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果然雷电交加,不多时满城雨珠洒落,沾得双鬓尽湿。金算子将两人带入烟柳章台,任雨夜潮湿、兵荒马乱,这种地方每每仍是嬉笑醉梦、笙歌不停,是逃避世间樊笼的一场无尽春梦。
钟照雪和殷怜香跟着他,从后巷走入一间歌坊,门扇叠叠展开,三人的身形像穿行的夜蛾。这一切发生得太从容不迫,令钟照雪心中生疑:“殷怜香,你早知今晚会发生这种事?”
殷怜香眼尾一吊,抹在眼角的艳妆被雨湿漉漉晕开:“他们跟我一块来的,只不过潜伏在韦庄附近,若我没有传出消息,就是在里头出了事,他们自然会来接头营救。”
他想起什么,脚步倏忽停住,转身抓住钟照雪的襟口,似笑非笑:“如今你我一条绳上的蚂蚱,钟少侠该不会只是假意相投,实则怀有他心吧?”
襟口受力,钟照雪的手已同时牢牢攥住他的腕,眉尾微微一挑,面色不变:“殷宗主,你身上嫌疑未清,我被你拖累至此,难道不该护我?”
两人各怀心思对峙片刻,虚伪地松手和解。
金算子擦了擦额头的水,汗和雨混杂一起,似乎并没有发觉身后两人的暗流汹涌。他身体肥胖圆滚,动起来却十分灵活,一路上没有停歇,竟也是个轻功高手。
金算子领路在前,横穿层层厢房,才在最里头推开一间房屋,恭恭敬敬道:“请宗主和少侠今夜在这陋舍将就一晚。韦庄今晚自顾不暇,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能找到这来。”
钟照雪走进去,这房间外看平平无奇,内里却大有乾坤。地上铺了一层貂绒软席,焚熏东州重梅香,几枝春桃插在胆瓶,金蟾炉,翡翠屏,沉香案,锦榻绣帐,铺张极为奢靡,绝非金算子口中的陋舍。
不过是一个临时藏居之处,饶是知道虚花宗底蕴深厚,殷怜香这挥洒千金的做派仍让钟照雪倍感无言。
金算子吩咐事宜后退出去,钟照雪在屋中布局审查了一圈,见到两个小厮送入热水浴桶。他们双眼蒙布,脚步却轻车熟路,显然训练已久。
……虚花宗不容小觑,竟私下在东州养了这么多手下。
他想着,下意识往窝点最大的东家那头看去,隔着乳白色的花卉丝屏,映出副高挑身量。殷怜香在屏后拔钗解衣,垂发遮住属于男人的骨架,红衣铺挂在木施上,灯色绰约幽然,身影越像一位楚腰艳女。
钟照雪心中一动,又移开目光。
两人各自洗漱罢,殷怜香正卧坐在榻上饮酒,将干未干的发挽在左肩,玉脂白的皮肤在烛下莹莹发光,活色生香,如一尾银鳞的蟒蛇盘踞在上面。
窗合着,帘没挂,雨还下着,传进来闷闷的雷响和倾落的雨声,好像隔得很远。
他掀起秀长的睫,看正将一床棉被铺在地面绒席上的钟照雪,他腰脊收得劲瘦标挺,弯下腰时肩胛便像一片山峰涌动,是杀人不沾血的柔韧筋骨。
看够了,殷怜香哧哧地笑。
“你倒是很自觉,知道该将床让给我。”
钟照雪油盐不进:“你若要给我,我也不会拒绝。”
他转过身走来,坐在殷怜香旁侧,推了他递来的酒杯,他想保持清醒。
殷怜香竖眉,发了大小姐脾性:“难不成我现在还能给你下毒?”
钟照雪没答,单刀直入问:“韦璋真是你杀的?”
钟照雪确实是茅坑石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懂得珍惜这难得近似友情的温存氛围,一下将听雨夜饮的风雅谈情,又扯进了诡谲江湖的腥风血雨。
殷宗主变脸比翻书还快,猛地将玉杯丢掷在地,掉进绒绒的席上钝声滚了两圈。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钟照雪知道这是他要发作的前兆。
“不错,我是为了醉生六道来的,但是我又何必杀韦璋,惹下这个收不了场的麻烦?我懒得做杀人越货的事,只打算与他交易,可我一进去,他就已经死了!”殷怜香咬着牙,“好死不死,管事正带着宋振那老东西的儿子要来拜见韦璋,倒把我抓了个现行。”
“你没跑掉?”
“又不是我干的,我逃什么?不过我转念一想,不如看看是谁在搞鬼,便假装被擒。谁知道后面……”
殷怜香言语一顿,盯着他幽幽道:“被他们构陷和你有一腿。”
钟照雪:“……”
后面的事情钟照雪不愿再回忆第二次,泰山将崩也面不改色的孤雪剑也久违地感到头疼。
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最先被发现的殷怜香又是邪道,实在是栽脏构陷的最好人选,且不论他是否真的是凶犯,人言便将他钉死了。宋振说得不错,这人必然与韦璋熟知,且知晓醉生六道所在……殷怜香带了什么去交易,以他们现在还在互相猜忌的关系,是必不可能告诉自己的。
他扶住额头,纷乱的事情挤入头脑,率先想起来师父那些牌友会怎么跟他编排自己和殷怜香的艳闻。
他和殷怜香见面不是打就是骂,这些人是如何从他们身上看出奸情的,他想不通。
殷怜香不知何时凑得他很近,呼吸拂在他手腕上,像猫挠的微痒。
“你后悔那会为我出言,被扯进这件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与人太过亲昵,殷怜香又很少有距离的分寸,钟照雪只觉他靠得太近,身上那种甜蜜悱恻的香气又在馥郁涌动,萦绕得自己也头脑微热。
“没有为你出言,我只是说了自己所想的。被扯进这件事,也在我意料之外。”
殷怜香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支在他身侧,审视他的神态,声音恶劣地审判他:“若不是你那青梅妹妹说了那番话,你本也扯不上关系,你不如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绝不要轻易小看女人的智慧。钟照雪,如今你已成了众人的眼中钉,韦家招亲的劲敌,他们当然恨不得你身败名裂,最好彻底……”
“够了。”钟照雪皱眉打断,他攥住殷怜香的手,抬起头时忽感一阵眩晕,不正常的发热从头脑很快窜到身上,他像踩着云一样轻飘。
他从变得迟钝的意识里拨出清明,仍勉力维持着沉静不迫的表象,对上一双潋滟的眼,目光化成实质的锋镝直直刺去,怒声质问:“殷怜香,你还是给我下了毒?”
殷怜香本被他攥得手腕发痛,正要发作时一怔,拿起酒壶往口中灌了几口,酒香醇厚,并无他物,殷怜香对百毒极有研究,里面如果有下东西,是绝骗不过他的。
此刻他被钟照雪声色俱厉地一问,骤然腾升起莫名的恼意:“我没有,酒你也没喝,我下哪门子毒?”
钟照雪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也许是在韦庄就沾上的,也许是进了巷子,不知道,他想不起来,现在只觉得一股暗火已经悄然声息烧起全身。心火过旺,喉咙干涸,连心平静气也很难做到。
最难以启齿的是他身下性器竟勃起了,他怎么不明白?这种低俗下流但屡试不爽的情毒在江湖流行已久,非通过交合不能疏解,大多数时候用来帮助许多痴男怨女一夜春宵,或者恶心牵制人,致命率不高,效果很卓越,广受大众欢迎。
钟照雪行走江湖这么久,并非没有遇到这种路数,只不过多数在中毒前或发作前便已经知晓,这还是第一次真中了招。
他们身居烟花柳巷,他若要出去找一个人解决,实在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可他如今正在潜藏,下毒的人难保就是在守株待兔,等他去解毒时自投罗网,以他现在的意识,很难再做反抗。
绝不能出去。
殷怜香捉住他的腕把脉,眉头蹙起,然后又狎呢而惊讶地笑起来,简直是他面对钟照雪笑得最真心的一次。素日最看不起虚花宗的钟照雪,竟也有饱受淫毒奸计这一日,实在让他看了天大的笑话。
殷怜香的笑声如蜜兰酒、西域铃,在钟照雪的耳畔又化成蛊惑的春风,他常年修剑,也修心、修道、修狂,对他人言行从不真正留于心,最为沉得住气。如今,他忍得额头已经虚汗频出,呼吸也燎得滚烫,被殷怜香挑拨几句,恶从胆边生,心浮气躁的胸腔里终于泛起裹挟着恼怒的情欲冲动。
他忽转过身,钳着殷怜香的手,将他逼得撞上榻背,眼前微微朦胧了,屋中奢美的各色装饰却越发鲜亮,砌成了眼中纷杂浓艳的色块。他擒住殷怜香的腰,隔着薄衫,是玉一般的细腻温润。
殷怜香那姝艳的脸抬起时,落在钟照雪的眼里,竟有几分楚楚的可爱意态。一想到自己会生出这想法,他不禁觉得有些荒唐,情毒的功效竟恐怖如斯。
他一向疏狂无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曾秉持过正人君子的假模假样,也无关他人眼中口中的是非对错。现在面对疏解情欲的危机,他当机立断,也不吝拿宿敌开刀。
何况掌心里的躯体温软发凉,正是疏解的良药,平心而论,陷在毒发里的钟照雪不感排斥,还颇有些性欲正盛。
钟照雪身形覆压下去,性器直直抵在殷怜香腿间,唇抵近他的耳,气息正被淫毒烧得紊乱,胁迫道:“殷怜香,我若因此死了,你就彻底坐实窃取醉生六道的罪名……你不是最擅长此道?现在出不得,你让我弄一次。”
殷怜香穿得薄,此时被他紧贴着蹭硬了,又听了一耳朵破天荒的威胁,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娘的还是梦到钟照雪冲他自投罗网。
眼见钟照雪就要上手,被大肆非礼的殷怜香额角震跳几下,不怒反笑,阴森森道:“操你祖宗,谁告诉你我是被弄的那个了?”
他猛地撞起,振出红帛往钟照雪的颈后一勒,两人在榻上又开始缠打,这次榻面短,不过滚了两圈便往地上摔去。
钟照雪此时气冲脉络,手脚发虚,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被殷怜香趁机翻了个身,双臂后折,套着脖颈再往两腕绑住。
殷怜香下了死力气狠狠一扎,把钟照雪捆了个严实。
第七章 刀俎
殷怜香压坐在钟照雪身上,处于亡命之途的他,只感从未如此顺心过。跟他互看不顺眼数年的对手丧失反抗能力,今夜他为刀俎,钟照雪为鱼肉,任这江湖名侠如何心高气傲,也只得任人宰割。
殷怜香伸手钳来钟照雪的下巴,对方长手长脚蜷在绒毯上,脸颊已经烧起一片潮红霞云,喘息混乱急促,被他强抬起脸来。似是苦于情欲难以疏解,钟照雪长眉皱起,又烦又怒地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显得钟照雪的神貌太生动,仍是锋利,却欲色涌现,看得殷怜香腹下一热,着实硬得彻底。
往日他便是太淡,情绪淡,心思淡,似乎没人留得住他的心神,也没有什么真能在他心里留下波澜,在声色激昂的江湖,他算是一位倨傲的异类。欲望浓重时,就显露出七情六欲格外的鲜活,能攥在手里,如捉住一尾脱水的矫健的鱼,不住地为求生而激烈翻腾,却始终跃不出渔人的掌心,直到干涸得失去生命。
殷怜香迷恋这种钳制掌控的快感。
殷怜香拉过钟照雪的衣襟,从他的耳后延至颈窝,口脂在修长的颈上抹出暧昧的红,凌乱的艳色似肆意彰显所有物的印章,深深浅浅,靡丽纵横。
殷怜香笑起来,用手指刮去唇上剩余的胭脂,尽数涂在钟照雪的下唇,抹斜了,在冷峻的唇峰外生长了一片春色。
被糟蹋的良家名侠紧闭着嘴不看他,这副形容让恃强凌弱的殷宗主十分愉快与满意。
雪白里衣散开,钟照雪胸腔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薄薄的汗泌了出来,在光下发亮,肤质如名贵的绸缎一般涌动。染着丹蔻的指抚摸着,堪称狎呢地游动,每一寸被摸过的皮肤都绷紧,逼出了震颤,矫健的簿肌也浮现出流畅的轮廓沟壑,汗珠顺着滑下。
殷怜香沿着他的腰,往下便攥住勃发的性器,钟照雪骤然一弓腰,下意识往他手心送去。这物件在男人里已算得是昂长傲人,掂在掌里也炙热沉沉。
殷怜香还要戏弄,目光下垂,便看到亵裤更里侧内陷着,洇湿出一处布料,透出点暧昧的深色。
窗外乍然闪过一道疾电,将室内照得一瞬透白,惨淡而古旧,钟照雪侧着脸,半边面容掩在头发和绒毯里,从耳根攀起的薄红正如云雾一般蔓延。
殷怜香一怔,浓长的睫眨了眨,某种正发生的预感在他脑海里泛开来,如攀山的旅客在半途窥见彻天的火烧云,目睹意外的馈赠。他抬手将裤腰扯下,原本在性器之下的会阴处,竟长了一口窄小的、几乎是稚嫩的女穴。此时已湿腻了,曳出点莹亮的水色,似被他的目光看得耻了,颤着又从狭缝中泌出些来。
孤雪剑上被凿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冰面底下正涌出温暖的春水。剑身不再无缺,却也有了柔软。
殷怜香开口:“你……”
钟照雪突得毫不留情抬脚一踢,道:“闭上嘴。”
这一脚踢得格外结实,殷怜香捂着腹部,深深弓下腰,咬牙切齿地忍住了一声痛呼。他不收敛,反而掀起眼,艳光糅杂着欲色,越辛辣地狠笑一声:“钟照雪,你藏着这雌花,自己湿透了,还想弄我呢?”
他伸手往穴上一摸,湿漉漉的绵嫩,包在掌心里揉了几下,声厉内荏的钟照雪便腰心发软地跌卧下去。腻白的指拨开两瓣,便剥出一颗朱红的蒂粒。
“你倒是长全了。”殷怜香捻动着,温柔地俯身,近似要去吻他的眉,却忽将它残忍地掐在指尖,生涩的、不经亵玩的,而后垂下睫,冷眼看着钟照雪仰着颈,腿根抽搐地打颤,竟很快去了第一次。
钟照雪喘着息,殷怜香的手指正在稚嫩的穴道里进出,隐秘的阴道黏腻地吸吮、纠缠,怪异的感觉,湿淋的下身,他热得将近眩晕融倒,而始作俑者正攀上来,说着什么,然后追来吻他的唇。
两人缠咬一起,并非出于爱人间的亲昵,只是囫囵地汲取湿润,缓解喉咙里不住泛起的干涸,与温和的撕咬也并无差异,是另一场不分上下的斗争。
他这口穴发育得不太完善,在平时近乎没有存在感,对于钟照雪来说,也仅仅是个畸形却无须耻辱的器官,兴许这辈子都不会碰到。如今被殷怜香一寸寸摸透了,才知道窄浅得难以容纳,也更容易高潮。
这淫毒一触及情欲,不熄灭,反而越加蓬勃地旺盛起来,把他一身筋骨都浸成废铁。
浑浑噩噩里感觉有炙热的东西抵上来,钟照雪沉重地眨了一下眼,长眉紧皱,一时骇然道:“……什么东西?”
殷怜香的面上也浮着红霞,像芍药含露地沁出汗,容光在情欲里更香艳。听到钟照雪的话,抿着唇边一缕发,竟羞赧似地微笑起来,多半是装的,装得情深意切、恶劣妖邪。
“钟少侠,自然解一解你的火,杀一杀你的痒呀。”
莹白秀美的五指钳着,钟照雪被殷怜香掐住了颈,从喉道中逸散出痛苦的气息。他跑不脱,也没力气跑,殷怜香长了一张貌若好女的脸,孽根却着实惊人,一进去,钟照雪本就不多的清明彻底烟飞云灭,之后发生的堪称混乱不堪、光怪陆离。
初开苞还是太窄了,即便是前头用手指捣了几回,进去时还是夹得殷怜香头皮发麻,险些有了想出精的快意。他莫名生了无缘由的气,攥住腰,往里头耸入大半,顶撞数下就见钟照雪失声地浑身战栗,竟是没抚慰就射了。
一个剑客竟有这样稚嫩的所在,真艳情,殷怜香心腔里盈着欲,盈着恶,还盈着满当的、发觉秘密的怪异喜爱。
钟照雪出精后消减了些热意,只感觉身体绵软,浮在云端般轻飘飘,那从未用过的穴像一汪水,热得跟着融化,不住痉挛着。他擅长拿剑,杀邪,但对于阳根之外的情欲堪称陌生。
他还没能回神,嵌在身体里的性器又动了起来,殷怜香压根还没痛快到,怎么会放过他,没顾他尚在潮韵,提着他的腰便深入浅出的耸干起来。
钟照雪被绑在身后的手攥着毯上绒绒的软毛,臂上蜿蜒着迸出青筋,身上过电似的,一阵阵激过,从尾椎一路腾升到脑海里。终于把钟照雪那些纷杂冷静的思绪给扬了,只剩下欲海里连绵的情潮。
在空余里,他想殷怜香不愧是位色若艳刀的妖女,过于精通此道,自己在这次角斗中,只有一溃千里的下场。
窗外雨声低暗,殷怜香抓着帘遮住窗,掩去一格春光。他眉目流淌着快意的笑,一边往他的花心里捣,一边伏在他身上柔情百转地唤:“钟照雪,好哥哥,你夹得我好舒服……早知道你要用这宝穴弄我,我便求着你弄了。”
他故意地狎呢,听钟照雪隐忍的、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低哑呻吟,再仔仔细细、丝毫不错地品尝他面容上每一瞬迷乱,寻找窥伺眼角的湿润。
钟照雪很难辨认现在的状况,一根手指也懒得动弹,听了一耳殷怜香的胡言乱语,很想将他毒哑。他闭着眼受激浪的侵袭,片刻后感到有温暖的呼吸依偎着他,钟照雪涣散的视线聚拢过去,看到一只艳鬼的面容贴着他的胸膛,湿润的眼,艳红的颊,如刚从聊斋里化出。
像蜘蛛,也像吃掉伴侣的螳螂,肢体纤长,镰刀锐利,正用甜蜜醺醉伴侣,最后再蚕食殆尽。殷怜香抬起头对上钟照雪的视线,眼瞳泛过幽亮的冷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