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酆都大帝互为纸片人 第81章

两人就此结下梁子,邵建国被开除出集团,还身背巨债。沈家河以为他要远走高飞,孰料那人杀了个回马枪,在当年还在浇筑地基的龙涛大酒店自杀身亡。

尸体坠入还未凝结的混泥土中,被混合搅拌,浇灌在酒店地基里。

沈司星眉心动了动,面色不虞。

晏€€也收拢翅膀,一瞬不瞬盯着沈家河,心想,好嘛,父子俩都是狠人,只是沈家河压根没有下限。比起他,沈司星就是性子内向了点儿的小白兔。

沈家河呵了声,话锋一转:“邵建国不贪财,不动不该动的东西,不什么事都没有?他要恨我,可以,但这么多年了,他要是变成鬼,还记恨着我,追到我头上,未免太过分了!”

他的话,沈司星只信一半。

沈家河其人心理素质极好,还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自恋逻辑,从来只有别人对不起他,没有他对不起别人。如果不被抓到痛点,打死也不会说真话。

手机呼吸灯亮起。

沈司星打开手机,垂下睫羽,扫了眼老七发来的邮件,蓦地笑了笑。那笑容阴恻恻的,犹如木桶在枯井中撞出空响。

之前两桩自杀事件,两名死者果然互相认识。

一个在死前卷入银行内部调查,有违规放贷的嫌疑,另一个,在进入催债公司前是社会人士,平时干的也是暴力催收的活计。

两个人一明一暗,给沈家河的公司放了几次款项,其中一次,经手人就是十年前自杀的邵建国。

老七在备注里写道:“后者催收时意外造成邵建国的一双儿女车祸身亡,但因证据不足,赔钱了事,蹲了半年看守所就恢复自由身。”

贪财被沈家河报复,还算一报还一报,但把孩子牵连进去,搭上性命,那就是血海深仇了。

“沈家河。”沈司星直呼其名,“你既然去找孙天师帮忙,又找了我出面,你的心里应该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无所畏惧。”

“你……”

沈司星以为沈家河还要嘴硬,厌烦地皱了皱眉。

不料,沈家河大惊失色,霍然起身,指着他说:“你的脸上全是血,快,拿纸巾去擦一擦!”

【作者有话说】

银行相关是我瞎编的,不要较真。沈家河应该属于典型的NPD,自恋人格障碍,星星活到那么大还三观正常挺不容易的…感谢在2023-09-09 23:57:14~2023-09-11 05:5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6章

晏€€振翅,在沈司星头顶盘旋:“唧,你流鼻血了!”

沈司星抬起手背,擦了下人中,入目一片鲜红,不禁眉心紧锁。或许是空调吹太久,太干燥了吧。

晏€€叼来纸巾,沈司星接过,用了十几张纸才勉强将鼻血止住,垃圾桶装满猩红的纸团。

沈家河嫌见血不吉利,让他先回房休息,酒店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半刻,说完,就夹起公文包匆匆忙忙回公司了。

沈司星和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他肯定知晓内情。”

也许从第一位银行高管自杀起,沈家河就起了疑心,怀疑事情跟十年前身亡的邵建国有关系,却仍然心存侥幸。

但是,半个月前,许枫的尸体在水箱被人发现,她与陈年旧怨毫无瓜葛,却死得如此凄惨,沈家河便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邵建国的鬼魂愈来愈凶险,即使他有重金请来的法器、符咒护持,也早晚有一天会清算到他头上。

沈司星推开房门,老周见他鼻孔里塞着染血的纸团,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像一缕幽魂,立刻被吓一大跳。

“€€,小天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沈司星侧身避开老周试图扶他的手,轻咳几声,“警察还在么?”

老周愣了下:“在,在冷库那边调查取证,厨房都给封了,严禁外人进出。”

“唔。”沈司星微微颔首,“我先回房间一趟,周经理,你忙。”

老周讶异,出了那么大的事,大少爷也忒淡定了点儿,怪不得去当天师了,成天面对魑魅魍魉不淡定不行啊。

他目送沈司星离开,只觉得他背影清瘦高挑,像一株风吹不倒,雪压不折的芦苇。

沈司星裹紧外套,步履迟缓地走进安全通道。楼道阴冷寂静,他阖上门,本能地打了个寒噤。

“真没事?”晏€€飞到他面前,黑亮的豆豆眼里满是关心之色,“别逞能啊,你那老爹造的孽,关你啥事?犯不着消耗自己的身体。要不叫老七他们来?咱俩甩手走人吧。”

沈司星倚着墙,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从系统背包里翻出一瓶治愈药水,两三口喝下去,脸色就红润了些许。

“我心里有数。”

晏€€不满地鼓起肚子,发出咕唧的叫声。

“如果说,咳,”沈司星掩嘴咳嗽,余光瞥见一丝鲜红,他面色不变,蜷起手背到身后,往墙上擦了擦,留下一片血印,“如果许枫的死是计划之外的杀人灭口,那今早老陈的死,一定在邵建国计划之中。”

“老陈?”晏€€寻思,“他也跟邵建国的死有关?”

“嗯,前两个死者都是帮凶,老陈跟了沈家河那么多年,也脱不开干系。而且,他们四个人的死看似无规律可循,其实各有关联。”

沈司星压低声音与晏€€窃窃私语,时不时扫一眼天花板角落和门缝,像在提防什么“人”。

银行高管,在树上自缢。

催债公司的混混,用刀割腕。

恐怖小说家许枫,溺亡。

行政总厨老陈,自焚。

“四个人分别对应上,木,金,水,火。还差一个土……”沈司星目光清凌,毫无怜悯之意,“多半是留给元凶沈家河的。”

“该!”晏€€道,“不过,这许枫也太倒霉了,来酒店找素材,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

精神分裂症本就伴随着幻听、幻觉,许枫的情绪极为敏感,阳气不足,很可能在酒店里看到了邵建国真身,才会在监控录像中做出那般诡异的举动,最终惨遭毒手。

“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邵建国会选在今早杀死老陈?”沈司星犹疑,“之前几个人,他隔一段时间才杀一个,未必是能力不足,更像是在日复一日地折磨沈家河。”

“唧,难怪他那么迷信。”

预感到死亡临近,沈家河如同惊弓之鸟,只能求神拜佛,却不敢对任何一位天师吐露真相。

“凌晨,冷库。”沈司星喃喃自语,“天没亮,老陈一个人去冷库做什么?见什么人?还是有别的事要做?对了,他的尸体……”

老陈的尸体烧成焦炭,衣服却完好无损,邵建国这么做,如果不是单纯地为了吓唬凡人,那就是有意为之。

沈司星沉思许久,忽然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晏€€疑惑。

沈司星摇摇头不做声,揣上晏€€,快步走出楼梯间。

不知为何,沈司星感到有些眩晕,以为是失血造成的,便也没太过在意。他定了定神,按开电梯,下到二楼中央厨房。

看热闹围观的员工散去,走廊上清静了许多,沈司星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只裹尸袋进入货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磕了碰了。

他躲到高大的热带绿植后,等搬运尸体的人走了,才低着头,紧挨着墙根,快步走进中央厨房,矮身钻进写有“请勿进入”的隔离胶带。

冷库门内传来按动快门的喀嚓声,几名警员背对房门,神情严肃地整理证物。

沈司星屏住呼吸,蹲下.身,厨房高大的灶台和岛台将他单薄的身形完全遮掩住。

“人烧死了,西装外套连烟灰都没沾上,内衬一干二净的,真是邪门了嘿。”

“登记,手机,车钥匙,喔,钱包在这儿。”

“钱包里信用卡三张,身份证,嗯?这什么?相机储存卡?”

“用塑封袋包装,怪讲究的,先记着。”

证物一件件被登记入册,放入金属外壳的证物箱。忽地,一只鹅黄色鹦鹉凭空窜了出来,嗖的一声,直闯进冷库,满屋子上下翻飞,绒毛如雪花般飘落。

“他妈哪儿来的鹦鹉?!”

“快把这只鸟赶出去!别让它污染现场!”

冷库里一阵鸡飞狗跳,外头登记证物的警员也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进去帮忙,不经意间,几缕细长湿黏的头发在地砖上蜿蜒爬行,爬上烤箱,钻入证物箱。

十分钟后,沈司星和晏€€在安全通道汇合。

晏€€蹲在楼梯扶手上,挺起羽毛蓬松的胸脯:“怎么样?我玩声东击西有一套吧?”

沈司星敷衍点头,拿出发娑婆顺来的塑封袋,举到眼前。袋子抽过真空,封口还用防水胶带缠住,里面仅有一枚指甲盖大的储存卡。

“老陈大清早来冷库,估计就是来找这个,他找到东西,人却死了……”沈司星迟疑道,“邵建国想让警方从老陈的身上找到它。”

晏€€卡壳:“那,那你就不怕这么做,会得罪邵建国?”

“总会得罪的。”沈司星轻叹口气,“在他眼里,单凭我是沈家河的儿子这一点,已经罪孽深重。”

他们转身去了老周的办公室,借电脑和读卡器用。

老周心有疑虑,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扭头就给沈家河打了一通电话。

电脑屏幕上罗列着数目繁多的视频和图像文件,沈司星浏览过几张照片,全是龙涛集团的账本,他看不太懂,但大致猜得出这是老陈给自己留的后手。

视频文件夹里有两段录像,长度不一,拍摄时间均在十年前。

沈司星坐直身子,依次点开。画面模糊,摇晃,看得人头晕眼花,许久,沈司星才确定这是一枚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录像,而拍摄者有很大可能就是老陈自己。

第一则录像,镜头对准汽车方向盘,方向盘时而转动,仪表指针晃动,时速为六十公里,看得出,老陈正驾驶着一辆疾驰的轿车。

画幅外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紧跟着,又响起几声沉闷的击打声。

“别他妈嚎了。”有人恶狠狠地吼。

有一道冷酷而熟悉的声音说:“让邵建国闭嘴,安静点儿。”

沈司星浑身战栗,深深吸了口气,这是沈家河的声音。

汽车行驶到一片荒芜的工地停下,老陈下了车,和一个刺着大花臂的混混一起,把一个中年男人像麻袋一样从后座拖了下来。

中年男人鼻青脸肿,怒视前方,呜呜地哼叫,似乎在痛骂什么,但他嘴被胶带堵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副驾驶车门打开,另一个穿POLO衫的中年男人下车,手里夹着烟。针孔摄像头没拍到男人的脸,但他的身形化成灰沈司星都认得,是沈家河。

“沈总,邵建国毕竟是咱们的同乡……”

老陈想求情,却被沈家河踹了一脚:“少说几句。老陈,你留在车里。”

“啊?好吧,沈总,给他个教训就好,伤筋动骨的多伤和气。”老陈好声好气地劝说,沈家河却充耳不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融入夜色。

第二段录像,画面黑糊糊的,沈司星调高音量,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咚,咚,嘎吱€€€€

踩过金属扶梯的脚步声。

沈司星耳朵动了动,想到两段录像拍摄时间接近,那么,这一段很有可能是老陈违背沈家河的命令,偷偷溜进了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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