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 平家同学不是幽灵么?

作者:石川博品 插画:みやびあきの

译者: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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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创造平家同学幽灵说的不是我。

我怎么可能说自己的女朋友的死党是幽灵。不可能。而且我和及川能凑成一对,本来多亏了平家同学。

从附属中学时代开始,我和及川还有平家同学成为了同班同学。那时候,一到放假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及川就会过来玩,于是慢慢的就有了感情。

我对及川开始在意,是察觉到她「说不了ラ行」之后。【注:ラ行是日语中ラリルレロ,按汉语就是声母l的音节】

我觉得她很可爱。

老实说,她长得也很可爱。感觉圆圆的好可爱。脸圆圆的,眼睛又圆又大,另外,胸部也又圆又大。

不过,最最可爱的,还是她「说不了ラ行」。

「ナ行咱说不鸟。舌头尖不起奶」

她是这么说的,于是我突发奇想,让她试着说一下,结果舌头还是尖不起来。

不论试几次,她的舌头都舔到上面牙齿的内侧。偶尔好像要成功的时候,小小的舌头还是贴到了牙齿背面。

「试着说说R和L」

「啊怒,诶怒」

我笑了起来。有很多日本人在发音上区分不了「R」和「L」,可是说不了「R和L」的人缺少得可怜。

及川也大大的张着嘴,开怀地笑起来。

「对吧,果难说不鸟」

以此为开端,我落入了爱河。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要说的是平家同学。说起及川的事情会没完没了的。将及川的优点集中编成及川百物语的话,就算点上一百根蜡烛也完全不够。如果真正的及川鬼哭神嚎地将烛火全部扫灭出现的话,就只会变成一片漆黑,然后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呢。【注:点蜡烛是讲鬼故事时候的习惯(这算剧透么)】

那天的放学后,我在活动室里。

我参加的「老游戏研究会」只有两名部员。活动内容如其名,是老游戏的研究——话虽如此,这里只是毕业之后因为深造或者就业离开这个城市的前辈们的不需要的游戏软体集中弃置场,我们也只是在这个活动室里玩游戏罢了。

虽然「幽灵部员」这个词经常可以看到,但换做我们的情况,感觉是越热心进行社团活动存在感就越微弱,最后被当成幽灵的呢。

「可恶,那群外星人……放马过来吧。敢掉我血就宰了你们……我要开枪咯噢噢噢噢噢!」

正入迷地打着PC版『宇宙警备队』的这一位,是我们的部长吉田健刚前辈。

我打开Fami通看着今年夏天的发售预定,叹了一口气。

想要的有很多但是没钱 司

在占据这个狭窄活动室大半的怀旧游戏之山中找了找,产生了想把值钱的抛售出去来弄些经费的想法。不过,这是违反我们社团的规定「不重复的游戏不该卖」的规定,所以不行。据说一旦打破这个规定将会受到诅咒,一辈子都会被渣作缠身。虽然因为是健刚前辈的情报源,一点也不可靠就是了。

「前辈,有钱么?」

我向前辈搭话,前辈他

「哇,吓我一跳!」

大叫着从管椅上调了起来。

「别吓我啊。我正在玩藉由声音来寻求恐怖的游戏啊」

「抱歉」

我挠了挠脑袋,前辈一边碎碎念,一边回到游戏。

「嘛,钱我是没有的呢。就和平时一样」

「没有打工么?」

「笨蛋。我可是应考生哦?胜败就在这个夏天,哪儿有功夫打工啊」

那就有功夫玩游戏了么。不过,这样的健刚前辈其实是学校第一秀才。如果有阿古根学园七大不可思议,那么笔头非健刚前辈莫属。

可是换做我,就算想去打工也找不到地方接纳。S县阿古根市这个小城市,经济萧条。虽然老爸在那个叫渔协的地方可以走后门,但大清早就要去干那种事实在伤不起。

「呐,司」

前辈看着年事已高的十四寸显像管电视,喊到我名字。

「啥事」

「听说二年级来了个转校生?」

「啊,说起来——」

我想起及川发来的邮件,说有转校生到她们班上来了。

「好像在其他班,我没看到」

「是男生?还是女生?」

「是女生。名字……好像是实琉玖——」【注:实琉玖发音在日语中为牛奶】

「可爱么?」

「似乎相当可爱哦」

「哪里来的情报?」

「诶?这、这个——」

「嗯,是及川未来的情报么……这样一来,的确有可能很可爱呢。这是专程给男友上保险哦」

前辈的直觉非常敏锐。我和及川开始交往的那一刻,他瞬间就看穿了。

「好,总之先把那个人带过来。我要和那个人一起将这个社团作为『放学后PLAY部』重新崛起」

「那我怎么办」

「你就和巨乳女友玩伊吕波歌牌吧。如果没有读手,就把我家小咪借给你吧。小咪虽然是猫,但能通人话呢。虽然不擅长发音就是了」

进行着这种没内容的对话的时候,门突然猛地打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走进活动室。

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叉着手,不悦地扫视了一下将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各种游戏。感觉就像把女友叫到家里来的时候,姐姐的那种反应。虽然我没有姐姐。

「这里就是老游戏部么?」

「啊?你谁啊」

前辈按下RUN键。「哈哈,我知道哦。你是来抢招牌的吧?好吧。我应战。司,准备『Pro Golfer 猿』!当然是光碟版的!」

实际上的确有人像这样来踢馆(?)。前辈将这样的挑战全部击退,让丧家犬接受惩罚,在正门前的面馆请吃乌冬面。

神秘女生对前辈不屑一顾,向我看来。

「你是长行司?」

「是我没错……你是谁?」

「我是今天转入的二年C班的曾祢实琉玖。叫我SoneMilk」【注:就是名字发音】

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闪亮~☆」似的对我眨了眨眼。

不悦之后又是自来熟。另外,那昵称超没效率。感觉超麻烦。这间活动室,难道真的被诅咒了么……

「曾祢实玖琉(Sone Mikuru)让世界变得更热闹——啊,是那个么」

前辈也有对此也有自己的应对。

SoneMilk把竖在墙边的管椅展开,粗暴坐了下去。不悦地翘起的脚上是过膝长袜。穿过膝长袜的女生,在我们学校不是第一个人了(顺带一提,在男生中前辈是第一个。具体就不多说了)

「这个社团从今天起就由我接管了。请多关照」

听到了SoneMilk的发言,我和前辈

「「哈!?」」

不约而同的惊呼出来。

「冷不丁的说什么啊」

「你丫的,我们可不会将『噢!放学后游戏部!』拱手相让!」

她向我们用稍稍低沉的声音说道

「及川未来是你的女朋友吧?」

「是,是的……」

「她那个叫做平川式子的死党,是你的同学吧?」

我点点头。

「那个平家式子啊——我想你已经察觉到了,她可是幽灵哦」

一本正经的唱这一出,这让我们感到很伤脑筋。

「啊,那个……前辈,还是先去叫老师吧」

「啊,叫保健老师吧」

我们暗自烦恼着该怎么劝她放弃这种念头,而眼角看到她从管椅上站起来,打量着柜子。

「平家式子完全是幽灵哦。虽然我只是和她擦肩而过,但立刻就明白了」

「不、可是……我和那个人,从初中之后都在一起呢」

我的话似乎成了吸引她的饵食,她转过身来,探出身子。

「外行人不明白么。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死了有五百年了哦」

「无聊。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幽灵」

前辈不耐烦地说道。「天下间哪里有金发的幽灵啊。那家伙不一直都是Laddy嘎嘎的奇怪发型么」

平家同学的确是金发,裙子超短,书包总是空空的,老是带糖果呀口香糖之类甜食,是迟到、早退、开小差的惯犯,违反校规骑机车上学——总之就是问题人物。

「幽灵不能是金发,那欧美的幽灵怎么办」

SoneMilk只是在强词夺理。日本的幽灵不会是那个样子。

「司,你把平家式子的传说给这货讲讲!」

前辈下达命令,我开始宣讲最新的平家同学传说。

还有一个月就是成人仪式的时候,发生了我们学校的毕业生(女生)被某人袭击的事件。在作为会场的大堂的停车场里,刚一下车便被棒子殴打,在美容院修过的头发被剪掉,那人租来的振袖

(长袖和服)被撕烂,连车也被砸得稀巴烂。

或许从「平家同学传说」这个标题就能预料到,凶手正是平家同学。其实那名毕业生——虽然我也认识——也是想当有问题的学生,于是当时还是茶发(也算违反校规)的上中三的平家同学和问题儿同伴在聚集在便利店前面,被问题前辈冲了句「闪开,初中小鬼」就打了一架,被打得落花流水。平家同学为了报仇雪恨等待了两年时间,找准那个前辈穿着好衣服归省的时候袭击了她。

平家同学挨了停学一个月的处分,似乎还差点留级。

「怎么样,转校生。哪有这种坏事做着这么招摇的幽灵啊。幽灵一般都是躲藏在黑暗中过活吧」

前辈产生优越感,似乎超开心。SoneMilk叉着手,颦蹙起来。

「不,她果然是怨灵。怨念已经积压到要伤人的水准了。放着不管可能会有大麻烦」

她似乎没有对我想说的东西没有领会多少。

「再说,你真的了解幽灵么?难道你是江原什么什么的弟子?」【注:江原启之,人物性质依剧情可推,不再累述】

前辈用看家本领「模仿劫持松子Deluxe语言中枢的美轮小姐」诘问。【注:松子Deluxe,140kg的女装男性,主持人。美轮小姐为美轮明宏,演员】

SoneMilk摸索制服胸前的口袋。

「我姑且是干这行的。这是我的名片」

递过来的名片左上方印着「文部科学省」。

「诶……这是什么」

「我是国家公务员来的。除灵技官」

接着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真的假的……」

「文科省下辖么……」

隔了一会儿,她从我和前辈面前走过去,看向大海。从活动室的窗户可以看到阿古根海湾。

「我爸也是。虽然才能不如我」

我和前辈上下左右翻面,全方位的将名片看了好几次。纸滑溜溜的,感觉并不是用普通打印机印刷的。如果这是转校生的搞笑节目,那也做得太过了。

前辈将名片放在电脑旁边。「你身后有很多游戏对吧?其实里面有一个『诅咒的游戏』。将它找出来吧。如果找对的话我就相信」

「哎,好吧。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SoneMilk开始在柜子里翻找。

我对前辈说起悄悄话。

「诅咒的游戏是什么?」

「啊?哪儿有那种东西。嘛,充其量只能拿来每次存档都会消失的DQⅢ吧」

「那不是单纯的电池耗尽么」

「另外还有『Sweet Home』之类的呢。再把『生化危机』拿来就合格了呢」

「那不是单纯的惊悚类游戏么?」

「如果是『镜之国传奇』之类的。那个主演的人,你想——」

总而言之,前辈只是在戏弄SoneMilk。

SoneMilk绷着脸将选好的游戏拿了过来。

「给。看样子不止一款呢」

「嗯……?慨、这是——」

前辈看到递过来的红白机卡带,脸色大变。「竟然是『元祖西游记大冒险』和『少年梦冒险』……」

「这些是怨念被数据化之后的类型。虽然这种情况最近很流行,但这种陈旧的事例还是头一次发现」

SoneMilk接着从红白游戏机卡的柜子里拿出当做卡带盒的大箱子。

「这个让我很在意。究竟是什么」

「这、这是从街机移植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附带的图版游戏,于是变成神秘架构的红白机版『源平讨魔传』……」

「里面有奇怪的东西」

她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个人偶一样的东西。「这个散发着妖气」

「慨,有个棋子是『风月魔传』的主人公风月魔变来的」

前辈站起来,在柜子里乱翻起来。「这种事,怎么可能……慨、『风月魔传』的卡带的插图里的枭首竟然是『源平讨魔传』的主人公平景清变来的」

「前辈,怎么回事」

「慨、放在两款游戏中间的红白机版『妖怪道中记』的盒子中竟然强行塞了MD版(世嘉五代)『球界道中记』」

前辈跪倒在地。「党争二十余年,两者间不为人知的战斗仍在继续着么……」

「被人珍惜的东西里会寄宿人心。就算并非物质,而是情报的集合体也不外如是呢」

SoneMilk将手搭在前辈的肩膀上,用安慰的语气说道。

前辈完全沦为丧家犬,浑身颤抖。

「对不住了,司。从今天起,这个放学后PLAY部就要变成SOS部重新开始旅客」

「诶,我不要这样」

「拜托了,行长。拜托你了」

SoneMilk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拥有死党的男友这个微妙身份的你,正好可以接近怨灵」

「确实很微妙,不过……」

「会有绵薄的出场费哦。毕竟这是公务」

SoneMilk坐在直到方才还被前辈占据的椅子上。「时薪一千日元。一起退治怨灵吧」

「是,这就去买『闪乱神乐Burst』。波涛胸涌!波涛胸涌!」

SoneMilk看着闹起来的前辈,摆出「啊咧?我有邀请这货么?」的眼神。

平家同学放学后基本上会在讲堂前。

遵照SoneMilk的命令,我和前辈将她带到了那里。

来到操场,午后的阳光下尽情生长的草地上,无处不见蒸腾的热气。

「这种大热天里,真亏她们玩得起来……」

前辈用「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追着球跑的足球部部员。

及川也在那群无药可救的家伙里。

我们学校的足球部——特别是女子足球部非常强大,是全国大赛的常客。虽然这样挺好,但这份强大的代价,就是要把每周七天全都贡献出来练习。因此,我偶尔会见不到及川。

一个无人接到的球弹向了我们这边。追着球过来的就是及川。她伸出脚,用脚尖的脚背将球捞回来,收入脚下。

「及川」

SoneMilk招了招手,

「哎呀,SoneMink。司也在啊。怎么呢」

及川一边不停做着神鬼莫测的假动作,一边带球。

荧光黄的球衣下,硕大的胸部弹起来。

沉甸甸的酸橙累累欲坠,仿佛纤细的酸橙树上迎来了大丰收似的。在少衣的季节,及川总是这个样子。比赛的时候最为突出。她上体挺得笔直带球突入对方阵中,酸橙便会夸张的摇晃起来。

「SoneMink加怒脑游戏研究会呢么?」

及川走到SoneMilk身边,抬头看着她。她们俩身高差很多。

「现在是见习」

说着,SoneMilk朝我看来。「对吧,行长同学」

我没有回答。

「到处转转么」

及川看着我说道。我没有正面面对她。

「啊、是的……她说想去其他社团参观参观,正在做她的向导」

「这样啊。好好干哦」

及川向我们挥挥手,回到练习中去。

「平家式子的事要对她保密呢」

SoneMilk说完,在我的背上拍了一下。我当然不会提及平家同学的事情。「你的死党不是幽灵么?」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铁定会被吼的。

虽然在活动室里说平家同学是问题人物,但我并不觉得她是坏人。及川到教室里来玩的时候,她会拉着我的衣袖加入对话,有的时候会突然消失,创造出我和及川独处的环境——回首过去的那些事,感觉她真是一个很棒的机会制造者。所以,SoneMilk称她是怨灵,令我有些意外。

舞蹈部在讲堂前正做着重复下蹲的练习。我们老游戏研究会是个敷衍了事的社团,但舞蹈部却相当扎实。她们对着讲堂入口的玻璃墙跳舞,听说在家里也做练习。嘛,虽然我们也会在家里进行社团活动呢。

「哦,找到了」

前辈视线的前方正是平家同学。亮闪闪的金发十分显眼,根本用不着前辈提醒。

「司,你去搭话」

前辈抓着我的手摇起来。

「喂,平家同学」

她仿佛用舞蹈一部分的动作旋转着转过身来。红色的紧紧的大圆领背心,胸部印着「God Bless the Dead」的文字。下面是露出度很高的短裤。整体看上去活力十足,富有生命力。

果然没有这样的幽灵。就看能在太阳下面这一点就够奇怪了。

其他舞蹈部的部员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头也不回的继续跳着。她们用的都是各自的iPod和音乐播放器中的音乐,诸多韵律纷乱交杂,创造出异常的音响空间。

平家同学的眼神恨不得将SoneMilk剁成肉酱。或许只是因为她目光凶恶吧。

「有时间么?」

我刚一说完,平家

同学便,诺,点点头,在放在附近的大包里翻找起来。

「呐,借一步说话——」

SoneMilk拉了拉我。「刚才的声音,可不是人类的声音哦」

「是么?一直都是这样哦?」

「而且,遣词不也是古代人的习惯么?」

「是么?一直都是这样哦?」

我开始怀疑SoneMilk会不会真的有点那个。

平家同学用鲜红的毛巾擦去汗水,咕噜咕噜地喝起塑料品中的水。

找我式子有何贵干。

「其实这个人是刚来C班的转校生,曾祢实琉玖,她说对舞蹈部有兴趣」

听到我的话,平家同学,噫吁,瞪圆眼睛。

我曾听闻转校生之事,如今亲眼所见。曾祢弥勒(Sone Miroku),欲入舞蹈部之心志甚妙。

平家同学走近SoneMilk抱住她的肩膀,唱出嘻哈风的变体节奏。在这方面这么显示出的硬来,果然是问题儿童。

SoneMilk在平家同学手中缩了一圈。

「不会吧,竟然……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怨念……」

SoneMilk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颤抖。和到我们活动室来的时候判若两人。她的交际能力似乎异常废柴。

然后,废柴中的废柴=健刚前辈咻地站了起来。

总之,姑且还得将这个人介绍给平家同学呢。

「那个,平家同学……这一位是我们部长,三年级的吉田健刚前辈。我们是老游戏研究会——」

「果然是名曲啊,"California Love"。ZAPP催泪啊」

前辈无缘由的嘀咕起来。说的似乎是平家同学跳舞用的BGM。

平家同学的眼睛绽放光辉。

汝知呼。平家同学说完放开SoneMilk转向前辈。

「啊,知道啊。2PAC对吧?你喜欢么?」

喜不足以书!神代等,执麦者绝非泛泛!

「如果没有那次事件就好了呢。真是天妒英才啊」

命陨刺客之手。为恶敬美是以哀之。

「可是,也有幸存下来的说法。因为死后还出了相册呢」

是存是亡莫衷一是。然莫论存亡,新作皆难发售。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

前辈也就算了。老实说,这人擅长的分野是个谜。

平家同学激动地说着,十分开心,这让我很意外。她一头金发,眼神凶恶,性格恶劣,在班上有些不合群,但我和及川是例外,关系相当铁。对此我有些得意。

可是,前辈完全抓到了平家同学的心。在我心中涌起一阵毛毛的感觉。这感觉是啥……嫉妒?

SoneMilk也呆呆的。

「喂——」

我用手肘戳了戳她。「你也加入对话啊。是你提出要来这里的吧」

「我、我知道啊。不用你多嘴」

她双手紧紧捏拳,转向平家同学,

「我、我也喜欢嘻哈」

用非常愚蠢的感觉上去搭腔。

前辈和平家同学转过头来。

「是么,你听什么样的」

说来听听?

「那、那个……Laddy GAGA之类的……」

「哈?Laddy GAGA哪里嘻哈了」

士子,从未觉得Laddy GAGA是嘻哈。

被两人嘲笑的SoneMilk整个人越缩越小,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她似乎并不了解西洋乐。

殊不知,老游戏研究会竟有嘻哈之爱好者,

「这次和你们一起搞个『舞蹈游戏部』吧。现在有XBOX360感应器和跳舞游戏呢」

平家同学和前辈自顾自的聊起来。

「没那个钱买设备和软体哦」

而我的发言也遭到无视。

平家同学问前辈,与曾祢弥勒造访此地所为何事,前辈说

「啊,对了对了。这曾祢实玖琉呢,正在犹豫是加入我们还是加入舞蹈部,所以姑且把她带来了」

平家同学听到这句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关掉音乐,穿上制服的裙子,将罩衫穿在背心上。然后,

有点小饿,说着,用手抱住SoneMilk。

吃乌冬吧吃乌冬吧。

她开朗的缠着SoneMilk讨要食物。

「诶?乌冬?为什么是乌冬?」

SoneMilk困惑地看着我。

「放学后吃的,当然要数乌冬了」

前辈如此说道,我完全同意。

平家同学表情遽变,问

曾祢弥勒,汝何方人士?

「我从东京来的……」

哎呀,东夷。平家同学说着,放声大笑。

「东京的家伙不懂真正的乌冬呢」

前辈用交杂这一些同情的语气说道。

平家同学则,本国焉有不食乌冬者,强行将SoneMilk拉走了。

「这、喂……等一下啊!」

SoneMilk发出仿佛要被带到那个世界的声音。

钱财之事无需斤斤计较。平家同学有力的宣言。看来是她请客。

「也请我吧」

我试着说道,平家同学则笑了起来

行长真乃奇哉怪也,我为何要请敌人吃乌冬。

我并没有加入SoneMilk争夺战的意思。

「那么前辈,作为替代,你请我吧」

我试着这么说道之后,前辈「唔~,乌冬乌冬~」地好像憋尿一样呢喃着将我无视,跟着平家同学和被拖走的SoneMilk走掉了。

面馆就在阿古根学园的正门前,店里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总是高堂满座。

这一天也几乎满客,似乎没有四人一起的座位。

「没办法啦。到外面吃吧」

所言甚是。

前辈和平家同学走向柜台。

「诶?诶?」

SoneMilk不明真相,畏首畏尾。

「这家店是自助式的,所以要先结账」

于是我来带她。

冷笃·小·姜天。这是平家同学的菜式。

SoneMilk似乎没听过这些词,一脸诧异。

曾祢弥勒也点相同的东西吧,这可是招牌菜色。平家同学如此说道,与店里的大婶相互颔首。

「呃……那么,虽然不太明白,但就要这个了」

「我要酱油·小·豆天」

接着,前辈点单。

「酱油?」

SoneMilk吃惊地说道。

「就是加酱油吃的乌冬哦。面好吃是最重要的」

前辈说完,视线送向店里面。「啊,我要吃关东煮。曾祢实玖琉也吃吃吧,乌冬面馆的关东煮。如果我们有那种预算的话,就能让有意向入部的人把关东煮吃个够了呢。如果这样,绝对有人加入我们社团的」

「关东煮?」

SoneMilk歪着脑袋。

平家同学雷厉风行地拿到乌冬面之后,折返回来,

行长也来吧。本小姐准了。

然后赏赐了我一些关东煮。舞蹈部还真阔绰啊。

没想到平家同学愿意请客,我和前辈都很开心。

大概是大碗里放了猪排和蛋,SoneMilk又吃一惊了。

「这是什么!」

前辈露出木讷的表情。

「这是用来烫的哦」

所以说是自助式的。平家同学说完,笑了起来。

放上天妇罗,放上调料,再淋上高汤的时候,SoneMilk又睁大眼睛。

「这是什么!」

「只是高汤而已吧」

可别错当成茶咯。平家同学说完,指向了取茶的地方。

我们带着被文化差异弄得晕头转向的SoneMilk来到外面的长椅。

「我,行不行啊……」

SoneMilk用散碎的声音说道,我有些好奇,循着声音看过去,

「吃死者的食物,会无法回到这边的世界的啊。会变成全世界流传的神话或传说相同的一段轶事啊」

漏出声音。

「如果说这家店的乌冬有问题的话,那我们学校的哥们早就死绝了」

明明是想让她放心才说的,结果她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安。

我们在校舍正对面设置的长椅上坐下来,吃着乌冬。

「唔唔!好吃!」

嘴上挂着面条的SoneMilk发出惊呼。我们也将太过理所当然而不会说的话说了出来。

「嗯,好吃」

「果然乌冬就是好吃」

汗水鼻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平家同学唰地打开金色底面画着红日的扇子,向张开的双脚间送风。裙子鼓起来,快被掀起来似的。

「平家同学,这样很不雅哦」

我话音刚落,

平家同学便一脸清爽的说,无需挂怀,下面穿着短裤。可是路过的初中男生都

好像丢了魂似的露出期待的表情。

「真是把华丽的扇子呢」

前辈一边咬着豆天一边说道。

圆日便应闪闪发光。平家同学将扇子放在面前反射着光芒。头发是发白的金色,扇子是闪闪发光,类似油脂的金色。

「说起来,中三的时候,平家同学在运动会上分到的是白组,可就是吵着要在红组,跟老师大吵一架呢。我虽然在隔壁班,但记得很清楚」

我讲述的回忆似乎是黑历史,她捣住耳朵。指尖夹着的筷子就像发簪一样扎进头发里。

赤乃同伴,白乃可恨之敌。虽然她这么说,但敌人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好吃,关东煮也真好吃」

SoneMilk坐在长椅上,大快朵颐地吃着盘子里的关东煮。

「结论=平家式子是好人!」

「说的对呀」

目送着平家同学返回舞蹈部的练习中去的背影,我和前辈对一连串的骚动做出总结。

SoneMilk明明也被请了客,

「就算请客的是幽灵也没问题么?」

却神情苦涩,喝着茶。「她绝对是幽灵。错不了的。我的那个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啊。哪有一边嘀咕着烫烫烫,一边吃凉凉的面的幽灵啊。幽灵的食物,只有那个难吃的粉色和绿色的点心吧?」

「而且,幽灵怎么可能玩Blog和Twitter啊」

平家同学留下的名片中,写着她地域密集型Blog「Lil' N.O.R.E.のTo Live & Die in A-Town」的地址和Twitter的账号。A-Town似乎是阿古根市的意思。

「这些细节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啊!」

SoneMilk拍了下长椅的座板。

「再说从现状来看,是你比较古怪吧。就算你自曝是幽灵我也不会觉得吃惊呢」

前辈开着玩笑,SoneMilk抓起脑袋。

「可恶、可恶……既然如此就攻入那家伙的大本营了!你们知道地方么?」

我和前辈面面相觑。

「可是,那个地方……」

「很不妙哦」

大概我们学校的全体学生对此都持相同意见。那里很不妙。作为试胆场所或许不错。

「废话少说,出发了!如果敢说不想去,我就举熊也三社的权利来诅咒你们!爸爸的熟人可是那里担任要职呢!」

「你是小夫么」【注:小夫为《哆啦A梦》中骨川小夫,拼爹族的写照】

SoneMilk好像恶鬼一样,将自己的餐具送去了送还口。

我和前辈仰头叹息。

「哎,我知道,这个就是所谓的『把我和平的日常还回来』的情况」

「时薪一千元就出卖掉了呢,日常」

因为平家同学的关系,感觉夏日写照的街舞御风而来。

2

我和及川晚上会在阿古根河见面。

吃完晚饭之后,我抱起钓竿骑上自行车,骑到阿古根河的上流。快到河口的地方有一座桥,我和及川会在那里碰头,一起下到河滩去。

在没有路灯的漆黑之中,及川依靠着提灯的灯光前进。夜里再看及川,或许是乌黑的头发融入了夜色中的关系,比白天看上去还要娇小。可能是因为针织衫紧而薄的关系,胸部看上去更大一些。

垂钓生涯十五年的及川在漆黑中毫不犹豫的行走着,捉住河滩的石头后面的虫子,装进便当盒里之后,凝视水面,寻找看上去可能有鱼的地方。虽然情况超越了身为垂钓新手的我的理解,但她似乎能够读懂灵脉。之后爬上大小合适的岩石,开始系钓线。

「话说,和SoneMink去乌冬面馆呢?」

连接着钓竿和钓线的及川说道。她的钓竿是她爸爸亲手制作的和竿。【注:和竿为日本独特制法制作的一种竹钓竿】

「是啊。平家同学说的么?」

我靠着提灯的白光绑好钓钩。不论绑多少次都没办法做得像她一样熟练。

「是么。士子用邮件告诉我的」

她用钓钩刺进刚才捉到的虫子身体里。

「那家伙很有意思哦,还说是第一次去乌冬面馆」

「是么」

「不去乌冬面馆,要去哪里吃乌冬?」

「荞麦面馆?」

「啊,我反倒没去过荞麦面馆呢。这一带没有呢」

「咱去过哦。到埼玉去比赛的时候去过。在那泥吃过」

「荞麦面馆有乌冬么?」

「有的」

「这样啊。可是乌冬面馆没有荞麦面呢。也就是说,只吃荞麦面很容易吃腻么?」

「可能吧」

及川忍不住笑出来。「啊,对了。驱蚊液」

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他爸爸制作的药水,对挫伤、蚊虫叮咬、烫伤,还有其他一切的伤、瘙痒、毒都有效果,可以做驱虫液用。只供给附近的人,谢绝带出,绝不泄露的秘药。

「对大家要保密哦」

每次涂这个药,她都会像念咒语一样说出这句话。

她的爸爸能制作钓具,还会做药,是个博学多才的人,然而现在没有工作。因为有妈妈在渔协工作姑且能够维持家计,但及川之下还有一对弟弟妹妹,要养活三个孩子似乎并不轻松。

因此,及川钓鱼就成了添补。钓到的鱼将会成为第二天早上的菜肴。

脖子和胳膊涂完驱虫液之后,

「那么,我要灭喏」

及川说道,熄灭了提灯,夜色陡然向我们扑来。仿佛划破黑暗一般,及川咻地挥动钓竿。我也效仿她,但不能像她那样发出轻快而尖锐的声音。

我盯着钓线等待着。潺潺的水声就像在相互角逐一般,两岸的虫鸣交织不下。

河面和河滩都是一片黑暗,能看到的只有林木空隙间透出的点点星光。

身边的及川呼吸和体温都比平时要大,感觉好近。如果是由城市的光亮所形成的夜景,一定很浪漫吧,可我们的夜景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两人独处这件事焕发着强烈的感受。

「唔,来了」

及川屏气凝神,呼地吐了口气。她的拉钩非常神,以竞技垂钓般的技术,在出现征兆前便能决出胜负。她咻地抽起鱼竿,瞬间点亮提灯。

「是鳟鱼呢。嗯,大丰收」

将钩从猎物身上取下后,再次熄掉提灯的灯光,稳当地放到岩石上。鱼要放进入鱼篓里,可是脚滑的话会很危险,所以她没让我做。

「咱也想去乌冬面馆」

回来的及川坐在岩石上,轻轻地呢喃起来。

「下次一起去吧」

我凝视着看不见的鱼竿前端说道。

及川很忙。每天从早到晚都要进行社团活动,两人独处的时间只有此刻。

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时光。一边钓鱼,一边静静地坐在一起,让我很平静。听说及川从小时候就一直在钓鱼,于是我二话不说就对她说「啊、我也想钓」。及川给人开朗好动的印象很强,我可以从这样的时光中看到她别样的一面,这让我感觉喜欢上了她的一切。

「SoneMink怎么样呢?社团决定呢么?」

「不,暂时在两边都是临时入部」

「和式子搞好关系呢么?」

「唔……一般般吧。不说SoneMilk了,我们部长和平家同学感觉很对味呢」

「和健刚前辈?」

「嗯。竟然和那个怪人谈得来。感觉好厉害啊」

「式子也挺怪的呢」

SoneMilk在回家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平家同学很怪。明明是地缚灵的类型,脚步也感觉太轻松了。

这不就代表她「活着」么?

根据她的说法,阿古根市着一带历史悠久,就算存在其他古怪的东西也不足为奇。生活在这里的我看来,SoneMilk不过是个「聒噪的新居民」。

「及川,你知道这一带的恐怖故事么?」

我刚一提问,及川便「嗯?」用鼻音作出回应。

「恐怖故事?没听过呢。而且就算有,咱也不想知道的。要是晚上钓鱼中途响起奶就糟呢啊」

「也对呢。一个人在这种又黑又偏僻的地方呆着,真的挺可怕的」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深山里。黑到就算身边有幽灵也会无视掉的程度。

「怎么了,突然间」

「不,因为SoneMilk说她喜欢这种故事,所以想起来问一下」

「这样啊」

及川的身体左右晃了晃。感觉手肘的皮肤微微地要碰上一般。

漆黑之中,感受也变得奇怪了。我感觉想要更加接近及川,又感觉相让恋人彼此之间更进一步——比方说牵手、接吻之类的。

我们才刚刚交往,感觉可能有些太心急,我们还有时间,我独自产生了这样的感受。可是,我无法向前踏出这一步。感觉这种事没有什么无形的契机是不行的。

「呐—

—」

及川的低语让背脊一颤。我感觉到,她小巧而可爱的舌头就在我的耳畔动着。

「平时见不脑面,对不起」

「诶?」

我扭过身去,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怎么了,突然间」

「司,很无鸟吧?咱一直在参加社团活动」

「没有那种事哦。我觉得这样也挺开心的」

及川有些无精打采,这让我有些不安。「而且,我觉得踢足球的及川也是及川的一部分,我也想珍视那一部分」

「真的么?」

「是真的。所以,加油带我去全国吧」

「全国大赛……说的就好像经纪嫩一样」

及川呆呆地笑起来。

「带我去全国的荞麦面馆吧」

「被替换掉呐~」

笑起来的及川突然屏气凝神,

「唔,来了」

说完,她开始拉钩。我用提灯的光照亮出水的地方,在惊讶的瞪大眼睛的及川面前,七彩的鳞片绽放闪亮着光芒。

SoneMilk不知何时就在活动室里了。

虽不知她有没有正式入部的意愿,但从第二天开始她就称呼健刚前辈为「部长」了。

「我会在活动室的地板上画出恶灵退散的咒法阵,所以部长和行长将平家式子引到这里来」

「别画这种瘆人的东西」

我目光从她翘起的丰盈的腿上背过去,说道。

「别管那个了,你丫先把社费交了啊」

前辈眼睛从『暗黑要塞』的读取画面移开,瞪着SoneMilk。

在活动室里说要把平家同学怎么样怎么样倒没什么——实际上什么也办不到——不过她要去平家同学家这个愿望令我和前辈相当头疼。

我们已经连续好几天满足她的要求了。

平家同学住在八云老师家里。

说到八云老师,是在我们高中已经教了几十年古文的人。虽然几年前告老退休,但现在又被返聘回来做讲师,带两三个班。

虽然不知道那位八云老师和平家同学的关系,但我能够感觉到他们是相似之人。

八云老师的可怕是出了名的。

「那个人喜欢刨根问底呢。如果提问答不上来,随便回答的话,他会用『为什么这么想』进行吐槽哦。可是,因为原本就不知道,所以就算被他刨根问底也依旧不明真相」

将『燃烧吧!!职业足球』EURO决胜再现出来的时候,前辈讲述了在八云老师讲课当时的事情。

「我没有听那个老师讲过课哦」

「那可真是走运呢。那个人出的试卷,根本不留情面呢。想要拿推荐的话最好还是避而远之。我们班近八成都不及格呢」

「真的么?顺便问一下,前辈呢?」

「我?我的失误失分是规定分数的百分之五」

前辈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个人算是能念书的人。

「那前辈不是用不着害怕么?」

「不,那个老师在办公室里拥有非常大的权利。传闻说,连理事长也为他马首是瞻——」

此时,活动室的门突然猛地打开,

「事情我听说了!」

SoneMilk大叫着插嘴进来。「那个八云老师其实是将平家式子召唤到这个世界的灵能力者」

「这种话就说不腻么」

「再说,八云老师本人都已经一只脚踩进那个世界了呢」

说着,前辈笑了起来。

SoneMilk取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喂,啊,平家同学?啊,其实——」

总之这个人行动力强到浪费。

她似乎取得了平家同学的同意,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挂断了电话。我和前辈抢占先机,直接拒绝了她。

「我不会去的」

「我也不去」

SoneMilk没有要行动的感觉,她拿起书包,翻找着什么。取出来的,是一叠万元大钞。

「这段时间的演出费每一万元结算一次。保密费就当缴付个税了。另外,社费是多少?五万够不够?」

前辈胡乱地抓起仍在桌上的钞票。

「司……」

前辈发出扼杀感情一般的低沉声音,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看到,因此我战战兢兢地摆开架势。

「什、什么事?」

「睁大眼睛看好了!男人变节的姿态!」

前辈关掉红白机和电视的电源,关上窗户上好锁,用手指确认。「好,门窗OK!随时可以出动」

对资助者言听计从的前辈,简直逊毙了。

SoneMilk从包里取出一个提包。她看上去似乎想做什么,从贴着毛骨悚然的标签的瓶子在砚台中倒出墨水,用笔浸墨。又将罩衫的下摆拉起来,露出肚子。取笔在肚脐周围的白皙肌肤上歪歪扭扭地写上几个字,说道

「这也是一种咒法阵。不强的灵障是能够防御的」

「也给我写上吧。特别是重要的部位别忘了哦。说不定会被摘掉呢」

SoneMilk阻止了准备脱裤子的前辈,在他肚子上施了除魔咒文。

「这是什么咒?」

我问题一出,SoneMilk便

「般若心经哦」

若无其事的说道。毫不停顿地写下这种东西的身姿,只有真正的灵能者才有。

「嘛,重要的不是经文,而是书写道具呢」

写完经的SoneMilk对准备拉下衣服的前辈说道。

「道具?」

「这个墨,是从某神社在进行等身大人偶供奉祭祀的现场偷来的灵灰溶解而成的。拥有能将人类和物件的怨念混合起来的可怕力量」

「罪、罪孽太深重了……」

前辈眼看着面色铁青。原来如此,发挥的原来是强大的诅咒效果啊。

「行长不来么?」

我勉为其难迎合她。总之,前辈已将活动室门庭紧闭,室温急剧上升,不宜久留。

「这个墨水的事,要对大家保密哦」

说完,SoneMilk拍了拍我的背。

平家同学在停车场等着我们。

纯红的踏板式两轮轻便摩托车,车把特别订制成绞肉机的样子,平家同学正跨在上面。由于将来自地狱的火之车的感觉直观化,放学途中的学生都极力避让她。

「骑机车上学么……家离学校很远么?」

SoneMilk开口问道。一开始说女孩子的脚怎么样怎么样,讲一些招人喜欢的话,经过一番良苦用心之后,装作随口一般问出了住所。

曾祢弥勒,求教八云先生,其心甚妙。平家同学打开折扇,在太阳光下亮闪闪地反射着。

「嗯。我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城市」

SoneMilk饶有兴致的说道。

平家同学从机车上下来后,从座板下面取出头盔,好像炫耀敌人的首级一样高高举起。

给、给,然而没人接过递出的头盔,于是我无意中接了下来,随后被平家同学手拽住胳膊。

快点快点,我依从她的催促两人坐上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一片走向校门转过头来的学生中飞驰。

我在正在校门前的斜坡上短跑的足球部部员中,看到了及川的脸。她瞪圆眼睛正看来了过。

「啊内,娘个嫩在骑!」

平家同学喊着未来招招手,拧动加速器。在被及川看到奇怪的一幕却无法辩解的情况下,我冲下斜坡。

我们沿沿海国道飚速北上。平家同学没戴头盔。化作阳光结晶的头发不断地扎着我的脸,能够感受到问题儿童特有的甜味。

她的家,就在碧油油的农田中分开的空地中独立着。

我们进入屋前,敲了敲钢网门,

老师,有求教之人,领其拜会。平家同学呼喊之后,八云老师突然从钢网门里头探出脸「什么啊,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老师绕向玄关对我说道,我从串列座的后座下了车。或许是汗水打湿的身体又吹了一阵强风的关系,麻酥酥的。

前辈大汗淋漓的骑着自行车,SoneMilk坐在后座上,两人也赶了过来。冒冒失失的走进院子,

「请跟我们讲讲这个城市的怪谈」

说得很不情愿。

八云老师上面是白色开襟衬衫,下面是黑色西裤,在家也是一副教师打扮,不过,

「你就是转校生吧。最近很稀奇呢,竟然有学生登门拜访」

八云老师不知是嫌麻烦还是开心,急急忙忙的将我们招进来,制作可尔必思。

前辈将可尔必思一口喝干,然后

「累死了。我要回家了」

哭丧着堆叠起语言,翻倒在地。

「曾经有名为阿古根氏的豪族治理这一带。正好在现在的野守峡公园附近建了一座宅邸」

八云老师在矮脚桌上摊开这个城市的地图。

「在这片海域有一块石碑,莫非——」

我话音未落,八云老师点点头。

「没错。那里就是宅邸

的遗址」

野守峡公园,小学郊游时去过。在海角顶端孤立的着,能将浩瀚的大海尽收眼底。

「源平之战进入佳境的时候,平氏一门在屋岛据守。瞧,那里是水族馆,那里就是屋岛」

说起来,我们郊游也去过屋岛。

「摄津国渡边攻打此处,率先出航三河守范赖的是九郎判官义经。元历二年二月十六日,阿波国由胜浦登陆,翌十七日,攻打野守岬的阿古根氏并将其消灭。当时,宅邸化为火海,族人幕僚乃至女眷妻小全部自尽」

八云老师似乎很激动,喝了一口可尔必思,接着讲到

「之后,似乎每年二月十七日便会在这个阿古根海湾看到奇妙的现象。渔民们传说,那一天出海的话,船头将会出现数颗首级,海中会伸出手来,骑兵会从海角飞驰追赶」

「噫、真可怕」

前辈舔着杯中剩下的冰,颤抖起来。

之后,八云老师给我们讲了各种各样的阿古根平氏亡灵传说,前辈最后宣言

「结论=有幽灵!」

「也对呢」

SoneMilk「我都说了嘛」低喃着,对老师

「有没有听说那些灵最近活跃起来的事情么?」

如此问道。

八云老师摇摇头。

「不……没有听说」

「其实今年平氏的怨灵所引发的事件各地频发。今年的大河剧在平清盛拍摄也是为了镇魂哦」

前辈对SoneMilk的高谈阔论,「好好,阴谋论阴谋论」地失笑起来。

「大河剧,平家同学看了么?」

SoneMilk试探平家同学,平家同学似乎对八云老师的故事非常害怕,凶恶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但是突然

骄胜的松研不长久。气鼓鼓的说道。【注:松研为演员松山研一的爱称,这句话的原句为《平家物语》中「骄れる人も久しからず、ただ春の夜の梦のごとし」本文摘录前半句换做了松研,一般作「盛极必衰」解】

「平家同学讨厌松研么?声音甜甜的白面小生」

我如此问过后,平家同学说

无入道相国之器。总结说来,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是有些嫉妒吧。

「那么,玉木宏呢?源什么的呢?」

SoneMilk刚一问。平家同学

MothaFuckin' 左马头 biyaaatch! 地咆哮起来,好像要选桌子砸仪器一般,被我和前辈控制住。【注:左马头为官名,马厩官,唐名(中国名称)即典厩】

玉木宏干了什么啊……。

之后,平家同学从白村江之战到软银的狗(Softbank软银广告代言狗狗),只要是白的东西都很讨厌,于是记着笔记的SoneMilk终于

——结论=平家式子是平氏的亡灵。

如此写下,瞥了一眼让我看。

所以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啊……天下间哪有看大河剧的幽灵啊。

「其实我也见过阿古根平氏的亡灵」

八云老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一般嚷着「看到过幽灵!」的家伙都会想让很臭屁的听众害怕而露出深邃的表情,但老师此时朴实无华地开始讲述起来

「那是……十年前的,大概是和现在一样的夏天。我当时半夜在书斋中读书,有人敲玄关的门」

「我、我知道了。这是夜袭吧」

平家同学拍了怕打岔的健刚前辈的肩膀说

莫要喧哗。

「我想,这么晚会是谁呢。出去一看,原来那里是一个女孩——不,应该说是一个女童。她穿着背侧下摆很长的汗衫,头发及颈齐——就是现在所谓的波波头」

「是日村啦,日村」【注:日村为日本搞笑艺人日村勇纪】

平家同学拍了拍健刚前辈的背,说

莫要喧哗。

「我觉得她的来头不简单,听过原委之后,得知在野守岬要展开对歌,于是我担任裁判。换句话说,就是和歌的评审。我感觉这很有趣,那块石碑旁边漂浮着几团青白色鬼火,一对古装的男女站在那里。他们以石碑为分界互相对歌,状况十分凄惨。秋日霞光起,夏日有虫鸣……基本完全不行啊」

「这哪里怪了?」

SoneMilk发问之后,健刚前辈发出「哈?」的声音。

「喂,当然应该是春霞秋雾啊。和歌中是秋虫」

「嗯,正是如此」

八云老师点点头。「我把这件事指出来之后,鬼火微微变暗,亡灵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仔细一看,海角被突然涌现的黑暗所笼罩」

「诶……那么,怨灵成佛了么」

SoneMilk露出愕然的表情。

「比起怪物,还是老师更可怕呢」

健刚前辈抱着膝盖笑起来。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教训——」

老师叉起手,盯着坐在对面的健刚前辈。「不上进是很羞耻的事。诸位要到欧美大学留学。然后……」

「让对方的英才全都读古典文学对吧?上课的时候说不知道多少遍了啊」

前辈在膝盖上撑着脸,脸鼓起来。

「明白就好。吉田,就算不懂意思,年轻人还是应该多读古典文学」

前辈的视线从老师殷切的眼睛上移开,望向天花板。

「到头来不是这样就好吧。感觉幽灵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呢」

我喝着淡淡的可尔必思,沉浸在满屋的温馨气氛中。健刚前辈所营造的氛围不是我能创造出来的,感觉好羡慕。就算有幽灵,我觉得专程来见去见幽灵的也不会是我,一定是健刚前辈和八云老师这样的人。

平家同学明明是问题儿童却正襟危坐,笑眯眯的倾听着两人的对话。

离开老师家之后,我们走在来时的路上。在空无一人的宽阔车道上,健刚前辈推着自行车前进。我和SoneMilk走在人行道上。

「八云老师说的女孩子的幽灵——过了十年之后,一定和我们差不多大呢」

SoneMilk转过头来,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八云老师和平家同学两个人生活的那个家,孤独地挺立在高高的天空下。那里一定很安静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听听音乐。或许爆音搭配嘻哈挺不错的。

「你想说那个幽灵就是平家式子么?那怎么可能啊」

健刚前辈一只手离开龙头,按下被狂风吹乱衬衫下摆。肚子上写的咒文隐约可见。

「可是,既然叫平家同学,我觉得果然是平家的亡灵呢」

SoneMilk用脚尖踢了下护轮轨的支柱。

「我说你啊,难道前田敦子是前田日明的亡灵么?布鲁斯·威利斯是布鲁斯·李的亡灵么?」【注:前田日明是日本著名摔跤选手】

前辈把脚踩在护轮轨的铁片上。这句发言不知从哪里吐槽才好。

「问题果然是幽灵会成长这件事哦。这种事例我闻所未闻」

「有幽灵买糖果养育小婴儿的故事呢。虽然那个小婴儿是活生生的人类」【注:日本民间怪谈『育子幽灵』,又称『买糖幽灵』】

「这片土地上可能存在着什么秘密。能让幽灵成长的什么东西」

「才没那种东西啊。这里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城市而已啊」

将护轮轨当踏板的前辈坐到了座板上。「别管这种事了,我有点小饿了。去吃乌冬么」

「啊,好」

对着赞同的我,SoneMilk皱起眉头。

「诶,又是乌冬?」

「不喜欢么?」

「倒也不是——」

她手插在腰上,来回看了看我和前辈的脸。「今天谁请客?」

「这个嘛……最后一名请!」

前辈蹴地而起,骑自行车飞驰而去。

「啊,你耍赖!」

我转身跑起来,SoneMilk紧随其后。

被甩下的我放弃较量,仰望天空。耀眼的太阳在眼前变得暗淡。感觉身在此处,却又不在这里。如果平家同学是幽灵,那现在的我也一样是幽灵。那个人是不是幽灵都无所谓。无所谓和不想知道有些不同。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但大概是不一样的。

她是及川的死党,也是我的朋友。这样就足够了。

路上扫过的风吹干了沾满皮肤的汗水。我活着。如果平家同学也有相同的感觉,我觉得她一定是活着的。

将白天的事情讲过之后,及川就好像担心将我们吞没的黑暗一般浅浅微笑。

「健刚前辈真古怪呢」

我控制钓线的方式挺笨拙的,感觉被水中的什么人扯着一般。

「那个人那古怪了。还恶趣味」

白天的疲劳开始升温,在悠哉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来,被坐下的岩石所吸收。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收获,可及川也很稀奇的没有受到垂钓之神的眷顾。对话的节奏和往常不同,一时中断。潺潺的流水仿佛在催促我们一般。

「式子和So

neMink相处融洽呢呢」

及川将钩提出水面,又投下去。

「那个能算关系好么……嘛,也没差啦」

我盘腿坐着的膝盖碰到了及川的大腿,紧紧的贴在一起。

「司,你和式子娘个人骑过车呢吧」

及川的腿突然拿开了。

「诶?啊,是的……」

我想起及川那时看着我们的圆圆的眼睛。现在的她是怎样的表情呢。我伸手摸索,但没有找到提灯。

「为什么」

「诶?」

「为什么要娘个人骑车呢」

「就算问我为什么……头盔递过来了,不知不觉就……」

「不」及川说完挥竿。能够听到水咻地被撕开的声音。

又没钓到。

「咱设了捕鱼瓶,去看看么?」

及川说道。

「啊,好啊」

我回应之后,马上将钓竿放到了岩石上。

「走吧走吧」

「钓竿就这么放着,没问题么?」

我刚一问,及川便「没问题的没问题的」说道。

「不拿灯没问题么?」

及川又「没问题的没问题的」说道。

我们向下游走去。满地都是石头,不好下脚。

及川掌心厚厚的部分碰到的我的指尖,滑入我的手中。冰凉而渗着薄薄一层汗的手,笨拙地缩成一团。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微僵硬起来。

「捕鱼瓶能抓到藻屑蟹」

「是么。要怎么吃?」

「煮成螃蟹汤」

「听起来挺好吃呢」

捕鱼瓶是根据情况口会缩小的陷阱,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能进去就能出去,但鱼出不去,会被抓到。

「还能捉到鳗鱼哦」

「真不错啊。及川,鳗鱼能弄么?」

「让爸爸来弄」

我们穿过桥下,继续向下。

脚下的石头滚落,溅起水花。及川毫不犹豫地带着我。

「可怕的故事,咱有哦」

就好像此前一直等待机会讲述这个事情一般,及川毫无征兆的讲出来。「曾经,在这条河上走夜路,会有小孩子上来搭话,『来玩相扑吧』。那个人对力量很有自信,于是就答应呢,结果比相扑的对手和石头一样重,推推不动,那那不动,回过神奶,天已经娘了。以为是小孩子的相扑对手,其实是地藏菩萨」

及川淌进水里。「这是第一个呢」

「似乎是很久远的故事了呢」

我对脚步不曾放慢的她感到有些不安。

「然后是第二个。曾经有嫩骑马过这条河,结果马突然发狂了。那个人只见有人那住呢马腿,于是拔起刀,砍呢下去,尖叫着逃走呢。回家之后看呢一下,结果那只手和人和猴子的都不一样,手肘以下的部分被完完整整的砍下,抓在马腿上。那天夜里,那个人的梦中遇见了水獭」

「水獭?那个像海獭一样的东西?」

「对。然后呢,『刚才砍掉的手还回奶』水獭说。『还给你没问题,可是接得上么?』那个人问,『有水獭的药就没问题。那个药能治百病』水獭回答。然后呢,那个人让水獭将药的秘方告诉他,交换手」

脚淌进了水里。及川圆圆的小手拉着我。

「往这边走,真的没问题么?」

「嗯,没问题」

感觉黑暗成了她的嘴,成了她的喉咙,成了她的舌头,将我包住。

「第三个。阿古根海湾的乌冬面馆,在半夜来呢一位客嫩,咚咚咚地敲门。店主起来问『是谁』后,对方回答『是咱』。店主又问『是哪里嫩』,对方回答『来自海湾』。这代表可嫩是水獭,于是店主关好门之后睡呢」

水不知不觉的没过了膝盖,到达了及腰的深度。

「及川,还没到么?」

「就快呢」

及川的手从我手中滑出,溶入水中。「那么,咱这就去取,等着哦」

「好的」

「司,要不要紧?」

「不要紧哦」

「害不害怕?」

「不怕啊」

在她离开我变成一个人了后,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河流变快了。水比想象中的温暖,打湿裤子和内裤。小虫子飞来飞去,瞄准我的嘴巴和眼睛结成群。

「哇,有好多呢」

及川的声音感觉来自遥远的下流。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捞鱼的感觉。

「好厉害,好厉害,大丰收」

「也让我看看啊」

不知是不是在逗我,她没有回答。在水里,有东西从我双腿之间钻了过去。随后,又是一只。

我向她发出声的方向走了一步,两步,后背承受着水流前进一看,那里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儿,声音随之沉没,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水面。

两只酸橙随着汹涌的激流撞到我的身体。

「不是让你等着么」

及川双手伸进我的两边腋下,胸部对着我踩着水。又圆又大的胸部紧紧地贴了过来。我寻求支撑抓住她的腰,手碰到的她的裸肌。卷起来的T恤衫下面,是岩床般顺滑的后背。脊骨的凸起时隐时现。

「我说及川,你——」

「什么」

我的鼻尖感觉到她的气息微微凌乱了。

「不,不说这个,平家同学其实——」

「什么啊」

她们是不为我所知的某种东西。感觉这个秘密已经快要在我面前打开。就在这个夏天。

感觉一旦过了夏天,那种事就会变成「仅此而已」变得平静。可是现在,这个秘密无所适从地在我内心浮现。

「害怕了?」

及川在我耳边细语。

「害怕什么」

我回答之后,

「咱的故事」

及川如此说道。

我感觉被试探了。

「没那么怕啦」

我如此回答后,

「太好了」

及川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突然在我耳边吹了一下。

她在用恐怖故事试探我。用不存在于这里的东西,目不可视的东西。她想看我对于曾经存在过的,我要如何面对,作何反应。

我不会逃跑。我并不害怕恐怖故事。……不,虽然里面应该有可怕的东西,但基本上不成问题。

幽灵? 有什么不好?

怨念? 差不多就行了。

魔鬼教师? 只是个老爷爷罢了。

我不在意那些。和喜欢的人相互拥抱已经忙得我不亦乐乎了。

我和及川好似随波逐流一般,起舞一般回转起来。

「话说,沉不下去,果然是因为胸部太大的原因么?」

我这么问道,她「笨蛋」笑起来,舔了舔我的鼻尖。

作者后记

〇我虽然没见过幽灵,但尝试写这种东西。

比起浑然不顾自己的男校出身写混校的故事,简直小儿科。

〇幽灵那种东西我本来就不信。

就算给我死了之后会成为幽灵的生涯计划,我也不会买账。

〇与其相信这种东西,大岛弓子的《秋日子如是说》最后的「如果不能化作花与蝶,我们将在彼此近在咫尺的今生中实现各自的梦」更让我相信。

〇所以我觉得我成为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学校的训练场的地板被芭蕾舞演员的雏鸟们的芭蕾舞鞋践踏的梦想也能够实现。

〇实现了就告诉诸位。

〇平家同学的台词的行文是抄仮名物语的抄本和和歌的行文。

〇关于及川未来的胸部的描写是从向田邦子的《回忆,扑克牌》所收录的开篇短篇,原原本本的引用。【注:抄自《水獭》】

〇我虽然不曾有过胸部像酸橙的女友,但我还是试着这么写了。

比起浑然不顾高中三年窝在活动室里度过写放学后生活,简直小儿科。

〇胸部那种东西我本来就不信。

就算给我死了之后会成为胸部的生涯计划,我也不会买账。

〇与其相信这种东西,大岛弓子的《棉之国星》中的「撒谎胸部就会像煤气罐一样膨胀变大」更触动我的心。

〇只会写假东西的我的胸部或许也会变得像煤气管一样。

〇这样一来或许大家从家里就能看到了呢。

石川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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