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应该办得到才对,村正此叶。当然,我并不打算失去自我。」

「啊?」

「什——你说什么啊?」

「呼……我只说一次喔。村正此叶,我要任意而为地相信你。相信你那恶劣的性格、内在隐藏的冷酷;说白一点,就是你那人非人的模样。夜知春亮,我要任意而为地相信你。相信你是个无可救药的普通人兼滥好人,但却确实替我着想。」

重新回过头来的少女,脸上有着仿佛领悟到了什么的开朗表情。

「简而言之——要是我变得不对劲,我的愿望就是被破坏,那就是我的幸福。既然这样,为我的幸福着想的春亮就会实现我的愿望。还有,到那时候,人非人的乳牛女就会毫不犹豫地付诸实行——对吧?」

『哪可能啊!』

两人的声音起了共鸣,并以鞘刃的刀背敲了菲雅的头一下。啊呜——菲雅按住脑袋。

「……很痛耶!干什么啦!」

「虽然本来就觉得你是个笨蛋,但没想到居然笨到这种地步……」

「就是说啊……是说,什么人非人、性格恶劣的,这种话你才没资格说呢!」

菲雅静静地眯细了眼,视线沿着手中的斧刃看去。

「我知道我很笨,可是,除此之外的一切行为我都无法接受。我就是想做才做的。我对我自己有责任——不是作为道具受人操控,现在操控着这副身躯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春亮凝视着刀,刀也微微纵向晃动。

「确实是很任性的台词。那么我也要任性地说,我无视你的发言。」

「你说什么!那…你果然要叫我别战斗吗……!」

「还有,我要擅自相信你。你绝对不会发狂,会努力战斗!」

菲雅闭上正想反驳的嘴。将视线转向半身嵌进围墙里的佩薇——也就是背向春亮他们。

「哼。没必要相信,因为我赌上自己的矜持,绝对不会发狂。」

「那就好。那么……该怎么办呢?似乎没时间思考啰。」

镶着佩薇的围墙正啪啦啪啦地掉落碎片。也就是正准备要行动了。斧头虽被遗弃在脚边,但她的手掌为了寻找斧柄而摸索着身体附近。虽说她的视线被围墙所遮蔽,但马上就会抓到斧头吧。

「那么只要制造思考的时间就好了。先躲起来再说!」

边说着,菲雅便抱着春亮的腰跑了起来,并一鼓作气高高地跳跃,而着地之处则是——别馆的二楼,此叶房间的窗框。

「喂……你等一下!」

「闭嘴,乳牛女,会被发现啦!呵呵,我就是料想到会有这种事,才事先打破玻璃的。拜此所赐才能静静地潜入。」

「你这绝对是骗人的。」

入侵此叶的房间,两人在窗边蹲下,正好此时从外面传来佩薇的脚步声。步调缓慢——应该是一边戒备着突袭一边索敌吧。

「果然,虽然能自动攻击,但要是看不见敌人,就无法发挥那股力量。」

「好。总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应付那把人死了也会动的斧头的方法。要是能加以破坏就好了,可惜没办法。想想别的方法吧。」

「看到刚才的情景,我发现只要一松手,斧头就会停止动作。她一开始好像也说过,要是不直接触碰的话就怎样之类的……」

「那刚才不就错失了良机吗?真浪费……算了,现在说这也无济于事。要像刚才那样再狙击她一次吗?趁着我当诱饵的时候,你——」

「刚才那完全是趁其不备,所以才能将她打飞出去。这招不见得能再次行得通。再说,这个作战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

「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没发觉吗?」

手腕被轻轻一拍。春亮慌忙掩口,将差点叫出的声音吞回肚里。

「春亮?难道你手上的伤又裂开了?」

「呼——隐瞒也没用吗……起初还忍得过,但刚才交叉法被弹开之后,就突然痛得没办法施力……可是不要紧,至少还能挥刀。」

「但那不代表可以抵挡得了敌人的攻击。那种全凭蛮力的攻击,你那受伤的手怎么防得了?太勉强了!那家伙恐怕也已经察觉。应该反过来由我当诱饵,可是那家伙应该会先对准你攻击吧。在我做出什么之前,或者在我行动的同时你就死了的话,这样就没意义了!」

即便想反驳,此番话也毫无让他反驳的余地。

春亮低头凝视着刀。菲雅也低下头。过了一会儿——

「……我一个人去。」

「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些什么啊!这样不但没意义也很危险!」

正当此叶如此反驳时,春亮听着却不为所动。他正在思考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然后下了结论。

卑怯的结论。

边为自己的无力而咬紧牙根,边因太过没用而扭曲着表情——春亮低喃:

「嗯。接下来……你一个人努力吧。」

***

按下门口的电铃。没人应门。是出门了吗?正当如此心想,她察觉家里面有人的气息。

「说不定正在院子里做些什么……」

门没有上锁。她只思考了一瞬间,结果选择走进屋内。

「打扰了……夜知?你在家吗?」

心里有一点紧张。这是第一次在放假时见面,而且是在他家。打扮会不会很奇怪?发型没问题吗?她还记得刚才所想的理由。见面第一个招呼是充满高压的一声:「嗨!」还是要谦卑一点地说「抱歉突然来访」呢……

锥霞一边进行着各种思考,一边穿过主屋侧面走向庭院,然后——

「是少年的朋友吗?来得正好,妙极了。」

「……咦?」

黑洋装的女人,膝盖毫不留情地踹向锥霞的胸窝。

「第二十六号机关.贯式闭索态『铁处女』——祸动!」

为接下来该做的事进行准备,菲雅「呼!」地吐了口气。她轻抚变成铁处女的拟装立方体,之后竖耳倾听窗外,计算着跳出的时机。这时——

「听见了吗?箱型的恐祸、少年以及日本刀,你们还是出来比较好喔。」

「……哪有笨蛋会听你这么说就出去的啊,呆子。你就慢慢焦急吧!」

才如此嘀咕完——

「你们不出来也不要紧,相对地,我可不敢保证这个女孩会变得怎样喔!」

「什——?」

悄悄窥视窗外,难以置信的光景进入眼帘。

佩薇单手持斧,表情茫然地抽着香烟。而横卧在她脚下,肚子被用力践踏的则是——

「锥霞……!可恶,怎会在这种时候!」

「嗯?舞会用战斧好像想动得受不了。我倒数十秒,在我数到零之前出来,否则的话——我就稍微为这一带添点鲜艳的色彩吧。来,十、九……」

菲雅将手贴到胸前调整呼吸。冷静下来。虽然意外面临穷途末路,但冷静一点。

「不要紧,反正迟早要出去……没问题,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她伤害锥霞,锥霞不会受伤。只要按照预定就好了。冷静点——」

倒数至四。接着是三。

「住手!我现在就出去,放开那女的!她是无关之人!」

叫喊的同时,菲雅跳出窗户,和铁处女一同着地,狠瞪着最恶劣卑鄙的人。

佩薇以依旧无生气的表情歪着头。

「少年他们没有出来,是怎么了?」

「真可惜,我让他们逃走了。让负伤之人担任你这个疯子的对手,实在太危险了。」

「那还真是遗憾……之后得花工夫去找他们了。算了,反正相对地,主菜就在我眼前准备好了嘛。」

「主菜以后不会再端上料理了。」

菲雅将立方锁拉近,手搭在铁处女上。

「若是我的话……只要使用这个,毫无疑问就能将你排除。管你的攻击停不停下来,只要被包进这个少女的子宫里,你就会无可抵抗地化成肉块。成为永远的死胎吧!」

「不管是何等腥臭的钢铁子宫,我都会将其肚子斩开。用这把舞会用战斧!就像个不断跳着舞的婴儿一般!」

「听你在鬼扯——那女的已经没用处了吧?放开她。」

「唉呀,我都忘了。不过话说回来……真不可思议。」

佩薇的脚加重力道。被踩着胸窝的锥霞眼里浮着泪呜咽。

「住…住手!我已经出来了,放开她!」

「就是这一点不可思议。既然你让少年他们逃走,为什么你却不逃?应该是计划要偷袭吧?但为什么只因这女孩被当作人质,

才这点程度就现身了呢?」

「居然说只不过是被当成人质这点程度……!」

「你那股愤怒也很不可思议。你并不是人类吧?非人的道具,竟然为了人类挺身而出……你就这么想假装成人类吗?你忘了自己是充满血腥味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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