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5.我不知道你还剩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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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傍晚六点。

诚来到笑菜家,五个社员久违齐聚一堂。

笑菜的家人出门不在,她家只有我们几人。笑菜和一花笑闹着带领诚,笑菜房里也早准备好菜肴,我们吵吵闹闹开始举办圣诞夜派对。

一花替大家夹取料理,笑菜说机会难得,还把她家里的香槟拿出来,小葵全力阻止。

诚看着这一幕微笑,和我对上眼时,他的眼睛轻笑。

我忍不住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语:

「感觉会有个很快乐的圣诞夜。」

诚带着深有感慨的感觉注视着我回答「嗯」。

看见诚没有任何疑问的样子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说着「我去一下洗手间」把这里交给其他人,独自离开房间。

我在走廊摸手机,为了传讯息给诚的母亲。

画面显示日期和时间。

一月十八日 下午六点二十一分。

诚对今天是圣诞夜没有任何疑问,让我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简单跟诚的母亲联络后,收起手机回到大家所在的房间。

做着这些事,我还是会想起那天……在病房里看见诚那天的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因为转学事宜请假的诚在病房中,小葵用诚的帐号,伪装成诚传讯息给我。

有太多事情不理解,我也不知道诚在病房里的原因。而且还不是一点小伤、小病的地方,是设备完善的单人病房。

「诚只是单纯失眠对吧?」

我一问,小葵只是沉默看着我,最后才难以启齿地回答:

「对不起,不是那样。」

「那到底……」

「你听过猝睡症吗?偶尔会在电影里出现的,其实月岛是那种病,会突发性沉睡……但他现在很努力在治疗……」

「小葵!」

小葵试图冷静对我说明,我走近她。

「不是对吧?」

「什么不是?」

「不是这样对吧?怎么想都不对,拜托你告诉我,诚的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忍不住抓住小葵制服的袖子问她,她别开视线。

「我没有说谎,月岛一直深受突发性沉睡的病所苦。」

「那更早一点对我这样说明不就好了吗?但为什么要瞒我?是为了体贴我?甚至不惜用诚的帐号,装作诚本人……」

如果单纯睡眠疾病,那就不需要强硬隐瞒起来,对我坦白就好了。虽然我会惊讶,但我不会因为这样过度费心或讨厌诚。

但诚和小葵,用强硬手段也要隐瞒,这也表示……

「诚的身体……该不会很不好吧?」

我放开制服衣袖,用冷静的语调质问,小葵看着我。

「没有不好啊。」

「你骗人。」

「我没有骗人。」

「那……那你为什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小葵此时才突然惊觉,用手指擦拭眼角,再次别开视线。

小葵比她自己想像的更加情意深重,但也因此会发现世界的冷漠与不经意的恶意,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大而故作冷淡。

但其实她从小学到现在都没变,非常温柔,她最喜欢消失踪影的父亲,在她父亲离开后,她一个人躲在公园里偷哭……

「只是因为病房里很干燥,我眼睛干而已,只是刚好而已。」

回想起来,就是我在公园看见小葵那副模样时,我决定我要一直陪在这绝不在人前示弱,有点笨拙却非常温柔的儿时玩伴身边。

「小葵……」

「干嘛?」

「你总是一直保护着我们对吧,从奇怪的大人、抱着不轨想法接近我们的人手中保护我们……你也是因为这样而想隐瞒诚的病吧?小葵是想要保护我们对不对?但是拜托你,拜托你告诉我真相。」

小葵没有轻易屈服,她持续从我身上别开视线,沉默低着头。但对她来说也到极限了吧,已经很难独自承担这些了吧。

最后,一道泪光从小葵眼中滑落,我好久没清楚看见儿时玩伴的泪水了。

小葵没有拭泪,面对我开口说话。

我注视着她嘴巴的动作,外头在下雨,持续下着雨。

「……什么?」

当小葵全部说完时,我只能呆然站在原地。

──月岛,他生病了。

小葵这样说。这我知道,自从来到这里我已经隐约察觉诚身患什么疾病。但小葵不只说了这些。

──今年三月,医生宣告他只剩下一年的寿命,所以……

只剩下一年寿命?

小葵重新面对不知所措的我,她已经止住泪水,露出作好什么觉悟的表情,再次对我说。

告诉我诚今年三月,因为疾病听到医生宣告他只剩一年寿命。

不仅如此,也把至今发生的事情全告诉我。诚在暑假时出现症状,才被小葵发现他生病,接着两人共同合作拼命隐瞒这件事。

这全都是诚为了不让我伤心。

我无比动摇,只能靠着极力否定来保有自我。

「骗人,因为诚完全没有类似的举动啊。」

「因为他刻意做出那种假象,人类会把自己感受到的事情当作世界的全部,只要你没有发现,你的世界中就不存在月岛的病。」

小葵如此断言,我和诚共度的时光无声在我脑海中闪过。诚对我表明心意,不知不觉中开始一起拍电影,开始交往,然后……

这段时间诚一直承受着疾病,为了不让我伤心,就跟电影的主角一样一直隐瞒自己的病,甚至不惜扯谎说他要转学……

听完事情始末的我,转头看在床上沉睡的诚。

我不禁碰触他的手,好温暖,他确实有气息,在呼吸,还活着。

但再过几个月,这一切会全部变样。

我没有真实感,即使如此仍让我沮丧。

如果是电影,此时此刻会用怎样的画面呈现?

悲伤的是,这不是电影,而是痛苦的、痛楚的现实。

「那天……诚在社办里果然不是睡着了啊。」

「对不起,对你说谎了,那是他发病了,我和保健室老师一起隐瞒这件事。」

知道他们这样保护着我,让我不知道到底该有什么想法才好。

「那么,你想怎么做?」

但就在我停止思考时,世界仍不停前行。秒针一刻不停歇地走动,沙漏中的沙子也不停滑落。小葵询问沉默低着头的我。

「怎么做是指什么?」

「因为我的错让你发现……但既然你知道月岛的事了,你就得作出决定才行。」

「那是……」

「你要不要告诉月岛你知道他生病了,或者……装作不知情。考量到今后的事情,尽早决定比较好,在他醒来之前。」

我现在不单只是旁观者,而是无庸置疑的当事者之一。

但我脑袋混乱得无法立刻作出结论,拜托小葵让我在这里稍微想一下,小葵说不知道诚什么时候会醒来,换个地方比较好。

但如果可以允许,我想要亲眼认知诚的现状,慎重思考之后再决定。

「我知道了,那我把我的探病证给你,你带在身上。如果月岛醒过来……到时就交给你了。」

小葵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诚两个人。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注视着诚。

外头持续降雨,室内也下着雨。

没有稀哩哗啦,而是一滴一滴落在我手上。

明明没有诚就要死去的真实感,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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