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泰南部边境附近
十一月三十日上午七点KRAT
“从BARBIE03编队的各机,即将到达作战空域。数据链路转入封闭模式。全部机密集结队形。”
中亚的天空中,法多姆的无线电呼啸着。
猛烈的风拍打着舱盖。阳光下,独飞·巴巴奇卡的混合编队前进着。排在最前面的是裘拉薇丽克,右后方是拉丝特裘卡,左后方是格里芬和法多姆。An - 225则位于其背后,由零守护着它的尾部。
从新西伯利亚出发二十分钟后,飞行警戒线早就突破了。与万里无云的天气相反,雷达被强烈的噪音覆盖。仿佛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骚扰。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响起。
“你竟敢闯进这种来路不明的空间,怎么想都觉得气氛不妙。”
裘拉薇丽克听了我目瞪口呆的呼唤,哼了一声。
“如果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撤退的话,根本无法发动战争。先莽进去,出了问题再考虑,这就是巴巴奇卡式的做法。”
“这不是就只是瞎撞吗?”
“你在说什么呢,是随机应变吧,就是那个,灵活性嘛。”
“不不不。”
如果真的是随机应变的话,如果情况不妙,就会撤退。不顾一切地闯进,受到严重伤害,那只是个单纯的笨蛋罢了。
拉斯特裘卡像是没有评论似的沉默着。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雀尔芙的无线电。
“反过来说,到现在为止还能零损失地来呢!真佩服!”
爽朗的声音响起。
“不愧是用坦克代替兵员运输车进行步兵突击的国家!想到了就先去做!这是进取果敢的文化啊!”
“哦,运输机的绿色真是太老实了。对吧对吧。你看,小哥,懂的人就会懂的。”(懂,懂什么啊)
“不,大概没在夸你。”
虽然是不同人格,但法多姆就是法多姆。言语中处处透着恶毒。正当我为该不该跟进而烦恼时,收到了来自法多姆本体的责备。
“别玩了,马上就要冲进去了。防御开启,距离门外缘还有二十秒,倒计时开始。”
紧握着操纵杆。调整呼吸凝视前方。白色的天空没有发现异常。但是本能告诉他危险。感觉就像冲向悬崖顶端。这样下去肯定会掉下去的感觉。走出现实的世界。
没有返回的选择。空间异常正在不断扩大,如果不在这里阻止的话,整个世界都有可能被吞噬。那么就只能在落入地狱之前破坏地狱本身。
“倒计时10、9、8、7——”
读秒持续
事务性地确认僚机的位置、速度、高度,等待那一刻。呼吸平稳下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天空渗了进来。
!?
一瞬间我怀疑眼睛变得奇怪。但是显示器上的仪器也有异常的举动。速度和高度表示不可能的值。GPS离线了,战术地图开始痉挛般的抖动。
(来了吗?)
我低下头。再抬起脸,凝视着屏幕外的景色。
晴朗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天空。一片万里无云的空白,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既没有陆地,也没有大海。只有大气的蓝色扩散开来。尽管是晴天,却连阳光的方向都不知道。
耳鸣了。
脑子里开始迸发出火花。一种麻痹感袭上指尖。
(哇)
已经来了吗?分解现象,慌忙确认手的感觉时,格里芬的声音响起。
“parall emaines启动,层叠展开模式,EGG分割·多重forming开始”
压迫感消失了。“咔嚓”一声机械声响起,全周监视器都变成了红色。显示器上显示了耐蚀墙的状态。
表示耐久度的百分比在高速下开始减少。后视镜里的格里芬扭曲着脸。
“喂,没事吧?”
小小的嘴唇像被冻住一样颤抖着。
“没事,还没那么严重。”
“真的吗?”
不知不觉间,五感的违和感消失了。仪器的混乱也像谎言一样消失了。恐怕是parall emaines承受了外面的异常吧。格里芬所承受的负荷令人担心。
“别太勉强。”
除此之外,现在也无话可说了。
紧握节气阀。总之要尽快结束。下定决心,也重新看了看雷达。
高度表示为九千米,机头方位维持在南西南方向。如果按照航线图,很快就会经过新疆阿尔泰地区的喀纳斯湖上空,但不知道该相信到什么程度。在战术地图上设置了航点,并不断更新距离和方位。
环顾四周,日俄的子体毫无问题地组成编队。An - 225也跟上来了。
电子音都是法多姆的无线电。
更新路线信息。看起来的和实际的会开始偏离,所以不要混乱。特别是慧先生,太依赖视觉的话会陷入空间识失调。
“我知道。”
如果混乱了,比起感觉,更应该相信仪器对吧。这一点和平时的仪表飞行训练IFR一样。只要遵守基本,就完全可以过关。
《バーバチカ雷达模式改为<个体识别>,请开始扫描周边空域。如果发现朴花的反应的话,要计算汇合路径。波长可能有所减弱,所以请小心地进行搜查’
“没问题吧?”
事到如今裘拉薇丽克发出不安的声音。就连冲进去几分钟的我们也开始受到了侵蚀。大概是担心已经消失很久的朴花是否还健在吧。
法多姆坦率地回答说:“不知道。”
‘这只异常的空间中等不能保证什么。只是时空混乱这意味着现实世界和时间的流逝是不同的。虽然是在我们之前迷失的,但并不一定是已经被分解了。再说就算被侵蚀了一次也可以用来自其他人的力量把它拉回来。就像你实际经历的那样。
“……”
“或者说,如果我说‘为时已晚’,你能接受吗?因为有一点点可能性,所以你才到这种地方来的吧。请不要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裘拉薇丽克“呜”了一声。大概是从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里感到关切吧。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我知道啊,烦死了”
法多姆轻轻咳了一声,吸了一口气。
“要走了,ノーズダイブ──ゴー”
航线指示变为正下方。橙色、淡蓝色、绿色的机体开始了倒吊下降。慌忙按下操纵杆。腰部隆起,血液涌上上半身。眼下是永恒的天空。高度标志急剧减少,但陆地却不见踪影。
(哈哈)
我干笑着。
这确实是异常的体验。现在可不是空间认识失调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倾斜了九十度。
打开节气阀,固定俯仰角,连空气制动都不做就下降。速度计显示超音速并亮起了高度警报装置灯。ParalleMinds(平行心智)的耐久值加快了减少的程度。白云一出现就消失了。
几次转向后,雷达警报响起。在天空的另一边产生炫目的银光。
“EPCM,是灾!”
格里芬的报告与战术地图更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制空战类型的灾三架、高速接近。
法多姆立刻翻动翅膀。
“前卫散开迎击,<十二号>请退避到后方。零防御运输机。”
白色的烟雾从翼端冲了出去。牵制炮击在苍茫的天空中勾勒出一道道光线。
“BA01,交战开始!”
《02、交战》
巴巴奇卡也在迎击右翼的敌人。在火焰之花绽放的过程中,新的灾上升。向这边发射了机关炮。
我推倒操纵杆进行回避,与敌机交叉后,掉头发射导弹攻击。
渐行渐远的尾气火炎和敌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爆炸。接着瞄准切入的敌编队二号机。用机关炮击碎了前往An - 225的背影。
喘着粗气瞪着运输机。
“雀尔芙,再往后退一点!这里很危险。”
怎么看都太超前了。如果漏掉了一架,马上就会受到攻击。作为守护她的我,真是吓掉了魂。
但回复的却是一个放松的否定。
“啊,不不,这边的话还处在边界里哦,话说慧先生,那边很危险哦。”
“啊?”
环顾四周的瞬间,受到了冲击。声波波浪。伴随着爆炸声,黑影高速远去。玻璃工艺品的机影、灾难?
“什么?”
从哪里出现的?雷达没有反应。错过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不。
“格里芬,那家伙到底是?”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炮火袭击了。刚才的灾又回来了。而且背后还有一架。晚点启动警报装置。雷达警报。糟了,被锁上了。
就在牙齿露出来展开夹击的瞬间,敌影爆发了。祖母绿的机体就在旁边盘旋。
“我说过了吧,不要只依赖视觉。”
法多姆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这一带的空间很混乱,敌人随时都有可能从拼凑的边界出来。除了规定的路线以外,所有的路线都
是危险的,踏过的空域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
我真的想抗议一下。
“仪器也仔细检查过了,雷达完全没有反应,警报装置也没有响。”
“所以请不要被眼前的信息牵着鼻子走。现在的敌人,只要求出电波和热源信息的差距,应该也能掌握大致的位置。一边用多个信息源补正一边解读仪器的显示……”
“我怎么能做到啊?那样的东西!”
你把人当成什么了。如果将我当做超技术的生物计算机一样,那就麻烦了。“应该说,”我回头看着格里芬。
“你注意到敌人靠近了吗?拼凑的分界线在哪里?”
格里芬“噗噗”地摇头。
“我的处理能力已经被pararellmaines夺走了很多,现在只是进行普通的飞行就已经尽全力了,追加的解析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话,单靠普通人类得我就没办法应对了。我板起脸地沉默着,发出一声叹息。
“没办法呢。我的EGG被雀尔芙拿走了,所以不能满意地跟进,零,能帮他一下吗?”
< ROGER 03 >
继文本信息之后,又传送了大量的数据。复杂的几何图形重叠在战术地图上。
“喂喂。”
峡湾般的景色出现在眼前。几乎没有可以通行的地方。让人联想到曲折峡谷的狭窄道路向多个方向延伸。
“你是说一边按着这个前进一边和敌人战斗?”
“我忘了说了,空间错综复杂的情况并不固定。它是不规则地变动和组合的,请务必注意地图的情况。”
我呻吟不出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踌躇了。数据链路上传来发现敌军新编队的消息。三点方向有四架,七点方向有两架。
< 04 ENGAGE >
零转向背后的敌人。
前方到处是复杂的航迹云和黑烟。巴巴奇卡和灾的迎击部队正在展开激烈的战斗。
“有时间犹豫吗?”
如果An - 225被击落,作战就结束了。即使是荒唐的任务,也只能去做。
“法多姆,左手这边的敌人我去对付,右手那边可以交给你吗?”
“明白了。”
两人迅速分开。一边急行军一边瞄准敌机。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相对位置锁定,按下释放键的一刹那,传来了令人窒息的声音。
“慧!空间变动!紧急回避!”
反射性地拧下油门,拉回操纵杆。左舷的天空颤抖着,出现了云彩。雷达上的本机标志逼近了时空的断层。
“啊!”
很难做。让机体恢复平衡,确认状况,调整呼吸,再次追击敌机。我一边用左眼看着雷达,一边瞄准显示器上的目标。直线距离中间有空间的边界。
“能行吗?”
“没关系,修正数据已经输入了。”
对格里芬的回答点点头,按下释放键。右翼的导弹被分离并点燃了火箭发动机。绕过断层到达敌机。爆炸的弹头将玻璃制作的机体撕裂。
“击坠1架”
目标破坏
接着寻找敌机的时候。远处发生了几起爆炸。
《BA02击落敌机》
“第五架BA01 !”
铬橘色和海蓝色的机体以惊人的气势吞噬着敌人。完全不在意空间的混乱,随意地飞来飞去。
从雷达上看的话,一百公里以外的灾同时坠落。不在巴巴奇卡的空域的敌人也没过多久就被击落了。
“怎么回事,怎么做到的,那些家伙?”
格里芬低吟了一声。
“把导弹打到断层上,缩短与敌人的距离,故意往未来的方向发射,给人一种出其不意的感觉。”
“这就离谱,这都可以?”
我们这边连周围的空间异常都无法把握。完全分析了整个地区的错综复杂情况,并加以利用,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也被ParalleMinds(平行心智)夺走了处理能力吗?条件不是差不多吗?”
“两台机器共享运算资源,好像是通过网络互相发送处理结果,省去了重复的计算。”
“不会吧”
是异次元的战斗方式。而且她们这样的现在战斗力还是少了三分之一的情况。如果真的是全员的话会怎么样呢?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在对蒙古的战争中取胜了还真是碰巧了。
话虽如此,也不能一味地佩服。敌人多而且战场广。无论巴巴奇卡多么精干,也不能把前卫的全部交给她们。这边也要尽可能让敌人坠落。
“走吧。”
提高引擎功率前进。
攻击与脱离,牵绊与回避。
一开始是试探,不久就下定决心参加战斗。虽然有些生硬,但也还是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天空像朝霞一样红,接着又变成蓝色。飘动的云卷起漩涡,阳光明灭。一切都飞快地改变着模样。
轰的声音响起。
前进的方向突然出现一片黑暗。刚想着那是什么,它就以飞快的速度覆盖了我的视野。云和天空,一切都被涂成了一片黑色。
响起了“BEEP”的警告声。
切片的耐久度急剧减少。和刚才明显不同的异变、压迫感。明明被parallel mines保护着,但舱盖却在颤抖着。法多姆向编队链接发出了警告。
“接近极限深度,时空的歪曲率变得无法计算。离不能返回点还有十分钟……不,五分钟。”
“中心核在哪里!”
雷达上没有目标的指示。还能留下回去的切片吗?说到底攻击本身能做到吗?只会徒增不安。
“正在确认中。空间变动比预想的要大,七成的路径运算需要重做。如果能使用An - 225的处理能力就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
运输机左右摆动庞大的身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主张道。
“机体太大了,光是保护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知道。”
法多姆叹了口气。
‘’裘拉薇丽克,朴花的反应怎么样?‘’
“还在探索中。”
混杂着焦躁的声音。咬牙的声音夹杂在声音中。
“呐,不能稍微扩大搜索范围吗?我和拉丝特裘卡离开编队,增加电波的到达距离。”
“不行,就现在的情况,能活动时间也很紧,再加上我要是绕远路,肯定回不去了。”
“可是就这样下去的话!”
MISSILE 3 OLOCK(导弹 3点钟方向)
零的警告出现在显示屏上。
像被弹开了一样进行回避。雷达上出现导弹反应。伴随着火光,背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什么? !”
慌忙确认后方。黑色的雾霭渐渐靠近。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过来。冲击波瞬间震动了空气。
“灾?”
轮廓动摇了,看不见人影。新型吗?虽然只有一架。
“又来了!”
裘拉薇丽克增加了速度。一边冒着尾气,一边盘旋,想从敌人背后攻击。但对方以锐角机动变向,逃向黑暗深处。
反应消失。但过了一会儿又再次现身接近。不离不弃。似乎是为了避开缠斗,贯彻一击脱离的样子。
“可恶,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啧了一声。
“小哥,那个还能再来一次吗?就是在越南做的那个。”
“啊?啊啊。”
是辅助和输出分开,把对方逼入绝境的战法吗?卷猎。确实,这样的话,也能应对四处逃窜的人。
“好啊!指示呢?可以交给你吗?”
“哦,拉斯特裘卡也可以吗。”
“当然。”
“BARBIE03……法多姆?可以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得到了回答。
“是的,只是请不要追得太深。刚才也说了,活动时间很紧,尽量以最小限度的机动收拾掉它吧。”
“我知道。”
我不想掉进地狱的底部被分解。我下定决心,按下节气阀。
从巴巴奇卡传来战斗数据。将庞大的信息分门别类地呈现在屏幕上。敌人预测位置,指示针路,己方机动。
扮演射手的是——自己。
“我要毁掉你!”
铬橙色的机体冲向敌机。立刻被对方回避了,拉丝特裘卡紧接着对侧腹炮击。火线扭转了敌人的机动向右、向右移动。经过几次的牵制,敌人的未来位置终于与针路重合了。
“很好。”
武装选择。用大拇指拨弄着油门的切换。瞄准滑进来的黑雾……失败,再次用雷达照射,把弹跳的瞄准心带到敌影附近。
BEEP。
锁定,好。
“不行!”
刚准备按下发射按钮,就产生了冲击。空气制动降低了机体的速度。快要捕捉到的敌人的
影子越来越远,脱离了射程。
“格里芬? !”
“喂,你在干什么啊,小哥!刚刚正是完美的好机会吧!”
无法对裘拉薇丽克的怒吼做出反应。显示屏上出现了“自动驾驶”的字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
透过后视镜瞪着格里芬。
“为什么要阻止我?那可是敌人啊。”
“不是。”
语气强硬地否定了。灰色的眼睛瞪着我。
“那不是灾。你仔细看,她的样子。裘拉薇丽克,拉丝特裘卡也是。”
她?
我注视着盘旋的机影。
雾霭中可以看到巨大的主翼。两张运转着的垂直尾翼,斯特拉基。像趴在地上的雏鸟一样的身姿。
“朴花?”
锐角般的轮廓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但是没有错。那是朴花。巴巴奇卡队的三号机。我们来救的阿尼玛。
“为什么那家伙会攻击我呢?”
莫名其妙。抬头看着也明显混乱地裘拉薇丽克。
“喂!雷达有好好开着吗?这么近的距离都探测不到那家伙?”
“在开着啊!可是没有反应,通信也完全没有反应!”
警报响起。黑色的雾霭渐渐靠近。火控雷达启动了,她在瞄准这边。
没有迎击就散开了。火线划破天空。激烈的排气声从编队中央疾驰而过。
空气忽地摇晃着,祖母绿的机体并排而来。吊舱上的电子眼眼转向我。
“这里由我来负责,没有时间了,你们先走吧。”
“你说负责。”
你打算怎么办啊,地刚打算问她,法多姆立刻回答。
“我会把那个击坠。”
!
“喂,别开玩笑了!开什么玩笑!”
裘拉薇丽克怒吼道。以撞上机翼的气势逼近法多姆。
“你小子,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那家伙,朴花吧!居然还说要击落她!?耍笨也给我消停消停吧!”
“那怎么办? !在这里被困住,然后关系要好地被分解吗?连门的破坏都没能完成,眼睁睁地失去作为对抗灾战斗力的关键的五架阿尼玛 ?你才是,给我理智地说话啊!”
空气被凄厉的气势冻结了。急促的呼吸声回响在编队通道。
‘朴花的回收说到底是以她保持清醒为前提。如果不回应呼叫而且妨碍任务,这已经是一个完全的障碍物了。必须排除障碍。即使它是原来的伙伴。
“不要。”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回答。仿佛能看见裘拉薇丽克苍白的脸。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妹妹坠落的。”
‘’裘拉薇丽克!‘’
WARNING 3 MINUTES TO THE OPERATIONAL LIMIT(警告,距离作战极限还剩3分钟)>
零的消息被无情地显示出来。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ParalleMinds(平行心智)的发动时间也在减少着。也许是心理作用,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
为了牵制从背后逼近的朴花,零向她飞去。
《请听我说,裘拉薇丽克》
法多姆告诫道。
‘我们的存在比想象中更加暧昧模糊。如果去除了人所做的箍,就会很容易地变回到原来的材料、灾的零件中去。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服从被赋予的使命。拯救人类,排除威胁,保卫祖国,如果偏离了道路,还算是阿尼玛吗!‘’
“……”
“朴花已经偏离了道路了,那已经不是你的妹妹,而是玻璃工艺品的‘敌人’!”
“可是!可是!”
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就在法多姆放下苦闷的裘拉薇丽克,正要前进的时候。
“等等。”
格里芬叫了起来。玻璃璃珠一样的眼睛环视着周围的阿尼玛。
“法多姆,我想确认一种可能性。”
“什么?”
“我们一开始没认出她是朴花。是因为她的形状很模糊,雷达也没有回应。如果其原因不是因为她的变质。而是电磁波衰减造成的呢?”
“什么?”
话刚说到一半,她就屏住气息。动摇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你是说相位偏移吗?”
“嗯。”
“喂,什么意思啊?”
完全搞不懂。格里芬的视线投向我。
“非物质层不是由单个层组成的。存在的粒度不同的多个图层堆叠在一起。如果我们和朴花落入不同的层,就算我们不能正确认识对方也不奇怪。”
“嗯……”
“就像我们认识到她是一个不明身份的敌方飞行器一样,她也有可能认为我们是我们的敌人。”
!
“你是说朴花还在保持清醒妈!”
格里芬微微地点了点头。
“有可能。”
心跳加速。快要失去的希望又回来了。能救她。全员集合回到原来的世界。
“确实……这种可能性不是零。”
法多姆用压抑的声音说。
‘但所以你说怎么办?我们剩下的时间很少,也没有办法和对方对话。不管她是不是清醒,朴花都是作战的障碍。甩开或者击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但是,一个人在战斗着的她,我不想抛弃”
法多姆像裘拉薇丽克一样变得哑口无言。
“喂,臭绿色!你很聪明的吧?之前不是总是大放厥词吗,别在这种地方奄掉啊!给我想想办法吧!呐?”
——求你了,的口吻。声音里充满了哀伤。
法多姆顿时咬牙切齿。火热的叹息声在无线电里响起。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请做好心理准备。这可是听天由命,赌上我们生死的赌博”
“真的吗? !”
“嗯,关键是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可以了。只要能够沟通,就可以停止攻击,确认彼此的坐标,回到相同的相位。很简单。”
“但是,通信是不行的吧?电磁波不能交换,光信号也不行。”
法多姆在一旁插嘴道:“是的。”
“但是,我们应该还有一种可以飞的东西,向对象发送大量信息的手段。”
“?”
“不知道吗,是切片哦。改变paralle maines的模式,投影到朴花上。”
!
一阵冲击袭来。
的确,阿尼玛的精神是与非物理层很相近的存在。可以跨越时空和阶层,接近对方。作为通信手段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样的话,耐蚀墙会怎么样呢?现在我们身上的那个切片?”
“当然会消失咯。”
法多姆的声音很冷淡。向编队全体机组发出询问觉悟的呼吁。
“当然,投射所有切片后机体就会被压坏。所以至少有一两张,需要留下逃生所需的张数进行分割投影。是难度相当大的操作。如果失败,ParalleMinds(平行心智)就会停止,生还的可能性就消失了。’
“好吧,然后。”
裘拉薇丽克斩钉截铁地说。
“本来我和拉丝特裘卡就不打算回去,这个角色由巴巴奇卡来担当。你们按照预定的目标去中心就可以了。”
“你真是个笨蛋啊。”
裘拉薇丽克哑口无言。法多姆夸张地叹了口气。
“就算能和朴花通信,之后的会合路径又该如何计算呢?巴巴奇卡的战斗特化运算能力能处理多个层级的重叠吗?和火器管制是不一样的哦。”
“……”
‘还有,带朴花回家的耐蚀墙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她在多大程度上保留了原型,但是肯定不会有足够回程的量。所以需要用某人的切片将她包起来,你打算从哪里采购它?‘’
“这种事。”
“啊啊,大概没想过吧。我知道。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为了让全员都能好好回去,必须要有必要的成员跟着才行。”
“必要的成员”
“我去。”
这次裘拉薇丽克傻傻呆住了。在嘈杂的空气中,法多姆继续说道。
“我的可活动时间本来就比大家短。既然如此,与其继续往前,不如把切片分给朴花,然后再回去比较好。之后的诱导应该也可以用‘十二号’来完成。”
“好的好的,交给我吧!”
雀尔芙的语气始终很轻松。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裘拉薇丽克“哈”地笑了。
“亲切得让我觉得恶心啊。臭绿色,你可别指望我会回报你啊。”
“你才是,请不要报答我的恩情啊。要是你一本正经地道谢,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互相咒骂了几句,对话时间结束了。战术地图上传送着空战参数。
‘’慧先生,零,对不起请再绕道一点。既然ParalleMinds(平行心智)的数量很少,就必须吸引对方并切实打入。请按
照刚才攻击的要领把朴花逼到指定空域。我会指示时机。‘’
“喔、喔!”(搁这就全程工具人呗)
“格里芬请担任巴巴奇卡队的数据链接中介。因为有过几次经验,所以习惯了吧?这边为了赚取处理能力,会用独飞的格式发送数据。转换由你来做。”
“明白了。”
以简短的应答为背景,让机体盘旋。按照法多姆的指示,朝着朴花的标记飞去。
一边用眼睛追着像染污一样的黑雾,一边呼唤着“啊”。
“格里芬,你为什么认为那是朴花?连巴巴奇卡那伙人都认为是敌人。”
“因为听到了声音。”
“声音?”
“一直喊着要救同伴——裘拉薇丽克和拉丝特裘卡。所以……”
“是吗?”
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其他的现象。但是朴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接受。否则就不可能在这黑暗中保住自己。
‘’把她救出来把。”
比想象中更干脆地说出了这句话。在自己理解了自己的目的和周围的状况之后,我觉得这是应该做的事。六架子体和一架切片,大家齐全回到外面的世界。找回失去的羁绊。
潜入旋涡的气流中。在无底的黑暗中,以倒挂的方式下降。机体嘎达嘎达地震动着。即使偶尔遭遇猛烈的冲击,握着操纵杆的手也不松开。反复调整动作,不断瞄准目标。
从右后方接近,用火炮控制雷达进行攻击,对方急转躲避。但是那边有零。在薰衣草紫色和深红色交替的压力下,目标逐渐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目标地点越来越近。战术地图上的自机接近了巴巴奇卡队的标志。
距离触发陷阱还有五秒,四、三、二、一——
“就是现在!裘拉薇丽克!”
“交给我!”
橙色的机体滑入目标前方。以最小半径盘旋瞄准了目标。
“回来吧,朴花!”
安装在机身下面的pararell maines放出光芒。产生的光辉直接朝着前进方向射出。
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气流袭来。黑暗的波涛隐藏了目标,扭曲了pararell maines的轨迹。
“打空了? !”
“空间变动!在这种时候!”
在咬牙切齿的裘拉薇丽克面前目标渐行渐远。没有再次接近的余裕了。
不行,失败了。就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
《Урааааааааа! !》
伴随着嚎叫,海蓝宝石的光芒急速下降。以几乎要冲撞的气势到达目标的正上方。
“拉丝特裘卡? !”
“回想起使命吧,朴花!我们是谁的剑!现在不是在这种地方玩的时候吧!”
pararell maines闪耀着光芒。一枪、两枪接连打出光芒。
连喝止她的时间都没有。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救生索被毫不留情地消耗掉。在耐蚀墙倒塌警报响起的情况下,拉丝特裘卡放出了最后的EGG。
海色的光辉——贯穿霞霭的中央。
“绿色!”
“我知道!”
数据链路上流动着庞大的数据。来自法多姆的感应波经由拉丝特裘卡的EGG被送到雾霭中。过了一拍,暗色的窗帘就散了。脱掉黑暗的外衣,一个扁平的机影滑了出来。菱形状的机头,紧凑的机舱,照亮周围的彩虹色的固有色。
《朴花!》
裘拉薇丽克的声音响起。
巴巴奇卡队的三号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移动了机头的电子眼。
“老大……?你不是已经脱离了吗?”
“话之后再说!要撤退了。拉丝特裘卡!请你先走,我会保护你和朴花!”
法多姆的ParalleMinds(平行心智)射穿朴花。在彩虹色的机体上添加了祖母绿的色彩。就这样和橙色的光一起上升。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别死啊,伊普什卡。”
裘拉薇丽克和拉丝特裘卡的声音回荡着。
四个排气火焰渐行渐远,不久就被黑暗吞噬。会留下超过刚才的压迫感的轰隆的声音。
黑暗翻滚着。
切片的耐久度已经连一成都没有了。距离压溃的时间越来越紧迫。警报声响起。零和An - 225加速聚集在一起。
“没有时间了,我先走了!不要走散了!”
伴随着雀尔芙的声音,巨大的身躯将黑暗驱散。An - 225发出淡淡的绿光前进。H型的尾翼在颤动。
“把寻路交给你可以吗? !”
“走到这里闭上眼睛也能看出来!你看不见吗!?前方的扭曲!”
(扭曲)
凝神看了看。确实有漩涡的中心。黑暗中,更加漆黑的聚集点。
还有一段距离。但毫无疑问是那个。门的中枢,正十二面体的核。
赶得上吗?不,要赶上才行。到这里如果失败了,就没脸见法多姆她们了。
压住像狂暴的马一样的机体,固定航向。随着旋涡的加速,上下的感觉变得模糊起来。眼睛深处闪着火花。三半规管一片混乱,全身肌肉发出惨叫。身心都接近极限。思考很混乱,我拼命咬紧牙关,保持着意识。
风突然发出响声。
门中心点变得模糊起来。我以为是眼睛的错觉,但周围的黑暗确实在移动。巨大的黑色手臂一样的东西呈螺旋状覆盖着目标。
“什么……?”
“不好!”
格里芬的声音响起。
“他们打算重新组合空间。”
“什么意思?”
“相对距离在增大,这样下去会丢失的。”
不会吧,我这么想着。
“他们打算逃跑吗?”
“嗯。”
“开什么玩笑啊”
把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正面。
在这样做的时候,目标也逐渐远去了。层层相连的漆黑覆盖了中心点。增速,不行,不能靠近。就在几只黑色的手臂想要填满空间的时候。
发生了爆炸。聚集起来的黑暗弹开,化为细微的碎片。
薰衣草紫色的机影跃向前方。释放机翼下的导弹,再把里面的黑暗炸碎。
< SHOOT NODAL POINTS, 01 >
“NODAL……你说什么?”
格里芬气喘吁吁地说。
“她说要攻击结节点,就算不能破坏重新组合的空间本身,也能破坏引起它的力场。”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用我们的武器就能搞定吗?”
“目标指示……来了。FCS连接。”
多个目标重叠在指示器监视器上的旋涡上。根据攻击的优先顺序分配了武装。
“明白了,04 !”
我跟着零前进,发射空对空导弹。每次爆炸,风景都会破碎,漩涡的中心越来越近。二击、三击、四击。把所有的武装都打到最后的防御墙上,里面出现了鲜艳的光辉。玻璃工艺品的巨大构造物。向四面八方伸出柱子,可疑地脉动着。
格里芬吃了一惊。
“找到了!中心核!”
“雀尔芙!”
“不用你说!”
巨大的身躯向前冲去。用身体撞碎了残留的空间异常,拉近了与目标的距离。货舱打开,一边弹开螺栓一边投放货物
感觉An - 225分裂成了两半。如此巨大的炸弹仿佛凭空出现。多个尾翼稳定着姿势,就这样按照惯性的法则向前推进。
最初产生的变化并不大。小小的火焰在地狱的底部产生。但是接下来的反应却是戏剧性的。让人联想到太阳的发光,紧接着轰轰隆的冲击波袭来。整个世界都震动了。黑暗被驱逐,一切都被涂成一片白色。
扭曲——被修复了。
“崩溃了!请脱离!”
An - 225惊慌地翻转机翼。六台引擎全力运转上升。紧接着零也闪烁着加力燃烧器的光芒。
“慧!”
“已经在做了!”
将油门杆压到极限。爆发性的推力推着我的后背。将操纵杆向前推,以直立的姿势飞向天空。
光球从背后逼近。后视镜里的主翼已经融化在阳光里。切片的耐久值已经接近于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驾驶舱。格里芬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也看不到前面的两架飞机的身影。连飞行的方向是对是错都搞不清楚。
(要回去了)
大家到齐了。
没有一个人缺席。
咬紧牙关,瞪着天顶。
引擎的咆哮和风切声,周围的震动混杂在一起,视野被光填满,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静寂。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起初声音微弱,后来声音清晰。在耳边说“喂”“喂”。
“你知道吗?是我,视觉应该没问题了。”
慢慢睁开眼睛。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脸探了过来。好像是躺在床上。全身沉重,
连头都懒得动。
女人穿着白大褂。灯光映照在银框眼镜上。烟盒把胸前口袋里的布料往上推。
一副讽刺的表情。虽然是个美人,但看起来却像是在嘲笑世间的一切。如梅菲斯特菲勒斯的化身女性。
啊。啊,这个人。
“能说话吗?说出自己的名字。”
用不灵活的嘴编织着话语。“Meu nome e……”微弱的声音飘向空中。
“真是的,语言引擎又失灵了。”
女人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隔着肩膀向谁喊道。
“喂,把我的终端拿来,直接调试。”
“又来了?算了吧,还是用‘印刻’来处理比较好吧。这样下去的话,就赶不上出发了。”
“行了,你再陪我一会儿吧,让大人物稍微等一会儿就好了。”
饶了我吧,对方哀求道。
在空调和电子设备的声音中,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汽车行驶的声音从腰下传来。
车窗外的景色充满了夏日的活力。行道树的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积雨云直冲云霄。
“别光看外面,好好检查一下资料吧,应该已经发到终端了。”
驾驶座上的女人叫道。嘴里叼着烟,手握方向盘。
“再过十分钟就是SHI的工厂了。一到就马上会去子体那里,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至少先确认一下对方的个人资料吧。”
《Ta(嗯)》
“语言也要修改。”
默默地点点头,看了看手上的手机终端。液晶屏幕上出现了带照片的简历。眼神凶恶的板着脸的青年看着这边。
姓名一栏写着“萤桥”。他的军衔是三等空尉,看考核栏目就知道,他的工作态度并没有受到表扬。
“好像很难相处对吧?”
女人嘴角上扬。眼镜后面的眼睛变细了。
“维修部队真可怜,居然要把你托付给这样的问题儿童。”
“Nao(不)”
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凝视着昏暗的瞳孔。
“Eu acho que ele e genTil(我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眼前火花四溅。连鼻子深处的钝痛也顾不上了。
“Eu acho o segundo TenenTe infanTil!(我觉得三尉不像大人!)”
把迸发出来的感情放进话语里,狠狠叩击出去。我瞪着被突如其来的头槌弄得目瞪口呆的男人。
“Eu esTou dizendo que se Tiver algo errado, vou mudar! E mesmo assim, acho esTranho nao querer ouvir a minha conversa!(说了有不好的地方就改正!可是话都不听,这很奇怪!这是错的!)”
对方的脸扭曲了。即使语言不通,也能理解被谴责了吧。不一会儿又红着脸反骂了过来。但是,这边还会认输吗?不管怎么说,奇怪的东西就是奇怪。
哇哇的骂声此起彼伏。对方的脸被放大了,两个人的体温混合在一起,感情的界限变得模糊。
──。
──。
──。
(这是……格里芬的记忆?)
随着从混乱中摆脱出来,鸣谷慧的自我逐渐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我正在重新体验格里芬的过去。而且不是现在的世界,而是曾经与萤火虫的桥桥三等空尉的回忆。
小松树基地的头号问题儿和整备不良的阿尼玛。
缺陷百出的双方互相碰撞,有时反目,有时合作,逐渐加深羁绊。(我绿我自己?)
在所有的日常生活都在崩溃的时候,两人在俯瞰小松树夜景的山顶上交往了。在满天繁星的映衬下,她的喜悦和烦闷都直接传达了出来。
烦闷——是的,在可以看到末日的世界里孕育爱有什么意义,增加失去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掠过。与莱诺的相遇,戈壁沙漠的决战,还有突入<球壳>前的别离。
回想起来的哀伤之情,让人想要呐喊。但还没来得及沉浸在感伤中,景色就发生了变化。光线和黑暗交替,让人眼花缭乱,耳鸣越来越强烈。就在我的意识被汹涌而来的信息冲走的时候。
声音中断了。
黑暗变淡,淡淡的灯光洒满全身。
渐渐地,五感恢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还在麻痹的耳朵里。
“也就是说,巧妙地使用非物理层的话,可以将表面上的距离变为零。通过从下层往上走,就可以消除现实世界的移动时间。简直就是瞬间移动啊。星之门会成为现实啊。”
这是小松的技术主楼。在破旧的办公室里,知寄和格里芬面对面。背后是写着数学公式的白板。白衣的女梅菲斯特·费雷斯坐在座位上,合上了记号笔的帽子。
“理论上,如果强行推进这个想法的话,时间也可以跨越。虽然不能去到还不存在的时空,也就是未来,但是可以毫无问题地回到过去。可以说这是单向的时间机器。”
“历史可以重来吗?”
格里芬探出身子。她睁着玻璃球般的眼睛问道。
“能挽回失去的人们的生命吗?”
“对人类来说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对有形的存在来说是不可能的。”
知寄苦笑着点上香烟。
《灾的< 实体>准确地说是没有跨越时间的。能量块和保存在里面的程序以时间回溯的方式展开,用那个时代的资源组建一支军队。所以把核吹走也没有任何效果。相似的东西会再次出现。’
“……”
“既然是那样的机关 ,就算利用这个结构,人类也无法回到过去。其结局是,从肉体到任何东西都被分解得七零八落地消失。”
烟雾升上天花板。知寄呆呆地看着灯光,小声说:“……不,等一下。”
‘灾之所以能追溯到时间,是因为他们是由能量构成的情报体。因为没有质量,所以不受现有的物理法则的束缚,可以控制速度和时间。阿尼玛同样也可以,不是吗?如果是汲取灾的核心而成,概念本身就是本质的你们的话。
“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阿尼玛的知识和人格的话,不就可以让它飞过去吗?比方说,只要潜入‘球壳’的时间溯航程序,”
复制自己的信息的话……。是啊。
嘴角浮现出凶恶的笑容。细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吗,没有必要打倒灾。只要定期地使他们的程序出现故障,他们就会从我们的时代消失。只要把它们关在以数百年、千年为单位的时间的牢狱里。”
刚要在白板上写下算式,手却停了下来。发出干巴巴的笑声。
“不行啊,这是纸上谈兵,我做的事,总觉得有点那啥”
“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到处都是问题吧?”
知寄把马克笔扔在桌上。
‘如果这个想法是有效的,第一次就可以了,第二次也可以吧。但是到了第一百、二百次的时候,谁能忍受这样的反复。我们送的是既有人格又有感情的安妮玛。只要拥有正常的神经,一定会在哪里发狂的。
说着忘掉吧地,挥挥手。她有些疲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好了,休息也结束了,该回去工作了。不好意思,让我陪你聊天。”
‘’知寄‘’
格里芬叫了起来。用清澈、毫无感情的表情注视着造物主。
“那样的话,大家都能得救吗?”
安静的提问。
“战争就不会再持续下去了吗?”
知寄的表情僵住了。格里芬在屏住呼吸的她面前继续说道。
“那么,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我想做。”
粉红色头发的阿尼玛坚定地述说着。
“我想把未来留给三尉。” (格里芬啊,呜呜)
“慧先生!慧先生!”
耳边的喊声让我回过神来。视野中展开了一片黑暗。像地鸣一样的震动和轰鸣从身体摇晃着。全周监视器上出现警告。切片耐久度,剩余0.2%,离崩溃还有十秒。倒计时的数值变成了赤字。
(这里是)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飞行手套。指尖紧紧地握着油门杆和操纵杆。格里芬的驾驶舱?到底昏了多久呢?看了看计时器,好像没过多久。
“慧先生!你听见了吗? !请回答我!”
“……是雀尔芙吗?”
前方右手边闪耀着绿光。An - 225肯定似的左右晃动庞大的身躯。仔细一看,旁边还有零。
“太好了!通信中断了,我还在想到底怎么回事。没事吧?”
“啊啊。”我摇了摇头。眨了几下眼睛。
“好像有点混乱,不过没问题,我能飞。”
“就差一点点了!请保持清醒,把油门全开!”
“明白了。”
端正姿势他看了看后视镜,格里芬只用眼睛点了点头。
“以信标为目标。这是法多姆留给我们的最短路径。”
平淡的声音没有迷惑。也就是说,刚才的幻觉不也是和她共有的吗?不知道。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仔细确认了。
紧握着操纵杆。一边用舵踏板控制姿势,同时朝向雷达信标。机体像燃烧一样发光。不知道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还是耐蚀墙快要崩溃了,光的碎片飞散的同时,笔直往上爬升。
距离时限还有四秒,全周监视器都出现了裂缝。
三秒,雷达伴随着噪音沉默了。
两秒钟,画面发出声响,扭曲了。
一秒,零——
……。
世界被光芒填满。刺眼,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不行吗?来不及了吗?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风声。光线后退,淡淡的蓝色浮出水面。远处有飘扬的云彩。
(天空?)
往下看地面,确实能看到白色的群山。陡峭的山峰上笼罩着薄雾。
由于雷达和GPS都处于关机状态,目前位置不明。但清凉的风景确实是现实的东西。看了看背后,也没有发现空间异常的征兆。
“回来了吗?”
“EPCM为零,光学、声学方面没有明显的问题。通信也恢复了。”
格里芬的报告让我咽了咽口水。覆盖在这一带的让五感·和电波混乱的存在消失了。
“门消失了吗?”
“大概。”
浑身无力。代替了紧张,疲劳涌了上来。操纵杆变得异常沉重。
“小哥!粉红色!”
远处可以看到橙色的光芒。旁边还能看到海蓝色和彩虹色的光。一边拖着漂亮的航迹云,一边靠近。
“太慢了,混蛋!要是再晚一点的话,我就丢下你回去了哦。只是去投一颗炸弹然后回来而已,真是的,手法也太差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刚才开始就一直担心,不听人说话地想要再次进入。因为不能迷失回家的路所以想去接他的。在ParalleMinds(平行心智)过热的情况下,你打算怎么做?“。
法多姆呆然地指出。裘拉薇丽克‘呐’地回道’。
“你这家伙!我不是随便说说嘛!我只是说,去看看计划是否成功……”
“是是,刚才的对话已经录音了,要在这里播放吗?听着能享受让人感到羞愧的热言蜚语哦。不是挺好的嘛,普通地高兴的话。真不坦率啊”
“我觉得不坦率的话,<一号>也是一样的!对喜欢的人坏心眼这一点很像!”
“给我闭嘴<十二号>”
“啊啊,不过确实是和我们家老大很像呢。”
“朴花!”
以争吵的声音为背景,An - 225、零也聚集了起来。日俄共七架飞机。谁都不缺,完美无缺的成功。
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念头。事到如今的违和感、矛盾、不舒服。
“呐,格里芬。”
我回过头来。
“你刚才逃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
“奇怪的白日梦啦,以前的记忆啦这种。”
“……没看到。”
“是吗?”
这样一来,幻视的真面目就无从探究了。但不管怎样,有件事无论如何都想确认一下。
“我问个有点奇怪的问题,我——萤桥三尉给你的那本参考书怎么样了?出击前在贝利亚空军基地拿走的那本。”
以前在她宿舍发现的书是重新买的。在这个时间轴上的鸣谷慧的参考书就在小松的家里。那么,那时候格里芬珍惜地收下的那本去了哪里呢?
粉红色头发的少女惋惜地垂下眉尾。
“消失了。在时光倒流的时候,和我一样被还原到‘本质’。”
“是因为物质的存在不能超越时间吗?和灾一样,不成为能量和概念就无法通过物理法则。”
“嗯。”
正如知寄所说。不,同样的事情在以前的萤桥上也听说过。从知寄和格里芬那里得知,灾的时间溯航并不是物理上的东西,不是拥有肉体的人能够共同参与的手段。
但是。
既然如此。
“在蒙古发现的伊格儿。”
说出口的瞬间,空气变冷了。
慧一边感到紧张和混乱,一边问道。
“千年前的机体,驾驶舱里的遗体,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