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29 无能的无双

「哎?阿一君?也就是南云君?哎?什么?怎么回事?」

对于香织那满是欢喜的叫喊,旁边的雫混乱的来回看着香织和阿一。显然,香织一眼就看穿了面前这位白髮眼罩黑大衣的人物是阿一,但雫的认识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不过,尽管他只是隔着肩膀回头向自己们苦笑,看到少年的相貌,就和记忆中的南云阿一重合了,雫不禁睁大了眼睛发出惊愕之声。

「哎?哎?真的?真的是南云君吗?哎?什么?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冷静点吧八重坚,你的卖点是沉着冷静吧。」

和香织一同做好了死的觉悟,对于这紧接着发生的一连串事,就连雫也无法平息混乱似的洒落了话语,连疼痛都忘记了。阿一叫着那样的雫的名字劝她平静下来,接着他感觉到了气息,抬头仰望上方。然后,用公主抱接住落下的金髮女孩子月,并彬彬有礼的放在旁边,顺便也用同样的方式抱住了跳下的兔耳少女希雅并卸在了旁边。

最后降落的,是全身黑色装束的少年,远藤浩介。

「南、南云!你!会被余波震飞的吧!话说刚才的算什么啊!突然打穿迷宫的地面什么……」

远藤一边抱怨着一边环视着周围,接着就注意到挚友们和魔物群正僵硬的看着自己们,然后他就发出了「奴哦!」这样奇怪的悲鸣。看着那样的远藤,同班同学们叫起了他的名字。再会的喜悦以及为什么要回来!这样的愤怒,两种感情各含一半的声音。

「『浩介!』」

「重吾!健太郎!搬来救兵了!」

对【搬来救兵了】这句话起了反应,光辉他们和魔人族的女人总算恢复了自我。然后,重新凝视着阿一和两位少女。可是,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乎那样的围观者们的视线。阿一露出了稍微嫌麻烦的表情,麻利的对月和希雅做出了指示。

「月,不好意思,拜託你保护好在那里僵住了的家伙们。希雅,对面倒着一个骑士甲胄的男人,去看一下他的状况」

「嗯……交给我」

「了解的说!」

月悠然迈步,毫不在意周围的魔物,希雅用令人惊异的跳跃力一口气飞从魔物群的上方飞过,着地在倒下的梅鲁多旁边。

「阿,阿一君……」

香织再次发出颤抖的声音叫着阿一的名字,那声音中所包含的大部分都是再会的喜悦,但也同样包含着悲伤。那是因为,阿一来到了这个死地的缘故吧。香织并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经过,即使如此,她的表情还是传达着「请快点逃跑」的想法。

阿一看了一眼香织,耸了耸肩简短的传达道「没问题的,待在那里」。然后,立刻发动了【瞬光】爆发性的提升了知觉能力,并从【宝物库】中取出了三台十字悬浮炮,将它们像盾一样配置在香织和雫的周围。

看到突然于虚空中出现的十字架型浮游物,香织和雫翻着白眼。背向那样的两人,阿一向着作为元凶的魔人族女人,可以说是傲慢的提出了建议。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魔人族的女人现在还不是阿一的敌人,这也算是阿一的慈悲吧。

「那边的红髮女,现在立刻离开的话,我不会追。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消失吧」

「……你说什么?」

当然,在被魔物群包围着的状态中,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出的发言。所以,魔人族的女人不禁反问了。对此,阿一只是平淡的重複道。

「在战场要当机立断,说了不想死的话就消失,听明白了吗?」

再次,确认到没有听错,魔人族的女人褪去了表情,指着阿一向魔物们下达了「杀了他」的命令。

面对这太过突然地事态────特别是宝贝的阿哈特因为正体不明的攻击而被一击杀害,就连魔人族的女人也失去了冷静,导致她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也有不想照阿一的话去做的意思吧,但更大一部分,是因为阿哈特是她敬爱的上司赐予的她不想失去的魔物,而阿一正以现在进行时的形式践踏着它的尸体,因此而对阿一抱有了愤怒吧。还有就是,阿一以打破天顶这种荒唐的方式下到了这一层,单纯的因此而感到混乱吧。总之,如果是平时的她,将能作出更为慎重的判断。但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敌人】吗?」

在阿一这么嘟哝时,奇美拉袭击过来了。从阿一背后传来了「阿一君!」「南云君!」这样充满着焦躁的警告声。不过,阿一完全不把从左侧袭来的奇美拉当一回事,左之义手如鹰爪般将其抓住,毫不费力的举在空中。

惊愕的奇美拉像是想要逃离拘束似的闹腾,空间激烈的摇曳着。看到那个,阿一露出了蔑视的眼神。

「喂喂,这啥?这个半吊子的固有魔法是,街头表演吗?」

虽然是消除气息和姿态的固有魔法,但是动的时候却会让空间摇曳,使技能变得无意义,阿一不由得吐槽了。奈落里也有能消除气息和姿态的魔物,但无论哪只都有着棘手至极的隐藏能力。比起那个,一动就会崩壊的隐形,在阿一看来实在太过幼稚了。

单手举起几百公斤的巨体,奇美拉自己也在扭动着身体大暴动,然而阿一却如磐石般巍然不动。魔人族的女人和香织她们都露出了哑然的表情。

阿一斜视着那样的她们,就像是在说奇美拉连观察的价值都没有一样,以【豪腕】将其摔向了地面。

滋邦!!

咚咕夏!

发出了这样血淋淋的声音,地面出现了陨石坑,奇美拉的头部被粉碎了。然后,阿一顺便拔出多纳,向着乍一看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连续射出电磁砲。

响起乾燥破裂声的同时,两道闪光划破长空,分毫不差的贯穿了目标。于是,空间一瞬间摇曳,出现了被爆头的奇美拉和被击穿心脏的蓝巨魔怪。略微停滞了一瞬间后,两头魔物就摇晃着瘫倒在地。

就算它们没动,但是它们并没有去隐藏风的流动、空气和地面的震动、视线、杀意、魔力的流动、以及体温等东西。对阿一而言,仅仅是伫立在那里的靶子而已。

阿一连看都不看一眼被瞬杀的魔物,向战场,不,处刑场踏出一步。从现在开始的将不再是互相厮杀,而是不能与之为敌的怪物所展开的,单方面的处刑。

看着那太过轻易被残杀的魔物,魔人族的女人哑然了。那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兵器,让站在原地的同班同学们都大吃一惊。在那样硬直着的人群中,魔物们,忠实的执行着魔人族女人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的袭向阿一。(准准:进入Sb模式,一个个的上!送敌人超神!)

黑猫偷偷从背后接近阿一,打算伸出触手。但阿一连头都不回,刷的垂下拿着多纳的手,转动手腕向后开枪。超越音速的子弹,轻易打烂了黑猫的头盖骨。

连一眼都不看横尸当场的魔物同伴,两头四眼狼同时从两侧扑来。可是,左边的敌人被不知何时拔出的修拉库、右边的敌人被多纳零距离吹飞了。

那一瞬间,潜伏在断气的四眼狼正后方的黑猫,配合着迫近阿一背后的奇美拉射出了触手。阿一原地跳起数米,于空中反转,在上下颠倒的世界里,让看丢了目标、左顾右盼的两只黑猫和一只奇美拉沦为了电磁砲的饵食,血肉如落花飞雪般飘散。

是要瞄準阿一落地的瞬间吗,沖来的两头蓝巨魔怪将狼牙棒举过头顶。但是,这样的行动对能预测未来的怪物──阿一併不奏效,阿一使用【空力】再次于空中跳跃,像陀螺一样回旋着使用多纳?修拉库连射。

被解放的杀意之风不仅爆碎了两头等待着的蓝巨魔怪,连从后面迫近的奇美拉和四眼狼的头颅都被贯穿了。各自撒三着血肉的魔物们,遵从惯性定律,在阿一的眼前交错,先后脱力的倒下了。

在四方尸骸横躺、血肉渲染的交叉点正中,阿一无声的落地,并从虚空中取出子弹重装。

那时,「叽哩啊啊啊啊」突然出现了这样奇怪的声音,阿一看向声源,六条腿的龟型魔物正朝着阿一的方向张开大嘴,其口中发出的纯白之光正以猛烈之势被压缩着。

那是它刚才,吸收了梅鲁多团长【最后的忠诚】的自爆后所蓄积的庞大魔力。虽然自爆的限定範围是周围几米,但以消灭一人来说是过剩的威力。

那强大的魔力被压缩至极限,下一个瞬间,它以阿一为目标发射了砲击。对于那一边掘开射线上的地面一边逼近的死之光,阿一冷静的从虚空中取出棺状大盾装备在左臂,同时发动【金刚】将其包覆,使其更加坚实。像是生根于地面的大树一样,阿一的瞳孔显示着不动的意志,丝毫没有焦躁之色。

受到魔力炮直击的瞬间,惊人的爆炸声响彻了,空气哔哩哔哩的震着,说明了其威力之大。不过,受到其直击的阿一本人,如同他显示的意志般一步也没有离开那里,不仅如此,他的嘴角还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开始改变盾的角度卸掉砲击。在被偏移的砲击前方的是……

「──!畜生!」

魔人族的女人。从阿一开始简单虐杀魔物的那一瞬间起,她就被危机感煽动

着,为了放出大威力的魔法而开始了夸张的咏唱,为此,她才指使吸收龟放出砲击的吧。阿一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将砲击偏向了她的方向顺便妨碍她的咏唱。

对这预想之外的事态,魔人族女人慌忙开始进行回避。但阿一不断调整盾的角度,偏移砲击对她穷追不捨。逃避着那一边破壊墙壁一边逼近的光之奔流,魔人族女人拚命的沿着墙边奔跑。她那从容的表情连一点都不剩了。

终于,被偏移的砲击就快要追到背后了。就在魔人族女人想着自己要被自己指示的攻击杀死时,吸收龟蓄积的魔力用尽、砲击停止了。

「啧……」

连对阿一的咂舌声做出反应的余裕都没有,魔人族的女人流着冷汗,安心的出了口气,但在下一个瞬间她就冻结了。

Do Bang!

炸裂声响彻的同时,沖击和热波掠过了她的右脸,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飞散开来。

那个【什么】,是到刚才为止都停留在魔人族女人肩上的白鸦魔物的残骸。没能如愿的阿一,为了泄愤,用多纳向着吸收龟,修拉库向着白鸦同时开枪。

面对连声音都能轻易抛在后方的超音速子弹,吸收龟别说是回避或抵挡了,连认知都做不到,就被蹂躏了大张的口内,意识永远的沉入了黑暗。

白鸦那边,在身体破裂的一瞬间就断气了,那白羽和血肉一同飞散。受到电磁砲余波的沖击,魔人族女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以茫然的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里有的,是白鸦的血肉,以及热波通过时造成的严重烧伤。

只要再偏移几厘米……考虑着这种事,魔人族女人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发抖了。也就是说,现在也位于视线前方的、无比强大的、仿彿在戏耍着魔物军团、将它们如虫子般碾死的阿一,他随时都能将魔人族的女人杀掉。就连现在这个瞬间,她的性命也被他握在手中。

魔人族的女人以战士般强韧的精神自负,但面对不可能存在于世的怪物,她的身体正颤抖不止。那是什么?为什么那样的东西会存在?要怎样才能从这怪物的手中活下去!?这样的想法,在魔人族女人的脑海中形成了不断凹陷的漩涡。

另一边,光辉他们也是同样的心情。他们没能看穿白髮眼罩的少年的身份,只知道正体不明的什么人突然出现,并一派轻鬆的驱逐着让自己们吃尽苦头的魔物们。

「什么啊……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身体不能动的光辉躺在地上嘟嚷着这样的事。这也是现在,周围的全员都在想着的事。回答那个问题的,是先逃跑,之后又以自己的意志回到了同伴们身边的远藤浩介。

「哈哈,难以置信吧……那家伙是南云呦」

「『『『『『哈啊?』』』』』」

听了远藤的话,光辉他们一齐发出了糊涂的声音。用「脑袋没事吗?这家伙?」这种想法显而易见的视线看着远藤。远藤一边想着「这也难怪啊~」一边像是在说「事实如此也没有办法啊」似的耸了耸肩。

「所以说,南云,南云阿一啊,那一天从桥上掉下去的南云,在迷宫之底存活下来,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了。在来这里的路上,把迷宫的魔物全当杂鱼处理,真的不可能啊!我也这样觉得……但这就是事实啊」

「南云是,哎?南云还活着吗!?」

光辉吐露出惊讶的声音,然后,其他人也一起,重新凝视着,以现在进行时进行着歼灭战的,如同怪物般强大的少年……仍旧是是一齐否定了。「无论怎看都不像南云啊?」。这种心情远藤也是能理解的,不由得浮现出乾笑,「不,看过属性牌了,是真的,虽然他变了很多……」这样再次传达了他就是南云阿一。

大家都难以置信的、茫然的眺望着阿一的无双。这时,一个用非常狼狈的声音朝远藤大吼的人出现了。

「骗,骗人的,南云死了,是这样吧?大家都看到了吧?不可能活着的!不要说些胡扯的话啊!」

「哇,怎么了啊!看过属性牌了,本人也承认了,所以没错啊!」

「骗人!是做了什么手脚吧!冒充也是有什么企图吧!」

「不,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做那样的事,什么意义也没有啊」

抓着远藤的前襟,说着乱七八糟的话的人是桧山。他的脸青到了不寻常的样子,极力否定着阿一的生存。旁边的远藤等人也被桧山的样子吓到,不知所措的略微退缩了。

这时,大错乱的桧山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是比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冷水浴。在桧山的头顶上方,突然产生了大量的水,如小规模瀑布般倾泻而下。由于呼吸的时机太差,桧山略微溺水了。被水淹没的桧山一边咳嗽,一边混乱的喊着「究竟怎么回事!?」,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比这冷水还要冰冷的声音。

「……老实点,因为烦人」

桧山听到那措辞后差点再次怒吼起来,把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后,话到嘴边不由得又咽回去了。要说为何,那是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月,她看着桧山的眼神就像看着虫子一样冷漠。同时,也被那像是以理想的美少女为模板作出的如最高级瓷娃娃般的美貌迷住了,以致他忘记了现在的状况。

这一点,光辉他们也是一样,突然现身的美少女,不论男女视线都被自然的吸引了过去。铃明显已经被迷倒了,发出了「哦呼~」这样奇怪的声音。不单单只因为那美丽的容姿,那缠绕于她全身的妖艳气氛和她那幼小的身姿形成的反差萌,也是迷倒光辉他们的主要因素吧。

这时,是魔人族的女人下达了指示吗,几只魔物向着光辉他们袭来,和梅鲁多那时一样,是想要作为人质吧。在用普通手段挑战阿一却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下,这是很常用的手段。

铃虽然想立刻发动障壁,但由于反复使用魔法,本来就状态极差的身体更加的发出悲鸣。她拚命维持着就快要崩溃的意识,摇摇晃晃的举起的手……被月温柔的制止了。头轻轻的被抚摸着,铃不由得发出了「呼哎?」这样放鬆的的声音并停止了咏唱。

「……没问题」

月只是这样嘟嚷了一句,铃就没有任何根据的说着「啊,已经没问题了」并全身放鬆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就接受月的话,就像是,正被可靠的姐姐保护着那样的感觉。

月从铃身上移开视线,睥睨着那些正在挥舞着爪牙、触手、狼牙棒的魔物们,然后,仅仅一个词,就扣下了魔法的扳机。

「【苍龙】」

那一瞬间,月的头上出现了直径一米左右的青白色球体,那是,炎系魔法的使用者都知道的最上级魔法之一,把所有物体都燃烧殆尽的苍炎之魔法【苍天】。但既没有发动延迟又是无咏唱,这是相当不寻常的。特别是,后卫组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呆然的仰望着头上熊熊燃烧的苍色太阳。

但是,接下来的事,才真正让他们感到吃惊。要说为何,灿烂的熊熊燃烧的苍炎突然变成了蛇形,就这样把打算挥下狼牙棒的蓝巨魔怪们连同狼牙棒一併吞噬,瞬间把它们烧成了灰烬。

在空中游泳并改变着形态的苍炎,不久后终于明确了它的姿态。那是熊熊燃烧着的苍龙。全长三十米的苍龙以月为中心,为了保护光辉他们而一圈圈旋转并开始抬起头。魔物们正被灼灭一切的苍之业火阻挡着无法接近,向着一筹莫展的魔物们,苍龙咔叭一声打开了颚门。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爆裂的咆哮轰鸣。紧接着,魔物们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力不从心,像是摆脱了重力的束缚似的浮在空中,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飞向了苍龙的巨口。魔物们对于突然发生的事态感到恐慌,在空中拚命挣扎着想要逃跑,看上去并不是想要自杀,却一个个沿着直线飞入了苍龙口中,连灰都不剩的被烧灭了。真的只能看做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呢。

「什么,这个魔法……」

不知是谁在这么嘟哝着。看了这将周围的魔物一只不剩的拉过来并擅自烧灭的、不存在于知识之中的魔法,光辉他们张大的嘴已经闭不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不论怎么说,这个魔法,和【雷龙】一样,是炎系最上级魔法【苍天】和神代魔法之一的重力魔法组合而成的複合魔法,是月的原创品。

顺带一提,为什么不是【雷龙】而是【苍龙】呢,单单只是月兼顾训练而已。雷龙是风系的上级魔法──雷系魔法,和重力魔法的複合品,就难易度或单纯的威力而言是【苍龙】更高。最近,月终于能使用最上级的複合魔法了,所以想要披露一下。

当然,光辉他们不知道那种事,像是想要作为施术者的月进行说明一样,从【苍龙】身上移回了视线。但是,他们看到在苍龙火焰的照射之下挺直了背脊悠然伫立的、乾脆可以说是如同神一般的月的身姿,都倒吸了一口气,没能说出寻求说明的话语。有几个人的心很快就要被那样的月夺走了……特别是铃,她心中饲养的那头小小的工口大叔正在发出欢喜之声。

另一方面,魔人族的女人,远方【苍龙】的异样也映入了她的眼帘,不知不觉在内心骂着「全

是怪物吗!」。由于魔物们接二连三的被驱逐,逐渐涌现出焦躁感的她,把目标变更为了正在查看身负致命伤的梅鲁多的状况的希雅,和在墙边依偎在一起的两位少女。

但是,魔人族的女人却暴露在了更甚的不讲理之下。

袭击希雅的蓝巨魔怪,仅仅吃了多琉根一击,头部就像是弹珠一样被吹飞了,从反方向袭来的四眼狼,也被希雅借着最初的攻击的气势放出的一击命中头部,承载着离心力的一击粉碎了它的头盖骨,让它简单的咽气了。

另外,奇美拉和黑猫向香织和雫袭去。面对散播着杀意逼近的魔物,雫咬紧牙关架起了只剩一半的断剑。制止了她的,是立刻插入雫和奇美拉之间的、在周围浮游着的十字悬浮炮。

迷之十字架像是要保护自己似的动了,让雫略微动摇,突然,十字架长的那端向着奇美拉发出了轰音。雫在内心发出了尖叫「真的是什么啊!?」这时,有什么旋转着飞来掠过了雫的脸颊,发出咔啦咔啦的金属声落在了地面。

香织和雫尽管混乱着,也总之先把注意力回到了迫近而来的魔物身上,看到的却是,爆碎了头部的魔物们的身姿……一面哑然着,一面将视线转向了刚才的金属声的本源,确认其正体。

「这个是……弹殻?」

「弹殻是……枪的?」

香织和雫面面相觑,交流着不太熟悉的知识。然后,看到阿一双手拿着枪在大闹一番的身姿后确信了,守护了自己们的浮游十字架,无论哪个都是原创兵器。

「厉,厉害……阿一君用着Fanneru」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新人类了呦……?」

(准准:Fanner出自《拉拉的艾美号》的武器,浮游砲一律叫Fanneru。新人类,说白了就是机动战士高达……)

因为周围的魔物被驱逐,香织和雫多少恢复了些从容,两人说出了和她们不相称的吐槽。其实,两人的吐槽已经通过十字悬浮炮传达给阿一了,为什么两人会知道那个捏他!?反而是阿一想这样吐槽。对于月为锻练而放出的技能,阿一倒并不怎么在意。

「真的是……什么啊」

魔人族的女人无力的嘟囔着那样的话,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力量制压并砏碎,面对那种不讲理,悲观的念头正侵蚀着她的内心。魔物的数量已经所剩不多了,不管在谁看来都是胜负已分。

魔人族的女人,「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向着阿一放出了为逃走而雪藏的魔法后,就全力跑向四个出口中的一个。向阿一所在的地方放出的是【落牢】。灰色螺旋丸,立即在阿一旁边破裂,石化之烟将阿一包入。光辉他们弊住了呼吸,香织和雫用接近悲呜的声音喊着阿一的名字。

侧目看着动摇的光辉他们,魔人族的女人终于到达了其中一个出口。

但是……

「哈哈……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就是那样」

在魔人族女人的眼前,浮游在通道深处的十字架那黑洞洞的枪口正以她为目标。在很久之前,一定在攻击阿一的那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将死了。竟然事到如今才注意到这种事,魔人族的女人不由得发出了乾巴巴的笑声。从那样的她的背后,传来了实在是平静的可恨的声音。

这次,魔人族女人的瞳孔中寄宿着放弃,回头了,她看到的,是从石化之烟中啥事都没有的走过来的阿一。并且,尝试扩散的石化之烟也被绯红的波动【魔力放射】挤向了别的通道。

「……这个怪物,上级魔法毫无意义之类的,你,真的是人类?」

「其实,自己也相当怀疑。不过,怪物也意外的是不错的东西哦?」

阿一和魔人族的女人稍微相隔着一段距离说着那样的俏皮话。魔人族女人快速的环视了一下,房间中的魔物不知不觉间真的全灭了,再次,小声骂道「怪物」

阿一无视那话,把多纳的枪口照准魔人族的女人。面对在眼前被亮出的死,魔人族女人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用清澄的眼神看了回去。

「那么,这种时候一般有什么遗言要说吧?虽然能听……不凑巧,我不想听你的遗言。比起那个,魔人族在这样的地方做什么……还有,那些魔物是从什么地方搞到手的……说出来吧?」

「你认为我会说吗?明明或许会对人族有利哦?我是被当成傻瓜了吧」

魔人族女人嘲笑似的哼了哼鼻子,阿一还去了冷淡的眼神,然后,毫无踌躇的用多纳向魔人族女人的双脚射击。

「啊咔啊啊!!」

魔人族女人发出惨叫瘫倒在地。惨叫,在魔物死絶后重归寂静的房间中响彻了。对阿一无情的行为,背后的同学们都倒吸一口凉气,不过,阿一毫不在意那种事,把多纳再次指向魔人族的女人,再次问话。

「人族啊魔人族啊之类的,你们世界的事怎样都好,不是因为我是人族所以想听,是我想知道所以问你,快点问答」

「……」

魔人族的女人因疼痛而咬着牙,瞪着阿一,看到那瞳孔,阿一明白了她是不会说的,于是便擅自开始说出了推测。

「嘛,大致能预想到。来这里,是为了攻略【真正的大迷宫】吧?」

魔人族的女人听到阿一的话后,皱了一下眉。详细的观察着她的样子,阿一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那些魔物们是神代魔法的产物……好像猜中了。原来如此,魔人族那边的变化是因为攻略了大迷宫,取得了使役魔物的神代魔法……那样的话,魔人族那边就是打算调查并劝诱勇者们,然后攻略大迷宫吗……」

「为什么……难道说……」

阿一的推测全都说中了,魔人族的女人悔恨的扭曲了表情,对阿一为什么能了解到那种程度抱有疑问。然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看到她那个表情,阿一注意到了,她推测自己也是大迷宫的攻略者,于是阿一用视线传达了「正解」

「原来如此啊,和那位大人一样的话……这怪物般的强度也可以理解了……已经,好了吧?杀吧,我可絶不打算当俘虏吶……」

「那位大人……吶。魔物是从攻略者那里得到的恩惠吗……」

魔人族的女人的表情说明了,与其被俘虏,用什么手段也要自杀。而且,正因如此,如果可以的话,最后想死在战斗之中。阿一除了神代魔法和攻略者之外,并没有别的特别想听的情报。已经没用了,他的瞳孔中寄宿着这种杀意。

魔人族的女人为了宣泄道半而逝的愤怒,明明知道没用,却也不服输似的用话语顶撞着阿一。

「总有一天,我的恋人会杀了你哦」

对那言语,阿一扭曲了嘴角,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是敌人的话,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如果是只有被神操纵程度的家伙,是触及不到我的」

彼此已经无话可说,都闭上了嘴。阿一把多纳指向魔人族女人的额头。

不过,在即将扣下板机时,有人大声制止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南云!她已经不能再战斗了!没有必要杀吧!」

「……」

阿一的手指仍半拉着多纳的板机「在说啥啊,那家伙」,就这样一脸惊讶的回头了。稍微恢复的光辉,勉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再次大喊道。

「俘虏,是啊,俘虏就好,杀死无抵抗的人什么的,絶对不行。我是勇者,南云也是同伴啊,这里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对于这槽点满满的话语,阿一觉得连听的价值都没有,直接无视掉了。然后,无言的……拉下了板机。

Do Bang!

干躁的破裂声在室内回蕩。被解放的杀意,毫无偏离的射中了魔人族女人的额头,让她瞬间毙命了。

(准准:这里我必须要吐槽!不吐不快!作为中二病小说的王道剧情!在遇到敌对势力美女干部的时候!应该要在关键时刻放她一马!让其迷恋上自己!NTR敌方的女干部!从内部瓦解敌人!好不好!作为一位中二病,看到阿一真的开枪后我瞬间幻灭了有木有!!!)

寂静笼罩了房间。同学们看着就算外表改变了,也同样是同班同学的阿一在眼前毫不犹豫的杀人的景象,屏住呼吸,不知所措的伫立在原地。他们之中最受打击的是香织。

不可能不杀人。香织自身也有着这样的觉悟。在这个世界,投身于战斗就是指那样。在迷宫以魔物为对手,说到底就是实战训练。

所以,在互相厮杀的时候,不得不杀掉敌人的那一天必定会到来。自己是作为后卫的治癒师,直接出手的是雫和光辉他们。她已经下了决心,就算到时候友人们的手被鲜血弄髒,自己也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忌避感。

使香织受到打击的,是阿一完全没有对杀人的忌避感和嫌恶感,以及对这一切毫不犹豫,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的把人杀了。香织所认识的阿一是,就算很弱、就算没有抵抗手段,也会为了他人而自愿跳进火坑的温柔而强大的人。

那个【强大】,絶对不是暴力的那种强大。是无论何时,不论在怎样的状况中,都会为他人着想的那种强

大。所以,毫无任何感概和踌躇的杀掉没有抵抗且丧失战意的对手,这和自己所认识的阿一过于不同,因此而受到了打击。

雫正因为是她的挚友,所以很明白香织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并且,因为在日本的时候就经常听香织说有关阿一的话题,从而察觉到了她是因什么而受到了打击。

雫看着一脸清爽的阿一,感觉他确实变了很多,也明白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就算向他抱怨也只是乱发脾气而已。所以,结果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依偎在香织身边而已。

但是,当然了,可谓是正义感的集合体的勇者并没有保持沉默,在充满静寂的空间里响起了光辉低沉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不是没有杀掉的必要吗……」

阿一走向希雅那边,在视野边缘捕捉到了用锐利的眼光瞪着自己的光辉,一瞬间,迷茫着要怎样回答。下一瞬间,又想着本来就没有回答的必要!就无视了他。

不过,对方是否能容许阿一那样的态度,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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