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实验室这个单词的话,人们的脑中会浮现什么样的情景呢?藏在深山里的可疑细菌储存中心?建立在沙漠中央的新式战斗机开发基地?也可能有人会想到伪装成海上钻油井的深海实验设施,或者是建立在空间站模组里面的无重力实验室?
就像这样,专门的研究设施听上去好像是一种绝不可能靠私人资金支撑起来,大到没必要的东西。确实,就连一所大学都不足以支撑一座可以研究每个领域的究极一体化实验室。
但是,反过来说的话。
只要确保关键的部分,实验室就可以被压缩的很厉害。
比如说,制造火器的金属加工研究室,培养足以在24小时内消灭一座百万人口城市的生物管理研究室,或者是制造出使用得当就可以成为无限资金来源的合成药物的药物研究室。只要舍弃无限的可能性这种学者的理念,转而注目于一个明确的【目标】,那这个实验室可能也就是港口里的集装箱那么大。
有一个身穿廉价西服和白大褂的女性。
木原唯一来到了学园都市的第十七学区。
这个学区支持着整个学园都市的制造业框架,几乎全部都由无人化的工厂组成,然而唯一在乎的不是工厂本身。
在一个已经停运的废弃工厂里面堆满了集装箱。就好像玩得不好的拼图游戏一样,其中有一块空出来的地方。黑色的豪车阵列就坐落在这块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内。这辆车子就好像是一条在进化过程中某个地方出了差错的腊肠狗一样,车身很长。
其开发代号是【狮鹫驭者】。
那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期间给十二名统括理事会成员准备的,用来保护高级人物的防弹车。车子会采取主动防御(也就是一直移动,不让人锁定目标)。从远处看,它们就好像停在赌场前面的林肯车,然而当唯一靠近它的时候,就能清楚看出车身超过两米高,长度超过二十五米。唯一不需要弯腰就可以跨进车门。车身由合成装甲组成,防弹玻璃的厚度有五十厘米以上,装着八根铁杆和真空锁的车门可以媲美银行的金库。为了对抗狙击手和反坦克地雷,或者因为自身的重量引起爆胎,轮子里面装的不是空气而是海绵。
这样的车子有好几辆。
这一辆辆平行排列,精心打磨过的豪车就是木原唯一的城堡。
『辛苦您了,唯一女士。』
无线电里传来了青年人的声音。
然后一股声音的浪潮接踵而来。
『辛苦了!』
『你好,唯一小姐。』
『请继续努力工作。』
虽然有一连串的问候,却没有人从驾驶室走出来。唯一也没有拿出无线电,只是望着每辆车的前方然后挥手。对方没有对自己老大或车后面的东西表示疑问。所有的车窗都经过染色处理,驾驶室和后面的区域有着一堵厚厚的屏障,因此前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这就是这个业界的基本礼仪。
(不过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城市里开一整天的车子后面其实培养着P4等级的生化武器,大概会脑血管爆裂吧。)
唯一走到其中一辆黑车旁边,抓住了后门的把手。好几种生体验证程序运转了之后,门以简单到出奇的架势打开了。
里面则完全不一样。
一束像是蓝色的紫外线光照耀着就像银色不锈钢的冷淡物质。木原唯一在狭窄的空间内脱下了所有衣服,在一个比公用电话亭还要小的完全净化室里对全身做消毒处理,然后穿上了一件厚实的保护服,最后打开了通往【本体】的门。
里面看起来就好像最近流行的植物工厂一样。在好几个金属架子上面排列着看似水缸,里面却没有水的东西。玻璃壁上面的小型计数器好像是用来管理内部的温度和湿度的。但是和养热带鱼的水缸不同,缸子的侧面有两个圆孔,里面配置了厚厚的橡胶手套。换言之,这一切都是为了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下也可以施工而设置的。
每一个缸里面有着十来个培养皿浅底盘,缸子被分层排列在位于左右两边的墙上的金属架上面。
木原唯一打了个响指激活了房间的录音功能,然后就像自言自语一样报告着进展。”废弃样本17-25,40-60,130-256。将1,9和30标为第一候补。将5,6,70和99标为第二候补。
唯一并没有特意用显微镜去观察每一个培养皿。
废弃的样本会马上受到强力的紫外线和电子束灼烧,一瞬就使其无力化。
“根据作为老师的战斗力核心『反魔术式驱动铠』上面残留的痕迹来看,可以推断上里翔流的能力为一种极为锐利,可以在不挤压到切割面的物质的前提下完全破坏目标的切割能力。他应该可以将老师的身体连同武器一同破坏,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尚未明确。先废弃善意这种不确定因素,推断是有某种发动条件存在。”
唯一用显微镜观察着剩余的培养皿,特别是那几个标为第一候补的样本。
“发动条件尚未明确,不过根据装甲上面的痕迹来看,推断上里翔流执着于【右手】。其中一些痕迹与掌印完全一致。因为无法想象比那个装甲更强的防御手段,所以要抵挡该人物的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由此推断,消耗战无法实现。”
她绝不直接触碰样本。
即使完全被冷淡的玻璃和厚实的橡胶隔绝,唯一也仍然在使用细滴管,以毫克为单位投放化学药物处理着样本。
“在老师的牙齿上面回收到上里翔流的血液和组织的碎片。因此,可推断该人物允许老师接近了自己,所以要么是缺乏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抑或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这么做。”
被标为第一候补的那几个培养皿没有被投放相同的药物。
全部都是不同的。
只需要其中一个样本来验证之前的假设就好。
“结论是,上里翔流会根据他触碰到的东西,或是以他自己的躯体作为基准的某个方法来瞄准近中距离的目标,然后发动奇怪的能力。能否抵挡或回避仍是未知数,因此可以推断一旦能力发动就与死亡无异。”
唯一盯着即使在最冷的天气中也还可以继续蠕动的【什么东西】。
她低语道。
“换言之……”
一个呼吸之后。
她作出了决定性的宣言。
“对上里翔流最有效的击破步骤,就是将XXXXX给XX,然后把XXX给XXXXX。”
一道黏糊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卷住了唯一正在使用的细滴管的尖端。一滩黑色的东西从培养皿中伸了出来。其表面还有热带蛙类或蜥蜴的五彩花纹。
身穿防护服的唯一好几次想要拉回细滴管,然后面露微笑望向那个不愿妥协的样本,最后笑了出来。
她笑着说道。
“对吧,修格斯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