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朋友一天狂歡,二柱的親事,就這樣訂下來了。
送過聘禮之後,二柱和陳家姑娘成親的事情,就板上釘釘子,沒什麼轉寰的餘地了。
爲兒子解決了人生大事,朱七娘和林守平是喜氣洋洋,滿臉笑容。
而心傷的二柱,在客人們都走了之後,就將自己關進了屋裡,晚飯都沒出來吃。
林琪知道他心裡難過,特意去叫了他兩次,二柱光答應了,人卻始終沒出來。
朱七娘自然也知道二柱的心事,端坐桌前凝然不動,一邊喂小林瑤吃飯,一邊對憂慮不安的林琪道:“別管他了,等以後他就知道我是爲他好了。有個好岳家,比什麼都強。就拿你爹來說,窮的要死的人家,攤上了我們老朱家這個好岳家,這不就搬到城裡來了嘛。”
她這話,其實有點偏頗,當初朱家舅舅們是給出了兩年房租不假,但如果不是林琪想了個製糖的法子賺錢,他們能不能在城裡立住足站住腳還不一定呢。
朱七娘爲了凸顯孃家,竟然就直接抹殺了林琪的功勞。
對朱七娘這明顯擡高自己孃家的作法,林守平眼睛都沒眨,自顧自的吃菜喝酒,好象沒聽到朱七娘在說什麼一樣。
林琪也懶得理她,草草吃了點飯,回房練字去了。
而傷痛欲絕的二柱就這樣默默的坐在房間裡,悼念自己還未開花就已逝去的初戀。
送完聘禮後,林家的錢財基本都耗盡了。
朱七娘爲了儘快攢錢給二柱娶親辦酒席,就開始日夜忙碌着製糖。
他們夫妻倆忙的團團轉,二柱六柱也沒得休息的時候,就連半夏,也不讓她跟在林琪身後了,而是被關在後院熬糖了。
陳家姑娘今年十月及笄,二柱的親事就訂在了年底。
現在距離二柱成親之日已經不足一年了,難怪朱七娘要着急了。
朱七娘拼了命的要給兒子掙娶親的錢,連小女兒都顧不上哄了,竟然把小林瑤送到林瑜那裡去了,她則騰出手來製糖賺錢。
林瑤今年三歲多了,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林琪不認爲沒耐心的林瑜能照顧好她。
當她委婉的向朱七娘表達出不放心時,朱七娘卻滿不在乎的說道:“放親姐姐家,有什麼不放心的,小孩子好哄的很,給點吃給點水餓不死渴不死就行了。”
朱七娘這和養豬一樣的養孩子理論,讓林琪聽着就不舒服。她雖心疼小妹,可朱七娘不願把小林瑤接回來,林琪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只得讓林瑜去養小妹了。
製糖的方法早就散播出去了,村子裡甚至這個鎮子裡,甚至別的地方,越來越多的人學會製糖果了。
雖然糖果市場是巨大的,但隨着製糖人數的增多,利潤也越來越薄了。
朱七娘一家雖起早貪黑的做,但錢卻沒有往年掙得多了。
看着一家人忙碌不堪,林琪終於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置之不理,前思後想好多次,她終於還是將那個軟糖的方子拿了出來。
二柱對她那樣好,她不想讓二柱有個不體面的婚禮,即便這個婚禮,不是他所期待的。
朱七娘見女兒又製出了一種新糖果,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對林琪重又親熱了起來。
林琪早就看透了她重男輕女的本質,哪會被她一時的親近繞昏了頭啊,不冷不熱的說道:“這次別傻乎乎的把這方法再教給別人了,獨一家的買賣,能賣上價去,要是把這方法又教給別人了,糖賣不上價去,二哥的婚禮也辦不體面。”
“這我知道,上次吃了那麼個大虧,這次肯定不白給他們了。”朱七娘狠狠瞪了林守平一眼,看來她對林守平教會林家人做糖,仍是不滿意的很。
林琪也怕林守平再毫無保留的把制軟糖的方法說出去,先給林守平敲了警鐘:“爹,這制軟糖的法子是我想出來的,你別心一軟就說出去了。你要是再說出去,以後我再想出什麼法子來,也不會再交給你們了。”
林守平唯唯諾諾的,沒敢吭聲。
軟糖要比硬糖有技術含量,加水過多或過少都不得,火大火小也不行,林琪整整示範了兩天,全家人才學會了做軟糖。
當出來成品後,全家人臉上洋溢的那幸福笑容,讓林琪看得既心酸又欣慰。
由於買賣糖果的關係,丁六和林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關係,林琪這一次,仍是把軟糖賣給了丁六。由於軟糖成本較高的緣故,林琪這次要了個高價。
知道這軟糖肯定賣的不錯,丁六很爽快的和林琪簽了合同。簽完後,林琪告訴丁六,軟糖只有她一家會,而且不打算再告訴別人了,所以出糖量會很小。
丁六久在商場,自然明白林琪的意思,差點就把這些軟糖當成了奢侈品來賣了,好東西是不怕沒市場的,軟糖的銷售,絕對的供不應求。
軟糖得的利潤比硬糖多很多,林琪這次和朱七娘要了兩成的純利。
雖說她的鋪子現在掙錢挺多的,但林琪怕多生事端,不打算讓朱七娘知道那鋪子是她的。而三四柱的學費是年年要出的,爲了怕朱七娘懷疑她錢財來得不明不白,林琪仍是分了利潤。
朱七娘大概明白了這個女兒是隻會下金蛋的寶雞,只要好好供着她,家裡不愁沒錢賺,所以很痛快的答應了。
林琪的小錢箱,又開始往裡進錢了。
林琪家會做新糖果的事情,沒多久就傳出去了。
林琪一家人雖不會說,但丁六手下的人可是沒義務幫他們保守秘密。
在衆人得知這個消息後,林琪家的門檻幾乎快被踩平了。
林家人、朱家人還有一些夠得上的親戚,都來討要方子了。
就連林老太太都親自登門,幫兒子們討要方子,朱七娘和林守平頂不住壓力,把事情全推到林琪這裡來了。
不管誰來,林琪都一句話:“上次製糖的方子免費教給了大家,不管親戚朋友還是宗族,我們誰都對得起了。這次二哥娶親急需用錢,方子是絕對不能免費送了。”
有了上一次免費贈送的事情做鋪墊,這一次大家都只能訕訕而回。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傢伙對林琪不滿了,說她自私,只顧自己賺錢,根本不管親戚朋友。
林琪也不管這些謠言,仍是整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但是朱七娘和林守平沒有林琪這麼強大的心理承受力,在兄弟孃親的攻勢下,差一點就投降了,要不是林琪威脅他們,估計這方子早就散出去了。
也有那有心人,悄悄過來問這方子多少錢,林琪琢磨了一下自己家的利潤,開了一個不多不少的價:五十兩。
大多數人含怨而走,只有兩戶人家買了這個方子。
林琪包教包會,但也和他們簽了合同,如果把方子泄露出去,要十倍賠償。
那兩家能高瞻遠矚到花五十兩買方子,自然不是傻的,都把方子攥的緊緊的,悄悄的製出糖來,在林琪的指導下賣給丁六了。一兩個月,這五十兩銀子就回來了。
有了人帶頭,這方子就好賣了。
陸陸續續的,林琪一共賣出去了十來張方子,大大的發了筆財。
當然了,這賣方子的錢,她還是分了一半給朱七娘。
二柱的婚期越來越近了,有好多東西是要購買的。
林琪忙活着制新糖的事情,有好一陣子沒有去學畫了,也好久沒看見方清越了。
知道方清越中午會放學回家,林琪抽了空,去了方家的那所小宅子,看看有沒有可能在那裡遇到方清越,雖然她知道她不在,方清越去的可能性不太大。
這幾天方子的事情搞得林琪疲憊不堪,林琪怕在家裡又被哪個裝窮裝哭的親戚逮住,哪怕方清越不來,她在這個清靜地避避難也好過在家裡。
小宅子上,鎖着門呢,看來晚煙是沒有來。
林琪手中有方清越給她的鑰匙,是方清越怕她有個早來晚走的站在門外挨凍,特意送給她的。
開了鎖,林琪閃身進了院子,把門虛掩上了。
林琪皺着眉,心事重重,一邊琢磨着方子的事情,一邊無意識的就走向了平時晚煙教她畫畫的書房,想借做畫來平靜一下心情。
這個書房,和晚煙的臨時房間是隔壁。
林琪臨進屋前,不知怎麼一瞥,發現晚煙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關嚴鎖好,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
這個時節,是最愛颳風的了,林琪怕沙塵都吹進房間裡去弄髒了東西,就順便走了過去,想幫晚煙關上房門。
她的手剛碰到門,忽然聽到晚煙的房間裡有個女人猛的尖叫了一聲。
什麼情況?
有賊?
林琪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手卻已經把門給推開了。
門開了,屋內的情形立刻映入了眼簾。
兩個白生生的身體交疊在一起,正忘情的扭動着。
林琪好懸沒有尖叫出聲,她怎麼也沒有料到在這上了鎖的院子內,竟然有一對男女在幹那碼子事。
林琪推門的動作並不大,並沒有驚動牀上那對男女。
見那對男女沒有發現她,她立刻輕手輕腳的轉身就走。
怕腳步聲太重,沒敢跑。
林琪提心吊膽的剛走到門口,大門卻“忽”的一下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林琪嚇了一大跳,趁那人還沒進來,趕緊跳到了門後邊,將將躲開了那人。
來人沒注意到門後有人,昂身挺胸的就往院內走。
林琪在後面一看,那身量,那衣服,那走路的姿勢,竟然是方清越。
這傢伙才十二歲,實在是還不太合適看真人現場版啊!
林琪趕緊從門後走出來,焦急的小聲喊道:“越越,別說話。回來,快回來。”
方清越聽到林琪在背後叫他,就趕緊回過身來了,當他看到林琪鬼鬼祟祟的樣子時,忍不住笑了,就想開口問林琪躲那幹嗎呢。
林琪哪敢讓他說話呀,立刻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迅速低聲道:“別說話,和我出去。”
見方清越點頭了,林琪才放開手,拉着方清越出了院子。
到了門外面,林琪趕緊悄悄的把院門鎖上了,然後迅速拽着方清越離開了這裡。