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也能当万人迷吗 第29章

“小郡王在下头带人闹,定要出城,不知您是否……”

“让开。”段璋眉心微蹙,一眼抓住了城楼下那个熟悉的张扬身影。

第35章

“让开!”

“小郡王, 您实在不能出城……”

“凭什么不能?叫你们城门校尉出来。”

“这,”眼前之人宛如画中跑出来般艳丽不可逼视,门卒不敢上前触碰推搡,连对上那双轻染愠色的桃花眼都结结巴巴, “恪王殿下有令, 未经通报今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

门卒本以为小郡王知晓此事后会知难而退, 没成想对方却直呼皇子大名,吓得险些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你叫段璋过来!”

云渺看到系统定位显示主角已经出城,然而随着距离逐渐变远生命威胁也逐步升高, 真是一时半刻都多耽误不得。

正要不管不顾硬闯,身后却多了道温润如玉的熟悉声音。

“渺渺。”

段璋在下属通报后便匆匆从城楼下来, 转角处便瞧见只炸毛小猫在张牙舞爪, 快步上前安抚道:“什么事情这样急, 要你大清早受累受冻跑过来?”

云渺一路迎风而行加之心急如焚, 此刻发丝凌乱,眼尾上翘泛起胭脂般的红晕,明明累得喘.息微微那双瞳仁却比水洗过还清亮,“太子哥哥,我要出城, 你快告诉他们放我走!”

段璋握着云渺冷冰冰的手将人拉入怀中,状似整理斗篷, 实则一边轻捏对方手心软肉一边凑到耳畔低声道:“这里没有需要阿菟费神之事, 都交给我,你乖乖回宫去好不好?”

“城外是不是有危险?”小郡王被城门口冷风吹得头脑清明几分,慌忙攥住对方衣袖语调有些发颤道:“我反悔了不要杀他, 你快叫那些人别动手,求求了你了太子哥哥。”

段璋沉默半晌。

怀中人脸色发白, 神色仓皇仿若猎人箭下苦苦哀求的小鹿,眸中水雾氤氲眼尾都被微微润湿。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云渺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

……

“哪里有阿菟说的什么危险。”

段璋将云渺在风中微扬的发丝绾在耳后,指腹按上眼角鲜红泪痣顺势抹去水迹,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语气宠溺而不自知。

“城外风大,倘若饮风受寒可是要喝苦药的。不如带阿菟去前头买几个新鲜糖人,带回宫去又吃又玩,好不好?”

云渺摇摇头,眼泛泪花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

“还记得昔日在上书房学的大文律法么。”段璋诱哄不成便换个法子恫吓,他知晓怀中人娇得从小到大连手板都没挨过,便面容微冷道:“欺君之罪,至轻也要刖其双足。阿菟难道想连路都走不成,往后做个只能求人施舍的小乞丐吗?”

“是做小乞丐,还是小郡王,阿菟这么聪明应该不会选错。”

段璋并不知晓,这回不论多么舌灿莲花能言善辩的人到这里,云渺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要么叫人停手,要么放我出城!”原先还乖乖靠在人怀里的小郡王,此刻猛然使力一把推开段璋,从对方手臂中挣出来。

这副宛如在看敌人的眼神,叫一直温文尔雅的恪王殿下如坠冰窖。

他恍然间似乎读懂了段霖,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急于除去齐忱。

“好,我答应你。”

段璋眸色沉静宛若幽深湖水,当着云渺的面便招来下属吩咐道:“立刻快马出城护送镇抚使最后一程,确保其安然无恙。”

没有任何弦外之音,坦坦荡荡将自己展示给神色狐疑的小郡王。

然而只有段璋自己心里清楚,今日就算他亲自前去阻止,依照段霖事不成不罢休的性格也段不可能去停手。

“阿菟放下心了吗?”段璋垂眸,一字一顿问出这句话,往日听起来如筝清鸣般的声音此刻有些嘶哑疲倦。

然而云渺并没有被对方这幅清冷自伤的模样欺骗,反而因为脑海中警报不降反升,决心一定要亲眼确认齐忱平安。

“你在骗我。”小郡王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用袖子胡乱摸把眼泪,眼尾尚且残红未褪就笨拙地骑上身旁小马,“我自己出城去看。”

“云渺!”

段璋不明白,往日比三岁稚子还好骗的人,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咬定他要杀齐忱,为个外人甚至是敌人对他怒目相视。

“不要胡闹。”

小郡王瞧都没瞧昨日还讨好撒娇的对象,双脚轻轻夹下马肚径直向外走出几步,还颇为无情地撂下句:“不要你管。把我们一块儿杀了吧,反正他死我也会死!”

段璋鲜少动怒,此刻却眸色深沉如墨孕育着翻滚黑云,三两步上前拽住缰绳,在云渺惊慌失措的神色下干脆利落横跨上马。

“你做什么?下去。”云渺被后方之人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整个人落入竹叶清气中。

“别乱动,”段璋极为克制地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没有计较怀中人挣扎间咬他一口,狠夹马腹疾驰出城,“我带你去。”

他不愿意让云渺恨自己。

只能筹谋着在战场上让齐忱悄无声息死掉,死的同自己毫无干系。

……

……

马蹄踏碎冬日沉寂,青年男子剑眉星目气息凌冽如剑,伴随着骏马嘶鸣声在尘土飞扬中率军而去。

行至一片密林前,齐忱示意暂且停止行进,从身后队伍中挑了个行动敏捷的小兵,派其去林中探查。

未曾想到对方颇为不服,低头不忿道:“镇抚使何须如此谨慎,还没出京畿难不成会有叛军埋伏?”

这支队伍里类似这个小兵的刺头不少,此刻应和声此起彼伏。

齐忱端坐于战马上不言不语,只是指腹轻轻按上后背剑柄,眸中古井无波。

就要杀鸡儆猴之时,余光却捕捉到远方一抹红影,心跳漏了半拍调转马头就迎上去。

与此同时冬日密林中,段霖也在看清来人身份那刻眸色一沉,搭在弓弦上的指腹缓缓松弛。

云渺挡在那个奴才跟前,没有丝毫空隙可钻。就算他能一箭射杀齐忱正中心脏,可届时四处埋伏的弓箭手也会随之出手。

他倒是不怕伤及无辜,只怕到时难以周全云渺的安危。

就这么难分难舍么。

那就多看几眼,毕竟一会尸体冷透了便更没什么留恋的必要。

冷笑从喉间溢出,段霖眉眼透出几分残忍乖戾,活脱脱一只蛰伏在林间等待捕猎的野兽。

……

“齐忱!”

一路快马加鞭的奔波,让云渺面色潮红鬓边发丝黏黏腻腻粘在脸颊。

然而当他远远儿看到主角还好端端活着,便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一双桃花眼里迸发出欣喜与炽热。

齐忱对上那个眼神和笑意,心脏停跳半拍后随即响如擂鼓。

仿若一片雪白羽毛飘飘悠悠落在心尖,随即心火燎原吞噬一切。然而情之一字,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请小郡王安。”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只是细听却较平常有些喑哑。

依齐忱如今镇抚使的身份,是不必再向云渺行大礼的,可他却还是潇洒利落地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脊背微微紧绷,宛若一把随时待命准备出鞘的利剑。

小郡王向昔日的侍卫探出细白柔嫩的指尖,示意对方将自己抱下马来,可两人连衣袖都没接触上便被分开。

“阿菟已经看到了,没有什么危险更没有伤亡。”段璋直接将云渺探出半截的胳膊收回斗篷,两人十指相扣,笑意温朗道:“回去吧。耽搁了镇抚使的行程,恐怕父皇也要降罪。”

共乘一马本就活动不开,云渺此刻整个人都好似被嵌在段璋怀中,稍一偏头柔软唇瓣便会蹭上对方的下巴或喉结。

“若小郡王要回城,属下这里尚有多余马匹,与恪王殿下共乘难免拥挤不适。”齐忱淡漠开口,神色净是出于奴才的好意与谦卑。

“不、不必了。”

小郡王骑术不佳,素来只会哄着小马慢慢遛弯,自己乘一匹估计要半夜才能回去。

然而他又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跟前丢面子,白腻软玉般的脸颊红得要滴出血来,轻咳几声正经道:“战马如何能随便匀出来?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同哥哥一块儿回去。”

面若桃花的小郡王自以为保住了形象,但是齐忱却看出真实缘由,心下一软也未曾反驳。

然而军机的确延误不得,齐忱尽管有千般不舍万般言语要道出,却还是只化作一句话。

“奴才愿做悬于南方的一柄利剑,视死如归报答小郡王恩遇。”

“这话本王会替镇抚使带给父皇。”段璋毫不留情打断,不给齐忱丝毫剖白心迹的机会反将其打成媚上之语,说罢便调转缰绳意欲离开。

“等一下!”

齐忱和段璋俱是望向云渺,神色不一。

“还有件事情不对劲,”云渺发现危险警报还在,宛若警惕小鹿般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最终将视线落在前方一片林木中,对着段璋迟疑道:“哥哥,你是不是还想……我要陪齐忱再往前走一段路。”

云渺要确定威胁主角生命值的东西解除了再走。

然而这话落人不同人的耳朵,未免解读出不同的意味。

“阿菟难道要随军一起南下么?”段璋这回是真正冷下面容,轻轻斥责道:“再胡闹,回去看罚不罚你。”

“你凭什么罚我?”小郡王本就生气于段璋一直骗他,此刻听到这番话更是所有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咬着唇瓣努力不让哭腔溢出来。

他昨天晚上为了对方不受罚,一个姿势掰着腿动都不敢动,就为了让永靖帝画一朵破梅花。

好不容易可以回寝宫休息,段霖那个家伙又来欺负他,笑他不知羞,还拿秦逸的事情威胁他睡觉不许乱动。

“随便你罚好了!明明一直都在骗我,林子里肯定有人对不对……”

“有又如何?”

伴随着一道漫不经心的懒散声音,一支利箭被人从手中掷出深入古树树干。

段霖逆着风缓缓向云渺走来,发带与发丝一齐在空中翻飞,身后跟着二十余名先前隐匿在林子里的弓箭手。

他眉眼间净是桀骜戾气,挑衅地勾勾唇偏头一笑:“怎么,这片林子是小表哥同别人幽会之地?不许旁人来是么……”

云渺从方才到现在的每一个行为,都激怒了埋伏已久的段霖。

心神不定加之怒火中烧,使他一口腥甜鲜血直接溢到嗓间,昨日的箭伤还在心口隐隐作痛。

知晓有云渺搅乱,齐忱今日定然是死不成了,索性直接现身问问对方究竟何意。

“居然是你!”云渺看见段霖,惊讶到贝齿不小心咬住舌尖,痛得嘶哈一声眼泛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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