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三谱

狐狸新娘

「然后呢?夜叉神小姐她很失落吗?」

拍照结束后那个美女一边用细长的勺子插着芭菲一边询问道。

「挺精神的哦。表面上」

我盯着抹茶拿铁上漂浮着的心形图案回答道。

的确是像在instagram上展示的那样的拿铁艺术。喝掉总感觉很浪费、但是拍照结束了的话就只能喝掉了……就像将棋结束了的话就把盘面弄乱一样。

「但是果然、伤害很大」

「嗬?」

「她第一次问了我『是看中我哪里才收我做弟子的?』」

「……那是重症呢」

采取了提问的形式、意味着对自己失去信心想要别人认可自己的才能。

换做平常桀骜不逊的天衣,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就是内心崩溃最好的证据。

「那样结束的对局连观战记也没办法写、爱的取材还在继续中。更别说她还看漏了终局的瞬间呢…」

「雏鹤小姐最后是担当什么时候的观战记?」

「我想应该是第三局。有关第一局都是藏王老师的解说和漫谈之类的,好像用那些登载到杂志上作为代替」

「话说第三局、是在夜叉神小姐的老家神户进行对局呢」

「是的。但是、这样下去的话……」

第三局大概是最终局吧。

如同师姐的预定一样。

虽然在老家进行对局会有很多应援能够激励她、但是在精神上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那些应援反而会变成压力。变成『只有在老家结束头衔战这件事是想避免的』这样的心情的话第二局也会有压力、精神上不重新振作的话或许就会这样一口气输掉。

美女就这样把勺子插入芭菲说道。

「第一次的观战记就变成这样雏鹤小姐也不容易呢。到第三局开始还有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想要我指导一下有关观战记者的工作吗?」

「帮大忙了」

「正好有转播的工作、就让我帮帮忙吧」

这样说道的美女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嘛、请放心吧、无论多么平凡的对局我都有写过观战记」

「不不不,如果变成平凡的对局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在第一次的头衔战中、而且在第一局中因为违反规则而输掉精神会崩坏也是当然的吧。不如说我安心了」

「诶?」

「《神户的辛德拉》毕竟是十岁的女孩子啊」

坐在我对面的美女——鹄记着,一这样说道终於开始吃巴菲。「嗯~」幸福得好像要昏过去。

这里是京都的某个咖啡馆。

『适合po到instagram上的芭菲和拿铁、约会胜地店家特集!』接受了某城市杂志的贪婪企划、鹄记者来到最近变得有名的这家店进行取材。

我来给她帮忙。

因为必须要演绎出适合约会的氛围这样的理由、两个人要用情侣吸管喝一杯饮料、说着「啊」为对方吃芭菲、总而言之就是拍些像笨蛋情侣一样的照片。

这种一般都是请模特先生来做的吧——

『我这样的可以吗?』

『龙王可以的啦』

普通的感觉才更加能得到读者的共感吧?

但是说实话、这个邀请正合我意。

完成了不久前举行山城樱花战时许下的约定……这只是表面的理由、我有事情想询问她。

「你觉得该怎么办?到第二局为止时间太少了、要修正的点也不清楚至少想要她以健全的精神状态去战斗」

「该怎么才能和空银子认真战斗……吗」

鹄小姐不停地转动的勺子突然停下来了、

「我也想让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呀」她嘟囔地说道、摘下眼镜、放下扎起的头发、视线朝着窗外、开始说道

「…和银子酱交过一次手的女流棋士,无论是谁都会撞上那样的墙壁」

「墙壁?」

「不是在说胸部哦?」

确实师姐的胸就像墙壁一样那个我还是明白的……

从观战记者的鹄变身成山城樱花的供御饭万智、饶有兴趣地指着自己的巨乳、以认真的样子继续说道。

「才能。努力。环境。然后、拥有那些诞生的明星。银子酱作为女流棋士无论哪方面都是规格之外。那样规格之外的存在和自己相比较的时候、以平常心战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平衡肯定会崩坏的」

「但是不比较的话就无法战斗吧?对手和自己比较、不把握劣势的地方和优势的地方的话……如果是一局定胜负的话暂且不说番胜负的话是赢不了的哦」

「那是只有天才才能说出的道理」

「天衣是天才。将棋才能和师姐不相上下。不对、不如说只看序盘的才能的话、可以说凌驾于师姐之上」

「嗯…真是对牛弹琴啊」供御饭小姐苦笑道。

「龙王老师和银子酱太过接近、反而无法理解那个孩子的厉害呢」

「我不觉得是那样……」

「嘛、对这种身边人进行对番胜负的情况、或许龙王老师也会缺少冷静呢」

「我明白、所以即使我一个人考虑、也不知道为了天衣该怎么做才好……」

「那么银子酱和天衣酱战斗的事情是第一个找我商量的吗?」

「不是,供御饭小姐是第三个人」

「诶?」

供御饭小姐的眼睛变得像伏见稻荷的狐狸一样细长。

「原来在我之前也和两个人进行了商量……龙王老师也不能小瞧呢?」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将勺子压在舌头上的供御饭小姐明明在笑着……但总觉得很可怕。

「那些人怎么样?给了怎么样的建议?」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如往常地单方面听着我在说话」

「?」

浮现出惊讶表情的供御饭小姐好像在考虑我所说的人是谁……但是从途中开始就非常不开心地开始吃剩下的芭菲。

「话说如此、龙王老师也是冷酷的人呢」

「哈?」

「向我询问给天酱的建议之类的。是鬼畜的行为呢」

「那个是……实在抱歉。这违反礼仪的事情也……」

供御饭小姐在挑战者决定战中输给天衣了。那是在她心中刻印下最深的新伤痕。

看到天衣输掉了,内心或许会感到痛快。

因为我也多少有过相同的心情。

所以我能明白。

虽然明白……。

「有如此重要吗?那个孩子的事情」

「因为是我的弟子呢」

「………………」

供御饭小姐垂下视线、默默地继续吃着芭菲。

——果然很失礼吗……

比我年长、而且从以前开始关系就很好毫不拘泥、我一直向这个人撒娇。

但是——

「《睡美人》」

「哈?」

这次轮到我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了。

「最初和银子酱战斗、最初撞上墙壁的那个人的话、或许会有什么办法吧」

「啊……!」

我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

——为什么把那个人给忘记了呢?

如果是那个睡美人的话……不是过去的睡美人而是现在的睡美人的话、或许能够帮到天衣。

「十分感谢供御饭小姐!」

「不用客气龙王老师」

供御饭小姐一边用勺子戳着我的嘴唇、一边说道「想要回礼再和我约会的话就可以了哦?下次就不是取材咯」

☗睡美人

「做那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天衣还在说着这几天变成口头禅的说辞。

走在旁边的爱安慰道。

「那个、天酱……难得师傅给我们安排……」

「那么去寻找练习将棋的对手肯定更好啊!因为下局是有利的先手番……是绝对不会输掉的对局……!」

「现在慌张地去下练习将棋什么的也只是杯水车薪哦」

走在两个人前头的我这样转身说道。

「到第二局为止能够下多少局?而且是不可能一下子提高棋力的、你应该明白的吧」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有不下将棋就能变强的方法吗?」

「有的」

「……」

「或许吧」

「那算什么!?是在捉弄我吗!?」

「因为我也不太清楚。

所以只能那么说」

在心理不顺的时候、通过技术来进行弥补。不断研究不断下练习将棋。

但是那最终、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是我在和名人的龙王战中学到的事情。

在和认为『绝对赢不了』的对手在盘上相隔而坐时、首先必要的是有『不存在绝对赢不了什么的』这样状态的心情。

「那么……师傅?今天我们去见的人、是之前成为女流玉座战的挑战者的人吗?」

爱为了缓解着不愉快的气氛加入了对话中。

「啊啊。是即将跟师姐进行番胜负的女流棋士。而且将那个师姐逼到只剩一步的地步。是很厉害的将棋哦」

「那么那个人知道空老师的弱点吗?」

「不对。那个人真正厉害的是、一边生育和养育孩子一边出席头衔战、而且下出比以前更好的将棋。明明学习的时间减少了却变强了。那个才是她厉害的地方。虽说丈夫是职业棋士——」

「但是女流棋士和职业棋士是夫妇什么的!?那好像能够成为很好的参考!!」

「哦、哦哦……没错吧?能够成为参考吧?」

「没错!要刨根到底的询问下去!!」

好、好厉害的干劲……爱的向上心很强呢!

但是本命完全不上心。真是困扰。

「师姐变强了。在奖励会成为三段就是证据。但是我能看见那个人在那样的环境努力缩小着和师姐的差距」

听到这番话的天衣一边「呼」地撩起头发、一边直接说道。

「但是输掉了」

「那当然会输掉啊。因为赢过师姐的女流棋士一个都没有啊」

自十一岁出席女流棋战以来、师姐就从来没有输给过女流棋士。

五年间无败。五十五战五十五胜。连持将棋和千日手都没有过。

再说一次、是个怪物。

最初跟那个怪物战斗倒下的强者、就是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

「女王战创设后第一个获得那个头衔的初代女王。在那之后、也获得女流玉座、代替释迦堂小姐作为女流棋界的第一人君临棋界的那个人、被还是小学生的师姐夺走两个头衔沦落为无冠」

也被称为师姐最初的「受害者」

「那个棋风是、将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去除掉、如同效率化化身一般的将棋。经常不进行感想战。只做对将棋有有帮助的事情、私生活上也断绝和其他人的来往。对此给予的异名是」

「《睡美人》」

回答的是天衣。

爱惊讶地问道、

「天酱、你知道吗?」

「嘛啊……呢」

天衣以模糊的语气点头说道、

「对我来说、你不知道才让我感到惊讶?」

「那也是没办法的。爱进入将棋界才一年。睡美人因为怀孕、育儿这几年不断地长期休息、不知道也是当然的啦」

不如说我对天衣知道《睡美人》这个异名而感到惊讶。

过去虽然在将棋杂志使用过这个异名、但是现在基本不会这样称呼了。

为什么不叫《睡美人》了呢?

因为无论棋风还是性格都变了。

在戴上初代女王桂冠时是真正的公主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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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完全变得圆润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嘛啊嘛啊嘛啊嘛啊!好可爱的弟子啊!?嘛啊嘛啊嘛啊嘛啊嘛啊!」

大坂的北部。从千里中央车站稍微走几步、建在广阔公园前的集合住宅。

一按下那里一间房间的对讲机、一个抱着婴儿的丰满的美女就从玄关那里飞奔出。

「好久不见花立小姐。今天在你百忙之中——」

「你少来!僵硬的寒暄就省省吧。因为忙于育儿我对与人交谈的机会可是很饥渴的。客人的话可是大欢迎哦大欢迎!」

花立蓟女流五段。

虽然也因为出身于茨城县而被叫做《睡美人》、但是在生育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就搬到关西出身的丈夫的老家附近成为了关西所属。【注:《睡美人》在日本又称《茨姬》】

在怀上第二个孩子时突然从长时间休息中回归。

然后一下子出席头衔战这给予了将棋界巨大的冲击。

即使说是在安定期、但是那个大肚子还是太具冲击性了。不会在下棋途中就生产了吧、大家都十分害怕。

「话说回来、那个八一君居然也到了收弟子的年纪了……而且两个弟子都成为女流棋士了什么的、看来我也上年纪了呢」

「花立小姐还只是二十多岁。还很年轻哦」

「啊啦讨厌!连那些客套话都学会啦!」

「啊!?」

叭赤!

她拍了我的背我就要往前倒去。

是因为体重增加的缘故吗、太有力量了……明明以前更加纤细、完全对其他人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连对话都无法成立、现在完全成为大坂的肝玉母亲。有孩子以后变化这么大啊……。

走到客厅、在那里有个轻轻坐在地板上的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樱酱。八一哥哥来了哦?」

小女孩把玩具放到地板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

「哥哥、哥哥」

「樱酱好久不见。是不是长大了点?」

自从在女流玉座战的休息室见过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长女花立樱。

是个和母亲一样的美人。

「明明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还记得吗?」

「在网络转播中有放八一的对局啊。念刀着『哥哥』几个小时都看不够真是帮大忙了啊」

「原来如此。在双亲都是棋士的家庭环境中、比起教育节目更加优先选择将棋转播呢……」

「虽然连规则还不明白呢。那么——」

将婴儿放在婴儿床睡觉后、花立小姐在那里正座着、向爱和天衣说道

「初次见面。室贺央门下的、女流棋士花立蓟」

马上在那里正座着介绍道——

「我是九头龙八一门下的、大弟子的雏鹤爱!因为今天能够听到许多贵重的话、所以我十分期待!」

「啊啦啊啦。阿姨的话不会无聊吗?」

「没有那回事!想要详细地听一下有关和丈夫相遇的事、求婚的话语之类的、职业棋士和女流棋士的结婚生活!!」

「那样的话真的好吗?接到八一的联络、说想要听有关将棋的学习方法……?」

「不不将棋的话题就可以了。将棋的话题、……天衣、快打招呼」

不知为何我一边制止兴奋的大弟子、一边催促二弟子也要打招呼。

「……夜叉神天衣」

「请多指教呢。呵呵呵呵」

花立小姐好像很有兴趣地看着就这样站着的天衣。

「小小的花立樱、的说」

樱酱模仿这大家的自我介绍、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花立小姐、看着抓着我不放的樱酱、

「八一君、喜欢小孩子吧?」

「哈?」

对我说什么啊、爱微妙的冷声回答道。

「师傅可是越小越喜欢。对吧?天酱?」

「没错呢。最喜欢呢」

等一下—。

「请不要说些让人误解的话!不如说我喜欢年上的、对幼女那样的感情是——」

「……哥哥、小樱、不喜欢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小樱哦?」

我抱着好像要哭的樱酱这样说道。

「樱酱也、超级喜欢」

一边这样说一边不断蹭着我的脸颊。太可爱了。

「……师傅?和婴儿那么亲密吗果然是萝莉控吗还是报警吧……?」

「……真的不是只是为了见这个婴儿吗?」

两个弟子冷淡的视线……好痛!!

相反睡美人用完全不刺耳的温柔的声音说道

「那么八一君和这个孩子在下面的公园玩。因为从现在开始是只有女流棋士的、秘密茶会呢!」

这样说道、把我赶出了房间。

☖爱丽丝镜中奇遇

「好了!碍事的人已经没有了」

将八一赶出房间后、花立重新转过身对爱和天衣说道。

「对于我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就知道是最初的女王、是被空银子夺去头衔的女流棋士哦」

一边对天衣带刺的说法笑道、一边点

头赞同。

「对呢。棋谱呢?」

「我……不好意思。因为没有时间所以只打了最近女流玉座战的棋谱。无论哪个都是很有趣的将棋!」

「谢谢。以前的棋谱怎么样?」

「获得女王时的棋谱很好」

天衣朝向一旁说道。

「但是、在那之后的棋谱基本没有打的价值。特别是输给空银子失冠后的将棋连垃圾都不如」

「真是诚实的孩子。要的就是直言快语」

爱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样两个人的表情。

花立站起来开始准备茶。

「我有那时候的照片哦。被叫做《睡美人》时的照片…很可怜、不怎么忍心看」

在拿出红茶和茶点心的曲奇的同时、花立将数年前的将棋杂志堆放在两人的面前。

放在最上面的杂志,封面是刚成为中学生的银子、爱没有任何兴趣地翻过那张封面。

然后瞪大了眼睛。

「……!!这、这个……」

在那里的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花立蓟的样子。

天衣也无法掩饰她的震惊。

「这、这个……这个、就像是……就像是……!」

「空…………银、子……」

天衣咕通一口吞下口水、说出了那个名字。

「……最近终于、能够平静地看当时的照片了」

最初成为女王的照片,输给银子后的照片。

看着完全不同的自己,花立说道。

「我呢,想要成为银子酱。年轻、漂亮、将棋很强且克己……谁都会憧景银子酱吧?」

「尽、尽管如此……连外表都模仿什么的……」

爱仿佛不能理解似的呻吟道。

「一开始呢,我是达到调查那个孩子在怎么样的环境,做什么学习后,进行模仿的程度哦?但是只是那样完全赢不了」

花立日渐消瘦。

不健康地变白。

终于头发的颜色变白,再用美瞳将眼睛的颜色改变,甚至穿着水手服在棋盘前坐着的花立、明显的异常。

有两个人在头衔战前夜祭站在一起的照片。

『如同姐妹的两人』

在将棋杂志上这样写道。

但是只写下了这个,反而更加突显异常性。

「……真是让人不愉快」

天衣从照片移走目光说道。

「…………」

爱因为巨大的冲击,连话都说不出。

「被比起自己要小好多的,年仅十二岁的银子酱取得六连胜夺去两个头衔、我的人生受到了天翻地覆的冲击」

过去想要成为空银子的女人说道。

「听说那个孩子是关西的棋士并参加了研究会的话、自己也拜托关西的职业棋士进入研究会。知道作为内弟子在二十四小时下棋的环境中的话、自己也舍弃生活的全部不吃不喝的进行将棋的研究」

为了追赶成为奖励会会员的银子花立也想进入奖励会、但是那被师傅阻止了。

如果是真的棋士想成为职业的行动的话也是可以许可的、但是花立不是想成为职业棋士而是想成为空银子。

「但是做不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成为空银子。太过勉强不仅把身体搞坏了、连内心也坏掉了……和她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花立揭开的杂志的那页是、完全消瘦的睡美人的样子。

已经既不是空银子、也不是花立……看着如同饿鬼般可怜的存在、花立平静地说道。

「阻止我继续坏下去的人是、一起进行研究会的关西的职业棋士……是如今的丈夫」

在最近的地方一直看着的人物、让《睡美人》清醒过来。

「那个人呢,对坏掉的我、失去过去的自己、成为不了空银子的我说喜欢我。然后这样说道」

回忆起听到那句话的瞬间、《睡美人》说道。

「『即使你不下将棋了、我也肯定会喜欢你的』……」

天衣默默地听着那些话。

「太美好了……」

爱眼含泪水地说道。

「我除了将棋便一无所有。从我这里夺走将棋的话,我就什么也不是。我深信将棋变弱的话……失去头衔的话、自己的价值也会失去了」

花立继续说道。

「但是那个人、说喜欢没有将棋的我哦。所以结婚了。是马上回答。毫无思索地说出『YES』、那个瞬间我从诅咒中解开了……那个名为“想要成为空银子”的诅咒」

眼睛湿润、声音颤抖的睡美人说道。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输掉将棋以外而哭泣……」

在婴儿床睡觉的婴儿想要母亲而哭泣着、花立浮现出爱意的笑容抱起了孩子。

等小孩停止哭泣后、天衣说道。

「……然后呢?难道要快点生小孩从将棋那里逃离吗?」

「不是哦。即使成为不了银子酱,我也一定要战胜她。不是为报一箭之仇,而是为了喜欢我的丈夫。这就是作为女流棋士的,我的志气」

没有生气、抱着孩子的花立淡淡地说道。

「而且不想被人说因为育儿导致将棋变弱了。不想让孩子们长大之后觉得,是他们封闭了我的道路。因此想要变强。为了让身边的人说『生孩子后变强了呢』」

一边说着、花立马上从母亲的样子变为棋士的样子。

「无论怎么样都好都要拼命地去思考。去模仿银子是不行的。在模仿之时就无法达到她的水平了,本身无论时间还是体力都不够」

「那么……该怎么办?」

第一次表示出兴趣的天衣询问道。

「要有效率地使用时间自不必说。甚至在给小孩喂奶时也在继续思考将棋的事情。现在有手机和能够思考的头脑的话就能学习将棋。然后重新思考将棋的方法。从学习方法到战型选择、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在重新思考」

「……」

天衣抱着胳膊陷入沉默。

「我的经验是、能感觉到怀孕时脑袋的处理速度和认识能力都会下降。但是或许也是因为伴随着对局数的减少带来对于实战的迟钝……我也无法说出确定的话。但是我只有一点能说的是、第一感和直觉并没有什么改变这件事」

挑选着话语的花立继续说道。

「因此我在之前的女流玉座战中、尽量在银子落子之后立刻落子,同时注意盘面主动权。我知道,自己原来注重防守的棋风在怀孕时不适合用」

「依靠直觉去下棋……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对呢爱酱。如果我也有像你那样厉害的终盘力就好了」

通过把握主动权、对方落子之后立刻落子,给对手压力让对手犯错、节省更多的时间。

花立目的是,下出在决战前已经拉开了巨大差距的、压倒性的将棋。

「好、好厉害啊!是理想的获胜方法!」

「为什么你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啊」

对着眼睛发光的爱、天衣像看笨蛋一样吐槽道。

「没有那回事哦天酱!小宝宝是上天赐予授予的东西哦!?因此我们不尽早准备可不行」

「哈?我们、才十岁哦?」

「没错啊?」

爱露出「所以呢?」的表情。完全对不上话。是即使明天也完全不怀疑能够有孩子的可能性的眼神。

睡美人对那样率真的眼神感到害怕。

「爱、爱酱……?我想你应该是、普通的孩子……但是果然就像传闻一样呢……」

「呼诶诶?」

爱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天衣说道「她就是这样的家伙哦……」,花立苦笑着说道「原、原来如此……这是天才呢……」。

爱继续歪着头表示「?」。

「那个先放一边……」

回到本题、天衣咳嗽着说道。

「我理解了你怎么和空银子战斗。我认为很不容易。但是果然还是赢不了吧?对不起我会用别的方法获胜的」

「我觉得那样就可以」

「哈?」

「因为依赖直觉去下棋这种方法和将来棋力的增长是紧密相关的、但是有个疑问。现在获胜的方法和变强的方法不一定是对等的。我的话、如果有充足的时间的话也想要采取能够根本的提高棋力的方法」

花立朝着爱说道、

「而且爱酱暂且不说、我不觉得天衣酱依靠直觉下棋就能变强呢」

「!!……你说我的才能在这家伙之下吗?」

天衣用手指指着爱质问道、

花立无言地笑道。表示肯定。

天衣生气道头发都倒立起来了、

「既然你说些了不起的话、那么你就在这里告诉我战胜空银子的必胜方法啊!」

「爱」

「哈?」

「爱上一个人。坠入情网。这就是我找到的必胜方法」

「………………」

向呆住的天衣花立继续说道。

「爱是没有止境的啊。爱既不沉重、体积也不大。只有拥有很多爱就能够变强。爱会改变一个女孩子哦?恋爱的话、会变得超强」

然后继续戏弄道。

「比起你银子酱更强、或许是……银子酱在谈恋爱?或许吧?」

「不、不可能的!那样冷血的女人恋爱什么的……反正我对恋爱没有任何兴趣!那个跟将棋没有任何关系!!」

「是呢。年轻的你、肯定不会明白的呢」

「……什么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被说不会明白的天衣不甘心地紧紧咬着牙。

《睡美人》看向散开的将棋杂志、

「对银子酱来说、结婚之前的我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因为她读到的棋路和自己一样、却不如自己读得深」

「「……!!」」

「但是结婚之后的我、所有的棋都是自己思考的。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诞生的想法是银子酱绝对无法触及的、只属于我的武器。即使在盘上相对而坐也能够感受到到……银子酱的疑惑和焦虑。那样的还是第一次」

将棋也存在流行布局。强大的人下的战法会立刻被其他棋士效仿。

同样、最强的人们的学习方法也广为流传。

和顶尖棋士一样地学习、使用一样的战法的话的确能够提升棋力。

但是最终还是比不上原创。

「…………」

天衣不甘地咬着嘴唇。

即使寻找在逻辑上反驳的话也找不到……最终只能回一句。

「……但是、输掉了啊」

「没错呢。果然还是输掉了呢」

过去是《睡美人》的母亲率直地点头赞同、

「但是呢?下出了比以前好的将棋啊!」

以爽朗的笑容这样说道。

然后睡美人、向迷惑的辛德拉温柔地说道。

「去找到吧。只属于你的必胜方法」

这样说完后、花立蓟换了说法再次重复相同的信息。

「找到只属于你的恋爱」

☗爱丽丝梦游仙境

「到底算什么啊!那个家伙!!」

从《睡美人》的房子出来,叫师父回去的途中,我压抑不住愤怒大叫着。

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不就是一个结了婚生了孩子、脑袋就秀逗成了花田的阿姨嘛!真的是、只是在浪费时间啊!自己不断说着了不起的话结果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爱』、『恋爱』……想想就生气!」

以鞋子的前面都要凹下去的势头、大力地踢着水泥墙壁。

居然有一瞬间憧憬那样脑髓的花田女……!

「将棋可是认真胜负的吧!?战斗中互相伤害是理所当然的吧!败者间互相安慰什么的,别开玩笑了!那样就能变强我才不信呢!」

但是真正生气的是、即使只有一瞬间也期待能够从《睡美人》那里得到有用的建议的自己。

太天真了。内心太弱小了。

「果然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呢!如同那家伙所说的、我要相信自己的研究。在第二局要用通过父亲的棋谱研究出来的成果……用角换的最新研究!」

「……我……」

直到刚才都默默地听着的雏鹤爱、胆怯地说道。

「那个……花立老师所说的、我能够明白一点点」

「哈!?明白什么?」

「因为我……因为憧憬师傅才开始下棋……进入研究会、成为女流棋士、随着憧憬的人和重要的人增加一点点地变强……」

「…………」

「我最努力的时候就是、想要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想要要为那个人做点什么的时候」

确实这个家伙因为想要成为八一的内弟子才在研修会考试中以空银子作为对手展现出惊人的力量。

通过Mynavi第一次预选也是为了让八一集中龙王防卫战。

「天酱、心中没有重要的人吗?没有想为那个人获胜和变得强大吗?」

「……没有哦。那种人」

「这样啊……原来这样啊……………………诶嘿嘿」

「……拜托。这有什么开心的?」

这样被你牵着走。总觉得有点不爽呢……。

「因、因为……如果天衣也喜欢师……的话……我是、绝对赢不了的……」

以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雏鹤爱坦率地说出内心的话。

「天酱是大小姐、非常可爱、长大的话绝对是个美人、将棋的才能也比我强很多……男人的话、大家肯定都会喜欢天酱这样的孩子……呜呜……」

「那个啊……」

实在感到无语。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不安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敢断言我是绝对不会喜欢谁的。我不认为会像你和那个金发小鬼一样喜欢那个笨蛋的。恋爱什么的别开玩笑了」

「我、我并没有在说师傅啊!?」

「我连师傅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天酱真是坏心眼……」

变得通红且扭扭捏捏雏鹤爱。

冷静下来的我、将凌乱的头发向上撩起、

指着公园的砂场说道。

「话说回来」

「你也很好奇吧。那个到底有哪里好啊?虽然我承认将棋很厉害」

「诶……?」

在那里是——在砂场中央只穿着内裤的八一、和头以下都用沙子埋着的睡美人的女儿一起用水桶不断舀着

沙子洗澡的样子。

「师、师傅!?你在公园的沙场干什么啊!?」

「这个吗?不对、是樱酱说想玩洗澡的游戏……用沙子洗澡……」

「樱酱、和哥哥、一起洗澡」

「那样独创的沙场游戏我可没有听说过哦!?为什么师父总是这么容易答应小女孩的要求呢!!」

从一个人离开的场所看到的那个样子、我都囔道。

「……不可能的。绝对」

☖鹤的报恩

站着这个旅店的我伴随着各种感慨嘟囔道。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回到这里呢」

北陆、女王战第二局的对局地。

大概半年前,我刚刚经历的、被载入史册的鏖战,其战场就在这里。

然后和那时一样,从大阪搭乘特急『雷鸟』到达的对局者一行人,在旅馆前得到了老板娘的亲自迎接。

「久等了」

过去听过无数次的问候、还是让人感觉恭敬且压倒性的骄傲。

没错。

第二局的对局场是、日本第一的温泉旅馆——『雏鹤』。

关系最深的我代表一行人、回答老板娘的问候。

「好久不见。请您承包这次离谱的日程中的对局、真的非常感谢」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板娘——爱的母亲挺起胸膛回答道。

「清滝一门是、是让女儿当弟子的一门。也就是嫁去的地方。那么这个『雏鹤』就等同于两个对局者的家一样。请好好好好休息、下出好的将棋」

老板娘向主角的天衣和师姐恭敬地低下头。

「「……」

两人都无声地表达感谢。她们向来就是这么冷淡、因此面带笑容的老板娘并不会让她们说出什么感谢的话。

最终、我看眼色继续说道。

「非常感谢。爱也一起来就好了……」

「没事。如果有女儿再次跨进这个家的门坎的时候的话、那只能是在这里举行自己的头衔战的时候。我和女儿直接见面也是为了定好了那个时间和内心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不久前、爱的父亲来大阪时就见面了……」

「是的。打破约定的丈夫正在地下反省、这次不能出来见大家。请大家原谅」

……地下?

虽然非常在意、但是这个旅馆地下会有什么东西实在太可怕了而不敢去问。是游戏中心吗?(立马装傻)

「那么,虽然大家已经很累了、但是在检视之前首先请大家

出席记着见面会和纪念摄影。各个宣传报社已经在会场集合了」

老板娘这样说完后、开始带领我们走着。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我们一门和将棋联盟都得到了巨大的帮助。拜托了八一。毫不开玩笑地讲,将棋界的未来可真的全靠你了」

这次也作为解说担当同行的清滝师傅,以及其认真的表情对我说道。

应该是、要将爱培养成女流头衔保持者这个意思吧。

「……这是当然。为了那个我会动手的」

「……不、如果你那么早动手的话会变成犯罪的哦?只有那个……你懂吗?」

「……?」

我和师傅一边偷偷地说着那样的话、一边跟着老板娘走着。

「这边请」

一迈进大厅?一样的场所——

「等一!?好……好厉害啊这个!?」

那里是无法想象的广阔的空间。

对着非常吃惊的我、老板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个吗?是本旅馆有名的『将棋博物馆』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等一下。

「与其说是将棋、不如说……」

是爱酱的美术馆。

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爱的照片、爱帮忙时藏起来的诘将棋的书、爱和我写的女流棋士资格申请书的原稿等等,就连那个时候使用的笔都放在玻璃盒子里整齐地展示着。为什么应该向联盟提交的原稿居然在这里好奇怪啊……。

「「…………」」

不久前集合在这里的记者们、也带着一副被丢到未知国度的美术馆的表情、感到不安似的互相靠在一起。

要说在那样的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展示物的话、果然是这个。

『女流棋士资格申请仪式的场景』

穿着白无垢的爱和穿着和服的我的照片用巨大的相框装饰起来。

在那旁边、仿佛是附带的感觉、展示着我和名人对局的照片和那时使用的盘驹。

「……在龙王战的决胜局都干了些什么……所以说啊……」

当时、清滝一门中只有天衣一个人不在场。她发出了从心底感到愕然的叹息。也是呢—。

顺带一提同样不在的晶小姐也没有参加这次的远征。

Mynavi第一次预选时也是这样、在天衣面临关键胜负时就无法待在身边。

从晶小姐收到了『豆馅点心』的LINE,回复了『了』。应该是至少买来金沢名点心这样的意思吧。大概在旅馆的特产街有吧。

然后说起师姐的话、在大概看了展示品一圈后、最后看到我的脸、

「………………切」

那个人刚才不是我当着我的面啧舌吧?

在那之后、从东京过来的关系者一行也稍微晚点和大家合流了、见面会和纪念摄影开始了。

开始了……、但是……。

「……非常地难以提问题……」

「……啊啊。无论问什么都一律回答『是的』『不是』……」

「……两个人的表情也完全没有变化……」

记者和摄影师的大家在悄悄地交换着那样的话、两对局者针锋相对、充满火药味。

在第一局因为大意违反规则输掉的天衣、保持看不到缝隙似的严肃的姿势还能理解。

但是平常的师姐在公开的场合为了完成作为女流头衔保持者的义务至少会亲切地笑着、在对局开始前就表现出敌意实在少见。

「那难道是因为认可天衣的能力吗……?」

然而、从宣传将棋的方面这么冷谈是个问题。

摄影师的一个人为了寻求帮助做出这样的要求。

「这边的小姐……是记录员吗?你也能一起进来吗?务必!」

「不必了。我是在修行中——」

拒绝困惑的记者的要求的记录人员是、是穿着和师姐一样制服的女子。

但是这边是高中的制服。

名字好像是……登龙花莲奖励会一级。

是个黝黑皮肤的健康的美少女。

是八丈岛在住的高中二年级学生。因为是关东所属所以我没有见过面、但是天衣在本战中打败了这个登龙小姐。

当时好像是奖励会二级、但是天衣还是出色地取胜了。

「哎呀呀不是挺好的嘛。不趁着能穿着制服拍照时候拍照、可是很可惜的哦?」

对坚决拒绝拍摄照片的登龙小姐、一位女性发出了开朗的声音。

是作大盘解说的助理而来的鹿路庭珠代女流二段。

「鹿、鹿路庭老师……这样我很困扰啊!」

「大家一起拍照吧」

因为鹿路庭小姐和登龙小姐的加入、这个场地一下子就变得华丽起来了。

这次两个对局者都在关西居住。

一般像这样在北陆进行对局的情况很少、所以能够预料到在前夜祭和大盘解说会时将棋粉丝会蜂拥而至。

为此将棋联盟也会采取『认真的措施』。

特地从关东派遣将来有前途的女性奖励会员担当记录员、超人气女流棋士担当听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然后分派过来作为这样超级注目的女王战的中立的立会人的是——

「呀啊!是我哦!!」

山刀伐尽八段。

确定留在A级的《两刀使》踩着情绪高涨的步伐意气洋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原来如此这个人的话是绝对中立的。是绝地不会偏袒女流棋士的。对男性棋士或许会。

「对不起呢八一君?因为好久没穿过和服了、所以准备花了点时间稍微迟到了。对不起呢?」

「这样啊」

「马上把和服脱掉也是可以的哦?」

「这样啊」

我不对上视线淡淡地回答道。

最近、稍稍弄懂了一点和这个人打交道的方式。

过度的反应会让对方感到开心,所以这种应对方法才是正解。强烈推荐。

「山刀伐君!别来无恙」

但是不明白那个的清滝师傅自投罗王。

「突然的委托也毫不在乎的接受下来……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清滝道场的讲师也答应了、甚至为了弟子和孙弟子担当立会人……」

「那样的……请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我和清滝老师不是好朋友吗」

山刀伐先生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

「我一直觉得我和清滝一门的大家都是一个被窝的兄弟。无论怎样变态的要求我也会马上过来的哦!」

「噢……噢噢?虽然听不惯你的表达方式,但我感到很开心」

在我们跨服聊天时,见面会也在继续。

最初气氛完全不高涨、但是现在也能听得到笑声了。

一手承担实质的大规模宣传对应、让现场气氛高涨的是、鹿路庭小姐。

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还能理解、但是那么完美地完成、果然是那句话啊。

「珠代君也变得可靠了啊」

鹿路庭小姐实际上的师傅是山刀伐先生。他正温柔地看着闯入弥漫着险恶的空气的两个对局者之间,让气氛高涨起来的得意门生(?)

「刚从沼津出来的时候、就像那里的登龙小姐一样怕生呢」

「实在是无法想象啊现在已经这么优秀了」

纯真的鹿路庭小姐……好像很赞啊。

稍微想象了一下,对局中的她被自己现在拿来当做武器的巨乳困扰的样子……啊啊——

「话说回来虽然我和夜叉神天衣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不仅是将棋很强貌似人气也相当高呢?」

「没错呢。天衣在第一次预选时也因为个人的赞助数创造了新的记录、已经有相当多的粉丝了」

「珠代君即使现在喝醉酒也在说那时的牢骚哦。『无论将棋还是人气都输给小学生的我已经是老婆婆了好想死』」

「鹿、鹿路庭小姐……还耿耿于怀吗」

以前绝对优势的人气第一的女流棋士是鹿路庭小姐。

那个在师姐登场后掉落到压倒性的第二。

即使那样因为师姐是奖励会员所以在将棋活动的登场机会很少、在女流棋士中也还是鹿路庭小姐的小姐是压倒性的……但是在爱和天衣登场后一下子掉出了前三名之外。

虽然因为职业的秉性而开朗地待人、但是所想的一定是那个。

不仅仅是将棋、无论是什么都不想输。

那就是名为棋士的这种生物。

「好啦—两个人都开心地笑笑。难得都这么可爱请

给宣传的大家笑一个好吗?

「「…………」」

天衣继续保持沉默、师姐甚至轻蔑地看向那边、即使那样鹿路庭小姐也完全没有胆怯。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职业啊……。

在那之后的前夜祭中、鹿路庭小姐爽朗的声音也在不断回响着。

☗美女与野兽

第二天。

女王战第二局以天衣的先手拉开帷幕。

「北陆的大家—!我回来了——!!」

中午之后开始的大盘解说会是鹿路庭小姐的个人舞台。

穿着胸前大胆剪裁吊肩的连衣裙这样的性感服装、北陆的将棋粉丝的大家也超级开心。我?当然超级开心哦。

「太棒了!」「我喜欢你!!请和我结婚!!」

『谢谢大家 但是对不起呢? 因为我是要和将棋结婚的所以不能和你们结婚!!』

咚!!会场沸腾起来了。用毒舌和自由奔放的话语捉弄客人,只有鹿路庭小姐能做到。

无论穿着还是讲话从最初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油门全开——

是因为重要的将棋已经早早地结束了。

虽然先手的天衣从拿手的角交换开始就积极地组织攻势、但是准备好的棋步扑空了、被师姐准确地看穿化解。

结果、才到午饭休息的时候,在职业棋士看来胜负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关注的不是将棋的内容、而是什么时候天衣投降而已。

正因如此鹿路庭小姐才拼命让气氛高涨。

将棋的解说早早地结束掉、立会人的山刀伐先生和解说着的清滝师傅和我轮流在舞台上展开爆笑的闲。谈。然后我自己一次都没有从舞台下来过持续工作着。

不断地写着签名彩纸、猜拳大会(因为棋局没有进展所以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猜谜游戏)进行了好多次不断发放纪念品。

使用笑容、握手和女流棋士的秘密等武器、让客人一刻也不会感到腻烦。不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即使是男性的职业棋士、能让大盘解说会气氛如此高涨的人也不存在。不对、不如说或许正因为对活动重视的女流棋士才能做到的绝技。再次感觉到鹿路庭小姐之所以是人气女流棋士、是因为比起外貌和将棋的本领更加厉害的服务精神和责任感。

目睹职业的技艺和毅力、我甚至有些感动。

她向并排站在大盘解说台上的我这样说道——

『不不。这很普通哦』

鹿路庭小姐是理所应当的表情。

『只要是银子酱登场的头衔战的大盘解说会、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服务的话、气氛就不会再高涨了呢』

『?』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虽然今天偶尔将棋的内容是那个而已、但是正因为大人气的师姐登场才会聚集了这么多的客人……。

啊呀、不中断谈话可不行。我改变话题说道。

『话说回来鹿路庭小姐也和空女王对局过呢?在那样的鹿路庭小姐看来、对女王的印象怎么样?』

『嗯……要怎么说才能表达出来了呢?要用一句话来表达的话——』

『要表达的话?』

『HP锁定在9999不会减少的BOSS』

『…………哈啊?』

『你看、在RPG中不是也偶尔有的吗。无论怎么样做都无法战胜的敌人。明明能看得到造成了伤害但是完全看不到HP减少的无敌角色』

『原来……如此?』

棋士基本都喜欢游戏。

那不仅仅是桌游、普通的电视游戏也会玩。自由的时间也很多导致非常沉迷、尝试、错误、改正的攻略法又特别符合棋士们的胃口,所以每每在大会上进入前列。

最近有播放棋士玩游戏那样的网络节目、鹿路庭小姐也确实参加了。

我想一定是朝着这样方向的话题进行……但是谈话的内容、远比我想的要严肃。

『我呢?以女流棋士做对手的话、即使是头衔保持者也有着拿下一局的自信。下三局的话能拿下一局。因为这不就是名为将棋的游戏吗』

『嘛啊是呢』

『但是银子酱是不同的哦。连一局都无法拿下。连给予她伤害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这边无论重复任何必杀技也完全没有伤害、而且对方普通攻击就是9999。防御魔法也无效化的感觉。这样子怎么能够赢?话说这样游戏平衡也太奇怪了呢?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但是……祭神女流帝位又怎么样……』

『我觉得雷酱下快棋的才能也是绝对出众的、但是胜负只靠那部分是无法决定的。所以胜率才没有那么高吧?那个孩子守备力是零、HP也很低。虽然速度和攻击力很可怕。』

『师……也就是说空女王防御力和HP都很高吗?』

『十五岁就是奖励会三段、在男孩子中也不是一般地有前途。所以女流棋士大家都放弃了。空银子是和自己不同的人种。所以赢不了也是没办法的。快点给我成为职业棋士』

鹿路庭小姐的语气是冷静的。

不是瞄准评价、用这个场合的气势来说出口。

将一直抱有的想法说出来。

『银子酱的将棋啊、看着只有痛苦。感到疲惫不堪哦。我觉得那个孩子之后也会一直君临在我们之上。那么学习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因为无论怎么努力,结果不止是赢不了,就连擦伤她都做不到嘛』

『………………』

『我直说了吧、现在的女流棋界停滞不前。即使决定胜败的胜负基本不是无聊的东西、即使下出多么好的将棋、都会被说「反正比空银子要弱吧?」。在女流棋界所谓将棋是最后肯定是空银子获胜的游戏。看着那样的东西才觉得无聊吧?』

朝着观众席鹿路庭小姐这样呼喊道。

『等、等一下鹿路庭小姐!?无聊什么的、那样粗暴的——』

蜂拥而至的客人应该大半都是师姐的粉丝。《浪速的白雪姬》被那样轻蔑地说的话不会受到顶撞吗……!?

但是眼前是我预想之外的反应。

大家拍起手来。

『………………』

我说不出话。明明不得不笑着把这段话蒙混过去、明明不得不继续说话、但是却说不出口。

不敢相信、在这里的难道不是师姐的粉丝吗?

不对、但是……。

确实今天的将棋也在中盘就已经结束了。期待激战而聚集的将棋粉丝现在也的确感到『无聊』。

然后师姐自从在小学生时出场女流棋战以来、没有输过女流棋士。连那个名人胜率都只是七成那么强。即使全盛期也是八成多一点。也就是五回中会输掉一回。即使是在头衔战中,直接夺取和防卫的情况也不是很多。

【指连胜数盘拿下比赛】

师姐是——五十五局无败。

而且那基本都是完胜谱。

今天的将棋无聊不是偶然。今天的大盘解说会气氛不高不是偶然。

一直都是这样。

连热心的粉丝都对师姐的胜利感到厌倦……。

不不!现在不是考虑那样的事情的场合。不继续说话的话!

『那么、那么挑战者怎么样!?鹿路庭小姐也和天衣对局过呢?棋风之类的……有什么感觉吗?』

『夜叉神天衣小姐……怎么样吗?什么?嗯…………很有趣?』

『很有趣?将棋吗?』

『很傲慢、是个无论将棋还是性格都不像小孩子的、说实话十分让人讨厌的后辈。但是总觉得很在意呢。那个孩子的将棋里有什么东西。因为十分在意那个、在之后她也一直继续下将棋』

鹿路庭小姐这样说完、说出个意外的名字。

『记录员的花莲酱、她也注意到了吧』

『登龙小姐也……?』

『在本战输给夜叉神小姐时、我听说气的脸发青站都站不起来。嘛啊奖励会二级输给还不是女流棋士的研修生的话、那当然会受到打击吧』

『……是呢』

『但是那个花莲酱特意申请参加女流头衔战的记录。居然不只是为了银子酱』

『申请?』

『我听到了哦』

很意外。

记录员对奖励会员来说基本是义务、无论什么记录都是从三段开始挑选。所以有级着是申请者的少有的的东西……担当长时间的对局、并没有那么能学习的女流的对局。至少也是关西的奖励会。关东难道不同吗?

这样说道……我想起一件事问道。

『话说鹿路庭小姐也主动

承担本战准决胜的记录员对吧?那个是为了什么?』

『因为能够学习。来采访的记者很多、只是坐在记录席就能引人注目超幸运。将棋也超级有趣哦。以那个月夜见坂小姐作对手后手采取角头步呢。在棋盘旁边看也感到非常激动』

确实那局将棋天衣下得相当出色。

集中精神战斗到之后全身发热,在回去的新干线上居然睡着了……看到那盘将棋的我、开始相信天衣成为挑战者的可能性。

不。

连战胜师姐的可能性也——

『那天即使担当记录员、也会开心到忘记时间。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话就只有痛苦…………啊、下了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经常看脚下的显示器的鹿路庭小姐、最早注意到了天衣的棋。

至今为止继续保持居玉的天衣、在这里第一次移动了玉。

但是那不是为了坚持。

『是开始做型呢』

正如鹿路庭小姐所说的那样、数手之后天衣认输了。

☖天邪鬼

第二局我也输了。下得很糟糕。

使用父亲的棋子、想象父亲的棋风而研究的将棋、对空银子完全不仅不起作用、反而成为了失败的原因。

「…………」

结束后要换和服,我回到休息室。

因为和服是由吴衣店帮忙管理的、所以脱下后就这样卷成团放进行李箱寄过去就可以了。

但是即使想解开带子、因为不甘和愤怒而不断颤抖的手、不能很好地解开──

「啊!这个……!!」我已经干脆要把它撕开的那个时候。

「不可以的哦」

从房间的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我停下了手。

在那里的是、这个旅馆的老板娘──雏鹤爱的母亲。

「乱动反而会变得很痛苦。让我帮你脱下来吧」

「…………」

坦白地说、现在想一个人呆着。谁的手都不想藉助。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换不了衣服。

将我的沉默理解为肯定,老板娘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熟练地开始解开带子。

「很痛苦吧、我马上让你舒服」

「没什么……」

地逞强的说道。穿着和服的对局、因为压住胸口真的很痛苦。而且也必注意到袖子、所以没能集中到对局上精神上也很痛苦。

……虽然不能成为输掉的借口……。

「我从女儿那里经常听说你的事情」

「……反正是坏话吧?」

「不是。她说『有个很厉害的孩子』」

「……但是、我输掉了」

「是呢」

没有说些安慰的话语、老板娘一边移动着手一边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女儿说的强大可不是这样的东西」

「……?」

「有个和自己一样年纪叫夜叉神天衣的女孩子。同样叫做『ai』师傅也一样。但是和向很多人撒娇的自己不同、那个孩子只靠一个人在不断地战斗着、她很羡慕那样的强大……」

「那么、你是来同情没有父母的我吗?」

「就像女儿说的那样的孩子呢」

老板娘看着我的脸微笑着。

和蔼的语气让人感觉不是「老板娘」、而是「母亲」、只是一瞬间、想象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虽然被当成孩子有点生气……但是我没有抵抗、就这样一直让她把衣服脱到最后。

「真的辛苦了。之后都交给我来处理,请你赶紧去局后宴会吧」

重新变成老板娘的雏鹤爱的母亲恭敬地鞠躬后慰劳道。

「……谢谢」

说了感谢后、我换回洋服。

─……母亲、吗?。

和我的母亲完全不同。但是……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也会像那样帮我把和服脱去吧?

不可以。

──在想这些事情、就是输掉后内心懦弱的证据啊……。

番胜负还没有结束。在宴会座位上必须要保持平静的表情。绝对不能让人看到懦弱的一面。

我在洗脸台洗脸并整理内心和表情。

然后走出休息室,──在那里、有个穿着制服的女人站在那里。

「啊……!?」

一瞬间认为是空银子、马上做好准备。

但是不一样。头发也很黑、晒黑的皮肤和「白雪姬」的苍白的皮肤明显不一样。

那是已经换好高中制服的、另一名奖励会员。

「你……」

因为冷不防地出现,并不能一下子说出她的名字。

是今天的记录员。

这是我在正式比赛第一场中打败的对手。好像是……没错、登龙花莲。

「我很尊敬空老师」

那个家伙突然开始说话。

「虽然空老师比我小、但是我发自心底的尊敬和那个无关。那个人所做的事和今后要做的事情对我们奖励女性会员来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伟业。而且我不想看到奖励会有段者输给女流女流棋士的样子、我觉得不可能输的。原本女流棋士和奖励会三段平手下棋就很奇怪。所以即使你三连败了也丝毫没有关系。但是──」

压抑着感情以平淡的声音、登龙继续说道。

「我只说一句话。你打算下那个垃圾的定迹将棋到什么时候」

「啊……!」

「今天的将棋也完全像业余的一样呢。嘛啊女流棋士说到底也只是业余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在那个女流棋士的对局中我们奖励会员也作为记录员出场。我做记录员是为了让输给业余的小学生的不甘刻印在自己的内心中、但是无法拿来学习的将棋什么的只是累赘」

这是我活到现在为止、最不甘的话。

让我感觉不仅是我、作为业余名人喜欢着将棋的父亲也受到了鄙视。最重要的是……对不能反驳的自己的无力感到气愤。

「我只想说这个」

背着背包的奖励会会员对我说「辛苦了。先告辞了」后、深深地低下了头、然后头也不回马上就走出了旅馆。

我虽然感到不甘、但是只是站在那里。

「奇怪!?花莲酱你已经要回去了吗?一个人吗?」

「有搭船的时间、辛苦了鹿路庭老师」

「船……打算一个人回去八丈岛吗!?现在吗!?”

「如果在夜晚搭乘从东京湾开出的船的话、刚好早上就能回到岛上」

「都说了,就算是那样女孩子在这么晚的时间一个人、绝对不行!等我一下我把你送到东京吧」

我从远处听着这样的谈话。

「…………」

被一个人剩在那个地方的我咬着嘴唇忍受着不甘。拼命地忍受着感情的巨大波浪对心灵的动摇。

然后、波浪退去后、像要再次呼吸似的张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该怎么说呢……」

出生以来第一次、真的不明白。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赢。

而是不知道该下怎样的将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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