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波莱特·拿破仑来说。
《万象之乐园》这一新战场与原先世界的并无多大差别。
召唤波莱特的,以各种各样的兽类为祖先的种类混在一起,有着比其他种族更多种多样的外貌特征与种族特性。
但是,这对她来说毫无关系。
有魔法也好,长着尾巴与兽耳也罢。
说到底他们都是有着理性与感情的『人』。
只要是『人』,便可轻易使其服从,操纵之——。
来到这个世界具备的【不存在不可能】这一《伟能》也支持着她的思想。
像这样随心所欲在暗中活跃,不断参加《英雄战争》的波莱特,以声名显赫的《英雄》为对手取得了优异战果。
无论是何等传说中的《英雄》,或是单纯比拼力量到底还是赢不了的对手。
只要无法超乎预料便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一切如她所想。所愿。
然后『拿破仑』终将掌握整个异世界——
对这么想的她来说,这事态是第一次超乎预料。
「——向宣战?」
身为召唤者与联络系的巫女困惑地如此传达,听完波莱特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是,正式传达的宣告吗?」
「是的……今早这样的内容……通过《大誓约魔法》传到埃多拉斯大人手上」「」「」「」「」「今早……」
「埃多拉斯大人对申请《英雄战争》这件事,那个,非常的震怒所以当即想承诺……」
「所以你阻止了他,‘真的是否接受’而来寻求我的意见吗?」
「是,是的……恕我失礼现《誓约者》的埃多拉斯大人有着[猫枫种]的弱点,处事过于感情化,躐等躁进……」
「前《誓约者》的特里希娜大人则是深思熟虑。——说起来特里希娜大人是[狐莲种]吧?」
「啊——不,不是,并不是这意思……」
看到少女尴尬地遮掩,波莱特内心苦笑。
有着犬、猫、狐、兔、羊特征的[犬樱] [猫枫] [狐莲] [兔兰] [羊杏]这五种。
出身世界相同的生物,以他们为祖先的各为其主,出任各自独立领地的领主,轮流担当的代表。
当然五种族之间也有着对立与好恶,这样的交流很是常见。
同个国家中语言与种类、文化风俗不同派生的派阀与集团。
这种事似乎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当然,正因为相同波莱特才更容易操纵。
「——无须担心。我也是这么想的。埃多拉斯稍微思虑不足却过于好战了」
「是,是呢……!」
没错——所以很容易利用。
考虑到冷静的人被感情驱使的可能性,还是稍加挑拨便能诱导其按照自己想的行动的感情用事的人更好玩安全。
「拿破仑大人也是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安心地抚了抚胸口的少女‘咻咻’地摆动尾巴示好。
瞥了瞥易懂的少女,波莱特考虑起难以看穿的敌人。
自波莱特单独闯进特斯特过去还不到一天。
便发生了不是提起,而是发起《英雄战争》的不可思议的事态。
「那个,但是,是怎么回事呢?我认为无法使用魔法的——外行人是不可能赢过我们。但那边为何会发起《英雄战争》……」
身为巫女的少女颤动着狐耳露出打从心底感到不明所以的表情。
想当然。
虽然由于《英雄战争》的规定变得不可能,假设全世界中的奋起,得到一〇〇倍以上的兵力,也不可能赢。
因此才会选择隶属于其他种族的道路。
连兵力都比不上、只算是团体的发起战争本身便可说是自杀行为。
但是。
「恐怕是为了使这边的替身《誓约者》无效化吧」
「欸?」
「不用说本来的《誓约者》就是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但她只是对外作出建国宣言的人,也就是说没有对外的信用,因此便有了制造替身的破绽——」
通过由发起《英雄战争》,做出对外的实绩。
接受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这一的《誓约者》通过《大誓约魔法》发起的《英雄战争》的挑战,便不得不承认她作为的《誓约者》的立场。
「一旦认可的话,便无法再使用替身代替《誓约者》了」
「原——原来如此」
一边瞥着一直点头的巫女,波莱特一边确认纸片上写着的《英雄战争》的内容。
「嘛啊替身《誓约者》原本是用来逼迫他们接受《英雄战争》而准备的,对方为了回避而主动发起挑战倒是本末倒置了」
「确实……压倒性的战力差依然不变」
「嗯。从这内容看来无论重复多少次《英雄战争》赢的都会是我们」
这次提出的《英雄战争》的胜利条件并不是讨伐《英雄》,而是抵达特定地点。
具体就是『从《英雄战争》开始到日落抵达特斯特城的领主的房间便是的胜利,守住的话便是的胜利』。
在通常的『《英雄》讨伐战』中,没有《伟能》的礼司是压倒性的不利。当然,直至哪边的兵力全灭的『歼灭战』或,互相夺取领土的『攻防战』除外,可以推测是无可奈何之下做出的选择。
「这种程度的条件完全不值一提」
追加的条件有两个。
一个是『禁止直接的暴力行为』,大概是为了尽可能削弱拥有肉体强化魔法体系的的力量吧,不过以原本就有着显著身体能力差的为对手基本没问题。
不如说不能使用魔法的如此一来便失去了攻击手段。
「反正要这样更希望干脆说禁止使用魔法的说」
「这……实在是」
「嘛啊或许是想到这么极端的条件不会被接受吧」
实际上现《誓约者》的埃多拉斯肯定会激昂地立即接受吧。
禁止使用魔法的话,至少波莱特制定的作战的其中之一便废了。
虽然这样一来会很麻烦——但反过来说对方没掌握到这种情报。
「非要说就是另一个条件,『将从特斯特到联合国首都雷德拉作为战场』。这个条件才是问题所在」
「……?战场的指定是《英雄战争》的惯例吧」
「特斯特攻城战,战场为何有必要包含雷德拉呢?」
「啊……难,难道要攻入这里——」
「一般确实会这么想」
「哈?」
「明明是特斯特攻城战却将雷德拉划入战场,也就是说有奇袭雷德拉的可能性。有可能性的话,就不得不跟你想的那般分割防备人数。那么攻城战的调动兵力自然被削减了。——然后,此次敌人的胜利条件是什么呢?」
「…………时间充裕的固守城池」
「攻破城池必要的是数量。正中靶心了呢」
对着一一推理的波莱特,少女睁大了眼睛。
「厉,厉害……也就是说这条件是为了转移攻城战的注意力」
「即使对方有攻入我方的可能性,本来也就没必要增强防卫。普通的对手先不说,因为对手是」
「确,确实……」
「人对战争有着未知的恐惧。也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一不安在作祟,但连无谓的东西都抱持恐惧真是愚蠢呢」
看着目瞪口呆的少女,波雷特露出文雅的微笑。
「你的嘴巴还没闭上哦?」
「——e,失,失礼了」
脸颊赤红,羞涩地捂住嘴巴的少女说道。
「话,话说回来……对面的《英雄》没有《命运力》,相对的似乎很会耍花招呢。是因为没有《命运力》才转成策士吗」
对着‘当然说到底还是不及拿破仑大人’如是追加说道的少女。
波莱特笑道。
「这可不一定呢」
「……欸?」
「啊啊没什么。策士这一点确实没错」
动脑动嘴,使状况如预想的那般的类型。
所以,不对的是——说到底还是不及拿破仑这一部分。
即使是在历史上不留痕迹的,操纵拿破仑·波拿巴这一人类的波莱特·波拿巴,也不得不警戒他这人。
不,亦或是——
「拿破仑大人?」
「——不,没什么。不管怎么说,没必要担心呢」
「那么……!」
「嗯,接受吧。对方的条件」
听到波莱特这句话,巫女明显安心了。
恐怕她——很了解的常胜《英雄》拿破仑,所以此次的战争也如字面意思那般轻松。
波莱特自身的想法则截然相反。
《英雄》崩食礼司。
只要有他在,此次的战争便肯定会发生什么。
至少波莱特确信。
但是这确信不与他实际交谈便不清楚。
所以无法向的其他人说明。
只能当做仅仅是『愚蠢的的自暴自弃的行动』来处理。
鲁莽率兵,与不知根底的敌人作对。
思考至此,她忽然注意到,
——如果。
如果这也是他的策略呢?
兴奋得身体颤抖的波莱特,向旁边的巫女露出令人惊讶的凄绝笑容。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将真心话,陶然地如是自言自语。
◇◆◇
这一新国家发起的《英雄战争》。
其火线静静地点燃。
空中展开魔法阵的同时。
大吼的拿破仑军一齐冲入特斯特领内。
一般来说,不是通过整齐的街道,而是没有敌人的陷阱与埋伏的森林,但对手是。
即使被袭击,只要在被干掉之前先做掉对方就行了。
悠然的以最快速度通过街道的他们,不久终于开始渐渐察觉到违和感。
「怎么回事?什么反应都没有哦?」「根本没有人的气息」「怎么搞的?」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跳开,反杀就行——如是扬言的他们也,对什么反应都没有感到意外。
不知所措,迷惑,渐渐放缓步伐——
「不必惊慌!」
《英雄》的话语取回了士气。
骑在马上,从较高位置俯视着的『拿破仑』,站在先头,伸出左手大声说道。
「诸君早已无数次击破其他种族的勇者们。以无法使用魔法的劣等种族为对手有何畏惧?吾等势不可挡!前进前进前进!胜利就在眼前!!」
「喔——喔喔喔!」「跟着《英雄》冲!」「击溃他们!!」
伴随着一阵呐喊,在街道上奔驰的速度加快了。
「——看来好好传达了呢」
在其,后方。
慢慢跟着士兵们的马车中,听到勇猛的士兵们的声音,波莱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向虚空低语道。
「多亏了你呢」
对着自言自语般的话语,出现了回应。
“——不,不是”
如同在耳边私语般的声音。
波莱特知道,这声音是经远在雷德拉城待机的巫女发出的。
“我只是按照拿破仑大人说的传达而已……”
她使用的是,让对象的声音拥有指向性,使相互传达成为可能的共有魔法。
要是没有这个给替身的指示会变得稍加麻烦吧。
「啊啦真是谦逊。多亏了你是事实」
“是,是……但是,那个——”
「“为何这次特意与士兵们同行呢。明明平时只是事先配合多个时机给出指示而不会同行”——是吗?」
“——”
对她被说中要害而倒吸凉气的反应,波莱特微笑着想道。
她真是太好懂了。
「很简单。这次与平时不同」
“欸……但那是”
「“以这种弱者为对手更享受吗?”——不,这种场合中无关强弱。战场上,要抓住胜利这一荣光,既不是强者也不是杰出之人,而是相信自己的人」
这就是,拿破仑·波拿巴的,不是波莱特·波拿巴这一取得世界霸权的人类的经验准则。
按着胸口,她堂堂正正说道。
「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相信自己。而我的想法就是,这场《英雄战争》中,不该像平时那般在雷德拉的自室中一边喝着茶一边任由远方的战场如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而是自己参战并直接发出指示」
再次的沉默,困惑比之前更强烈了。
似乎对其反应一清二楚,波莱特尽量平静地说道。
「当然,并不是只凭直觉行动哟?而是更加明确的——啊,正好开始了呢」
波莱特听到外面传来与至今为止截然不同的喧嚣,眯起眼睛。
“开始了,是吗?”
「嗯。如此一来我来这里的意义也就出现了」
说着叫住马车并走了出来的波莱特,在为了此时而精选的士兵的陪伴下,向虚空说道。
「来,接下来也——给我工作吧」(死鱼:果然有奸情)
◇◆◇
异变突如其来。
以最短距离行进的拿破仑军。在先头奔跑的士兵们突然捂住眼鼻耳,停住了步伐。
有的止不住流眼泪,有的鼻腔灼痛,有的如同脑袋被敲了般倒伏在地。
各式各样的症状。
所有人都是同样症状倒还能查明原因。
但是,面对如同随机般因为各种原因而痛苦的他们,无事的士兵们大大的困惑了。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看起来很痛苦……」「敌人在哪里!?」
「难道是——的魔法?」
擅长作用于知觉的[认知魔法]。
特斯特原本是的领地,现在作出独立宣言的虽说是[劣血种],但听闻一半是的王家之血。
表面上装作厌恶[劣血种],暗中却偷偷联系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有魔法的话敌人不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
然后,考虑到提出的条件没有『禁止魔法』也是为了这一点——
「诸君冷静点」
声音,沉闷地回响着。
坐在马上的『拿破仑』冷静说道。
「仔细看看周围。认知魔法也是有效果范围的,也就是说,使用者有必要接近——但哪里有的影子?」
好几次进行确认,并没有的影子。
「如此一来,这现象的答案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自然现象。正确来说,是人为引起的自然现象」
“——人为引起的自然现象?”
听到身为巫女的少女不经意的反问,波莱特笑道。
「虽然是矛盾的说法,但也只能这么说了。破开茂密森林做出的道路,从前方耸立的高山吹下来的山风,从特斯特流向雷德拉。也就是说——」
「从上风位的特斯特流下来的毒气,全部袭向了我们」
听到『拿破仑』的话,的士兵们躁动起来。
「毒,毒气……?」「不是吧……」「但是,如此一想这种惨状也能理解了」
「要点就是,通常注意不到的东西以及利用了自然现象」
“通常注意不到的东西是……”
「拥有比其他种族更敏锐的感觉——换言之,对于特化特定五感的生物非常有效。利用自然现象完全是人为造成的以及也有可能是上了『暴力禁止』这一条件的当」
不管什么军队走在先头的都是被称为侦察兵的,主收集情报的士兵。
收集情报必要的是眼、鼻、耳——也就是说肯定会让知觉特化系的种类走在前面。
只有他们出现了症状,而且痛苦的地方各不相同正是因为他们擅长的感觉不同。
「虽然是相当不错的一手,不过对手击溃眼鼻耳的话——」
「——那就用脚罢了」
听到『拿破仑』这句话,一个少女兵上前。
先前站在波莱特身旁的少女,瞥了瞥后退的特化五感的侦察兵,摇了摇作为特征的兔耳全力冲了出去。
故意冒着单独先行的风险,让长于脚力的[兔兰种]探路。
其理由是。
「击溃眼鼻耳之后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冲锋的兔耳少女脚下突然一塌。
「陷阱」
实在是太突然的陷阱。
脚底踩空的少女,从巨大的陷阱中跃起——没有落下去。
事前从波莱特那里得知或许会设置的陷阱的详细形状,少女明白的瞬间一跃而起,千钧一发从危机中逃脱。
接着再次冲刺的少女接连触发陷阱,并完美地回避。
“——好厉害”
对着感叹的巫女的少女,波莱特露出清爽的微笑。
「陷阱发动过一次便结束。事前知道情报,是比什么都强力的武器。而这武器也是用过便废的多余物」
“……难道,是为了这个”
波莱特与拿破仑军同行的理由。
是为了站在现场可以作出更加紧密的指示,从而看穿计谋。
「事先知道情报,也适用于那一位。实际上,也如那一位想的那般完美击溃了眼鼻耳。所以——」
既是情报者之间的战斗,分出胜负便是其计谋。
「——看。知道对手的手段便无所畏惧。来,少女开辟了道路!勇者们冲啊!!」
让『拿破仑』说出鼓舞的话语的同时,波莱特将进行过特别教育的[兔兰种]、[犬樱种]、[猫枫种]、[羊杏种]恰当绝妙地投入,徐徐拔除张开的好几重的陷阱。
果然『禁止直接的暴力行为』这一条件是为了使用陷阱。
一晚上便准备好这些只能表示惊叹了,反过来说也就这样。
「果然,知道后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因为是操纵、支配人的波莱特,不让人类相互争斗,而是只用陷阱应对虽是不错的一手,但不是最好。
最好的是,与超乎她意料的人直接对峙。
——所以。
「真想快点——快点直接与
您对峙呢,礼司大人」
波莱特这么嘀咕的同时。
拿破仑军终于抵达特斯特城。
◇◆◇
城内奇妙的一片寂静。
诚然不可能像途中那样没有配置人手,那么的人们应该是屏息潜伏着吧。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对于突破众多陷阱,气势汹汹的们来说似乎不成问题。
正因为不成问题,其中才有机可趁。
「唔喔喔喔喔!」「到这里就是我们的主场(胜利)了!」「无视杂鱼前进前进前进!」
早已是城门大开、冲入城内的现状,无论何种手段都迟了。
看着以压倒性的气势辟开道路、攻入城内的他们,波莱特也缓缓地步入城内。
城内几乎没剩下人。
留下来的也只有佣人,她们只是怯怯地围在一起远远望着士兵们的行进,完全没有做出任何阻碍。
当然,直接的暴力被禁止了,凭武力什么都做不到,不过这边也是一样。筑成人墙,构筑路障,本应有可做的事。
名副其实,似乎习惯被奴役,完全不反抗。
眺望着这样的他们,波莱特穿过仅仅一天前才走过的过道——终于来到那里。
「……啊啦啊啦」
『领主之间』也没有期望的敌人在。
只有疑是亲信的少数人留了下来,他们也毫不抵抗地放任入侵。
然后。
拿破仑·波拿巴
「「唔喔喔喔喔!」」
顺利达成胜利条件,士兵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而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不是成就感而是不爽。
「——这种程度,而已」
确实。
波莱特自身也不是没想过这一手。
原本特斯特就是从那里夺过来的。
将其非法占有迟早被击溃。
所以在这里作出的只是的建国宣言。
只要作出宣言,世界之中便存在——。只要能够聚集百分之几的人数,作为抵抗势力的体裁也就完整了。
这个目的实现的如今,也就没必要拘泥于特斯特领地。
也就是说他们这是——
「为了逃跑争取时间」
的《誓约者》与《英雄》。
为了让他们逃走,这里的人才故意留了下来吧。
虽然这作为策略也不错。
「……真是无聊」
老实说很败兴。
是波莱特高估对方了吧。
明明以为他会更加优秀,能够超乎自己的预料——
这么想的时候。
“拿——拿破仑大人!!”
突然的声音。
慌乱的巫女少女告知的,正是超乎预料的事情。
“就,就在刚才——向屈服了!!”
◇◆◇
遭遇难以置信的事态时,人会停止思考。
正因如此即使是预想到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的波莱特。
「…………什么时候……用的什么办法?」
如是嘀咕,便是全力了。
“不是那么复杂哦”
突然间听到的声音,不是熟悉的巫女少女的声音。
调侃的口气。
更重要的是,能够创造这种状况的唯一的人类。
「崩食礼司……!」
的《英雄》。
嘀咕着的波莱特,因接连冒出的疑问而奋力思考。
这个世界种族间的争斗都以《英雄战争》解决。
与个人的契约不同,种族全体的契约只有这个手段。
所以为了让屈服于只能通过《英雄战争》。
然后《英雄战争》的开始必然在上空告知。
就波莱特的确认来说丝毫没有这种痕迹。
尽管如此,巫女少女还是说了屈服于。
到底,是怎样——
“喂喂《英雄战争》不是军与军、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东西吧”
……《英雄战争》不是军与军、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东西?
被给予的单词,为波莱特的思考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英雄战争》中战斗的既不是军人,也不是种族这种多数概念。
《英雄战争》中战斗的是——『个人』。
这么理解的瞬间。
睁大了眼睛。
「——难道」
“没有《英雄战争》中不能直接跟《誓约者》进行【一决胜负】的规则吧?”
礼司闯进了御座之间,与埃多拉斯直接【一决胜负】?
赌上《誓约者》的权限。
「怎么可能……!」
对着不禁否认的波莱特,礼司笑道。
“这句话也送给御宅的《誓约者》先生怎样?”
无论数量还是力量都压倒性的在之上。
所以认为把卷进《英雄战争》就好了。
在这种意义上彻底侮蔑,无论何种威胁或挑拨都不理解,有架就干的埃多拉斯是最合适的《誓约者》——。
“呀~我输了性命任你处置,你输了就把《誓约者》的权限给我哦?然后详细内容也不听就接受【一决胜负】真是帮大忙了呢~”
对着诙谐说道的礼司,波莱特低沉低语。
「……是你唆使他这么回答的吧?」
“鬼知道?——嘛,不过觉得被发起《英雄战争》是种屈辱的家伙,被的《英雄》当面挑战【一决胜负】——肯定会接受呢”
咬住嘴唇。
《誓约者》持有的权限——《英雄战争》的开战权。
这权限被敌人夺走也就意味着,无论是何种不利的《英雄战争》,都无权拒绝。
极端来说,即使被挑战禁止魔法,这边一人而对面一〇〇〇人这种绝对赢不了的《英雄战争》,也只能接受。
即是说——礼司无视眼前的《英雄战争》,通过使持有《英雄战争》开战权的《誓约者》屈服,即使这场《英雄战争》中败北了,也控制了今后与的《英雄战争》。
「……还真做得出来呢」
故意放置波莱特,将埃多拉斯这一目光短浅的好战明君。
将这配角,漂亮地反杀了。
踢开《英雄战争》是种族之间的战争,是种族的集体意见这一常识,直接狙击持有《英雄战争》开战权的《誓约者》这一出乎预料的手段。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疑问。
「……作为参考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是如何入侵那里的呢?」
雷德拉的直接入侵。
不知其手段。
对着不耍任何花招,直接询问的波莱特。
“人越是想隐瞒便越是想知道”
「……哈?」
“说的是卡利古拉(カリギュラ)效应与斯特赖桑德(ストライサンド)效应。越想隐瞒便越是令人在意。所以——只好将想隐藏的东西堂堂正正地亮出来”(死鱼:括号里的是因为我看不懂丢出的原文)
「你在说什么——」
“回想一下吧。蒂法宣言的不是的国家,而是的国家哦?”
听到这句话。
波莱特察觉到如今也在无意识排除的可能性。
“你问我怎么入侵的?”
如果,无法使用任何魔法的这一前提崩溃的话。
本应被禁止使用魔法的她,实际上有着魔法之外的移动手段的话——
“那是当然的吧。在影子中移动哟”
的少女克朗雷乌·西米西卡。
她在礼司身边这件事当然知道。
神秘的。
这名少女屈从于没有《命运力》的《英雄》,缔结了制限所有能力的主从契约,如是听闻。
使用强力魔法的败给没有任何《伟能》的《英雄》。
对波莱特来说这件事是她对礼司这位《英雄》抱有兴趣的契机,那时对所有能力被制限这一点并不抱持疑问。
因为,若是不限制能力便可单独匹敌《英雄》的与其他种族的《英雄》缔结主从契约什么的完全没想过。
实际上,波莱特入侵特斯特时,雷乌也似乎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但若那不是无法使用,而是不使用的话。
即使她自身无法使用,她所持有的东西没有被限制的话。
为了不让人这么想,礼司故意让她现于人前。
正因为是杀手锏,为了不被认为是杀手锏而堂堂正正亮出来。
「全部……全部,都是为了这个」
然后波莱特攻略空荡荡的特斯特城的期间,他直接入侵雷德拉。将的《誓约者》——本身打败。
……回避战争什么的。
跑路什么的,哪可能。
他,打从一开始。
就只瞄准颠覆一切的绝对胜利。
“我没说过吗?胜负在战斗之前结果便决定了哟”
疾走着。
颤抖般的快感在后背疾走着。
波莱特不得不放松嘴角。
「你真的是……真的是——太棒了……!」
每每出乎我的预料。出
乎预料。
这让我难以遏制的欣喜。愉悦。——激动。
“那真是谢了。不过,这种程度不可能满足的吧?”
挑衅的口气。
知道这边绝对会点头的话语。
「没错——还什么都未决定呢」
赢了《英雄战争》,则失去了领地。
反面,的《誓约者》输了【一决胜负】,因此被夺取了《英雄战争》开战权。
《英雄战争》开战权,即使卖给其他种族也无法动摇的根基。
也就是说——双方都有着致命损失,因此欠缺决定胜负的一击。
所以。
“所以,再次【一决胜负】吧”
与——波莱特与礼司,赌上双方夺取的领地与权力,胜者笑到最后的【一决胜负】。
「……也就是说绝对不能输的战斗呢」
这是这边反而想提出的。
感受着打从心底涌跃而出的强烈感情,波莱特的双唇扭曲成新月形。
「然后,具体是怎样的方法呢?不用《英雄战争》这种形式的情况下,大规模的也不在考虑范围内吧?不,无论是什么方法都希望你能来这里一趟——」
“啊~等一下,你好像误会了”
突然将波莱特的话语轻轻打断的礼司。
“要战斗的不是我哦?”
干脆的继续说道。
「——欸?」
“话说啊,什么时候你的敌人变成我了?”
他的这句话结束的同时。
在波莱特的眼前出现的是。
“我从一开始就没跟任何人战斗。身为的《英雄》的你的对手是——她”
美丽金发。粗俗项圈。长耳。
「——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
听到波莱特的嘀咕,的《英雄》笔直看向这里。
紧张与决意。
看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感情的少女。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波莱特·波拿巴一边冷笑着一边向远方的礼司搭话。
「我的对手是她?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呢」
“不?倒没你说的那么喜欢开玩笑?”
「………那么,你是认真的说让我与她对战,进行赌上与命运的【一决胜负】吗?」
“并不是强制哦。不战而胜的话,这边可是求之不得呢”
「……你知道自己作为《英雄》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理由吗?」
“当然,肯定是为了究极的neet生活吧!”
「…………哈?」
对着感到简直莫名其妙的波莱特。
「那个……」
不知为何一脸歉意般,蒂法莉西娅插嘴道。
「对不起……我觉得,别太听信这个人的话比较好」
“喂你丫,到底是哪边的同伴啊蒂法”
「都说了请别叫我蒂法」
将少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口角映入眼中。
「【能别让我太火大吗】?」
额上浮现刻印。
少女变得一动不动。
被【不存在不可能】这一《伟能》束缚,少女的身体被限制住。
“这可不行呢~”
听到他以调侃的口气如是说道,少女露出安心的表情,身体变得松弛。
——看来,似乎能做出一定的应对。
以压倒性的《命运力》命令、摆布就是波莱特的《伟能》。
并不是歪理,为了筑起心防,作为根据的安心感是必要的。
作为启动安心感的关键,礼司这位《英雄》利用了自己的存在。只要他在说话便无需担心这一,说白了就是暗示。
虽然不简单,但也不是那么复杂。人对未知感到恐惧,却能够克服对既知之物的恐惧。
「……也就是说做好最低限度的准备呢」
“当然”
但是,即使如此与礼司比起来,蒂法莉西娅这一敌人低了好几个层次。
厮杀(这里原文直译是血涌肉绽,恕我找不到好词)、互相欺骗到底还是不能期待。
对着对此感到失望,不禁叹息的波莱特。
“你忽视了决定性的一点”
礼司似乎非常愉快地说道。
“然后因此,绝对无法赢过她”
安心,挑衅。
没错,差点忘了。
「——你只是想说,自己不参战呢」
“没错没错。明白了吗?”
「嗯——十二分的」
话语与笑容。
矛头不是指向礼司——蒂法莉西娅。
无论什么事。思考。思考。再思考。
剩下的只是前进击溃镇压而已。
「好吧。【一决胜负】我接下了」
◇◆◇
面对波莱特·波拿巴投来的冰冷刺骨的微笑。
「——」
蒂法莉西娅感觉身体中心被颤抖袭击。
她持有的《命运力》以及释放的压力,这边世界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感到畏惧。
然后,在此之上。
“真不错呢~这份干脆”
面对以语言巧妙地煽动,煽动。
结果,使得事情如预想那般进行的礼司,打从心底感到无语。
包括自己,感觉所有的事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被操纵的感觉。
仅仅是以自己的意志行动,只是结果变成他期望的那般而已。
所以,极端来说。
——真是狡猾的人。
如同看穿蒂法莉西娅这么想般。
“那么接下来你们随意”
如是告知之后,便听不到礼司的声音了。
接下来的一切,有必要以自身的意志行动。
意识到的同时,感受到双肩沉重般的紧张感,蒂法莉西娅闭起双眼。
回想起来的是,这一个月之内的事情。
召唤礼司这位《英雄》,被戏耍,被戏耍,被戏耍的每一天。
在越想越阴郁的记忆中。
意识性地回想起不断挑战、一直失败的与礼司的【一决胜负】。
他这一个月是如何一直赢过自己的——。
「差不多开始了吧?」
被波莱特搭话了。
蒂法莉西娅睁开了双眼。
「那么,决定具体的【一决胜负】的方法——」
「在此之前」
打断的《英雄》的话。
身为的《誓约者》的她说道。
「请允许我再次宣言」
面对投来决意眼神的蒂法莉西娅,波莱特平静地应对。
「——可以。请」
充满余裕的话语。态度。表情。
对着处处高大上的《英雄》,[劣血种]的少女说道。
「的《誓约者》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向的《英雄》波莱特·波拿巴挑战【一决胜负】。【一决胜负】的方法是——」
「……!」
刺向虚空先发制人。
只是作出宣言,胜负方法的提示。
如事先的磋商那般,打出右手的蒂法莉西娅向上打开拳头。
「一次性的抛硬币」
将那里放着的异世界的银币展示给波莱特看。
◇◆◇
「胜负方法是,一次性的抛硬币……?」
说是简单,也太过于简单的方法。
「以这么简单的方法,赌上国家的、种族的命运是吗?」
波莱特惊讶地低语时,蒂法莉西娅以依然残留着僵硬的动作,肯定的点头。
「会出现这个疑问,是情理之中。但是,在没有道具什么都没有的这个地方要想不依靠『直接的暴力行为』,方法非常的有限」
『禁止直接的暴力行为』是,适用于《英雄战争》的规则。
这次的【一决胜负】也继承了这个条件了吧。
「虽说方法有限,不是还有其它方法么?为何会是抛硬币」
「因为没有平手、也很难作弊」
即答。
也就是说,事先准备好的回答。
「确实,也有其它胜负方法吧。但是,单纯简单、不用决定细微的规则、没有作弊的余地、只有胜与负这二极,我认为这样的方法是非常有限的」
这确实——有道理。
波莱特与礼司进行的『谁猜得中』,虽是突发的提问的正否但附上了胜败,所以不得不为正答条件加上详细的注释。
这一点,『抛硬币只有正反面』也是事实。
「而且——区区一枚硬币的正反面,却背负了种族成败的重量。你觉得这非常识有意义吗?」
对着流利的、抿嘴一笑的蒂法莉西娅——波莱特笑道。
「很遗憾——这不是我的嗜好」
在别的意义上完全无所谓。
不如说这种胜负方法还是不要为好。
所以,她说的完全不能赞同。
但是——以区区一枚硬币的正反面,赌上自身以及种族的命运这种疯狂。
这种脱离常识的方
法从不可能说出口的她的口中说出来,说不心动是假的。
因为,这里面很明显隐藏着礼司的影子。
「——好吧。这胜负我接下了」
波莱特干净利落地如是说道。
「……那么,将这枚硬币——」
安心下来的蒂法莉西娅,理所当然般由自己来抛硬币。
「【等一下】」
被打断。
仅仅一瞬间——蒂法莉西娅的动作停止时,从她手中抓过硬币。
「你,你做什——」
看着理所当然般惊慌的蒂法莉西娅,波雷特眯起眼睛。
「啊啦,胜负方法是一次性的抛硬币吧?即使我抛你猜也没什么不妥吧?」
一度说完的波莱特,有意地撅起唇角。
「还是说这种形式有不利之处呢?」
令人觉得有着确信的话语。
面对波莱特这语气,蒂法莉西娅尴尬地沉默了。
看到这易懂的反应,波莱特不禁联想到狐耳的巫女少女。
成为一国的《誓约者》的少女,与区区巫女同等级。
稍微感到失望的波莱特,完全没有表露出来。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确认小型魔法阵展开的同时,在蒂法莉西娅想说什么之前弹起硬币。
「啊——」
以目不可及的速度在空中旋转的硬币被接住。
波莱特接着将拳头伸向蒂法莉西娅,问道。
「那么,上面是正还是反——请猜吧?」
波莱特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可疑之处。
极其理所当然的抛硬币。单纯明快的运气胜负。
原本抛硬币也没什么详细胜负条件可加的。
只是弹起硬币,在空中抓住,提问上面是正还是反而已。
所以,如同蒂法莉西娅也说过的那般没有作弊的余地——如是误解了。
不,一般来说无法作弊。
实际上波莱特在原本世界也无法作弊的吧。
没错,如果是没有作为『拿破仑·波拿巴』被召唤、被赋予《伟能》这一超常能力的原世界的话。
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亦或是崩食礼司或许对波莱特的《伟能》对蒂法莉西娅不起作用而安心。
正因为如此才没有考虑到这可能性。
【不存在不可能】这一,波莱特的《伟能》。
其绝对命令权对波莱特自身也通用。
摘下波莱特·波拿巴这一肉体的枷锁,将空中高速旋转的硬币正确看清这一不可能事化为可能。
——只能将真正想隐藏的东西堂堂正正亮出来?
笑话。
杀手锏只能藏到最后——。
通过惊异提高的动态视力,波莱特知道手中的硬币上面为『正面』。
像这样知道了的话,便为单纯明快仅仅是运气胜负的抛硬币创造出作弊余地。
因为,抛硬币没有决定打开手的方式。
作为前提,抛硬币的人也不知道手中的硬币是哪一面,不过没必要拘泥于此。
当然没有说波莱特的手一定要这样直接打开,蒂法莉西娅说『反面』的话,就将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打开,说『正面』的话,以直接打开会掉落为理由翻转右手打开也不成问题。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手中硬币的正确状态,那么选择的就不是对方,而是变成握住明确主导权的『魔术师的选择』。
——胜负这玩意儿,在战斗之前结果便决定了哟。
(确实如此呢)
杀手锏藏到带入这种状况之时,波莱特的胜利便不可动摇。
没错——正是战斗之前便作出了结。
察觉不到这一点,可怜的少女皱起了眉头。
思考着,思考着。
思考完毕——。
「……是,『正面』」
作出了决断。
一瞬间,波莱特在内心叹息。
……这样就结束了。结束了。
老实说,没有看到礼司教给她的战略。
但是,被教授的本人是这幅样子,说到底还是无法回应期待的吧。
越来越觉得遗憾了——如是想的同时。
——你忽视了决定性的一点。
翻转右手时。
——然后因此,绝对赢不了她。
……………………礼司的话语。
如同诅咒般反复着。
这样真的好吗?
这问题,在波莱特的内心深处回响。
她将由于《伟能》变得敏锐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突然落入眼中的是,蒂法莉西娅的表情。
她那看起来忧虑的脸庞,一瞬间从紧张中解放般弛缓了。
看到变成笑容的——瞬间。
波莱特那干土般的脑内,被名为真实的清凉的水渗透。
重新审视的话。
不想都不用想,这状况很明显不正常。
抛硬币这种决定种族命运的疯狂的胜负。
当然不可能觉得会认真赌五〇%这种过低的可能性,将一切交给蒂法莉西娅这一存在的行为‘鲁莽’也不足以道尽。
不。
不可能。
至少波莱特所知的礼司这个人类不是这种赌徒。
如此一来。
此处肯定有绝对的必胜策略。
就像波莱特自身准备的那个策略一样。
他也应该有讲授同样的内容才对。
……………同样?
崩食礼司与波莱特·波拿巴想的一样的话。
不就意味着看穿波莱特会利用『魔术师的选择』吗?
……波莱特的《伟能》可以加及自身这一点,通过逻辑推论便可以导出。
如果,正确看穿波莱特的《伟能》。
在此之上混入必胜的手法的话。
这边确信胜利之时瞬间发动并结束一切的手段的话——
——你忽视了决定性的一点。
决定性的一点。忽视。
——然后因此,绝对赢不了她。
她。蒂法莉西娅。
波莱特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女。
为何礼司不是自己而是让这少女站在这里呢。
距离与时间的问题总能想办法解决。
至少这种赌上种族命运的胜负,为了确保胜利自己出战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蒂法莉西娅代行了。
最初加上战斗的是蒂法莉西娅这种似是而非的借口。
其中必定有理由。
也就是说,不是礼司,而是非蒂法莉西娅不可的理由。
她有的,而礼司却没有的东西。
礼司做不到,而[劣血种]的她却能做到的事情。
…………………………[劣血种]?
瞬间,波莱特·波拿巴一个晴天霹雳,踉跄了数步。
知道了。
确实是波莱特忽视的决定性的一点。
「呼——呼呼,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突然大笑的波莱特,蒂法莉西娅不为所动。
奇妙的保持无表情。
如同至今为止惊慌失措的样子是演技般。
不——不是如同演技。
实际上就是演技。
「呼,呼呼,呼……原来如此」
明白一切的《英雄》,将眼前站着的另一个策士——演员(亦有人才之意),在二种意义上重新审视了。
「真是逼真的演技呢——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
然后她笑了。
对着不知不觉中被逼迫至败北之际的自己。
以及——注意到这一点,确信起死回生的胜利的自己。
「一直,思考着会有什么计谋,而这么想的时候便已经太迟了」
一定是因为对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感到太失望了吧。
即使是礼司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教给无力的她。这么想了。
——明明只要注意到就只是简单的事情。
思考着为何至今为止没有注意到,便察觉到是被这么诱导了。
有意隐藏的的少女。
更重要的是,——的《誓约者》这一短语。
的国家。
的叛乱——。
但是。
「你自身身负之血对吧」
的《誓约者》是身负的王族之血的[劣血种]。
「——a」
似乎是无意识的,面对掩住长耳的蒂法莉西娅,波莱特突进了决定性的事实。
「擅长的是什么魔法呢?」
答案不问自现。
主要生活在森林地带、排他性强的他们为了迷惑外来者而使用的,只有欺骗意识的[改变认知的魔法]。
看着表情僵硬的蒂法莉西娅,波莱特这回确信胜利。
「例如。事先使用令人误认硬币正反面的魔法——也就是说我悄悄掌握的这枚硬币的正反面是相反的吗?」
然后在波莱特打开手之后解除魔法,完美地将手中的硬币翻过来。
看穿波莱特抛硬币做的手脚之上作出的手脚。
这么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
「即使把握了埃多拉斯大人的性格,还纳闷为何没有将『禁止使用魔法』这条件附加在《英雄战争》上,原来是为了这个呢」
之所以没有在特斯特攻城战中提出『禁止使用魔法』,既不是没有考虑到魔法的威胁,也不是没有掌握埃多拉斯的性格。
单纯是因为自己有使用魔法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礼司在发起《英雄战争》时便预想到这个展开——。
「真的是,滴水不漏呢」
只有这个不得不佩服。
礼司这位《英雄》毫无疑问是至今为止对峙的对手中最强的。
但是——即使如此笑到最后的是,理解强敌、警戒着、并加以接受的波莱特。
「这样就结束了!」
如是高声说道。
将右手搭在左手背上打开的波莱特。
「——欸?」
因显示的硬币为『正面』而失去了言语。
翻过来。翻过去。
怀疑被施加[认知魔法]的可能性。集中精神。
如同要盯出洞般看着。摸着。
结果,不变。
『正面』。『正面』。
『正面』——。
「我说过的吧」
突然听到的声音,比想的还要接近。
抬起头的波莱特,看到蒂法莉西娅的身后站着的礼司与,克朗雷乌·西米西卡。
「你忽视了决定性的一点,然后因此绝对赢不了她」
「……身负之血——」
「不是」
代替直接否定的礼司,蒂法莉西娅似乎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不会使用的魔法」
「欸——」
不会使用魔法?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没有在《英雄战争》中提出『禁止使用魔法』的条件,不是为了让蒂法莉西娅使用魔法。
结果,是为了在抛硬币中让波莱特打开蒂法莉西娅指定的『正面』——?
「这,不可能……!」(死鱼:马鹿な,此处为不可能之意,原本有笨蛋之意,呼应下文)
对着呆然的波莱特,礼司淡笑着说道。
「蠢的是你吧?你眼中只有身为《英雄》的我,没有她。即使映入眼中,却没有看到。被抛弃,担任的解放者的[劣血种]——这种程度的认知对吧?」
……没错。
之所以单独入侵特斯特城,主要是为了了解礼司这位《英雄》,蒂法莉西娅以及其他人都是附带的。
「很是不巧呢。她——蒂法莉西娅·克利尔格林,不只是不幸的[劣血种]。而是即使背负出身偏见以及无法使用魔法的不利条件,依然能够笔直向前的,持有笨蛋般坚强意志的稀少存在哟」
惊讶得倒吸口气的是,蒂法莉西娅。
但是礼司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笔直地看着波莱特。
「头衔有什么意义?被表面的行动迷惑、擅自决定弱者、迷失本质可不像,既身为女性、亦身为妹妹、仅仅是被利用的立场的同时、反而利用表舞台的人的你哦?」
「——」
正是如此。
为何忘记了呢。
不是波莱特·波拿巴,而是作为英雄拿破仑·波拿巴被召唤到异世界,不知不觉中骄傲了吧、
然后。
更重要的是——。
这一点被礼司看穿了。
这就是,最致命的败因。
「……从最初开始,一切都如你所料呢」
「不这么觉得吗?」
「欸」
态度一转,他调侃地说道。
「其实随心所欲的家伙意外的真多呢~。嘛啊我觉得蒂法跟雷乌应该会懂」
「欸……嗯!?『总之变得糟糕的话,‘全部都是礼司的主意’,装成这样就行了』——」
「呀~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啊」
「是,是随便的吗!?」
「随便就猜对了啊」
「明——明明难得对你刮目相看……!」
「欸?你说什么?」
「——没什么!」
「即使如此,还是主人厉害。真的是非常厉害……厉害得想杀了你呢」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超危险的话?」
「……?价值观的不同?」
「别以为这种话能够糊弄过去哦!?」
严肃的气氛一转变得柔和。
恐怕是有意这么做的吧,
考虑到今后。
所有的行动都机关算尽。
至少面对让人这么想,结果如他预想的那般这一事实。
「真的是——败给你了」
如同卸下了重担。
礼司盯着露出爽朗微笑的波莱特。
他那惊讶的表情。
特别是看到礼司那『也能露出这种笑容啊』的表情不知为何奇妙的感到开心。
波莱特自然而然地将那句话说出口。
「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