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宵物语 021-030

021

“要是能告诉你们你们有无限的可能性的话就好了,但是很遗憾,那是做不到的。就连身为不寻常的高中生的我,都这样好好地学习了,所以我不希望远比我优秀的你们的将来会毁于一旦,但即使我说了这样的话,想必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不知道对你们说教的前辈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们听神原和日伞酱是怎么说我的——话说,我还真的能够想象的除了,不过还是先暂时忘掉那些谣言吧。

所以,还是从寒暄开始吧。

直江津高中女子篮球部的各位,你们好。

我叫阿良良木历。

到去年为止,我还在直江津高中,也许你们其中就有人在校社内和我擦肩而过——嗯,特别是那些走在走廊角落里的那些家伙。

我的高中生活大部分事件都过得很抑郁,如果你们知道那个时候的我的话,一定有‘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我们才不想要这种家伙的建议之类的想法。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我既不算你们高中的前辈,也算不上你们人生上的前辈——要说到人生经验,我可能只有初中水平吧。

没有像你们那样享受青春,

真的,现在即使想起来我也会讨厌我自己。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们听这丢人的牢骚。

就在前几天,你们中的一个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青春的青,远比想象的要浓厚。是如同黑暗一般的深蓝色’——‘我们看起来有在享受青春吗?看起来像是没有烦恼的女高中生吗?’

我觉得那是她的‘真心话’的同时,也代表了你们全体的声音……‘我们’自然值得是篮球部全体部员了。

肯定也包含了和她关系不好的人,她如此主张着——而我没有什么话好说。

所以这次我接受这样的职务,不是因为神原的拜托,也不是因为日伞酱的拜托。

而是‘她’

向你们表达我的歉意。

我想对误解的事进行道歉,也想要有所补偿。

在我没陷入‘青春才不开心呢’‘有钱也很辛苦啊’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多尽尽自己的努力。

不要觉得交朋友,作为人的强度就会下降。

把自己关在壳里,只要准备好这种流行的借口,朋友就会体谅,这种想法连想都不要想——一起努力的伙伴,怎么会削减你的生命。

不过实际上也是挺轻松的。

不交朋友的生活也是挺轻松的。

很舒服。正因为我知道这份豪华感,所以我才说——你们,不能像我那么做。如果像我那样做的话,就变得像我一样了。

即使是高中时代落魄不堪的我,现在也变得如此出色了——这番话,不是我为了铺垫而说的谎话,而是当真如此吧。

既不是谦虚也不是自虐。

这就是事实。

我现在也是这样,即使成了大学生,也在设法努力挽回高中时代失去的分数——高中生活的三年里,不要让自己留下‘还是一起好’的想法。

我现在就正处于康复训练中。

虽说是经验谈,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向我学习,如果不想让自己失望的话,还是好好地做比较好。

不如说要好好做。

学习,玩,工作,休息,交朋友,谈恋爱——这些全部我都没做好。

什么都无所谓,这么想是不行的。

死了就好了,这么想是不行的。

好想死啊——反正人总是要死的,但是那也没有必要非得明天就死才行吧。

不然,你们就会这样简单德变得像我一样——变得像怪物一样了。”

022

“好的!谢谢!到此为止!”

随着喊咔的声音响起,日伞酱按下了智能手机上的录像停止的按钮——刚才,是不是也把日伞酱那充满阳光一般的声音也一起录进去了?

难道人家没开玩笑认真地讲了半天……

“实话说,我希望前辈能说得更积极向上一点!毕竟阿良良木前辈没有使用我准备的剧本!以这样的MVP为对手可是很辛苦的哦。”

“那还不是因为日伞酱你写的剧本每五秒就有一个BL梗吗。”

“难道说每20分钟一个会比较好吗?”

“你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直江津高中女子篮球部,复兴企划第一弹——“伟大的先辈视频信息大作战”。

和之前在信息中所说的一样,因为“伟大的先辈”这点已经是在骗人了,老实说我不觉得这企划能成,但是毕竟是日伞酱主持的企划,让我没法拒绝罢了——但是那充满BL梗的剧本,恕在下实在无法接受。

顺带一提,今天的地点已经不是在我的房间了——毕竟直木桑已经有言在先了。所以,日伞家也不怎么合适,于是选择了处于中立地带的神原家。

当然不是神原自己的房间(由于企划的时间很紧,所以没来得及收拾),是借了广大的神原家的一间别室来拍摄的。

因此,这次的拍摄,神原也参加了——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着我的影像。好像还打算后期剪辑编辑剪切相机1和相机2的影响……这充满手工感的视频信息真是浪费时间。

顺便一提,一直吵闹的神原至今还没有说一句话,是因为她还不习惯智能手机(我借给她的。神原的手机,还是老年机呢。)光是操作就够她忙的了……恐怕现在也没按下录像的off键,继续录着我和日伞酱的对话呢。

要是就这么放着不管就真是糟蹋了。

这是广播事故——就连我认真演讲的部分,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太消极了,从头再拍一次会比较好吗?

“不用,不是挺好吗?”

神原说着,看来她终于是停止录像了——不过她好像是最后也没弄明白怎么停止录像,选择关闭电源才停下来的。

“很棒的演讲,不愧是我尊敬的阿良良木前辈!直击心灵!我还要多多向阿良良木前辈学习!”

“那你不是完全没听进去我的演讲吗!”

算了。

反正,以我现在的情绪,也说不出什么积极向上的话——本来我就没有那么开朗的一面。

虽然不是怎么样都好,但让人值得真相这点也很重要。

“这么说的话,我也想变成你啊。靠替换魔术。”

那才不是魔术。

不管怎么说,好像侦探游戏的后遗症还在持续着……不然我怎么会装成神原的样子来指导后辈呢。

“即使要挖穿地底我也不会想要变成阿良良木前辈的。”

不用这么狠的吧,日伞酱。

“但是,想快点成为大人这点是真的,如果是我说的话,再加上年龄一定会更有说服力的,我觉得这样后辈们就会好好听话了。”

神原念叨着。

“简单来说就是制服太碍事了,小河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有时在街上就很冲动地想要脱掉制服。”

我觉得神原会这么想是因为有别的理由……嘛,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

制服,也是一种象征性的记号。

在成了大学生以后,不得不选择自己要穿的衣服的时候,也会对制服感到怀念就是了。

“这次请阿良良木前辈来帮忙也是有这一层原因,就算我们再苦口婆心,也不如大学生的一句话有分量。”

“但内在都是一样的啊!”

这次的事情,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随着时间人会改变,但是否成长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反过来说,如果内在是一样的,头衔改变的话,在看的人眼里也会有不同。

“嘛,要是能让人觉得‘大学生也就是那么回事’的话就好了。肯定能让日伞酱的后辈打起精神认真起来的。”

“没关系,这个录像我会上传到视频网站上去的,会把它贡献给全人类的。”

“不要啊,要是那个录像被羽川看到的话,我会羞耻而死的。”

虽然说了很多,但是作为第一弹的企划的话,应该会有相应的成果吧。

大概,她们所需要的是,其实并不是我的建议,而是外部的观点吧。

因为无论好坏用坚固的羁绊结合在一起的伙伴们的圈子里,都会有其绝对的规则……我觉得忍野有些做过头了,但是毕竟要好好活下去的话,价值观的相对化是很重要的。

就算让她们值得,圈子外边还有别人在这一点,这视频我就没白拍——封闭的圈子吗?(这里应是与《育·惨败》相呼应)

家庭不也是如此吗。

在被人指出奇怪之前,都是理所当然的执行着自己的家规。

“直到初中我都和妹妹一起洗澡呢,要是不被人说,我还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你肯定是装的吧,阿良良木前辈。”

而且更小的妹妹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也是一起洗的——更广泛地环视世界的话,还有与家人一起洗澡的文化圈呢。

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

“嗯?怎么了,阿良良木前辈。突然说起了家人的话题,什么时候话题转到那边的?确实,我是家人一样爱这女子篮球部的大家的。”

不会觉得有点沉重吗?

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对后辈有坏影响的吧——算了,不说了。

后辈们向往神原也是迫不得已的,比起改变被憧憬的超级巨星神原的价值观,还是改变多数后辈的价值观更简单一点。

“啊,最近,有点心事——对了,日伞酱。”

于是,我试着改变话题——神原的问题实在让我难以回答,而且我也必须向日伞酱道歉才行。

“对不起,因为我擅自行动,结果让红云雀来询问你了吧,吓了一跳吧。”

“红云雀?”

我的话好像让日伞酱有点摸不到头脑,她歪了歪头。

糟了,忘了红云雀是我自己给起的外号了。

“红口云雀。是通过水户乃亲问到的吧,你看,昨天你不是给我讲过那个‘绝对不要告诉别人哦’的那个——日伞酱队友的中学时代的前辈。”

“——难道说没来问你吗?”

欸?

啊,这样啊,虽说是逆向的Five Circle,但是也不一定非得经过日伞酱或者神原才行。

水户乃亲和我也是见过面的,就算反着来,也有抄近路的可能——只要把从父亲(受到冤枉的同时)那里听到的情报,和身为后辈的水户乃亲对照一下就行了。

“阿良良木前辈已经‘水户乃亲’‘水户乃亲’的,叫得很熟的样子,因此而感到强烈危机感的难道就只有我吗?”

“今天中午,我在大学里见到了红孔雀的姐姐。我还以为她一定是从日伞酱你这里打听到的呢——”

神原的危机感也不能算是空穴来风,另一方面我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与她纠缠。

不过,这肯定让日伞酱知道我昨天晚上采取了行动,无论如何都是违反了封口令。

就算她是告诉了我“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的情报源,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我调查过了,女儿不只是一颗牙被拔掉了,而是都被拔掉了”……和红云雀不同,日伞酱并不是被害儿童的亲人。

但是作为好奇心旺盛的女大学生(而且还有她那超麻烦的朋友也在一起)

怎么在她们勉强,撤回已经开了头的话题——是需要慎重判断的。

毕竟出现了“水户乃亲”,日伞酱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能不能顺利转移话题啊——我还在这么想的时候,日伞酱却说道:

“我觉得是不可能遇到的。”

“呃?不可能遇到的?什么意思?”

“是红孔雀的姐姐是吧?嗯……那就不可能遇到了。阿良良木前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应该没有,你看,红孔雀的姐姐不是和我一样,都是曲直濑大学的学生——”

“是的,确实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阿良良木前辈会知道这点,但我在那之后,也很在意,所以进行了调查。明明1是我向阿良良木前辈提供的情报却只有‘水户乃亲中学时代的前辈’这样不确切的消息,这让我觉得很不甘心,于是回家开始了调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日伞,为什么你会做到这种地步……?”

神原问道。

“我在以少年漫画中登场的班级里的新闻部女生角色为目标!口头禅是‘这条独家新闻,就由我收下了!’外号是鬣狗。”

说着日伞酱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为什么要把如此不受欢迎的角色当作目标啊……?你就不能老实地当你的篮球运动员吗。

之后,日伞酱转向我说:

“调查的结果是,确实红口孔雀酱的姐姐是和阿良良木前辈一样就读于曲直濑大学,但是现在好像已经递交了出国申请,出国了。”

“出国?”

那不是羽川吗?

是升学呢,还是就职呢,或者是在海外进行寻找自己的旅行呢——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呢。

“算不上是寻找自己的旅行吧,单纯只是晚了一些的和高中时代的朋友们一起去的毕业旅行这种感觉吧。升学以后,离开家,终于有了能够自由伸展翅膀——类似的这样的感觉。顺带一提,旅行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亚的艾尔斯岩。”

啊啊。

一时半会应该是爬不上去的。

不,毕竟是目的地,是想去的地方,只要和朋友说一声就行了——

“所以,昨天的‘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要更新一下,自己离开家,刚一离开日本,妹妹就被绑架了——水户乃亲收到了这样的邮件,仔细一问,就是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身处无法动弹的海外,又想了解日本国内的情况,所以向当地以前的后辈联系。

确实,即使与老家有点不和,但如果是妹妹可能被绑架的话,而且,门牙还被放进邮箱里,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高中毕业后选择了离家不远的曲直濑大学更能说明问题了,但是,一旦到了海外,就很难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但是我也没有出国的经验,所以只能靠印象上的来说,但是我觉得仅仅只是变更了飞机票就不那么容易了……首先要看是不是已经有座位了,如果是学生抱团的话更是另一码事了。

退票也可能会损失很多钱。

应该是没办法马上回来,总之她很挂念这点我是明白了……而且她应该不只联系了水户乃亲一个人。

这点让我稍稍放心了些,但是,这样的话,就产生另一个巨大的谜团。那么——

“那么,白天我见到的那个穿着求职套装的小姐姐,会是谁呢?”

023

我也没要求看她的学生证,因为对红口家的内情十分了解,我一点都没怀疑,还以为那个穿着求职套装的小姐姐,肯定是红口云雀呢……但是仔细一想,我会没有怀疑,也是因为她已经自报姓名的缘故。

除了斧乃木酱曾经进行过潜入调查以外,我和红孔雀姐姐一面都没见过——连她是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直到昨天,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所以……对了,所以,于是,就算是这样被骗了也是……欸?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不是当然的吗?

为了从我口里套话啊……就算是有了封口令,但是对于被害儿童的亲人,肯定会透露些什么的……她就抓住了这种心理。

这么想的话,红云雀——不,不是红云雀——而是那个伪装的红云雀,会不会就是犯人本人,我仰头思索道。

如果是绑架犯伪装成姐姐呢——我那个被害妄想,再次复活了。

有没有在立体停车场里那个现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凶恶的绑架犯本人,特地来大学一趟……如果她不是“担心妹妹的姐姐的话”就算她是把女儿满嘴牙都拔光的犯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个现场,嫌疑人不想让人看到吗?但是那个现场只是让人觉得是把不要的东西都丢到那里而已……

我看见了什么?

我在逃避什么?

快回忆起来,那份违和感到底是什么?在那个紧急楼梯间里——别说违和感,除了异常以外什么都没有啊,那个紧急楼梯……

肯定能想起来的,毕竟,那是想忘也忘不了的景象,而我又是第一发现者——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如果那个穿求职套装的小姐姐,不是红云雀而是嫌疑人本人的话,这样一来,我就不仅是案发现场第一发现者了,我连犯人都目击到了。

女儿绑架犯,犯人本人。

首先,不能忘掉的是,那个女人奇怪的说话腔调——实话说,正是这些奇怪的地方,让我大意了。

但是,要说这只是这一点,还有点为时尚早。

作为例子来看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呢吧)?

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这样了?(忍野咩咩:怪异会随着人类信仰而出现,随着周围环境的期待而行动与变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即便她不是绑架犯,那个红云雀,装成是红孔雀的姐姐这个部分确是事实——是的,就像是瞄准独家新闻的新闻部女生,或者是受到双亲委托进行调查的真正的侦探,伪装身份进行取材——就是受到双亲委托这点,有点让人置信。

好,冷静,一个一个来。

不要一下子考虑那么多——首先把确定是事实的事情,先确认一下。也就是说想要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生,并不是红口云雀。

“日伞酱,什么都不要问,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知道了,装作是前辈的未婚妻,和前辈的双亲见面就行了吧。”

“为什么是这样的伸展开啊,之前一点点铺垫都没有啊。”

“日伞,你这家伙,还是别和我的阿良良木前辈关系太好了哦……?”

见识到了神原对挚友产生了嫉妒心。

虽然我很想说超级明星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啊,但是这家伙的嫉妒心可是超级危险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直木还要危险)必须多加小心——还是把我吐槽的精度降低一些会比较好吧。

我的阿良良木前辈。

我也想变成你啊。

“有照片吗?红口云雀本人的。”

我问道。

如果有照片的话,就能知道我见到的那个穿求职套装的小姐姐是不是红口云雀本人了——也有可能是日伞酱从水户乃亲那里得到的情报已经过时了,说不定已经回国了呢。

即使是最糟的情况,没有直达的航班,就算要转机,也不可能不回来吧——就算是一个人生活的大学一年级学生有些缺乏常识,姑且认为还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吧。

如果先把对方当作是凶恶的绑架犯去对待的话——搞不好会被杀的——这种可能性,也必须纳入考虑的范围,所以不先确认一下可不行。

“嗯,这得问水户乃亲才知道了——我觉得如果是以前的照片的话,应该是有的,但是太以前的1话,不就没意义了吗?比如说给你看高中时代的照片,你能认出来吗?”欸?高中的还认不出来吗?”

为啥啊?

我闻到了肮脏的金钱交易的味道。

“毕竟是情报贩子吗?”

“你根本就不是情报贩子吧?”

“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钱。嗯,其实,水户乃亲从去年开始就一直隐约地憧憬着阿良良木前辈,所以前辈能不能和她约个会呢?”

“这么重要的情报就被你这么简单地暴露了!就是你这家伙吧,把女子篮球部风气搞差的原因就是你吧!”

“前辈能用’你这家伙’来称呼,我真的很开心。明明都用‘你这家伙’来称呼小河,却用‘你’来称呼我,切实让我感觉到了在前辈心中的差距。”

意外地见识到了日伞酱敏感的心思,日伞酱开始鼓弄起刚才拍摄我的手机——喂,你该不会是把那个视频上传(呢吧)。

想要我用你这家伙来称呼你的话,以后就都这么称呼你,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的话,应该也没办法成为神原的挚友……后辈们也很辛苦吧。”

“呜哇——要是水户乃亲直到我把她隐秘的小心思透露给了阿良良木前辈的话,她肯定要对我发火了。”

“换谁都会发火吧。”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但是好像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涉——Line吗?

“不,是推特。”

“别发推特啊!全世界都看在眼里啊!”

无论是直木还是羽川,甚至是女子篮球部的部员……要是让她们看见她们憧憬的OB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的视频信息不就白拍了吗!

“我知道了,我换成Line不就行了吗……哇——这么激动的表情就不要发啊。”

“……会不会,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啊?”

“如果把表情包看成是象形文字的话,现代的交流方式也可以说是回到了旧时代的原点吧?”

这样想的话,SNS是不是孕育了未来的罗塞那石呃?

对于机械弱得不行的我和神原只能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终于在怒火冷却了以后,发来了“红口云雀”的照片。

现在的女高中生,吵架和交流都很迅速。

“嗯,请看。虽然是有段时间的照片,但也不是很久就是了——这就是红孔雀的姐姐。锵~”

就算你说锵的一声也……

我看向递给我的手机,确认着上面的画面。这是邮来的照片?

不,应该是明信片。

是写着“我搬家了”的明信片——

离开父母,终于可以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从家里出来很开心,不知不觉间连以前的后辈都邮了这样的明信片,是这样的感觉吗?

虽然画质稍微有些粗糙,但从明信片上的邮戳,可以看出是在几个月前,应该可以作为参考——所以我把画面放大了(放大画面这种操作我还是做得到的)。

“欸……?”

我看着放大的画面,那个带着笑容的身姿,说道。

“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也不是。

难道说,会是那种情况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了。

我……我们,从最初的开始,就搞错了。那是几乎无法想象的,巨大的而无法挽回的错误。

……不。

还可以。

还可以挽回。

红孔雀酱的身体——

以及她的人生。

“那么,按照约定,和水户乃亲约会吧,阿良良木前辈。”

“不,约会我是不会去的。”

“欸?约会也不去吗?”

024

相同人员连续两晚在北白蛇神社集合,这种事情是在超出了我的预料。

愚蠢的大学生阿良良木历,睡醒的幼女忍野忍,无表情的童女斧乃木余接,神明少女八九寺真宵——于深夜聚集的,避开他人目光的四人组。

“抱歉了,昨天也说了。但我无论如何都有话要说。”

“知道了,知道了。那么鬼哥哥,这里的人中,是要睡谁,要和谁结婚,还是要杀谁?”

“我不是为了这种女子会一样的游戏才把大家聚在一起的。”

不玩死亡二选一改为死亡三选一了吗。

然后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被杀。被杀的正是阿良良木君。

嘛,虽然是开玩笑的,但因为她语调平淡又没有表情,很难理解,而且斧乃木酱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今天和昨天晚上不同,是我死乞白赖求她才来的。

负责监视的斧乃木酱,就算我不去求她,我出去的话,她也一定会跟来,但是,这时候还是好好地求她比较好。

大家都懂的。

“昨天的事,不是迎来了遗憾的结局吗?阿良良木桑。我从斧乃木桑那里是这样听说的。”

“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迎来了“完结”,就像八九寺真宵一样——也许连我见识到的惨状也一并传达了,嘛,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淳朴的少女,但是实际上已经去过地狱一次了……

是经历过苦痛磨难的。

对于悲惨的话题的耐性,可能意外的强……而且现在又是神明,对于独自一人的女儿的事情,可没办法一直拖下去。

忍到目前为止还一句话都没说。

还没太睡醒,今晚不想昨天事深夜集合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并不是谁一时兴起而举办的集会——是的,就算是我,也不是干劲满满的。

直说的话,我心情不好。

绑架事件,说过多少次,不会再插手了,明明在那些话还犹在耳边,但我还是要出手。

就是逊啊。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当作自己不知道,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就不能当作自己没意识到——这样的话,就只能我自己行动了。

“首先我想给你们三个看这个。”

我把从日伞酱那里转发来的,明信片的照片,从手机上调了出来——照亮了北白蛇神社的院内。

这个神社,连电灯之类的设备都没有设置,即使在不是这么晚的事件,也会变得很黑——所以,智能手机的画面,显得很清晰。

照片上的人,当然是——

“这是——”

红云雀,红口云雀。

寄给中学时代的后辈,樟脑水户乃的“搬家通知”——明信片上印的是,嘛,确实给人高中毕业的十八岁女性的感觉,这张明信片确实没有神明违和感。

任谁看这张明信片都要问“这个有什么不对的吗?”——少女和幼女和童女,应该也是一样的。

你问我?

我要说两点。

首先这个人,并不是白天那个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喝咖啡的求职套装小姐姐——这是一目了然的,她们长得根本一点也不像。

就算身为怪异的忍,脸盲到根本分不清人和人的区别,都能看出来这俩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先不管了,在某种意义上,那是预先交织在一起的。我和日伞酱要来这个照片也是预防万一。

水户乃亲因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我却没神明能够为她做的——问题是预想之外的另一个“我想要说的点”。

水户乃亲发来的这张明信片上印刷的照片是在曲直濑大学入学式的时候照的——照片上照的是在大学的校门前用花装饰的看板前面,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的新生。

虽然说是有段时间的照片了。

没想到的是指大学的入学式。

就算再怎么想要表示“迈出新的一步”也,嘛,作为“搬家通知”的选择的话,也算是适当的照片吧——但是,吸引我注意的,既不是曲直濑大学的风景,也不是入学式的看板。

正是她,红口云雀。

更确切地说,是她的服装。

“这张明信片上的红口云雀,和我今天见到的红口云雀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在入学典礼的那天,红口云雀穿的这套西服,和我今天见到的红口云雀穿的是同一套西服。”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衣

着品位却是一样的——别说衣服,连鞋子都是一样的。她走路摇摇晃晃的让我很是在意,所以记得很清楚。

“不是求职套装吗?”

忍的问题很是尖锐。

不过,因为是在大学里遇到的,所以就像当然地认为是求职套装了。看来应该是我搞错了——话说回来,入学式上穿的套装西服和求职时候穿的求职套装,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说是借口吗,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高年级的学生,看到穿着正装的大学生的话,都会往哪方面去想吧。

但是,确实大学生入学式的时候是要穿正装的——好像是这样的。

“好像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暧昧的说法呢,阿良良木桑。你几个月前应该也经历过才对吧。”

“啊,不,那个,因为某种缘由,我没能出席入学式。”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能遵纪守法呢。”

神明大人被惊呆了。

并不是我不遵纪守法才不参加入学式的。嘛也可以说是一不小心迟到了。

——对,就是这种情况。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无视了红云雀是不是在求职这个话题的正是我自己,才让对方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了——嗯,不管现在就业形势再怎么严峻,就算有开研讨会和学习会还是不会有人一年级就穿着求职套装的。

“嗯?那,这是怎么回事呢?鬼哥哥。和你一起喝咖啡的人,虽然不是红口云雀,但却穿着红口云雀的衣服,并且自称是红口云雀——如果认为这是变装的一部分的话,就不会显得那么奇怪了吧。”

“就算是变装的话,为什么要穿入学式的西服呢——如果是女高中生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假如,是神原和日伞酱的话,在入手了直江津高中的校服的话,可能率会高一些吧,但是,红口云雀是大学生,还是穿着现在流行的紧身衣会比较好吧。”

“大学生也不会穿着现在流行的紧身衣的。”

斧乃木酱吐槽到,看来她听懂了我的说明——是不会有大学生把入学式上穿的西服,在平常的日子里拿来穿的。

模仿红云雀的绑架犯,如果想变装成大学一年级学生的话,那还是用等身大的便服来表现,更有说服力——看战场原直木就知道了。

染成茶色的头发,涂着指甲油的指甲,已经完全变得“大学生风格”一样了——嘛,神明风格不风格的,那家伙本来就是女大学生,再说,要变装的话就得往这个方向努力不是吗?

但是红云雀却选择了西服。

那是,为什么呢?

“就算是红云雀本人这衣服也只穿过一次吧?就算穿上这套衣服也不会显得很像是红云雀……这套衣服也不是红云雀的象征。”

“忍野家的哥哥不是穿着夏威夷衫,嘛,算了。”

当然,有这个可能性。

很喜欢这套西装送一在入学式后红口云雀还有在穿,当然有着这样的可能性——但是没有必要穿着这个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我不知道她平常是不是有在穿,如果说有说道红口云雀就是她喜欢穿西服的评价的话,那另当别论……与之相反,正是因为穿了这件西装,反而会被热那位不是红口云雀(因为会被误认为高年级学生)。

也就是说冒牌红云雀穿着这套西装,并不是为了装成是红云雀——而是别的目的。

“而且,为什么会有和这张明信片上的红口云雀一样的西装呢?难道说不仅仅是妹妹,绑架犯连姐姐都下手了吗,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知道姐姐已经在艾尔斯岩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艾尔斯岩,嘛,也无所谓——因为反过来说,既然人不在日本,那她一个人生活的家,就没人了不是吗。

“——也就是说,绑架犯闯入空宅,把西装偷走了吗,阿良良木桑?量产的服装,不去买同款,而是选择了穿上红云雀的那一件是吗?”

“很奇怪吧?比起相同的时尚品位,还是这样更有可能吧。”

我想起她那还没穿习惯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是她还没穿习惯西服,但其实是一位呢她穿的是别人的衣服吗?还是那双女士便鞋不合她的脚?

“很开心呢,能想到各种各样的想象。”

斧乃木没有表情地说道。

而且比平常更加没有表情。

“但是,从结论上看,我觉得可以更乐观一点。为什么在鬼哥哥面前出现的谜之女会穿的一样呢,而且为什么要穿着西服呢?鬼哥哥是怎么觉得的?在鬼哥哥面前出现的理由?说说看吧。”

“我虽然没有穿过西装,但如果要说穿西装的理由吧……所以,我首先是这样想的。那会不会是装成大学生样子的女高中生?”

并不是想要假装成大学生——而是想要假装年长些。

这个假设来源于不久前日伞和神原的对话——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就是她们说的想要摆脱制服,早点成为大人的时候。

在日本西装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制服吧……而且,女高中生这点也是单纯的直觉而已,并没有根据。

也不一定非得是女高中生。

甚至说——就算是小学女生也……

“……?不,给我等一下,你啊,再怎么说那也不可能的吧。我知道,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

“是啊,阿良良木桑。实在是有点勉强吧,小学女生怎么能装成是女大学生的样子。即便扮作大人的样子也——就算是……”

“就算是姐妹也不可能的——鬼哥哥。”

“所以才把你们三个叫来啊。”

本来的话是想要一个人行动的。

昨晚,我把少女和幼女和童女也卷入到了事件里,却什么成果都没有,甚至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作为如此失态的我,事到如今,必须要向少女和幼女和童女寻求合作了——因为,缺少知识的我,只能向她们咨询了。

有着十二岁外表,其实是百年前尸体的付丧神斧乃木余接酱,有着十岁的外表,死后都已经有十一年了的八九寺真宵,以及有着八岁的外表,却已经有了活了几乎是外表的七十五倍的时长的忍野忍。

实际年龄和外表严重不符的这怪异三人组,我的问题也只有她们才能回答。

“内在还是小学五年级学生,一晚上左右就成长成为大人——能够使仙女儿那即使早一秒也好,想要早一点‘离开家;的愿望的怪异现象会有吗?”

025

拔掉一颗乳牙,这是有可能的。

二十颗乳牙全拔掉,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想到,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呢,这种现象会不会i有可能呢。

红孔雀那奇怪的说话方式。

没穿习惯的西装,越想越觉得是在装成大人模样,而且看起来还失败了。——本来想装作大人,点了一杯黑咖啡,却又加了糖,这也是让我觉得她内在和外表的年龄并不相符。

再说,虽然我自己不怎么喜欢喝咖啡所以不能确定,但是在那样的店里点咖啡的,默认就是黑咖啡的吧?

因为糖和牛奶已经事先在桌子上都准备好了,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就好了……很明显,至少和我一样,还不习惯喝咖啡。

明显不适合找工作的长发,也不是留的,而是突然长长的吧——所以没法处理。

精神年龄低?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精神年龄相符,不相符的是她的肉体年龄异常得高的话——

“……让你觉得女儿一晚上就长大了十岁的根据,不会就只有这点吧,鬼哥哥。”

我还想着这样的推理一定会被她们笑一笑就无视掉了,但斧乃木酱,很认真地在听我说——嘛,无表情的她,无论怎样愚蠢的见解都不会笑,但是我还是很感谢她能听我讲。

我并不是下“make some noise”来把气氛炒热。

“冒牌红云雀酱所说的‘让你看到了很多痛苦的东西’我总是觉得是不是在那个现场有什么线索被我错过了,让我好一番想,但是,果然是没有的——因为太一目了然了。一眼看过去,大量的乳牙,散落的书包,以及,破烂的衣服。”

本来我以为是很粗暴的把衣服撕开才会这样的……但是,就算是小孩子的衣服,会这么简单地被撕开吗?得是健壮的男人才有这样的腕力,但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冒牌红云雀,可看着不像有着这样的力气,是个软妹子。

明明如此,衣服却不是被脱掉了,而是撕坏了——不是用剪子剪开的那种,是被撕坏了。

虽然我不想这样想,但是如果是因为被暴力对待衣服才变成那样的话,流血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血痕,十分干净——因为如果有的话,身为冒牌吸血鬼的我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那件儿童服装,难道说,是从内部被胀破的?穿着它的那个孩子,突然就长大了——把衣服从内部胀破了?把衬衫的纽扣崩飞了,裙子的挂钩也崩开了——衣服上的线也要崩断了吧?

就像大学生勉强去穿儿童装一样的惨状吧——肯定是穿不上的吧。

背后背的书包,也因为肩膀变宽被卡住,用尽全力,才把它弄下来,所以才弄成那副样子的吧,这就是所谓的“让你看到了很多痛苦的东西”(让你看到很多难堪的地方)了吧。

那句话,不是因为她是绑架犯才这么说的——但如果她就是被害儿童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但其实她连被害儿童都算不上。在那个时候——无论是被撕破的衣服,还是被发现的大量牙齿,其实都和犯罪扯不上关系。”

虽然变得和犯罪扯不上关系了。

但和怪异却扯得上了。

“也就是说,因为衣服破了没有可以穿的衣服了,红孔雀酱就擅自借用了姐姐的衣服吗?”

“考虑到红口家的情况,她会有姐姐家的要是也是很自然的。”

总之,是考虑过把妹妹也带出来——冒牌红云雀好像是说过这样的台词吧。

但是如果假冒红云雀的就是红孔雀酱的话,那这句话,就可以认为是姐姐真的说过了。

“突然间就长大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来到姐姐家寻求帮助,结果姐姐还不在家——总之想着先‘伪装成大人’,把入学式以来就一直挂在衣架上的西装穿好……为了不暴露自己内在是个小孩子这件事。”

那副磕磕巴巴的样子,没法冷静下来的态度。

虽然不该由完全被骗了的我来说,但我不认为她是擅长说谎的那种人。

“嘛,就算不是阿良良木桑,也不会去想,出现在自己眼前穿着西装套装的女大学生‘嗯?其实是女儿吧?’……嗯,要是迷路的孩子,或者离家出走的少女还好说,这种事情我就算不上是专家了。”

神明大人竟然说自己不是超长现象的专家啊——虽然我是那样想的,不过神明本身也是有擅长的专业的。

要说专家的话——

“你可能已经忘了,我是对付不死身怪异的专家级阴阳师,影缝余弦的式神。算不上是应对让小孩子一夜之间长成大人的这种怪异。硬要说的话,还是色情呆瓜王会比较了解吧?”

“你说谁是色情呆瓜王啊。”

忍不爽得回答道。

但是确实如斧乃木酱所说。

忍野忍的前身,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的姬丝秀特·亚塞劳拉里昂·刃下心是传说中的吸血鬼的同时,也是怪异之王。

被称为怪异杀手的,怪异中的上位者。

而且幼女化之后,也受到了拥有广泛怪异变化知识对待忍野咩咩的熏陶。

是一位无论是怪异的知识还是人类的知识都十分了解的全能选手。

我的妹妹,阿良良木火怜,在被蜂的怪异所害的时候,就是这副小小的身体所说出的知识,可是起了大作用——说着,忍抱起了胳膊。

“但是,真要说的话,这个还应该算是迷路神的管辖范围吧。”

她说道。

迷路神——八九寺吗?

八九寺说是斧乃木酱,斧乃木酱说是忍,忍又说是归八九寺管,神明情况——是要转成一圈吗,不,这是螺旋,这个事件也如同螺旋一般沿着螺旋的道路向中心前进。

好不容易走到中心地。

“徒劳的旋转。”

忍继续说道。

“变化扭转,填补,旋转。就是这样的吧,这件事情的根源,它的真实身份就是——蜗牛。”

蜗牛。

柄眼目陆生有肺类卷贝。

026

想要查明真正的红云雀——红口云雀一个人居住的公寓地址并不费力。

其实根本就没费力。

因为,寄给水户乃亲的“搬家通知”上,理所当然地写着搬到哪去了——虽然明信片上印着照片,有的地方有些看不清,但只要有公寓号和房间号,其他都看不清也是无所谓的。

要来玩哦!

虽然并不是真正接受了明信片上写的外交辞令(毕竟,那是写给水户乃亲的)。我们还是立刻动身前往明信片上缩写的公寓了。

如果有线索的话肯定在那里。

“至少,红孔雀酱应该是来过这里一次的,借走了姐姐的新生套装。”

进一步说的话。应该也借走了一些钱……虽然最后是我请客,但是在咖啡厅,她是想要付自己的咖啡钱的。

嘛,不过我想数额应该不是很多吧,那个时候她说的“谢谢”(字面上帮大忙)应该也是真心的——人想要生活就要靠金钱,人想生存也要靠金钱。

不是说红孔雀酱已经长大成人了,就什么都能做到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先不说必要的先决条件,就算是我,身上穿的童装烂掉了,变成了赤身裸体的话,我也会不知所措的。

身上只有这样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如何是好。

嘛,要是有手机的话还好说,小学生的话——而且还是那样的父母,我不认为他们会给孩子买手机。

身上只有一把钥匙,即使在夜晚的城镇里,赤裸裸地移动也太危险了。这不是正常状态下能做出的判断——我在成了吸血鬼之后,也感到了轻微的恐慌。

“是不是裸奔先不提,她怎么会知道姐姐住在哪呢?”

“如果随身携带钥匙的话,随身带着写有住址的纸是不是也有可能……不,甚至为了随时都可以过去,已经把地图记在脑子里了也说不定。”

虽说算不上是矛盾点,但是不合条理的细小疑问点,还是有不少的(放进门缝里的门牙又该如何解释?)这些都先不管——最终,去问本人的话,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斧乃木酱已经不再阻止我了——

她知道即使阻止也阻止不了,而且,如果我的直觉,罕见地命中了的话,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昨晚,我之所以会放弃,是因为那个现场的惨状,让我亲自证明了行踪不明的红孔雀酱是被绑架了——在弄清楚了这点之后,我报警并放手不管,因为我最初和大家约定过了。

但是,如果我白天见到的冒牌红孔雀,不是来看情况的绑架犯,而是被认为是被害儿童红孔雀酱本人的话,这件事就不是绑架案——也不存在应该被司法惩戒的凶恶绑架犯。

但相对的是怪异——“变化扭曲”的存在,这个,怎么说好呢……应该——对了——

是“该我们出场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也还没能确定把女孩的牙齿全部拔掉的凶恶犯是不存在的,没能完全否定掉犯人的存在,但如果在红口云雀的公寓房间里,再次见到白天见到的冒牌红云雀的话,应该就能确定这点了。

而且还可以确保她的安全。

仔细想想的话,就会知道我的目的仅此而已——既不是为了追求真相,或者解开谜团,当然,也不是为了收集怪谈。

当时顺势就说了,细节的问题等见到本人就能明白了,但是要是她本人不想说的话,我想我也问不出口。

如果爆炸性的成长是和怪异有关的话,那是作为怪异杀手的忍野忍,现在也可以把她再变回女儿的样子——如果是能量吸收的话,就像羽川翼除去障猫一样就行了。

虽然也有像神原骏河的左臂那样,把怪异杀掉手也没恢复的情况,但那也有去尝试的余地。

“但是,就算先不说合不合吾之胃口,女儿是否真的愿意变回去,尚未可知吧。”

“肯定想变回去的吧?她显然因此很困扰啊,做事情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是,你也说过,是女儿自己希望成长的不是吗?为了能够像姐姐那样——离开家。”

“……”

“虽然现在很困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慢慢的她就冷静下来了——就会变得不想要变回女儿了吧?……就像我已经不想再变回姬丝秀特·亚塞劳拉里昂·刃下心一样。”

诸行无常,吸血鬼变成幼女——相对的,女儿比起小孩子,还是想要成为大人。

这也是,如果不见到本人就不会明白——也有可能即使见到了也不明白。

027

和昨晚一样,坐在副驾驶儿童座椅上的忍,操纵着手机,进行导航,我开车来到了目的地公寓(车子停在了公寓的来客用停车场里)果然,用“例外多数规则”先行一步到达的斧乃木酱,已经在停车场的人用出口等我了。人用出口,这个叫法,有点搞笑。

八九寺和昨天一样负责看家。

因为神明是没有办法离开城镇的。

那么,和昨晚的不同,这里并不是安静的住宅区,多少有些显眼,是让人觉得“附近到达大学生总是很吵”这样的地方。

本来,红云雀租的这间公寓,就不是学生专用的……不如说其实是面向家庭的……嗯,就算递交申请应该也通不过的吧,不会是强行住进来的吧?

对家庭的拘泥——不,正相反,红云雀应该是特意选择了这样布局的公寓。

面向家庭吗?

嗯,能和家人住在一起,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条件——是间好房

子。

如果有小孩子在这生活的话,那附近的大学生即使脖子上骑着个金发幼女,也不会显得那么不自然了吧。

“我觉得那很不自然……”

“斧乃木酱已经调查过房间了吗?”

“还没有,我都还没接近过房间附近,毕竟这次不法侵入的目的不是调查,而是捕获。”

“捕获……”

“最糟的情况下,就只能消灭对方了。我想尽可能的减少失败的概率——比起预演还是直接来比较好。”

斧乃木酱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表情和眼神虽然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说的内容可是很过激了。

应该不是说笑的。

这就是专家啊,果然我还是不行——也是,我已经看惯了,她在我家装成是玩偶的样子,多少有些麻痹大意了,这个尸体人偶,可是为了对付怪异而制作出来的。

设计思想就是这样的。

斧乃木酱所使用的便利的移动方式,要说的话其实是影缝姐开的玩笑一样的东西——进入了工作模式的话,我是没办法干涉的。

直到昨天,还担任着监视我的职责,而不得不来帮忙。但是一旦和怪异产生了关系的话……

根据忍的说法“扭曲旋转”并不是不死身的怪异,是扭曲生命形式的,或者类似这样能力的怪异——所以也没法说是完全不在斧乃木的看守范围外。

嘛,这次并不是收到卧烟姐的指令才行动的,我想她应该不会乱来,但是她很容易受到周围的影响,这正是斧乃木酱不善于随机应变的地方……

“要说我们闯进去的时候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红孔雀,不会想到有人闯进来——人类大多如此,觉得能引起如此不可思议状况的就只有自己了,只有自己是特别的,就这样如此自我陶醉了起来。”

这话好扎心啊。

而且她那平淡的语调,反而加剧了话的扎心程度。

“所以,她就算见到鬼哥哥也不会想到鬼哥哥是吸血鬼体质吧。

像我这样的专家的存在,也是不可能想到的。不出所料,一瞬间就可以制服她了。”

要是让斧乃木酱和八九寺一起看家就好了……以我来说,是想极力避免发生暴力的。

我想通过协商是会有办法的。

按下门铃,然后和她说我是来帮忙的,他会给我开门吧。

“这么和平的展开,可是一次都没遇到过哦。被自己想要帮助的女孩,用订书机在嘴里订了,不是有这样的事吗?”

确实有。

伸手想要帮助八九寺的时候,手也被咬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吐槽:还有想帮助 的时候,上半身被……等等,你这个例子是不是有点不对)

白天见面的时候,虽然也是慌慌张张,看不出来冷静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她想向我打听的真的是搜查情报吗?

“嘛,那鬼哥哥就从正面接触吧。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样,按下门铃。而我从阳台入侵——这就是所谓的夹击战术。”

红孔雀酱因为在猫眼里看到我,所以从阳台逃跑,而斧乃木酱正好把她抓住,就是这样的作战吧。

红云雀的房间是三零七室,也就是说是三楼,嘛确实,看到幼女骑到脖子上的男性站在走廊里,确实会想要从高楼层的阳台逃出去……

“按门铃的时候就别让我骑在脖子上了啊,汝这大爷,放我下来!”

“啊,还可以这样啊。”

“那,忍你去车上的副驾驶那等我……”

“只能在骑脖子和儿童座椅里二选一吗!”

即使不用斧乃木酱的“例外多数规则”,三楼这种高度的话,普通的握力就可以爬上去了,夹击作战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我能想象到,从阳台逃跑的红孔雀酱被斧乃木的“多数例外规则”打飞的景象。

可能大家觉得再怎么说不会那么做吧,但是斧乃木绝对做得出来。

以前采用类似到达战术的时候,就正是这样的展开。

而且,把忍放下来的话,就和白天在咖啡厅里遇到的时候一样了——会让她觉得为什么“阿良良木历桑”会追到自己家来,而心生警戒。

如果不是我,而是由忍来按门铃呢?设定成来递回阅览板的邻居家孩子……

“这大半夜的,一个金发金眼的小孩子来传递阅览板,也太恐怖了吧。”

您说的是。

这里还是赌按了门铃后,红孔雀酱会来开门吧,这样的话就用不上“多数例外规则”了。

作为借口就和她说,白天见面的时候有“关于现场的重大事件”忘记说了,特地来告诉她。

我还是继续装作被她骗了的样子会比较好吧……我充分感受到自己没有成为名侦探的本事,突然揭示真相这种帅气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我还是继续装成是傻子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我是很喜欢那么做的。

就像我说我成为了大学生,我也没能变得聪明——我说我已经成为大人了,我也没能变得自由一样。

028

住宅区“Arrangement Flower曲直濑”(与其说是公寓名,不如说是花店名)【公寓名反过来就是插花】,由于不是自动上锁,所以很容易就到达了红口云雀所租的三零七号房间,最后还是让忍回到影子里去了。

嘛,一般都会那么做吧。就算是傻瓜。

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就算犹豫也没办法,到了以后,我按下了门铃——不过之前我还是以防万一地检查了同一楼层还有没有其他人,监控摄像头都装在哪里。

我做所以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门铃,是因为假如红孔雀酱从阳台逃跑,能赶在斧乃木酱埋伏好之前的花,那她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我将放过她的可能性也计算到了其中。

“听到了。马上来开门了呢。”

并不是通过门铃的话筒,而是直接从门的对面传来这样的声音——装得太过的口癖,而且马上,咔嚓一下打开了门。

当然,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了——门的另一边是斧乃木酱。

“明明包括口癖我都学的很像了。”

“明明包括口癖你都学得很不像。”

红孔雀酱那奇怪的口癖,是之前在北白蛇神社的时候告诉她的吧……从一直都是没表情的斧乃木酱口中听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啊,但是在此之前,还有别的事情。

欸?

为什么,斧乃木酱会在这?

“不是说过我从阳台迂回作战吗。从窗户进来之后,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室内,就听见鬼哥哥按门铃了。”

你行动也太快了吧。

一点也没等我啊。

难不成,斧乃木在进去埋伏之前就看出我心软了吗……在这样的策略战斗中,我就是一个战五渣啊。

更别说对手还是身为专家的斧乃木酱。

斧乃木专家。

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室内,能检查就说明,红孔雀酱不在屋子里?

拜托了,这种事情我还是能猜对的吧,于是向斧乃木酱问道。

“嗯,和立体停车场的紧急楼梯一样,细长晶体管已经从这里撤离了。”

斧乃木酱回答说。

“请进,虽然这里什么都没有。”

“请进……家长和她妹妹都不在,我是进不去的啊,你看,我不是吸血鬼吗。”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守着吸血鬼的设定了吧。要是让邻居看到你在别人家门口和房间里的童女说话不就糟了吗。”

“鉴于目前局势,确实被人看见和童女说话的话……”

“我倒希望你更重视在别人家门口这点。”

即使如此斧乃木酱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语气,她说着就把我拽进了屋——关好并锁上了门。

我说话的语气,因为会时不时蹦出萝莉笑话,所以很难预测……可恶,这样我不就成了非法入侵的共犯了吗。

不,该不会我才是主犯吧?

虽然现在主动权基本上都在斧乃木酱手里,但这个行动却是我策划的。

斧乃木酱就像是人偶,是道具,是我说的“我要完成那件工作”——“那件工作”的内容正是解救被怪异凭依的女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窗户没锁吗?”

“我砸了。之后就让色情呆瓜王修好不就行了吗?”

“……”

别把忍的物质具现化能力用在掩盖犯罪证据上啊——我下决心今晚之后的行动都不会和斧乃木分开。

“看,鬼哥哥。”

不管我内心是怎么想的,斧乃木酱,把我从玄关口拉到客厅,向我展示着——虽然房间里没开灯,但我们两个夜间视力都很好,而且我们还是非法侵入者。

确实窗户被打破了。

本以为用“例外多数规则”的话,我都已经做好了连窗框都砸坏了的觉悟,但实际上,被打破的地方被发现在最小范围,就在窗户的扣件附近,几平方厘米左右……真是巧妙的手法。

但是,也正是小偷的手法。

这就放着不管了吧。

比起这个,室内——在之前让我进来的时候,斧乃木酱所说的“什么都没有”这一点,并不是谦虚的说法。明明是别人家还擅自谦虚什么的也很奇怪就是了——这件客厅即使算不上是什么都没有,也差不多了。

东西非常的少。

是因为刚刚搬家才这样的,也许这样解释会比较好,但是,如果解释城市因为像她那所讨厌的父母一样的话,那还真是让人心寒。

但是,斧乃木酱所发现的并不是室内“空空的”这点,而是脱在客厅中央的求职套装——不并不是求职套装,而是入学式上穿的,新生西装。

没有被撕破。

只是普通的脱掉了而已。

别说叠了,根本就是,没有被父母好好管教过的小孩子一样的脱法……管教,呵呵。

“管教也只能变成强迫而已,并不是有人管教就好的——话是这么说,但那一家的话。”

斧乃木酱说道。

之后,斧乃木酱又拉着我去了浴室。

白天才刚刚见过——不,实际上应该是没见过的,是后辈的队友的中学时代的前辈,在只有这点程度关系的女大学生家里,这样转来转去,和幼女少女童女一起玩的话,肯定会产生新的变态属性的吧。

以防万一,为了不再犯紧急楼梯间时的失误,我放下袖子,戴上手套……

不会在浴室里有姐姐的尸体吧?不会是这种像恐怖电影一样的展开吧——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往里偷偷看了一眼,还好,没有裸体的女大学生死在浴室里——不过还是有异样的。

头发。

被剪断的头发,在洗脸池里大量的散落着——本来放香皂和香波的地方,现在放着缠满头发的剪子。

不是理发用的剪子,而是文具里的裁纸剪——就是之前战场原错误使用过的那种剪子,但是现在这个场景,也算不上是啥正确的使用方式。

虽然不像之前牙齿那样,但这场面也很诡异……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肯定会觉得这是犯罪现场的。

但是如果把它当成是怪异出现的现场的话。

白天见到的,冒牌红云雀,就是长发——虽说也没办法确定这头发就一定是她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科学分析班的成员,嘛,八九不离十吧。(吐槽:这不又给剪了么!这次连第二幕都没撑到长发就没了!西尾你混蛋!)

之后,冒牌红云雀回到公寓这里,脱掉衣服,剪掉头发。

如果冒牌红云雀真的是女儿的话,她不是什么都没想——正因为她是女儿才会想到的。

看到了那时候咖啡厅里我的反应,她察觉到了自己并没有变成她所想的那种“大人模样”。虽然谈话的时候被误会过去了,但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穿着西服这点很奇怪……之所以会剪掉头发,难道是担心我会追上来吗?脱掉西服之后,打算来个改头换面吗?本来也是一晚上长出来的头发,为了更容易逃跑所以……更容易逃跑?

从什么地方逃跑?

为什么要逃跑?

“斧乃木酱——欸?”

不知道什么时候,斧乃木酱离开了浴室……又不是之后准备和她一起洗澡,突然就不在了,让我很不安。在入侵了脸面都没有见过的人的地盘之后,让我更加地小心翼翼。

“我在这。”

声音是从客厅旁边的房间传来的……书房?

“这是学习用的房间。剩下的还有卧室,也就是说有阳台的2LDK(注:2室1厅带厨房)呢。对于一个人生活的人来说,也太大了……因为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是和妹妹住一间的,所以憧憬大房子吗?还是说想和以前一样,和妹妹一起住?”

虽然现在只是一间闲散的2LDK——斧乃木分析道。

对我来说,会有专门用来学习的房间是很不可思议的——意识高的大学生都会在自己家里弄这样一块地方的吗?

嘛,我在惊讶于此的同时,我发现,这里是虽然东西算不上多,但绝对不是散乱地放的,书桌上的小型书架上面摆满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专业书籍——还有外语书。

听说她和朋友们一起去澳大利亚了,这下不用翻译也能玩得开心了——该不会不是观光旅行,而是working holiday这种感觉的旅行也说不定?

只能说是不凑巧吗?——都已经准备好了房子,却没能接到前来帮助的妹妹。

“抱歉了,斧乃木酱,寝室就不能让你进去了。”

“这些线索,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如果那么做了的话,我觉得自己是个绅士,怪盗绅士。”

本来打算模仿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结果却变成了模仿亚森·鲁邦了。

“没关系,寝室我已经看过了,就只有垫子而已,嘛,还有就是凌乱的被褥和内衣了。”

这种情报是多余的。

嘛,也不能这么说——和脱在客厅的西装联系在一起的话,可以发现姐妹的共同点。

——羽川,你现在,睡在哪呢?

不会还是在走廊吧……

实话说,虽然有封口令,但我也不是没想过给羽川打电话和她谈谈这件事……作为有相似经历的人,她可能会给出更有用的建议。

即便不考虑这些,如果是羽川的话,在听到日伞酱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就能看破女儿是遭到了怪异现象这点了吧?

“扭曲旋转”

“这评价也太高了吧……要形容蜗牛的话,蜗牛圈圈就行了吧。”

“蜗牛圈圈是啥啊。”

“羽川翼,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吧。这回的事件,我觉得还是鬼哥哥更适合……因为鬼哥哥懂得失败。”

“……”

“只是恰好知道的羽川翼,或者红口姐妹,真的能够弄清事情到底真相吗——这先不提,我找到的,并不是卧室的内衣,而是学习房间里的这个。”

说着,斧乃木酱指向桌子上的电脑——像纸一样薄的便携本。

“电脑里有什么吗?这不是红孔雀酱的,而是房间的主人,红孔雀的电脑吧?”

“我想细长晶体管会不会用电脑来查下一个落脚点——所以就来查查历史记录看看。”

真实彻底啊……原来如此,来找姐姐寻求帮助,但是有能上网的电脑的话……没有手机(我猜的)的红孔雀酱,最需要的就是她。

不对,最需要的还是衣服。

不管是西服,还是什么都好……以听到的卧室的情况来看,内衣看来也是没有到底……剪了头发以后,现在是什么样子,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但是,我没有自己的电脑所以不是很清楚——这个一般都是需要密码的吧?”

“我已经解开了。”

“好厉害!”

用开窗户一样巧妙的方法,解开了电脑的开机密码?明明是一副古代的怪异付丧神的样子,却如此精通现代化的手段。

“不不,我也不擅长用电脑。我不是说过了吗?身为道具的我,是很不擅长使用道具的——但是,这次是因为有前提条件才可以做到的,如果妹妹是用这台电脑来搜索逃脱地的话,那这台电脑,妹妹也一定能解开才行吧?”

“啊啊——那密码是妹妹的名字,或者生日一类的吗?”

“那实在是太简单了,试试看的话,会发现不行。否则电脑硬盘就要格式化了。”

还真是千钧一发啊。你不要乱弄人家电脑啊。

但是,我有灵感了——

“难道是,红孔雀?”

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觉得不可能——红孔雀这个外号是日伞酱起的,而日伞酱和红云雀并没有接触过。

“真可惜,鬼哥哥。”

“嗯?”

“密码是红生姜。”

红生姜。

那是,白天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冒牌红云雀不经意间泄露出去的——自己的外号。

029

小学里,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外号,被姐姐拿来当作电脑的开机密码,也不知道她妹妹是什么心情……这先不提,在检查过了浏览器的搜索记录后,很遗憾地没能找出她现在的位置。

“嗯?也就是说,红孔雀酱,其实没用电脑吗?”

“不,是有使用痕迹的。首先,她搜索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象——为了了解自己身上的症状,这这那那的搜索了很多。”

啊,也对。

比起寻找下一站的落脚点,首先还是要先搞懂——一夜之间长了十岁这样的事情,普通人是不可能马上联想到“怪异现象”的!

胡思乱想。

“是啊,但是,包括之后搜索的逃跑录像,都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即使是不擅长使用电脑的我,也能看出来,她不擅长使用搜索引擎。”

“不擅长使用搜索引擎?”

“第一次,她搜索了关键词‘成长期’‘大人’‘牙’。”

你不可能搜到想要的东西吧……“牙”是多余的。

“第二次,他搜

索了关键词‘成长期’‘胸部’。”

“那搜出来的都是别的东西吧。”

要是留着这样的浏览记录,回国的姐姐可要被吓坏了。(注:文化差异,当你用引擎搜索“成长期”“胸部”的时候会得出一些很正经的结果;“growth period breast”你会搜到一堆兄贵;但是如果你搜索“成长期のおっぱい”的话,你会发现福利的世界)

“想搜索逃跑路线的时候,她搜索了关键词‘地图’‘逃跑’‘拜托了’——”

那还不如直接搜“地图”呢。

“逃跑”也是多余的,“拜托了”……就算你很有礼貌地拜托了,电脑大人就能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吗?

但是,我笑不出来。

从这里,我看出了她的认真,以及,无可奈何——现在的小学生是不可能没用过电脑的,但是考虑到她的家庭环境,她使用电脑的水平大概和连手机的摄像功能都不会用的神原有一拼。

只是不习惯搜索的话,是不至于这样的……但是,嘛,考虑到她的搜索历史,也不是不能理解。

果然,自己身体的变化让她很是困惑,而且,想要逃跑——觉得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这点来看,果然觉得我在怀疑她吧。

嘛,她,猜对了。

“是啊,不过至少,可以确定鬼哥哥在白天见到的‘求职套装小姐姐’就是细长晶体管。虽然不是求职套装就是了……搜索记录里还有‘大人’‘时尚’这样的记录,所以才得出了西装这样的服装并不适合的结论吧——其他的搜索记录还有‘谁来帮帮我’‘神明大人请救救我’‘谁都好请救救我’之类的,反复进行着无意义的检索,大概花费了两个小时。”

斧乃木酱说道。

“但是就只有这种搜索能力的细长晶体管是怎么知道鬼哥哥的呢?她也没办法靠逆向Five Circle推算出来吧?又不能去问水户乃亲。”

水户乃亲这个称呼正在快速地普及着。

实际上,日伞酱是不是真的在用这个奇怪的外号来称呼她也不好说……不过,确实如斧乃木酱所说,就像我知道红口云雀一样,红口云雀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知道我,但是,红孔雀就不行了。

她并不是变得和姐姐一模一样了,之前能成功也是因为我和红口云雀并没有见过面,但要是给水户乃亲打电话的话,不就马上就暴露——

“斧乃木酱,除了搜索历史,历史邮件你看了吗?”

“欸?不,还没。我还不至于侵犯隐私到这种程度。”

你给人家玻璃都砸了,现在还说这个。

“大概是通过邮件在和水户乃亲联系吧……和父亲的交流应该也是通过邮件来进行的……也有可能是在这台电脑上看到了,身在澳大利亚的姐姐和父亲的联络。”

姐姐被父亲怀疑这点,应该就是这样知道的——还有,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现场的第一发现者是我这点,应该也是这样知道的。

还有这件事被认定为绑架事件这点。

“那个……我也不是很懂……你看,邮件的话,电脑和手机不是会同步的吗?”

我们的队伍里,现在最缺少的不是羽川翼,而是IT小姐也说不定——不擅长电脑的我们,不得不为此而讨论,要是被懂行的人听到,一定会笑话我们的。

是我不想让在SNS上和水户乃亲流畅地吵闹的日伞酱所知道的惨状——简直是小学生等级——但是反过来想的话,小学生的想法可能也和我一样。

“OK,我来确认一下看看,鬼哥哥,你能不能先转过去,女大学生的历史邮件,可不能给鬼哥哥看。”

“突然间就开始讲究起伦理观念了,那斧乃木酱你看就没关系吗?”

“因为我是人偶,就像是AI一样,我来看就像是杀毒软件在查杀邮箱里的病毒一样。”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按照斧乃木酱的要求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起现状。

为什么要来大学找我呢。

明明这么做风险这么高——实际上,已经暴露了自己——即使冒着危险,也要来向我询问“发现时的状况”,是因为姐姐被怀疑成是绑架犯吗?

啊啊……所以才从这里,从这间公寓里逃走了。

即使是背景完全不同,但受到关注的点确实是相同的,而且现状确实是,行踪不明的女儿,藏身在独自生活的姐姐家里——所以即使不是因为被绑架了,而是来寻求帮助才闯进来的,但是如果这么继续待下去的话,会给姐姐添麻烦,红孔雀酱会这么想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既担心,又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妹妹舍弃了这间“藏身之所”——如果我猜的没错,实话说红孔雀酱是在一个人瞎忙活,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但是,对于有着在歇斯底里时把自己关在体育仓库里的经验的我来说,是十分能够理解这种看不到周围的心情。

即使想扩大视野,但视野并不能够扩大的东西——即使自己想要冷静地,认真的做事,但不知不觉就走上了岔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这个房间,坐在电脑前的红孔雀酱一个建议“把这件事全部都告诉姐姐吧”——因为,那是“我所没能做到的”。

别说之前了,我现在也没能和家人提起和怪异有关的事情——能讲这些的就只有因为怪异而结识的朋友们。

如果我也能成为红孔雀酱因为怪异而结识的朋友的话就好了,而我白天的时候却没能发现——这样的我很是不甘心。

就算那个时候还没能看到日伞酱收到的照片,但那个时候已经有所端倪了。“谁来帮帮我”“神明大人请救救我”“谁都好请救救我”吗。

会给她什么样的搜索结果了?

如果和贝木那样的骗子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调查了一下,没有细长晶体管装成姐姐和水户乃亲联系的邮件。”

从背后传来了,斧乃木酱的调查报告——难道用邮件联系这点是我猜错了?

“不,鬼哥哥的推理是准确的。这里并没有使用她那奇怪的口癖,而像是,姐姐本人,和水户乃亲联系的——应该算不上是值得Line的这种程度的关系吧,用邮件打听着身为‘第一发现者’的‘阿良良木历’。”

吓我一跳。

自己的名字在预想之外的地方出现了……原来如此。

“再往之前看的话,可以发现姐姐和父亲的邮件交流……吵得很厉害吗,作家的书信往来也就是这样了吧,用印刷体来争吵。”

日伞酱和水户乃亲也吵起来了呢。

不,那就算是用电话的话,也会吵起来的……而且还有国际电话很贵的这样的现实问题,不愿意直接打电话这点,也能够证明红云雀和父母的关系处于恶化之中。

结果,不该被发现的情报,却被红孔雀酱发现了——嘛,即便责备妹妹乱翻姐姐的邮件,也显得有些残酷了。

以我见到的部分来看,这件东西很少的2LDK里,是没有固定电话的,也许一开始只是想要发邮件向人求助——结果和搜索一样失败了。

别说失败了,而且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就是情报社会的弊害吗,不仅要烦恼自己的事情,连已经搬家出去的姐姐的事情也不得不考虑才行。

明明是不能思考那些多余的事情的时候……

“弊害吗?嘛,不会说成是‘hey guys!’”(读音)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那就不开玩笑,细长晶体管之所以回去找鬼哥哥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也就是说过去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现在,和未来的线索,好像并不在这台电脑里。”

说完,斧乃木关上了电脑。将一切恢复原状。

“没有线索的话,就只能按照没有线索来思考了。……也就是说,现在,红孔雀现在没有藏身的地方,而在外边徘徊,调查自己可以逃往的地方,让自己不那么显眼的地方——”

这算不上什么好的情报。

无处可去地徘徊在夜晚的街道上这样的句子里,没有任何能让人情绪高昂的地方——如果是在歌词里的话倒是很适合抒情歌曲。

但是,学校方面肯定是不可能了,也不是这片不熟悉的住宅区,而是学生街,而且她没有预定的目标,她的目的地,肯定是能藏人的地方才行的吧?

像是卡拉OK点,咖啡漫画厅,胶囊旅馆之类的地方——她现在手上应该是有点钱的……从之前潜入大学这点来看,就算没什么电脑能力,行动力还是有的。

“至少从外表来看是十八岁左右吧——毕竟从外表看你曾认为她是大四的学生吧,那么昨天,那样必须考虑在内的狭小空间就可以排除了吧。”

“但是,她的想象力还维持在柔软的小学五年级水平啊,就是睡在排水沟里也说不定啊。”

“嗯……”

真不想想象这个画面,嘛,怎么可能……卡拉OK店,咖啡漫画厅,胶囊旅馆,甚至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和保龄球馆,这样典型的“藏

身处”,要说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会知道,也不可能。

“而且,既然手里有钱的话,也可能会去远的地方吧?不一定会局限在这周围吧?买一张便宜的机票,去澳大利亚找姐姐也说不定呢。”

“她没护照,办不到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可能会偷偷溜进去的。”

溜进去也太不现实了吧……所以说,去澳大利亚是不现实的,但是离开这片土地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

不管逃跑资金有多少,只要能不给姐姐添麻烦的话,能离开这间公寓多远就离开多远吗……要是那么想的话,为了销毁证据,也该把客厅和浴室好好收拾一下吧……如果那么做的话,兴许我们就赶上了呢。

可能就得到帮助了。

无论她现在希望如何——想要继续保持大人的样子也好,不想变回小孩也可以。

可恶,不如说我现在也想找人帮忙啊——走投无路啊。就算现在去拜托卧烟姐姐,她也不一定会出手的。

谁来帮帮我——神明大人请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神明?

“那个,斧乃木酱——神社的话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神社?”

“神社的话,小孩子也会知道的吧。毕竟有祭典一类的——而且,有困难的时候不是也提到了神明了吗?而且有香火钱。”

“想法倒是不错,但是,说道神社的话,不是有很多吗。很难锁定是哪一座神社吧。而且我们不是才从——啊”

“对啊,虽然在网上可能搜索不到,我们刚才才离开的那座神社——就祭祀着迷路孩子的神明,是世间罕有的神社。”

不想回家的迷路孩子才能见到的,祭祀着蜗牛的神社——北白蛇神社。

新的神明。

“无处可去地徘徊在夜晚的街道上——离家出走的少女漂泊的目的地,不就是八九寺真宵吗?”

来这里搜查,事情又回到了去远点。

如同画着螺旋一样——卷起漩涡。

030

我一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呢吧)。

我们家没有什么东西这点,是因为“穷”(呢吧)。所以我常打了以后,一定要努力工作,让母亲开心(呢吧)。向为了养育我而辛苦的母亲报恩,那层是我的梦想(呢吧)。

但是我错了(呢吧)。

我家里缺乏的并不是金钱,而是爱情。妈妈不是因为要养育我才很辛苦的(呢吧)。在外边,妈妈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做很多开心的事情,每天都和朋友们在玩得很开心(呢吧)。

每天都很晚回家,也不是因为加班工作,而是去吃了大餐(呢吧)。有时候也有不回来的日子,那也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喝酒了而已。

妈妈有时候会睡在宾馆(呢吧)。不是家里,而是宾馆。家对于妈妈来说并不是休息的地方(呢吧)。

她教育我,如果有很多东西的话,就会产生“留恋”(呢吧)。

这个世界算是完了。

你看,电视上演的。

啊,忘了没有电视,所以看不了。

大家,都把手机拿在手上,并且执着于此,不觉得放下手机,人也会变得更加自由吗?

我没觉得,因为我没手机。

这就是自由吧。我不想拘束着孔雀酱。

在电车里大家一直在玩手机。那是十分异常的,已经没有看书的人了。欸?已经不喜欢读书了?

我无言以对。

妈妈很伤心。

我的衣服也只有两套,也是为了让我更自由(呢吧)。连换洗都轮不过来。因为没有睡衣,睡觉的时候都是裸睡的(呢吧)。这样好像是最自由的(呢吧)。

铅笔一根,橡皮只有铅笔后边附带的那小小的一块。笔记本也是所有科目共有一本(呢吧)。本来室内鞋和室外鞋也是想让我穿同一双的,但被老师阻止了(呢吧)。

那个老师很可怜,被陈旧的思想所束缚着。不可以成为那种不自由的大人哦。

好的(呢吧)。

那么,自由的我又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呢吧)。

不为物质所束缚的妈妈,为了把工资花光,一定很努力(呢吧)。

而家里却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呢吧)。

我家的浴室里,只有一块肥皂。连洗头都是用它,把头发都洗得毛毛躁躁的,我知道三年级才知道有香波这种东西(呢吧)。护发素是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呢吧)。护发素和柔顺剂有什么区别(呢吧)。【注:其实我也不大懂,似乎リンス和コンディショナー这两个词意思相近】

就这么毛毛躁躁地长着的头发,一直以来都是妈妈用剪刀帮我剪的(呢吧)。就是用刚刚还在剪信封的那把剪子,一下就剪完了(呢吧)。

我也没有牙刷。漱口就够了,书上好像也讲过,结果还是得了蛀牙(呢吧)。真的很痛,但是妈妈告诉我,我的牙还是乳牙,不治也没关系。

看牙很痛,你不想去吧?妈妈不想让你有那样痛苦的回忆。

牙放着不管就不疼了(呢吧),但总有一种地方在疼的感觉(呢吧)。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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