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叶你还好吧?从刚刚就一语不发耶?」
「呜…呜呕……咦?啊,那个:刚才不小心看到上野你身上的血,所以现在……已:已经没事了喔!」
之后锥霞和此叶也各自向春亮道歉,但那现在都已无所谓了。如此告诉她们后,两人脸上也都各自松了口气。
望了还抱在一起的白穗和莎弗兰缇,春亮对此叶问道:
「那个啊,我只是问问。你认为他们两人今后会如何?」
「这个嘛……『必定会与持有者相恋,而后发动杀害器官,将持有者拥抱致死』的诅咒本身还残留,只不过杀害器官没了。所以,呃——」
「『相恋而互相拥抱』——我想大概就像这样吧。没错,现在我身上残留的欲望,只不过就是将『想杀人』替换成『想拥抱』这样。」
莎弗兰缇抬起头说道。是因为满足了欲望吗?脸上表情显得很清爽。
「现在虽然已经平复,但那诅咒的欲求一定还会再复活吧。因为持有者没有更换……」
「只要每次发作时就拥抱,这样不就得了?没问题的。」
反而是白穗说出事实。简单来说,莎弗兰缇就像是得了「拥抱白穗中毒」一样。
「可是——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杀害器官全没了所以没关系,但一段时间过后诅咒或许会变成别种性质也说不定。要是变成以杀害器官之外的方法也想杀掉白穗的话……」
没错,莎弗兰缇会担忧是必然的。谁也不晓得今后会变得如何。
暧昧得无可预期。
复杂得无可理解。
诡异得无法安心。
这就是将会长久束缚他们——名为诅咒的枷锁。
然而。
打破这枷锁的的言语是多么地明确、单纯、高洁。
「——开什么玩笑。」
白穗神色险恶地瞪着难得重逢的恋人。
那位恋人身上虽然伤痕累累,但却已不再有伤人的锋芒。
没有什么诅咒是无法解开的。
白穗就只是看着失去利刃的恋人,清楚地继续说道:
「你已经只是个普通人偶了,所以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我才不会被这样的你给杀掉。到时后我会揍你一拳让你清醒的。」
说这话时,她脸上显露的情感也已不只像是个人偶。因此白穗是个普通的人类。那是既软弱、坚强、脆弱、坦率,却又充满矛盾——然而也正因此,连远处看着的春亮等人也得已放心的、
人类的表情。可想而之在极近距离下注视着她的莎弗兰缇有多么地惊讶。
但应当并不只有惊讶。
原本处于相对位置的两人,如今前所未有地站在对等地位。
白穗倾出浑身的一切在斥责他:别说丧气话。
那一定是非常地令人—〡感到开心才对。
因此,人类人偶凝视有着坚决眼神的人偶人类。
「这样啊……我不是一个人呢。」
他像是挥别阴霾似地笑了。
之后仅有两人的时间持续了好一阵子。过了一会儿,白穗脸贴着莎弗兰缇—〡也就是不让春亮等人看见表情地小声说道:
「……吶,之前说过的那个,我想已经不需要了吧?」
仅这么说,莎弗兰缇似乎便已会意。一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后——
「说得——也对。可是,白穗没关系吗?」
「我说了,我不需要那个。详情虽然我不太了解,但那个该还给人家吧……就像刚才说的一样,我不会让你杀了我的。所以有没有那个都无所谓。」
白穗微妙地露出生气的表情。见此,恋人也放松脸颊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嗯,我也有理由必须自己还人家。」
而后莎弗兰缇转向对他们的对话不明就理的春亮。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来一下吗?」
「若我帮得上忙的话,请说。」
「啊,与其说是拜托你……正确来说,是要拜托那位刀子小姐。」
「我吗?什么事?」
轻轻放开白穗的身体,莎弗兰缇指着自己胸前的某部分位置。残破不堪的衣服下的雪白肌肤。春亮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见此,菲雅、锥霞以及白穗都不悦地瞇细了眼。
「这底下有张像卡片一样的东西。好几十年前当我还在欧洲时,有个奇怪的男人擅自埋进我体内的。」
「卡片?」
春亮脑海浮现出锁定菲雅为目标的组织——搜集战线骑士领的人手中所持的诅咒之斧。在那上头装有一张磁盘。
「那个难道是……免罪符机关?是像这样平平滑滑,然后又有角的吗?」
菲雅慌张地转动手指画了个四角形。
「嗯,像那样子,又黑又薄的。」
「怎么回事?那不是被骑士领的家伙们拿走了吗,锥霞?」
被问到的锥霞耸耸肩。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其它的不知道……可是就算其它地方有也不奇怪啊。重要的是,对于那张磁盘,你知道些什么吗?那家伙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呃——这不是将卡片埋入的人告诉我的。我知道的就是——那原本是菲雅的东西,能够多少抑制诅咒。」
莎弗兰缇仰头瞄了菲雅一眼。
「最近抑制诅咒的效果变弱了——我想大概是自从菲雅开始活动之后才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
「啊,不,我也完全不知其中道理,只是这样猜测而已。我会变成这样不是菲雅的缘
故。我不愿那样想。所以我才告诉你。」
莎弗兰缇边摇头边微笑道:
「要是今后我又出了什么差错,像刚才那样发狂,造成什么无法挽回之事的话——一定会找个逃避的借口,说是『某人害得抑制诅咒的效果减弱』。我不想对朋友说这种借口;再说,既然
效果减弱,拿着也没意义。所以我要还给菲雅。」
「可以吗?但诅咒多少减轻也是事实吧?」
菲雅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也因如此,莎弗兰缇回望着提议的白穗。真的可以吗?要是按捺不住诅咒,到时受害者可是白穗。
然而她却已下定决心。决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杀害。接受到她的决意,莎弗兰缇的答案当然是——
「原本就不该会有这种东西才对。再说——」
他轻抚白穗的头,继续说下去:
「仔细想想我身上的诅咒是什么,就觉得那张磁盘至今就像是一直在阻碍我们似的。虽说不晓得未来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但我不想要自欺欺人也不需要借口,不将责任推卸给任何人,我
们要两人自己努力。这样一定才是理想的恋情对吧?」
白穗瞇细双眼,有些开心似地低嚅:
「是啊——这样的恋情,就好似诅咒呢。」
由于此叶说想避免见血,因此莎弗兰缇暂时变回了人偶的姿态。尽管如此,看上去也和人类没什么太大差异。此叶在他胸前微微开了道细缝,菲雅手指伸入其中抽出了免罪符机关。虽说不
晓得其中原理,但这点伤似乎不会反应在人类姿态上。
而后短暂的平静造访。
此叶冲进附近的树丛,窸窸窣窣地开始换衣服。虽说也不是没想过要帮忙,但一个男人帮忙递内衣裤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会在意料外的地方发现找寻的东西耶……未免太巧了吧?」
想起交给菲雅的那张磁盘,春亮喃喃道。听他这么说,锥霞面有难色地告诉他:
「……或许并不全是偶然。夜知,还记得之前告诉过你的吗?」
「咦?什么事?」
「虽说我也只是听说——不过『免罪符机关』似乎会『彼此吸引』。记得逮捕那个骑士领的女人时我有告诉过你。」
「这么说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当然,其中的理由或原理都不清楚。还有『彼此吸引』这句话所表示的强度上的意义。是像磁铁那种物理性相吸呢,还是说——指的是『命运上』彼此吸引?若是这样……
嗯,怎么了?」
春亮想起来了。昏倒事件发生的第一天,菲雅奔出理事长室,漫无目的在校舍内四处奔跑时——她说了些什么?
第六感。总觉得在这个方向。犯人的气息在呼唤着我。体内涌现坐立不安的感觉……难道说,该不会那也是免罪符机关的性质所导致?
「是有这个可能。但不是很明确吧?要是一天到晚有种被拖着四处跑的感觉,菲雅难免也该觉得奇怪才对,再
说理当也会更早发现到他们对调了身分。她只不过总觉得有时受到吸引:
是吗……那么性质果然该归类为因果上的引力作祟吗……」
「老师,你讲得实在太模糊,我听不懂。简单来说是怎样?」
春亮高举双手表示投降,原本口中碎碎念的锥霞便干脆地回答: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