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祈渊能自己催动心法吸收灵力之后，他就化成了小龙形直接在池底躺平了。
这是因为用原形修炼可以让他更好地吸收灵力，加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总觉得两人都是人形泡在水里相视而望怪怪的……
灵池内的灵力随着他催动心法之后，慢慢地朝他身上凝聚，先前遭雷劈受到的内伤在灵力的洗涤下也跟着慢慢恢复，连带腰腹受伤的位置都没有先前那么痛。
小金龙阖眸趴在池底的一块灵石上，专注地引导着灵力在身上的脉络中游走，恢复先前消耗的灵力。
它没发现，靠在池边阖眸运转心法的男人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紫眸微垂看着趴在灵石上面的小金龙，片刻之后祈渊才微抬手，灵力从他手中溢出，不动神色地游移到金龙身边缠绕。
小金龙在灵力的包裹下，只觉浑身舒畅，体内损伤的位置被灵力抚平，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更深的沉浸，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动静。
祈渊见它气息平稳了之后，这才从灵池中站起来，水珠从他身上滑落，身上的衣袍随之被灵力烘干。
他从灵池内出来，抬手在周围加固了一层防护罩，这才抬步往外走。
先前没跟上来的郁垒跟神荼此时已经站在大殿等候多时了。
见到祈渊从后殿迈了进来，郁垒谨慎地多问了一句：“大帝，您刚刚召唤我们过来没错吧？您现在这是还有记忆吗？”
祈渊这会儿心情不怎么好，神色带着一丝烦躁，听到郁垒的问话便抬眼看他：“你觉得呢？”
收到大帝的死亡凝视，郁垒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觉得您一点都不像没了记忆的样子。”郁垒说着小声嘀咕了两声，“还是那么地恐怖……”
话刚说完就被神荼用手肘拐了一下，他立马闭了嘴。
祈渊走到大殿中的座椅上坐下，这才开口：“最近地府中可有什么动静？”
郁垒没想到话题突然跳到这里，被他问得一愣，接着赶忙回答：“要说动静那可就多了，大帝你想知道什么样的动静？”
祈渊单手支着脸侧，神色冷淡：“你觉得哪里奇怪就都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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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混乱
龙角不能随便碰的
郁垒听到他这么问, 也顾不得追问失忆的事情了，立马道：“要说奇怪，当然就是先前在酆都城外围攻你们的恶鬼了。”
“咱们这块地儿可以说就是恶鬼们的梦魇, 结果它们居然敢埋伏攻击您。”郁垒语气还带着震惊，“最离谱的是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祈渊抬眸望向他：“是让你闲散太久，警惕性不行了？”
郁垒听到他的话顿时垮了脸，直呼冤枉：“虽然这么说有损我自己的内里，但是这期间我真的没有懈怠啊！”
旁边的神荼也跟着点头：“我们一直有在巡视周边，都没能察觉到那些恶鬼是何事出现的。”
神荼不像郁垒那般不着调, 他既然这么说便真的有仔细巡视，而不是疏忽的问题。
祈渊指尖搭在椅子扶手上轻点，片刻后才道：“查清楚它们如何隐匿气息了吗？”
郁垒赶忙举手：“大帝让我来将功补过，我刚刚折腾了一下那残余的恶鬼, 发现它身上有一个破碎的阵法印记。”
他说话的同时用手指凝聚灵力在半空中画出阵法的形状：“这不太像隐匿气息的阵法，我看着有些眼熟, 但是一时还没想起来是什么……”
祈渊看着半空中浮着的残破阵法，眼底的温度又冷了几分：“这是须栾所创的阵法，可以吞噬储存阴气，死魂的阴气覆盖了恶鬼的煞气，加上它们特意隐藏，你们没发现也正常。”
“须栾？”郁垒闻言顿时一惊，“他如今被到处追杀，还能搞出这种小动作？”
祈渊冷哼：“不搞小动作, 如何试探出来自己想要的事情？”
郁垒听他这么说，回想了一下先前恶鬼攻击他们的时候, 祈渊一直没有出手还总依靠着牧元书。
就他们看着都很不正常, 更何况外人。
他不确定地问：“大帝, 您的意思是，须栾得知您“失忆”的情况，专门让恶鬼来试探？”
祈渊很随意地应了一声，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
这话题就这么过了？
郁垒惊讶还没过，又被紧接着提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其他什么？”
祈渊略不耐烦地抬眼：“其他奇怪的事。”
“哦、哦……”郁垒反应过来，绞尽脑汁才堪堪想起来一件，“其他奇怪的事情啊……最近十殿阎王关系好像不太好，我听黑白无常说前几日宋帝王跟秦广王还有阎罗王起了争执。”
祈渊问：“争执的原因？”
“这个我没问……”郁垒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听说就争执了那么一回，因为当时听说人界出现了上古龙魂，就把我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祈渊看着他，郁垒被他这么盯着，顿时心虚，“大帝您别生气，要是真的想知道，我一会儿马上去找黑白无常打听。”
“……”
祈渊阖眸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郁垒跟神荼看他这样也不敢打扰，安静地等着他回应。
安静没也持续太久，片刻后祈渊才开口：“最近这几日，若是酆都城或者地府有什么异常动静，盯着就好，不要去干涉。”
“不要去干涉？”郁垒怀疑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您的意思是地府跟酆都城无论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吗？”
“嗯。”祈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指节，语气散漫，“不乱一点，暗处的耗子如何敢轻易出手。”
“大帝您这是想借此引诱须栾出来吗？”郁垒皱眉道，“须栾那么谨慎，只怕要闹得很大才能把他引出来。”
“那就闹罢。”祈渊随意道，“天道都不守规矩，我们又何必守着，这世道也该变一变了。”
饶是郁垒心脏强大，在听到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时，心脏都狂跳了一下。
天道无处不在，大帝如今说得这么直白，就是直接挑衅啊……他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头顶，透过屋顶看见天空这会儿依旧平静，天道居然没有动静？？
他稍稍松了口气：“大帝你下次说这种话能不能让我们先撤退？我们承担不住天道之怒啊。”
“哦。”
“……”
该说的都说了，估摸着牧元书也差不多要从入定中醒来，祈渊站起来就准备走。
郁垒看他往后殿走，想起来先前牧元书着急带他来灵池疗伤的样子，便问道：“大帝，您既然没有失忆，怎么还瞒着小书呢？”
他同时想到祈渊在牧元书面前的态度，总觉得鸡皮疙瘩又要炸起来了：“我看他挺紧张您的，这样瞒着是不是不太好？”
祈渊听到他提到的人，眼里的冷意散去了一些，抬眸看向郁垒：“你那么关心他？”
郁垒：？？？
他有些迟疑地问：“关心……不行吗？”
“我记忆这件事情，只有你们知道。”祈渊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则一点都不友好，“若是元元知道了什么，你们就去秦广王身边待上千年。”
想到秦广王那张唠个不停的嘴，郁垒已经开始头痛了，别说千年，待一天他都受不了：“大帝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
神荼配合地点头，他也不想去秦广王手下干活……
*
牧元书浸泡在灵池内，只觉得修炼的时候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灵流环绕在身边，让他都有点舍不得醒来。
不过记挂着祈渊的情况，他还是让自己从入定中脱离出来，稍稍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体内，发现先前雷劫留下来的一些损伤已经被灵力修复得差不多了。
就连腰侧先前被炸得黑乎乎的龙鳞这会儿在灵池中已经泡回了先前的金光闪闪，原先的疼痛也消失。
他有些神奇，虽然先前已经知道灵池的水灵力很足，但是他怎么感觉比自己上次泡的时候还要舒服，灵力都浓郁了好几倍。
是老大又投了更多灵石在池中？
想到祈渊，小金龙从水池底游了上来，冒出圆溜溜的金眸环绕四周，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祈渊还跟先前一样，阖眼靠在池边，似乎还没从入定中醒来。
小金龙慢吞吞地游过去，然后小心地缠绕在他靠在一旁的手腕上，见祈渊没有被自己的动作打扰，它这才放出灵识探入祈渊体内，想看看他受的伤的情况。
灵识顺着祈渊的经脉探进去，开始还很顺利，不过走到半路就被一大团阴气给堵住了去路，它的灵识在这团庞大的阴气面前，简直就是蝼蚁。
不确定这是不是祈渊本身的防御机制，牧元书也不敢硬闯，只能把自己的灵识撤回，心里有些郁闷。
他的实力跟祈渊实在差距太大，连探查他身体情况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心情更郁闷了，正愁眉苦着脸，脑袋就被人用指腹摸了一下。
温热的指腹正好按着龙角的位置，龙族敏|感的两个位置，一个是逆鳞，另一个就是龙角了。
措不及防被这么按了一下，金龙整个龙都要炸了，缠着胳膊的的身体不自觉地绞紧，强行忍住了想要咬人的冲动。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它低头迅速从祈渊手下挣脱出来：“老大！”
祈渊有些可惜地收回手，小金龙的龙角因为刚长出没多久，摸起来手感微凉滑滑的，不像成年龙族那般凹凸粗糙，手感还不错。
听到它怒气冲冲的声音，他面上浮起疑虑：“怎么了元元？”
牧元书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在心里默念几句忍耐，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无奈：“龙角不能随便碰的，你不要突然伸手摸我龙角。”
“好。”
祈渊听了他的话，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牧元书见他这么听话，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到他接着说，“我下次问了你再摸。”
牧元书：“问了也不能摸！！”
祈渊面上重新浮起疑虑，虚心求问：“那要怎么样才能摸？”
“怎么样都不能！不许摸角，也不许摸头。”牧元书严肃道。
“哦……”祈渊语气不高兴了起来。
“……”
这话题真的是越扯越远了，牧元书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直接问他：“老大，这里灵力醇厚，你按照心法引导灵力环绕经脉应该能恢复不少，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祈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朝小金龙伸手。
牧元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朝自己抬着手，便试探地往他游了过去，重新盘在了他手腕上，又抬头看他目光询问。
垂眸看小金龙乖乖盘在自己手腕上，祈渊心情好了不少，这才答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