这位姜梅姜先生,乃是随许某赴任的师爷,今后一应文书之事,需要传递给我的,只管交由姜先生通传即可。”

姜梅上前落落大方行礼道:“见过诸位大人,但有驱使,只管吩咐姜某。”

董宪笑问:“姜先生听口音似是岭南人士?”

姜梅笑道:“正是番禺人士,仆曾在平南市舶司任过几年书办,略通些贸易之事,得蒙大人提拔随从,今后还多指教。”

董宪与徐廷杰不由自主对视了下,笑着攀谈了几句后,董宪对许莼道:“大人既就任,明日再呈报须知事目及尚未完成的文书,呈报给您签字。如今是否由下官为您导引,走一走参观这市舶司衙门吧?参观后在后衙花园,下官们已设了一席接风宴,为大人接风。”

许莼笑着道:“甚好,劳烦董大人了。”

董宪在前引导着许莼一路介绍一路往后走着:“咱这市舶司衙门,对面街是城隍庙,供的是周昭烈武成王,旁边是城守营都司,还算安全。”

许莼笑道:“那还真得择吉日去城隍庙上上香拜一拜。”

董宪又道:“整座公署共建廨舍七十多间。前边是衙门办公的地方,正厅三间,走过这穿堂,后边还有中堂三间,主要是属员平日议事用的。这边两侧是书房六间,供属员办理文书、接待来客用。这边是东厢房、西厢房各三间,供日常库房、厨子、膳房等使用以及官员随从休憩,中间的便是后花园了。”

许莼看一路迤逦而行走到了后花园,沿着路两侧种着些许树木草花,园圃内设着太湖山石和鱼池,高低山石两侧摆着各色盆菊,秋日时节开得正盛,清水池内锦鲤游弋于莲叶侧。微微一笑:“这院子造景清幽秀丽、玲珑剔透,大有江南之风。”

董宪捋着须笑道:“许大人看来于这叠园造景上有些高见。”

许莼摇头笑了:“家父好此道,我略有涉猎罢了。”

说话着一行官员走在后花园里,见中间修着两层高阁。高阁上题着匾额“望洋兴叹”。高阁内已设下了宴席,上边台阁摆了圆桌是为上席,下边摆了数桌,供衙役、吏目及许莼带来的护卫等用餐。

众人引着许莼上了高阁,自高往下望,果然能望见市舶司全貌,董宪比划着给他看:“这边前街那边重檐的,是城隍庙。隔壁是城守营都司,这后头是提举宅、副提举宅、吏目宅。”

董宪笑着道:“还未请教许大人如今下榻哪里,这边提举宅多年空着,未曾有人入住,下官们立刻安排人修整着。”

许莼含笑道:“不着急,家人在城里赁了所宅院暂时落脚着,提举宅这边既然多年未修,想来得好好修整,明日让姜先生带着管家好生看一看如何修整好了,倒不必麻烦董大人了。”

董宪和徐廷杰一听这意思竟是真的还要住,有些诧异,董宪连忙指着给他看,一边笑道:“这提举宅是从前修的,有些浅窄简陋了,您看那边是客厅、中房各三间,耳房八间,这后头便是厨房了,也就三进的小宅子,属下们之前都十分担忧,不知许大人家眷是否住得下。”

许莼道:“无妨,我还未成婚,只带了几个丫鬟伺候着,三进足够了,不必担忧。”

董宪看了眼徐廷杰,徐廷杰小心笑道:“有件事要报告大人,因着这宅子空置久了,这提举宅后边本有一片小园子的。旁边城守营这边看着多年无人住着,围墙倒塌,多年下来便占了去,在那里修了校场、马厩。”

徐廷杰看了董宪神色,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大人若是入住,又有内眷,恐怕多有不便。恐怕还得等下官们先与城守营都司这边交涉交涉,重新圈了围墙才好,大人不若再等一等。”

许莼有些诧异,往徐廷杰指着的方向看了眼,果然看到那里一片空地上修着箭靶等物,旁边修着一大排马厩,确然占了后园,直接贴着后厢房建着,想来这味道也不大好。

许莼想了想道:“这提举宅可有契书?”

董宪道:“自然是有的,官方文契、图纸一应俱全。”

许莼便道:“城守营都司既然就在隔壁,我寻个日子投帖去拜谒下城守营的长官便是了。”

董宪苦笑了声:“许大人,城守营这边管事的不过是个九品的都统,就在隔壁。我们已是去交涉过数次,都置之不理,只说校场不够军士训练,既然无人住着,且先借着使。下官们也去找了津海卫的提督报告了此事,那提督为四品武将,官阶在我等之上,面上是应了说让他们立刻改了,但并无下文。我们文官与他们讲不通道理呀。”

许莼微一点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住还是不住?

董宪和徐廷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摸不清楚这位许小公爷的脾性,心中大为纳罕,明明听说这位小公爷年岁轻,纨绔轻佻,不学无术。如何这一路进来,谈吐举止雍容里带着世家子弟的贵气,进退行礼应酬又像个积年的官员一般,虽则态度也和气,言语带笑,但到底是个什么脾性,一时竟摸不出个深浅。

一时宴上觥筹交错,市舶司属官不多,席上大多是董宪和徐廷杰说着些闲话,又有姜梅凑趣,知事廖士明也说一些话,张主簿、刘录事都是本地人,也说些津海卫这边的轶事,如此宴罢。属官们又恭恭敬敬地送着许莼出来登车,这才算将今日这新官上任的仪式给完了。

许莼一上马车就拿了热巾子盖脸上,斜在软座上,姜梅陪着上了马车,笑着问:“大人觉得如何?”

许莼道:“整个市舶司都是董宪副提举做主,他不说话,没人说话,其他人都是看他眼色,徐廷杰看起来没什么城府。知事廖士明玲珑八面,但看得出做事严谨,吏目刘斌如此年轻,却沉默寡言,既然是负责账目的,少说话也算可靠。”

姜梅道:“那这提举宅的事……”

许莼道:“无非是想着我一任不过是三年,未必愿意为了这得罪城守营和津海提督。俗话说官不修衙,这修起来也要一大笔钱,多半是没人愿意的。”

“我看他们这些年其实也就是故意纵着对方占地的,那宅院我从楼上看了眼,里头厨房定然是他们公用着,房子院子里也多晒着些东西,恐怕是当成公用无主之地用了许多年了,我若住进去,他们副提举宅就在旁边,自然不乐意。”

许莼面上喝了酒,起了一层薄红,拿了手巾在手里擦着,笑了声:“占了多年便宜,忽然没得占了,当然心里不舒服的。”

姜梅笑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还是要住?”

许莼双眸微眯,唇角带着笑意:“自然要住,若是真如了他们的意住在外边,那这市舶司里发生什么事,我还能知道吗?不但要住,还得把房子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小爷我有的是钱。”

姜梅道:“那城守营占地的事……”

许莼笑了:“正愁新官上任这三把火没处烧,白白送上来的立威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姜先生替我写个帖子,明日就去拜谒津海卫提督,新官到任,先去拜了码头。”

姜梅笑道:“大人这是要先礼后兵了?”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小公爷带了一队兵强马壮的护卫的,莫说武英侯府,便是他出自平南藩,也不曾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护卫,城守营若是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那恐怕是要碰一鼻子灰,更何况,他甚至还看到他们带着火铳。

许莼道:“他若讲理,挪了地方,那今后三年一切好办,若是置之不理,嗯,那就别怪我把城守营来杀鸡儆猴了。”

他目光流转:“先生明日还是先去拿了房契纸来仔细核对,莫要被他们挑拨了最后我们有理变成没理。明日你带上两个护卫,里外宅院都看一看,我让秋湖跟着你,也劳烦先生带一带他,他是我身边书童,善于应酬,有什么事可让他出面。”

姜梅道:“不消大人吩咐,自然是要重新核实的,大人只管放心。”姜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大人是英雄出少年。只是这提督府和城守营,市舶司既然稽查海船,恐怕许多工作是需要他们配合的,若是闹僵了,不好收场,大人还要徐徐图之才好。”

许莼道:“徐徐图之,一晃三年就过了,姜先生是积年老吏了,还不知道这些明堂吗?横竖我就是个有钱无脑的纨绔公子爷,爷爷我什么都受就是受不得气。再说这官场,不就是欺软怕硬吗?小爷我还能给他们欺负了去?先把篓子给捅了,后边大不了给那提督赔罪敬酒去。”

姜梅看这位小公爷还真是一副少爷脾气的样子,不由笑道:“小公爷若是真够硬气,对方只怕还要给您来赔罪。但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官场上大部分人是要和气生财的。”

许莼眉毛微扬:“一团和气,是能做官,但做不了事。姜先生,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做官的。”

作者有话说:

新官上任!下属见了,任职演讲做了,就差三把火了!

第122章 惯例

说话间车马到了, 许莼下了马来,转头先找定海道:“去请裴统领和祁统领到花厅来,姜先生也一起过来。”

裴东砚很快和祁峦都到了书房外的小花厅内, 许莼已换下了公服, 换了一身纱袍, 拿了热茶在喝,看到裴东砚和祁峦过来, 笑道:“裴统领和祁统领过来还习惯吗?这边和京里比条件恐怕不太好,委屈你们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或者和罗管家说。”

裴东砚道:“极好了。多谢大人为我们考虑周到, 侍卫住的院子条件很好, 罗管家细心, 衣食住行都很周到, 连马匹都照顾得很好。”

“跟大人过来的二十人,如今每四人一组轮班跟着大人,其他人比起京里差使算清闲的了, 大人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许莼笑道:“不急,我也今日才上任。找两位统领来, 是合计一件事,我今日看了下提举宅后院有一片园子, 被隔壁城守营给占了圈去做了校场,我明日就去拜访都督, 把地给圈回来。但这校场看着还是不错的, 正好和两位统领商量, 这后园我打算就修上几层的小楼, 给凤翔卫的各位兄弟们住, 校场正好平日练习用,看看你们有什么修建的需求,和姜先生说了,我们修提举宅的时候一并考虑进去。”

裴东砚听了拱手道:“如此甚好。津海卫都督叫秦杰,静安伯秦东寄的次子,大人需要我们出面去说项吗?”

许莼诧异:“裴统领认识他么?”

裴东砚摇头:“并不认识,他二十多岁就放了外任出京,历任鄂州、湘北兵备,如今应五十多岁了。京里勋贵子弟圈子也就这么大,听说他世情上还是圆通的。”

“津海卫拱卫京师,形势险要,津海卫都督受武军都督府节制号令,我们作为皇家侍卫,必定是要对五军都督府的将领熟知的。紧急之时要调军总要知道在哪里调。大人若是为难,我或者定海大人出面去协调都可以。”

许莼便摆手道:“不必,这点小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显露御前侍卫的身份,更何况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我处理了就行了,他必定会同意的。不过明日你派两位兄弟陪着姜先生去看一下宅子和地形。”

裴东砚拱手应了,许莼又问了些寒温,这才打发他们去了。又交代姜梅:“明日带秋湖去把图纸契纸拿了,回来便画了图来,细细做个整修的图纸来,三进,地方确实不大,那就只能修楼了,修好些,墙修高修牢固些,务必要长长久久的才好。”

姜梅笑了:“大人这难道还想在这任上多待几年吗?”

许莼也微笑,心中却想着我这才离京,就恨不得飞回去陪九哥,也不知道九哥如今在做什么,还在议事批折子吗,还是在用晚膳了呢?

他解释给姜梅:“一则津港市舶司重要,来日接待番邦国外来客使臣。咱们这衙门太破败了,这前边的市舶司衙门明明地方挺大,显不出大国气象来,这衙门是咱们朝廷的体面,都依着他们官不修衙的老例,不成个样子。”

“二则,新官新气象,在大衙门干事,就有大衙门的体面,我看他们今日从衙役到官吏,都是一副老气沉沉的样子,都是在这养老混吃等死,明明四个官员都是科举进身,偏偏看上去锐气全无。”

姜梅道:“确实,我看了履历表也意外。譬如岭南那边天高皇帝远,能有个科举进身的官员,还往往是被贬过去的。说到底这里是京城门户之地,和京官一样抢手,有科举官员多不奇怪。”

“但他们却能在这里呆着十几年不挪,想来他们应当也是有些师门或者同乡帮衬,才能在这里混这公认的肥缺的。”

许莼笑了声:“肥缺?每年上缴国库不到十万两税银,还要打点提督太监、户部官员、津海卫的文武长官,这就算他们中饱私囊吧,能贪多少?这也叫肥缺?”

姜梅笑道:“这也是津港这边市舶司开得时间不长……但这也就清闲了,且在京畿,这可是极好的美缺了。确实比起粤州、江南、闽州三地市舶司那是差了些,还得慢慢开源,引得客商来津港才好,生意好做了,这商户自然如水一般流过来,税银也就高了。”

许莼道:“闽浙广三地一年抽分合起来能两百万之巨……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确实通商日久,津港这边确实小了些,这就是朝廷派我们来的原因了,既蒙皇上深恩,自然是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才不负天恩。”

姜梅看着许莼面上蓬勃振奋之气,还是劝道:“但是大人,这掏腰包修衙门的事,是坏规矩的事。大人做了这事,是要得罪了津海卫其他官员。再一项,大人有什么都自掏腰包填,这事形成风气,人人知道你有钱,将来你不出钱,恐怕就使唤不了人了。”

许莼将手里扇子慢慢叠起来,笑问姜梅:“姜先生这是有别的办法?”

姜梅笑道:“市舶司既是管商家的,可组织商力捐办,今日徐提举有与我说,说既然大人想要整修,他可出面组织商家捐办,也可从市舶司的公银里头出一些。这倒是各地官衙修办的惯例了,如军饷、修桥修路,往往也按此办理。”

许莼意味深长:“惯例啊。”

姜梅道:“确实如此,而且大人新官上任,本地商行、士绅们本就想要找机会给大人接风,表表心意,如今大人要修衙门修提举宅,他们有这机会,自然都会踊跃认捐的。”

许莼问道:“这公银呢?又从哪一项税银里支出?”

姜梅道:“市舶司这样的地方,历来算是肥缺,总会心照不宣截留一些留为公用,津海这边的知州、提督,京城的户部、内阁等等要打点人情,也未必是收纳财贿,只是正常的结交节礼。”

许莼若有所思:“又是一项惯例。”

姜梅看许莼,小心翼翼问:“小公爷的意思是?”

许莼道:“今日已听了几个惯例了,一是官不修衙,宁愿在外边修园买宅,也不舍得修衙门;二是修衙修公府,修路修桥,要商户捐办;三是年节人情,礼尚往来,竟要从公囊中出,且还得打点上司部门。”

姜梅原本为吏多年,对这一套官场往来十分了解,忽然听许莼这么一总结,不由也感觉怪怪的,有些尴尬一笑:“这都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尤其是京官,没有别的进项,外官进京,若是不给京官送点节礼,那是真会结仇的。”

许莼看着姜梅笑:“姜先生,武英侯荐您给我,您确实对这官场上下关节人情往来十分精通,也是对我十分诚恳,全无保留,我亦十分感激的。实话说,我母亲外家亦是商户,这些关节惯例,我亦是时有耳闻,算得上通达的。”

姜梅看着眼前这年轻官员双眸清澈,神情诚恳,心中咯噔一下,这位大人该不会热血方刚,还以为能做什么革除弊端,廉政情操之事吧,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若是这般,恐怕不上几日,便要把上下官员同僚,全都给得罪了。

许莼笑吟吟道:“姜先生,你说我及冠便荫了五品官,还有一品的国公爵位世袭罔替,等我继承,我前程是不是十分光明远大?”

姜梅看他满脸笑意,双眸得意,只以为小少爷这是想要炫耀,笑道:“小公爷自然是前程远大的,津港市舶司,只是大人官途的起点罢了。”

许莼又道:“起点……姜先生说得极好,这里只是我的起点。”

他将手里的扇子又唰的打开,露出了上头四个字“凤池皎鳞”,慢慢摇了摇扇子:“那姜先生,我修衙修宅,若是从市舶司的公银里头拿了银钱,今后董提举、徐提举若是从税银里头克扣截留一些,说要作为公账往来送礼,打点人情。我是应,还是不应呢?若是截留的越来越多,习以为常,一千两我同意了,一千一百两我同意吗?哪一项同意,哪一项不同意?”

姜梅语塞。

许莼又道:“再有,今日我以修衙门之名给自己修宅子,商户踊跃认捐了。明日商户走私货物被查获,来寻我说情。定是有种种难处的,可能是被夹带的,可能是被人栽赃陷害。那我是抬抬手看在昔日情分放过了,还是该按规矩办事?这其中又该如何拿捏?我今日放了张三过了,明日李四也来求。若是不许,一张检举状写给都察院,我又何以自辩?”

姜梅:“……”

许莼含笑看着姜梅:“姜先生,岭南天高皇帝远,这儿可是京畿,皇上眼里可不揉沙子。一个不小心,我可能是连祖宗传下来的爵位都要丢的。不怕您笑话,我外家是商户,我遇事都习惯拿来算一算这本钱投入,值不值当。”

“修个衙门宅子,说破天了到不了一万两银子,我却为了这个可能要丢官丢爵位,这市舶司是起点,可不能就变成终点了吧?”

姜梅满脸惭愧,起身作揖:“许小公爷见事明白,是姜某人浅薄了。”

许莼起身扶他:“姜先生,您是武英侯荐来的,方大哥与我亦是至交好友,我是真心拿您当自己人。”

“您千里迢迢从岭南来到这里为幕僚,是我的嫡系部下,与我休戚相关。今后行事,当多考虑考虑。我是何等身份,我和那些无根无基的官员是不一样的,逐利求禄,我早已有了,我来为官,是要做出些实实在在功绩来的。我得比他们更干净,更小心,才不会被人拿到把柄。”

“但您跟着我,我总也能许诺不会亏待您,不需您去克扣商户,关节揩油,每月月银,都由我这里开支,您若有难处,也只管第一时间和我说,来日功名利禄,有机会也定当推荐您,这也是我推心置腹,还请先生多多教我,不要见外。”

姜梅心服口服:“大人英明,属下定尽忠竭智,为大人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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