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正因为是约定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白ご

校对:白ご

「九条艾莉莎同学」

「?」

午休的时候,艾莉莎转身一看突然从背后传来搭话的声音。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散发着知性气息的女学生,没有一丝翘毛的乌黑短发披落在肩上。

从声音来听在我记忆中也没有这把女性声音的印象,果然,看着她的脸庞也不太认得出她是谁。从蝴蝶领结的颜色来看,只能知道应该是同一学年的。不过,虽然说她是陌生同学,但应该说她完全没有陌生人的样子。从她眼镜片后方的眼睛深邃处只能窥见绝不友好的眼神。

「……怎么了?」

被稍微警戒地问道,女学生稍稍的抬了抬眼镜,响亮地说道。

「很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F班的谷山沙也加,可以请您稍微抽少少时间给我吗?」

视线不在意的看着走廊外面的院子一边提议,言辞客气有礼,但依旧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友好的亲切感。

如果是平时的艾莉莎的话,也只会想询问她在这个地方想说什么……但是,艾莉莎的耳朵抓住了刚刚那位女学生说出来的名字,额下的眉毛挑动,微微地摇了摇头。

(谷山、沙也加……?记得好像是,在中等部的时候,和有希同学争夺过学生会长的那位?)

前几天从政近那里详细地听闻过关于她的事。谷山同学是作为有希以外应该警惕的学生会长候选人之一。

谷山沙也加。她是日本国内造船业界龙头企业之一的谷山重工社长的令千金,在谷山家是富豪资产家的同时也是征岭学园的精英学生。

她自身也非常优秀,考试成绩未离开过年级前十,而且因为每年都是班级代表,所以教师都对她有很好的印象。更重要的是……在中等部的时候,她曾有过在学生议会中击败三组候选人的战绩。以自身能力击败的对手当中,除了有希组以内,其他候选人都根本无法与之匹敌。由此可见,有希以外的候选人,政近对她最为警惕。

唔,一个来自将来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邀请,这样说的话,艾莉莎便没有不赴约的理由了。

「……没问题」

「非常感谢」

沙也加完全不着感谢的痕迹说完后,艾莉莎紧随在其后面,从走廊的尽头走到院子那里。沙也加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停下,转身看着徐步走近的艾莉莎。

「首先,我想先确认一件事…九条同学。你,会与久世同学共同通出选学生会选举是既定的事实吗?」

「……嗯,是的?」

一边想着是在哪里听回来的消息一边点头回应她,沙也加的眉间褶起了清晰可见的皱纹。

然后下一个瞬间,她清晰明确地说出充满了敌意的字句。

「你真的做了相当不要脸的事情呢,难道你不会感觉到羞耻的吗?」

「……哈?」

艾莉莎先是对突然袭来的蔑视侮辱之言感到错愕,后是对这样说话的她生气起来。

「用手段将周防同学的同伴横夺过来强取般的行为,即使想要故意怄人生气,嘲弄对方也极度恶质呢」

「什…什么…!?」

被说到这个份上,实在也是难以忍耐得住怒意。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而且归根究底,为什么只是初次见面的你非得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院子里和相邻的教学楼中的视线都被艾莉莎的喊叫吸引聚集了过来。虽然事后当事人艾莉莎意识到视线后咽了一口,但沙也加仿如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冷淡地回应道。

「为什么?不如说,我认为除了周防同学以外我才有权利这样说……可以请您不要以轻率的态度玷污我校神圣的学生会长选举吗?」

「那是什么意思啊,是说……我使出肮脏的手段将久世君拉到我的阵营?」

「难道我有说错了吗?虽然不知道你使出了什么手段,选择那个久世同学作为搭档出选会长战,只能认为是对周防同学的讥讽吧」

「才不——」

「艾琳?谷山?」

艾莉莎回过身来看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是听到两人的争执的声音,正从走廊赶过来院子的政近。看着这不寻常的气氛,站到两人中间担心似的看着她们,率先问及艾莉莎。

「……发生什么事了?」

「我才不知道哦,先是突然被搭话,然后说我好像用肮脏的手段把你从周防同学那里夺过来一样。」

「那是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说法?」

不知原由的政近转身歪头对沙也加说话。

「那个,谷山?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从谁身上听回来的消息……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出于自身意志决定支持艾琳参选的喔?并没有受你所说的什么暗箱操作影响。」

沙也加听完政近这样说后,眉头再紧皱了起来,用手指轻轻推起眼镜,说道。

「……真是难以相信呢,完全没出息的你,为何会想与那边的那位转学生联手参选呢?」

「不,说是完全没出息什么的……嘛,也不能否定……总言而之,这中间绝对没有任何肮脏的手段。而且这件事有希也接受了,你所说的全部都是误解……如果你刚才说了对艾琳失礼的话,可以请你向她道歉吗?」

政近虽然尽可能地用稳妥易接受的说法,但是说完的瞬间,沙也加低下头,一股怒气反扑过来让政近屏住了呼吸。

「……原来如此,真正应该要受到评理的原来是你吗…」

沙也加用不易察觉的声量喃喃自语道,一边无礼地走近政近,于额前凝视着他。政近被那突然接近又充满着可怕的敌意和憎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我决定了,久世同学,我正式向你提出学生议会的挑战」

「哈——?」

沙也加如此作出宣言后,不远处的学生们爆发出轰动不已的呼叫声。那个也,政近的内心也一样震惊。

「嗯,议题就……这样吧,『加入学生会的准则导入教师的评估』怎么样?」

「不,你给我等一下! 你……是认真的吗?」

「开玩笑会开这样的玩笑吗?像你这样的人,我会尽早将你从选举战中击败…不,应该说将你从学生会除名才对。作为现任学生会成员的你,应该是不会逃避被提出的挑战,是吧?」

面对这突然的展开,无法理解的政近只能感到困惑。但是,看来面前的这位少女是真心认真想要将我击溃。无论如何,要与之对抗,就只有在学生议会中取得绝对的胜利了。

「……我知道了。总之,详细的话就——」

「给我等一下」

旁边的艾莉莎用尖锐无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学生议会是由会长候选人之间进行的吧?可以请不要无视我自说自话吗」

艾莉莎虽然用冰冷锋利的眼神瞪着沙也加说出这句话,但沙也加也未加理睬,毫不在意冷淡的说道。

「我已经对你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了,可以请您这位只有用成绩来装扮自己的会长候选大人退后几步吗」

「什——么?! 你给我转过身来!」

艾莉莎强行插入政近和沙也加之间,从正面狠狠地瞪着沙也加。

「我们可是作为一组来竞选会长和副会长的!如果你要击败作为同一个候选组别的九世君的话,我来作为你的对手!」

沙也加看向从艾莉莎正面而来连珠炮般的呵斥,静静地吐出可怜人之句。

「好不容易才想放过你……」

然后,沙也加轻抬起下巴,以轻蔑的姿态冷淡地放言。

「那可以啊,就将你们两人一起彻底击溃吧。反正像你们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完全不适合担任会长和副会长呢」

沙也加的宣战让周围的学生带着困惑和兴奋欢呼雀跃而嘈杂起来。只是下午一个眨眼的时间,今年度首次的学生议会的传闻便彻底传开了。

「真的是,我本来还以为这个学期不会再举行学生议会的了……」

放学后的学生会室,在政近和艾莉莎面前的是,手里拿着由沙也加提交的学生议会申请书按着太阳穴苦恼的统也会长。

「真是抱歉,在这样的考试准备期间还要……」

「不,这样啊,你们是被挑战的一方……啊没事,刚刚只是在发牢骚而已。不是在责备你们,所以请不要放在心上」

统也一边向政近摆摆手,一边再次认真的阅读起申请书。

「嗯~既然传闻已经传开到这个程度,这个议题……想要拒绝也不太现实呢……」

「打算狙击我的致命点呢」

「嗯……果然是这样啊……」

申请书上标示的议题是刚刚午休时间沙也加提出的『加入学生会的准则导入教师的评估』。这个议题简单来说就是,[若要成为学生会成员就必须取得教师的推荐]之类的吧。

统也亦因看透这个议题背后真正的目的而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但政近却毫不为意的耸肩道。

「现在这个学生会成员当中,教师的印象分中最差的看来就是我了。如果这个议案顺利通过了的话,我可能就不得不离开这个学生会了」

「不,说到底讨论的内容终究只是一纸之书,即便议案在学生议会中通过了,校方那边会否采用也是未知知数……但是,真的要接受这个挑战吗?我实话实说,我认为这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当然有好处」

统也用打趣的眼光看着对这如此明确断言的艾莉莎,却被她瞳孔中迎面而来熊熊燃烧的斗志吃了一惊。

「如果能在议会中将她击败,我便会在下届会长选举中被打上优秀的标签。反过来说的话,如果现在就逃避这个挑战,要在会长选举中从她手里取得胜利就变得不可能了吧」

「哦,哦噢……嗯,可能吧?」

「而且,那个人侮辱了我和九世君。如果不让她收回那些发言和道歉的话,我无法接受这口气」

「这,这样啊」

政近苦笑地静静看着激怒的艾莉莎也补充了解释。

「嗯,的确也不全是坏事。因为在卒业式的问候发言之前,我们也算是有得到一个披露的地方 ……和谷山对战的学生议会将会是我们大肆宣传参选的好机会」

「嗯,像你说般那样就好了……」

统也在政近的说话中途开始微微点头,顺便也确认看日程安排。

「这样啊,毕竟考试即将开始了…虽然时间上有点急,议会就在这个周末的星期五放学后的时段举行吧,怎么样?」

「我无所谓」

「我也是」

「那好,我知道了。那就在今天之内公布议会内容吧」

「会长,那就让我来制作宣传纸和海报吧」

「周防,那就拜托你了?」

「好,请交给我吧」

有希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笑容爽快的点过头,转身走近政近和艾莉莎。

「政近君,艾琳同学,加油哦?」

「……嗯嗯」

「嗯,谢谢」

「各位,这样如何?他们两人因为要准备学生议会变得很忙,在议会结束前先暂时免除他们作为学生会成员的义务怎么样」

有希这么说完后环顾了学生会室一圈,其他成员也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是啊~挺好的不是吗」

「我也一样这么认为哦」

「一切遵照有希大人的吩咐」

「那就这样了,九世,九条妹,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你们先专心准备议会吧」

「不,再怎么说也……」

「才不是没有的事,如果这个议案顺利通过了的话,我也会增加许多繁琐的工作。阻止这些东西也是优秀的学生会的工作,别在意」

统也半开玩笑地笑着说。看着这么温柔关怀自己的前辈,政近和艾莉莎都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谢谢前辈的体谅」

「谢谢,我们一定会满足前辈您对我们的期待」

之后,两人一边感谢同伴们对自己的关心,一边推开大门离开了学生会室。

「接下来……那,要不要先回教室里开个作战会议?」

「嗯」

「……嗯,从以往交战的经验来看,谷山应该会提出这样的主张」

「原来如此……」

「那,基于这个假设…你会作出怎么样的反驳?」

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政近和艾莉莎将桌子面对面地摆放开始了作战会议。

「……像这样的说法,合适吗」

「嗯,不是挺好的吗?我认为有相当的说服力。虽然有必要再重申一下主张的论点……」

从统也那里拿到的申请书副本,根据己方的立场预测沙也加会作出的发言,并组织对那些发言构思有力的反驳。艾莉莎也逐渐从刚才突然被沙也加的蔑辱言行中平静下来。于是,艾莉莎也最终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沙也加会有怎么样的行动。

「呐,久世君」

「嗯?」

「久世君……你和那个谷山同学关系不太好吗?」

「不,并没有这回事……吧,我想。至少在中等部的时候跟学生会一起开会的时候,应该也有很好地互相尊重吧?」

「这样啊……」

「我先说好了,谷山平时也不是那样说话没礼貌的人?怎么说呢……那么激烈地说话的谷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眉头紧锁,像肩膀有点酸痛的样子耸肩的政近。没有了平时叨叨不休和没有紧张感的样子,艾莉莎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虚弱的身影而有些心动。

仔细回想起来的话,与初次见面就被艾莉莎讨厌不同,这次政近是被熟悉的对手产生了真正的敌意。而且即便那是不讲理的,应该也多少受到了伤害。

「久世君……」

「唔?」

「啊,那个……」

艾莉莎想要对某处正憔悴的政近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也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政近和沙也加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好像不管说些什么都会变得力不从心的软绵绵的感觉。

「……谷山同学,为什么要对你做这种事呢?」

最终,在内心深处纠结完成后,从嘴里说出来的变成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坦率的对他说出安慰的话啊。

然而,政近并没有察觉到艾莉莎的自我厌恶,只是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天花板作出思考的样子。

「嗯…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大概,是以为我在像愉快犯译注1一样扰乱选举战的秩序吧……我想」

「诶?」

「也不是,这终归也只是我的臆想?考虑到也从你那里听回来的话,谷山应该是误会我们没有认真地想要参加会长选举战……」

「而且,是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误解呢?」

「嗯~~你被她说过『只有成绩是可取的优点~』这样的话……嘛,这个,虽然这个说法是有点那个,但是客观来看,与谷山比起来,作为转学生的你并没有什么社团活动的实绩,而且人脉也很少……」

艾莉莎不满地盯着政近,口快地叽叽咕咕便打断了政近说话。

「哼↘,虽然我也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你不是也回家部嘛」

「嗯,所以就是说啊,你想想,像这样的我们两人要联手挑战选举战,从那个对选举战全力投入认真,绝不会依赖任何外挂的谷山来看,就是『你们真的有干劲吗?如果不是真心的话快快滚开吧』类似的意思吧」

「是,是这样的啊?」

只是对没有真心的人这样生气,但到这个程度的愤怒也不能说是寻常。艾莉莎回想起当时对自己粗暴侮辱的话句又再次愤怒起来,政近只好又再安抚艾莉莎。

「嗯,我知道你对此非常愤怒的心情,但冷静点」

「倒不如说,为什么久世君你能这么冷静呢」

「唔~嗯…也不是,不如说是那个我平常熟知的谷山,那个谷山竟然会这么生气,是在想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程度惹火她的事」

对着眉头皱成八字还微弱地笑着的政近,艾莉莎也皱起眉头低声道。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成为说得那么过分的理由。的确,虽然你真的基本都是摆着没动力不认真的样子……但,也不可以被她说的这么过分」

这句话里,政近察觉到了艾莉莎在为自己生气而有些害羞。但是,再让艾莉莎生气也不太好,便只好一边为难地笑着一边找想想看沙也加会发怒的原因。

「嗯,就是那个吧……因为我本来就是有希的搭档。与大本命的有希解除作为搭档的关系,跑过去跟其他候选人联手,在她的角度看,也是无法理解的吧,即使被认为是在胡闹也是无可厚非吧」

「那种事就——」

艾莉莎刚一开口这才发现到奇怪。这次的事件,是因为政近和自己组队所造成的。然后,同时艾莉莎也察觉到了,政近和自己组队的不利之处,肯定还不止这些。

只是一下子又想起原本就是一对的有希,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青梅竹马绫乃。虽然他本人只是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之间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自己不同,政近一定会牺牲各种东西达成目的而现在才能这里。

「我,我——」

这么一想,艾莉莎突然变得害怕起来。说到底,政近只是在以平等的存在牵引着自己。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是等价的存在。那样的他…我还能给予什么?现在也像这样被他在背后温柔地支撑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艾琳? 怎么了?」

政近很担心突然沉默不言的艾莉莎。坐在眼前的她脸色不太好,呼吸的痕迹也很浅。

「没事吧?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

「……没,没事啦,也没有不舒服」

「这样啊?」

话虽如此,怎么看艾莉莎的样子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总之今天也制定了一定程度的对策,政近正想着在今天这个程度解散也没问

题的时候,艾莉莎埋头沉思地说道。

「久世君……有什么,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哈? 什么啊,突然之间的」

「……」

对于这突然的话让政近歪了歪头,然后艾莉莎就这样什么也没有再说的注视着政近。

「嗯~……想让你为我做的事情,对吧?」

政近从艾莉莎那个样子中感受到了「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再问我」的意思,只好一边挠脸颊一边想了想。

「啊~……那就,做鬼脸?」

「认真地」

「……是」

不过,就算是认真的,在这严肃的气氛下,对政近来说也不可能采取认真的态度。尤其是在艾莉莎突然变得微妙异常的严肃的时候,说些傻话试图软化对方回复正常才是政近的天性,所以。

「呃,那就,温柔地抱紧我,然后在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爱我,让我沉溺在满溢出来的母性之中吧」

政近咧嘴笑着说出这句话,让艾莉莎的眉头轻轻的挑动了一下。从那个反应中,政近已经预料到艾莉莎会「够了!」生气的样子,然后在最坏的情况下,做好会被一巴掌打飞的准备。

「……可以喔」

「诶?」

对此,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完全偏离航道意料之外的。在政近还未来的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艾莉莎已经咔嚓咔嚓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站到政近的身旁。

「不,不不不不,不不,等,等一下」

即将被附近某双湛蓝的眼眸俯视前,政近嘴里吐出一堆毫无意义的声音,把椅子都往后退了一点。

「唔!?」

突如其来触碰到脸颊的光滑质感和压在背上的柔软触感,让政近全身打颤发出奇怪的叫声。

不过,艾莉莎并没有在意的模样地抬起左臂,用尴尬笨拙的手势慢慢地抚摸着政近的脑袋。

「艾艾艾艾,艾琳!?」

惊慌失措的政近重复地念出艾琳的名字乱动了起来,但如果乱动的话可能又会发生预期之外的接触事故,所以只好卸下防备乖乖地熬过这段时光。

虽说如此,也不能将自己放任给艾莉莎的拥抱,全身都紧张的打起颤来。

那样的艾莉莎把自己的脸颊碰到政近的脸颊上,轻轻地,温柔地说道。

【对不起…谢谢…】

那份道歉和感谢,到底是出于什么意思……政近并不知道。只是,紧随着那句话,被艾莉莎紧紧地抱着肩膀的右臂处转到胸前,政近当场短路了。

「艾琳……?」

「……」

艾莉莎果然什么都没有回应政近的问题。只是,政近感觉到从背后艾莉莎转过来的手臂,仿佛让人觉得很脆弱和蜷缩。

政近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艾莉莎的左手放开了他的脑袋,跟右臂交叉的环抱着政近。

【不要离开我……! 】

伴随着耳边悲鸣的回响声,政近有了被抓住内心深处的感觉。随着胸口紧绷的疼痛,一种灼热燃烧的情绪也随之而来。

被那冲动的热气驱动,政近用左手紧握着艾莉莎的手臂,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艾莉莎的头发。

「艾琳,我们会赢。不管是谷山也好,谁都无所谓。我和你交换的约定,谁都不可能将其破坏」

转过身去,看着就在旁边的艾莉莎如此明确地宣言。将决意和觉悟铭刻在自己身上。就这样让时间暂时的寂静流淌,艾莉莎不经意的轻轻地动了动。

「……久世君,好痛啊」

「啊,对,对不起」

无意中发现双手都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政近慌忙地松开手。于是,艾莉莎也轻轻地松开身体,有些刻薄地说道。

「嗯,如果你变得有动力认真去做的话,我也会考虑考虑答应你的要求给你奖励」

扭过脖子,抬头就能看到那个艾琳以平常的语气呼呼得意的样子。看到这样稳定下来公主般的的态度,政近也只好终于放下心来一边苦笑。

「哎呀,被艾琳公主这样热情的拥抱的话,我也只好不得不拿出干劲啊」

「别叫我公主了…」

刚说完逗弄艾莉莎的话,头的位置就挨了她扑通扑通而来的斩击。那样完全丝毫不痛的手刀只好让政近深深地苦笑起来,然后转身起来把桌子摆放回原位。

「那么,时间也已经很晚了,今天就想到此为止吧」

「嗯好」

彼此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在放学后的走廊上并肩的走着。

(谷山,我会亲手将你打败。虽然……即使可能又再伤害了你。但,我会,将与艾琳之间的约定守护到底)

曾经被我以半吊子的态度打败,然后,让她在台下角落哭泣的样子,至今仍作为苦涩的回忆留在心中挥之不去。不过,即使我可能又再一次看到她的哭脸……但我这次会全力以赴,绝不犹豫地取胜。

然后,证明自己的……我们之间的决心。这样做的话,哪怕可能只有一点,她被愤怒所囚困的内心也能得到一点救赎吧。

(话说回来……我真的又做了一件相当不好意思的事)

政近待热气冷却下来才想起刚才自己的动作,很有预感「这又会是将来一想起来就会害羞的回忆了」苦笑起来。

然而,这很难忍不住这样做。那个时候……就像一时冲动的,就自然地向艾琳伸出手。对,那个瞬间,我的脑海掠过了一抹闪闪生辉的光芒。

(是吗……这就是,我选择了艾琳的理由了吗)

政近在下楼梯的途中停下了脚步,突然想起前几天绫乃的问题。那个时候,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

但是……那个,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想要驱动自己的情绪。那个情绪就是我选择了艾琳的原因。那个跟强烈想要守护她的保护欲无疑的感情。这样啊,一定……

(嗯……果然,不会是爱恋的情感)

但是,或许……纵然都不是爱恋的意思

「久世君?」

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艾莉莎也在下楼梯的途中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政近。

然后,从政近背后日落西山所射过来稍稍眩目的光线让艾莉莎眯了眯眼。

看到这样的搭档,虽然本来有莫名的悲伤……尽管如此,当政近看到她脸后也浮现起爱怜的笑容,也喃喃自语了一句。

【Янеуйду】我 不 会 离 开

直到那之前,履行对你的约定。

「欸?」

把左手放在眼睛上方想要遮住部分阳光的艾莉莎,不太听到政近微弱的轻声细语。

「不,没什么」

政近就这样轻轻的骗过艾琳,也再次动起了脚步走到艾莉莎对的旁边。而这个时候,政近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译注1:愉快犯->指藉由犯罪行为引发人们或社会的恐慌,然后暗中观察这些人的反应(害怕、窘迫、不快、不幸)以取乐和窃喜的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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