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 第63章

宋臣年掏出最后一罐啤酒,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你。”眼见郁绥的眼神不善,宋臣年讨好似的笑了笑:“哎呀,我们几个没人都带了几瓶,这不是怕不够吗。我偷偷去岚姐订的酒店问过了,那边不允许我们订的,所以只好偷拿了。”

郁绥把手里的啤酒塞回宋臣年的肚子里:“我不喝,你也别指望我帮你背。”

宋臣年急了,忙不迭道:“这怎么能行?!我可是都安排好了的,明天晚上,大家一起在酒店里玩儿狼人杀,就连真心话大冒险的牌我都带了好几副。”

郁绥是真服了他,把衣柜门一关,斜倚在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宋臣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被其他东西分散了注意力,他指着爬梯上还有栏杆上的海绵问道:“你栏杆上怎么粘了层东西啊?”

郁绥闻言,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瞥,随口道:“不知道,好像是宿管搞的,我看也不碍事,就一直没管,怎么,你们宿舍没有吗?”

宋臣年义愤填膺:“当然没有啊,宿管阿姨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啊,难道就因为你长得帅?!”

郁绥一怔,商诀恰好推开了洗漱间的门,拿着盏小夜灯往他的床位走去。黯淡暖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层错落的阴影,在阑珊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温柔。

他刚洗完头发,脖颈间有些湿漉漉的,混着氤氲的水汽,往宿舍里放了一大片滚烫的热意。

郁绥的手指不自觉在掌心勾了下,头一次正眼打量起栏杆上那块儿突兀的海绵来。

上次被划伤之后,他在出宿舍的时候随口和宿管说过一句,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这些海绵垫就已经在了,他还以为是宿管来查寝时顺手帮的忙,便也没多问。

可为什么只有他们一个宿舍有这种待遇?

总不可能真实因为他长得帅,郁绥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能蛊惑得宿管阿姨来为他搞特殊待遇。可和商诀同住这么多天,郁绥也从来没见过商诀的行李里有过这种海绵垫啊……

不对。

郁绥的眉心很短暂的地蹙了一下,脑海之中骤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来,那天下午,商诀好像在自习课的时候消失了半个小时,郁绥原先以为,他是被老郑叫去物理组讨论竞赛题了,可再仔细一想,老郑从来都是在下课时间里去找商诀的。

所以……商诀那天下午不在,是在搞这个东西?

因为怕他再被划伤一次吗?

可为什么爬上床铺的梯子上也要粘?

郁绥不解,心间没由来的涌上了一股烦躁的情绪,当他认知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时,这股烦躁反而被无限放大。

又来了,郁绥深吸了两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的情绪起伏总是特别大,不受控制似的,怎么也按捺不住。

是他的抑郁症又发作了吗?

不应该啊,毕竟这次的反应和之前的反应没一丁点一儿相似,难道说他的症状变了吗……

郁绥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摆了摆手,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捞起桌上的手机扫了眼时间,距离宿管来查寝还剩二分钟,他没再多说,把来串寝的宋臣年赶出了1439,丝毫没有理会宋臣年不可置信的眼神。

利落收拾完行李,又做完了一套卷子数学卷子,郁绥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今晚还是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早起,实在有些费精神。

爬上扶梯的一瞬间,郁绥就感受到了扶梯上海绵垫子的柔软,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往床下瞥了一眼。

商诀还在摆弄他那套消毒设备。

郁绥爬上了床,一只腿搭在床外,一只腿曲起来,状似不经意开口:“商诀,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宿舍有点不同寻常?”

商诀掀起上眼睑,眸子被灯映出了一层细碎的光:“什么不同寻常?”

郁绥咕咚咽了口口水,指着被包裹的格外严实的栏杆,漫不经心道:“旧的不同寻常啊,你看,我这栏杆都是坏的,万一哪天再划一下,感染了破伤风,学校损失我这么一个天才,哭都来不及。”

商诀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眸光落到了他的脸上,嗓音低沉:“正要没了你,的确哭都来不及。”

郁绥轻咳了下,将搭在膝盖上的手收了回来,掩在唇角:“就是说嘛,不过宿管也忒仔细了点儿,帮我里二层外二层包的这么严实,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儿丑……”

商诀垂敛下眼睫,拨了拨手跟前的粉红猪崽玩偶:“包的很丑吗,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

“要不拆了重新贴吧,绥绥,虽然上次贴了很久,但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他的语气之中带了些落寞。

郁绥一梗,耳根子红了一点,慌忙解释:“不丑,真的不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商诀轻轻嗯了声。

郁绥的眼睛不自觉乱飘,只好换个话题:“那光包栏杆就好了,你怎么连扶梯都包了那么多层海绵……”

商诀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眸光从郁绥的脸上缓慢下移,停留在了他白皙赤着的脚上。

好半晌,才给出了一个回答:“怕你着凉。”

第56章

玉泠山位于东城的西南郊区,和东城一中隔着不小的距离。

对于一般的正常学校来说,秋季实践往往也被称为秋游,是为了让学生放松和体验,可对东城一中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最好不过的培养学生吃苦耐劳品质的时间活动。

所以,和其他学校用校车将学生统一送往实践的地点不同,东城一中自建校以来,便开创了鼓励学生徒步前往旅行的新流派,让一中学子为此叫苦不迭。

十月中旬,秋高气爽,太阳一早便挂在头顶,散出暖和的光,叫人忍不住困得眯眼。云层在天边堆叠出漂亮的形状,伴随着飞鸟在天际划出的线条,构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天空之下,所有高二学生在操场之中列队成方阵,却还是免不了学生之间的交头接耳。

“诶,你们班抽签抽到了什么地点啊?”

“科技馆,从小到大都去了八百次了,没新意。”

“知足吧你,科技馆那条路最近,根本都不累。我们班分到的是玉泠山,听说喜军改了这次的路线,专门挑山沟沟里走,想想就要命……”

“但是听说你们分到玉泠山的学生,会在那边野炊,这多爽啊。”

郁绥因为个子高,站在队伍里的倒数第二排,阳光从天边斜下,不偏不倚,全都笼罩在了他的后脖颈处,热得他直发困。

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眼尾的位置闪出了一层泪花,将睫毛打成了湿濡,偏偏这样无聊的时刻还不能分心干点别的,郁绥擦了擦眼睛,只觉得眼前陡然有一道白光晃过,明亮得晃了下他的眼。

郁绥:?

谁带了镜子出来玩儿吗,反光这么厉害???

他满心疑惑,再抬眼朝着白光的方向望过去时,就看见了在演讲台上熠熠生辉的卤鸡蛋崔喜军主任,正慢条斯理地正了正胸前的领带,开启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要写青春,就不能只写青春。你要写每一个头悬梁锥刺股的难眠深夜,你要写每一次向往远方的执着于渴望,你要写整窄小楼梯间与同学的欢声笑语,你要写团结奋进后的热血沸腾……青春,是你们的青春,是你们热烈的现在,也是你们将回忆一生的宝藏……

你们的青春,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不要去做青春里那个平平无奇的人,你们,要成为独属于自己人生的主角!

…………

…………

我宣布,东城一中第34届€€€€六十华里徒步秋游行,正式开始!”

话音甫一落下,周围像是炸开锅一样热闹。

郁绥身前的宋臣年率先发出哀嚎,一张白胖的脸快要皱成包子,忍不住抱怨:“靠,怎么这距离又增加了,这哪儿是让我去感受自然啊,这分明是让我去感受死亡。”

“喜军真没念错数字吗?!!”

“这TM,六十华里换算一下就是三十公里,上次那四十五公里走的我终生难忘,看来这一次是想让我终身瘫痪啊……”

“终身瘫痪?不至于吧。”

不怎么确定地开口询问:“你们怎么形容的这么夸张?”

宋臣年头一次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郁绥,他拍了拍郁绥的肩:“绥啊,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又朝着郁绥身后的商诀友善提醒道:“虽然一中变态是变态了点,但好歹没有泯灭良心,我们徒步的时候,一路上都有救护车随行,你们撑不住了可记得提前说,别突然倒下去,那才是真要命。”

宋臣年心有戚戚,商诀随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略一挑眉,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谢谢关心。”他简单道,语气之中透着明晃晃的疏离。

郁绥闻言,不由回头看了下商诀,想了想,还是嘴硬道:“你要是撑不住就别死鸭子嘴硬,不然到时候还得我拖上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徒步开始的时候,郁绥还是趁着商诀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书包里分担的啤酒全都塞回了自己的包里。

背包上身的时候,沉甸甸的一坨挂在背上,郁绥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给了宋臣年一拳。

“你知道要徒步,还让我帮你背这么多的东西?”他没好气地开口。

宋臣年摸了摸头,有些心虚:“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大家都是均分的……”他将食指与拇指并拢,做出了一个捏压的动作,以此来显示自己的真诚。

郁绥不买账,刚想再说些什么,书包的拉链被人拉开了。

商诀神色淡定地从里边取出了属于自己要“承担”的那一份重量,装回了自己的包,转身朝着郁绥道:“郁绥,不用特地照顾我,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点的。”

郁绥的神经被那个“特地”刺激到了,突突的跳,连带着脖子都红了一圈,刚要反驳,又突兀地被前排的许岚打断。

方针应要求被分成了两列的队伍,郁绥和商诀身高最高,分站两头,举着班旗和校旗在最前方开路。

111班的班旗颜色鲜红,正中是用白色的丙烯颜料勾勒出的班徽图案,由无数个“一”构成的白色生命树,摇曳在秋日旷凉的风之中,鲜红的颜色格外显眼。

因为走的是校方费尽心思规划出的山路,穿过几条笔直工整的柏油马路之后,郁绥和商诀跟着前方带路的蓝玉良和崔喜军,成为了第一个踏上这青黄相间的山路的人。

尘土飞扬,微小的尘埃扩散在逐渐升温的光河之中,燃烧的不仅是温度,更是少年的青春与热烈。

不知道哪个班偷偷摸摸先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音响,后方不断有€€€€€€€€的歌声响起。

郁绥隔得最远,听得并不真切,只在拐进一处细小的山路时听清了一句“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蓝,风吹起了从前……”

听声音,大概是112班的体委唱的,只不过对方跑调跑得有些严重,硬深深在这并不平坦的山路之中,拐出了十八个方向的弯。

还没等郁绥出声嘲笑,11

1班中间的队伍里猝不及防响起一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歌声……”

声音之大,直接惊动了最前排的卤蛋崔喜军和蓝玉良,一群领导狐疑地朝着身后看过来,没等看清郁绥尴尬的脸,就先听到了比这动静更响亮的歌声。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郁绥被这歌声惊得茫然了一瞬间,手里的旗子都没拿稳,他转头往身后看过去,就见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宋臣年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窜到哪儿去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等他把手里的班旗匆匆托付给孟杰后,才从队伍的最后放找到了宋臣年这厮的踪迹,他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低音炮,还在不住地鼓舞士气:“家人们,拿出点气势来啊,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他们112要和我们比唱歌,我们就算唱不过,这声音总得压他们一头吧。”

史晓明居然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啊对啊,压一头也是好的,总不能一头也比不过。”

林晓安并不乐意,红着脸呛了句:“那就不能选几首好听的歌吗?!”

宋臣年挠挠头,一脸认真地看向身边的人:“难道最炫民族风不好听吗,多朗朗上口啊。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大花轿。”

林晓安忍不住了,恨不得亲自上手把宋臣年那张嘴给掐住,眼看手都要伸到宋臣年胳膊上了,郁绥突然冒出来,小声警告他们:“动静小点儿,校长和主任都看见了。”

林晓安腾的收回了手,宋臣年倒是一脸兴高采烈:“怕什么,这可是岚姐都同意的。”

“郁绥,要不你来领唱吧,你唱歌好听,她们这群颜值控不愿意和我唱,肯定都愿意跟着你唱。”

郁绥冷笑,指了指自己,狐狸眼里满是兴味:“你再说一遍,让谁唱?”

宋臣年很识相地接话:“让全天下最帅最英俊最艳光四射的我的爸爸郁绥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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