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223章

要不是他昨天闲着没事,去查了太医院的名册,都还不知道,原来太医院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叫“宗元信”的太医。

景元帝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宗元信:“陛下,您可不能这样,这种假身份,臣可不要?”

“你不要?”景元帝冷漠地说道,“那就除了院首的位置,去做普通太医罢。”

宗元信哽住。

虽然他是没那么喜欢,这做着院首,却没事干的时候。可平白无故做着,天上就能掉钱的事,虽他嫌弃无聊,不那么爱钱,却也不会往外推脱的好吧!

宗元信做出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不再说话,低头为景元帝诊脉。

一刻钟后,宗元信才算是舒了口气。

“好在还算顺利,只要再巩固一个月,就差不多能进行下个阶段。”

也是最危险的阶段,毕竟这个时候,景元帝还得控制一下他的脾气。

一想到这,宗元信就不自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

他正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端正的仪态,优雅的动作,任由是谁来,都挑不出半个错字。

景元帝拥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把他丢进人群里,他也会自然而然地掠夺着所有人的瞩目。

他的手指,干净得如同白玉。

谁能想象得到,昨夜,就是这样的一双手,轻轻巧巧扭断了多少个脖子。

咔嚓€€€€

那清脆的声响,真是美妙的乐章。

有时候,景元帝杀人,也未必是因为脾气坏。也可能是,他喜欢。

景元帝眼锋一扫,刮过还停留在边上的宗元信。

宗元信嘿嘿笑道:“这康妃被陛下除去,那这康满,可还得活?”

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谁说寡人,杀了她?”

宗元信微讶:“陛下居然没动手?”

景元帝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冷淡开口:“对她这种人,杀了无用,她本也不怕死。”

可阿耶三的死,直接击溃了康妃。

景元帝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一定会击到痛处。

他不做无意义的事。

伪造宗元信的身份是如此,伪造容九的身份更如是,看起来不过是无所谓的一个举动,却是极必须之事。

景元帝面对的,是一头敏锐无比的兽。

一点打草惊蛇,就会让其惊觉。

可谁能责怪兽太敏感?

只能怪景元帝行事太过率性,他自然带出来的无数麻烦,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善后。

这又何尝不是皇帝一次次的试探?

景元帝起身,冷漠地说道:“活着,让他活得越久越好。”

至于康妃,一个近乎半疯的探子,在后宫里的确是没了用。

可是,还能用在他处嘛。

想必,接收到这个礼物的高南人,会非常、非常高兴。

虽然有些零碎,可好歹,还是把使臣团都还给了他们。

这多好。

比起山佑人的数量,可是多上许多,许多呢。

郑洪的身体经过长久的休养,早就已经好全,就算出事后,多少人试图撬开他的嘴,可到底还是没能知道,他出宫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后来,郑洪出去办事,也从来都不再往那里去。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好不容易活下来,郑洪可不想浪费自己这条命。

这日,郑洪和胡立一块出去,回来的时候,胡立却是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没得到好消息。

郑洪是知道胡立要去见谁的。

在回去的路上,胡立才总算讲起他听到的消息。

慧平的家人,并没有骗他,家里的确是有人要出嫁;可慧平的家人也的确骗了他,嫁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

问慧平要百两,将女儿嫁出去,都是为了筹得钱财。

慧平的兄长在外惹是生非,结果闯出事来,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五十两才可以平息事端。

如果不愿意,就要将慧平兄长抓进牢狱。

家里嫁了女儿,送来的礼金,加上家里的积蓄,顶多只能凑出几十两,这还有上百两的缺口。

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慧平的身上。

可他们知道,慧平对一直欺负他的兄长并没有感情,唯独从前总是偷偷给他塞东西吃的姐妹,倒是有些怜爱,这才假托了这个借口。

郑洪平静地说道:“不高兴做什么?你要高兴,这是好事。”

家人的做法,无疑是将慧平当做欺压的钱袋子,只要慧平认清楚这点,肯定也不会怪罪胡立多事。

胡立冷冷地说道:“当初卖了慧平,也不过是他家父母,舍不得长子,这才发卖了小儿子。”

而且为了拿更多的钱,直接卖的是死契。

活契,就代表着家里人还惦记着,还打算赎回去。死契,就真的没指望。

一行人沉默不语,回到宫中,胡立就径直去了直殿司。

郑洪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他找的人,是惊蛰。

只可惜,直殿司的人说,惊蛰下午去送东西,人并不在这。

郑洪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杂买务和直殿司很近,郑洪懒得走大道,就从中间的夹墙小道走,穿行过去时,听到拐角处细细的说话声。

那听起来,有点熟悉。

只这脚步声,也叫来人发觉。

郑洪刚停下脚步,就有人探过头来,一见是他,就笑了起来。

“郑洪,我说这脚步声,怎这么熟悉?”

“你说话,可也熟悉得很。”郑洪笑着摇了摇头,朝着他那里走去。

不过走了一两步,就蓦然停了下来。

刚才的交谈,叫郑洪知道,惊蛰肯定不是一个人在的。

守在他身后的,是面无表情的容九。

阴影流淌在他的脚下,苍白的脸庞带着某种尖锐的锋利感,那道沉沉垂下来的目光,带着阴冷的寒意。

哪怕时常做他们的传话人,送物鸟,可郑洪少有见到容九。

而每一次见到,都会感慨惊蛰的胆大。

这容九,一看就很不普通。

到底他是怎么,和惊蛰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不是说惊蛰不配。

而是是不相配。

因为他们两个,看起来就是天差地远,南辕北辙。

郑洪胆敢保证,他们两人,肯定时常吵架。

他露出一个微笑。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我突然想起来,我把胡立忘在直殿司了。”

郑洪朝着他们两人点头,而后转身。

快得那叫一个惊人。

惊蛰想叫住他,好家伙,连一片布料都没捞到。

惊蛰狐疑地看向容九:“你刚才吓跑了他?”

“冤枉。”这听起来是求饶的话,却硬像是锐利的鞭子,生生抽着谁的脊梁,“是他胆小。”

郑洪胆小吗?

他要真的胆小,就不会为了钱做下许多事。

惊蛰:“……算了。”

和容九比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是胆小怕事的,连惊蛰都是。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今日是逢五,容九来寻惊蛰,可也不是单纯为了见面,还另外有事找他。

就是这么个事,让惊蛰发出了困惑的惊叹。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容九说的是前几天那个夜晚,关于云奎的“惊鸿一瞥”并不是错觉,在那天夜里,的确是有人想杀他。

惊蛰尽管有着自己不能落单的预感,却的确没想到,动手的人来得这么快。

自然,想到立冬,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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